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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妤吓得浑身瘫软,她看着医生,又看着黎柏丞,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听到“抽血”两个字,瞬间爆发出求生的力气,拼命挣扎着想要躲开。
“不要!我不抽!黎柏丞你这个疯子!会死人的!”
她一边喊,一边试图推开身边的医生,指甲甚至划伤了医生的手背。
黎柏丞眼神一冷,冲旁边的保镖抬了抬下巴:“按住她。”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萧妤的胳膊,将她按在旁边的椅子上。
其中一个保镖还特意按住她的手腕,露出苍白的手臂。
萧妤的身体剧烈扭动,哭喊着咒骂:“黎柏丞!你会遭报应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黎柏丞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的目光落在萧妤凸起的小腹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不在乎那个孩子,他和余婉君都没有孩子,萧妤怎么敢抢先的?更何况,现在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护士拿着针头走过来,看着萧妤疯狂挣扎的样子,手有些发颤。
黎柏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动手。”
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萧妤发出凄厉的尖叫,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流。
血液顺着导管流进血袋,看着血袋一点点膨胀,萧妤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的挣扎也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能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里满是绝望。
抽完800血,萧妤已经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黎柏丞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让保镖把她抬到妇科病房,对着赶来的医生冷声说:“给她做流产手术,现在就做。”
“黎先生,她刚抽了大量的血,身体很虚弱,现在做手术风险很大”医生犹豫着说。
“风险大也做。”黎柏丞打断他,“出了事,我负责。”
萧妤躺在病床上,听到“流产手术”四个字,眼睛猛地睁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不要别碰我的孩子黎柏丞,我求你了”
可她的声音太小,很快就被护士推进手术室的关门声淹没。
黎柏丞没再管手术室里的动静,转身去了停尸间。
他看着余婉君苍白却依旧平静的脸,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个熟睡的孩子。
“婉君,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他让人准备了最好的楠木棺材,棺材里铺着余婉君最喜欢的白玫瑰。
他亲自把余婉君抱进棺材里,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了她。
“我舍不得把你火化,”黎柏丞蹲在棺材旁,手指轻轻握着她冰冷的手,“我们先回家,等我处理完所有事,就来陪你。”
安顿好余婉君,黎柏丞开车去了余婉君父母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里,余婉君的父母笑得温和。
黎柏丞站在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没有守护好婉君,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最后还”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他想起余婉君以前总说“我爸妈很疼我”,想起她每次提起父母时眼里的光,想起她被自己误解时,明明委屈却从不辩解。
她只是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独自承受。
“我知道,你们肯定恨我。”
黎柏丞蹲下身,把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我以前以为你们是害死我父母的仇人,所以对婉君又打又骂,把所有的恨意都撒在她身上。可我后来才知道,婉君为了救我,捐出了自己的心脏,还为了不让我有负担,故意编造了出国旅游的谎言”
“我真蠢,我居然到她死了才知道这些。”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余婉君父母的照片,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我已经把黎氏集团和所有资产都捐给了救助基金会,也算替婉君做了点事。萧妤也得到了惩罚,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我不奢求能得到原谅,但是,至少能让她少恨我一点。”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守墓人走了过来,看着他手里的白玫瑰,疑惑地问。
“你是余小姐的什么人啊?她经常一个人来这里扫墓,每次都带白玫瑰。”
黎柏丞的身体一僵,急忙问:“她她每次来,都说了什么吗?”
守墓人想了想,说:“她每次都对着墓碑自言自语,说自己现在很幸福,让她爸妈不要担心。还说她嫁了个很好的人,那个人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对她很好”
“很好”
黎柏丞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和自嘲。
他想起自己对余婉君做的那些事,可她却在父母的墓前,说自己很幸福,说他很好。
他笑着笑着,笑声渐渐变成了哭声。
黎柏丞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对不起叔叔阿姨”他一边磕头,一边哽咽着说,“是我对不起婉君,是我没好好对她,是我害死了她”
额头撞在墓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就渗出了血。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依旧一下一下地磕着,直到额头血肉模糊,意识渐渐模糊,才被赶来的助理拉住。
“黎总!别磕了!再磕就出人命了!”
助理急忙扶住他,看着他额头的伤口,眼里满是担忧。
黎柏丞靠在助理怀里,眼神涣散地看着墓碑,嘴里还在喃喃着:“对不起婉君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