15
唐菀菀不知道秦屿晏多年被敌家下药,身体已经有了抗药性。
心里一慌,但脸上依旧处变不惊,不着痕迹的收回握着药粉的手。
“阿晏你喝醉了,我们该回家了。”
酒精麻痹了秦屿晏的大脑,他一瞬间也没发现宋欣可的不对劲。
他摇摇头,仿佛才想起今天是他为了和唐菀菀赌气,一怒之下离婚,和宋欣可去领了证。
秦屿晏一把把女人抱紧怀里,凑近她的脖颈处猛地深呼吸一口。
但很快他就发现气味不对。
他的小妻子身上带着满满的皂香味,还有玫瑰的香甜。
是温暖又让人安心的味道。
而宋欣可却是一身冷香。
因为长时间身处赌场,冷香中还隐隐透露出尼古丁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秦屿晏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正想推开宋欣可,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只有在唐菀菀身边,神经才会下意识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他眷恋着那种温暖。
秦屿晏隐隐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走了他的小妻子?
只是一朵重新长出尖刺的玫瑰花而已,完全可以重新拔掉尖刺,不就能重新将她拥入怀了吗?
思索间,他推开宋欣可,打开手机想给小妻子打电话。
却看见他的公司被晟星集团收购的新闻。
秦屿晏攥紧手机,想到如今鼎盛一时的晟星集团居然是唐菀菀的,并且差一点他就能得到。
这样就能让所有瞧不起、蔑视他的人,通通被他踩在脚底下。
秦屿晏眼神里透露出不甘和懊悔。
他是厌恶吃软饭的男人,但在他逻辑里,唐菀菀是他的妻子,他的一切自然是他的。
拿起外套,秦屿晏没像之前一样拥着宋欣可离开,而是孤身一人走在最前面。
赌场被唐父砸了,公司也被抢走了,但他们以为这样他就会走投无路吗?
更何况,唐菀菀迟早会回到他身边,晟星集团也必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切都是未知数。
与此同时,唐菀菀刚出民政局,还稳定的情绪像是突然得到了反噬一样。
庾子煦本想带她去舒缓的地方放松一下。
但一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像根刺一样,刺破唐菀菀刚才拼命维持的平静。
她脑子里瞬间被嘈杂的蜂鸣声填满,所有感官都在失控尖叫。
唐菀菀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缩在副驾驶上。
双手用力捂住耳朵,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被放大了。
幸好庾子煦一直关注着她的情绪,立马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车身一个漂移,停在稍微安静一点的街角。
他解开安全带,抱住浑身颤抖的唐菀菀。
“不怕不怕,这里没人了”
在他收到唐父唐母说起唐菀菀的病情像是好了一样,不仅能和人对视了,还能反抗。
当时他就觉得大事不妙,详细问了唐菀菀的行程就匆忙赶来。
自闭症患者是一个特殊的人群,他们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一定全是显性。
有的患者看着和普通人并无二样,但隐性的症状常常让他们在经历巨大痛苦后才会反噬出来。
甚至还会有自伤倾向。
而唐菀菀显然就是这个情况,一点的风吹草动或巨大声响便会让她崩溃到难以自持。
庾子煦把她带到自己的诊所。
一路的心理暗示让唐菀菀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跟着眼前的男人,把他身边划为唯一的安全范围。
直到她视线落在茶几上那把水果刀时,她的眼神突然定住了。
唐菀菀的脑子混乱一片,里面像是有一群人对着她说话。
心底最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只有制造点更“清晰”的痛感,就能压过满脑子的说话声。
唐菀菀跌跌撞撞走过去,指尖刚碰到冰冷的刀柄,就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的手抖。
刀柄掉在地上,让去接水的庾子煦猛的一心惊。
看见唐菀菀蹲在地上,发出痛苦又压抑的呜咽声,他再也顾不上倒水。
连忙扔掉办公室里所有尖锐的物品。
“深呼吸,别紧张,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放松”
庾子煦尽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嗓音,安抚着唐菀菀。
但瞳孔里的余悸,不断提醒着他,怀里的人刚才差一点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唐菀菀指甲深深掐着男人的衣服,把绸缎一般的大衣攥的变形。
她粗重的喘息,强压住脑海里针扎一般的疼痛,恳求般开口。
“医生用药,消除,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