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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黎柏丞猛地转身，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都在发颤。
“我十七岁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婉君明明在国外旅游！她还跟我视频过，背景就是国外的海滩，怎么可能是她捐的心脏？你肯定查错了！”
他死死盯着助理，像是要从对方眼里找到证据。
那段记忆他记得清清楚楚。
手术前他发着高烧，余婉君特意打视频电话安慰他，说等她旅游回来就带他去吃最喜欢的牛排。
视频里的她笑得灿烂，身后是蔚蓝的大海和金黄的沙滩。
那样鲜活的她，怎么会刚经历过捐心手术？
助理的脸色带着不忍，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到黎柏丞面前。
“黎总，我没有查错。这是当年余小姐的住院记录、手术同意书，还有她出国的机票和酒店订单。”
“视频里的海滩是她找朋友拍的，就是为了让您放心，怕您知道真相后有心理负担。”
可他从未知道过真相。
黎柏丞颤抖着接过资料，每一页资料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翻到余婉君的术后复查记录，上面写着：
“术后恢复良好，但需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避免剧烈运动”。
原来她后来总说身体不舒服，总捂着胸口喊疼，不是装的，是捐心后留下的后遗症！
“我我竟然”
黎柏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起自己父母当年去世后，他就认定了余家是仇人，这些年对余婉君又打又骂，把所有的恨意都撒在她身上。
他摔过她为他煮的汤，撕过她织的围巾，在她生病时冷言冷语，甚至在她被萧妤欺负时，还觉得是她活该。
可他从来不知道，这个被他当作仇人的女人，居然在私下为他做过这么多事，还为了不让他有负担，故意编造了谎言！
“我真该死”
黎柏丞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里回荡，他的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可心里的疼比脸上更甚。
他想起拍卖会上，余婉君穿着病号服站在角落，被萧妤说成下人时的委屈。
想起她被萧妤骗去酒店，差点被欺负时的无助。
想起她最后躺在抢救室里，脸色苍白得像纸的样子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恶心萧妤的恶毒，更恶心自己的愚蠢和残忍。
他抬手放在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这颗心脏是余婉君的，是她用自己的健康换来的，可他却拿着这颗心，一次次伤害她，一次次把她推向深渊。
“婉君对不起”眼泪从指缝里溢出，黎柏丞蹲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崩溃大哭，“我错了，我不该恨你，不该不信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我就是个混账，是我害死了你”
他哭了很久，直到眼泪流干，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才慢慢站起身。
他的眼睛红肿不堪，脸上还带着泪痕。
他知道，无论他现在说多少句对不起，都换不回余婉君的生命。
无论他多后悔，都弥补不了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欠余婉君一条命，欠她一辈子的债。
黎柏丞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的助理，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宣布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