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我哥打电话给我。
“小溪,你还好吗?”
我“嗯”了一声。
“傅景琛那边,有新动向。”
我哥的语气有些复杂。
“他真的去了那家分公司,从项目助理做起。我派人去看过,住在十几平米的员工宿舍,每天跟项目跑工地,晒得跟个黑炭一样。”
“听说他刚去的时候,分公司的负责人都吓傻了,想给他安排好的办公室,被他拒绝了。”
“他说,是来赎罪的。”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还有,他每天都会给你写信,送到公司前台。已经攒了七封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
我淡淡地拒绝。
“哥,帮我处理掉吧。”
“好。”
我哥没有勉强我: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忽然觉得,或许我该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哥,帮我报个班吧。”
“什么班?”
“陶艺班,或者画画的,安静一点的就行。”
我哥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第二天,我就坐在了一家私人画室里。
画室的主人,是个叫沈聿的男人。
看起来三十出头,气质温润。
他不是画师,而是小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
看到我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
“林小姐,欢迎。”
我点点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没有灵感的时候,可以看看窗外。”
沈聿端着柠檬水放到我手边。
“或者,画画心里的东西。”
我抬眼看他。
“我心里……”
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画布:
“把它们画出来,心里就干净了。”
他的话,像一缕春风,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我拿起笔,在画布上肆意涂抹。
风暴,海浪,乌云。
沈聿一直安静地陪在我身边,没有打扰。
等我停下,他才递过来张湿巾。
“画得很好。”
我看着混乱不堪的画,苦笑道:
“这叫好?”
“嗯。”
他认真地点头:
“很有力量。”
“能把痛苦画得这么有张力,说明你的内心非常强大。”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想哭。
出事以来,所有人都在关心我飞得高不高,走得远不远。
只有他,看到了我的痛苦,并肯定了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