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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之喘着粗气，眼神混乱地看着警察，又看看地上狼狈不堪的楚依依，再看看我，仿佛还没从这场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上前一步，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警察先生，是我报的警。”
我指向顾衍之：“这位顾衍之先生，滥用特权，违规切断全城供电，涉嫌危害公共安全。”
“目前已知导致一名依赖呼吸机的危重病人生命垂危，并引发城东工业区大规模火灾及爆炸，经济损失无法估量。”
我又指向刚刚被医护人员扶起来、还在瑟瑟发抖的楚依依：
“这位楚依依小姐，涉嫌教唆、欺诈，并与三年前一桩自导自演的绑架案有关，这是部分证据。”
我将手机里早就准备好的音频片段播放了一小段，正是楚依依和“绑匪”商量价码的对话。
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看向顾衍之和楚依依的眼神彻底变了。
“另外，”我最后看向顾衍之，声音清晰无比，
“顾先生，刚刚签署了一份文件，关于您母亲遗体的处置。鉴于您目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且涉嫌重大刑事案件，我认为这份文件的合法性存疑。”
“我已代为暂时保管，并将作为您精神状况堪忧、无法履行监护人职责的证据，提交给法院和医疗机构。”
顾衍之猛地抬头，死死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林晚！你把文件还给我！那是我妈！你没资格！”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我冷冷回视，“在你亲手签下名字，决定将她‘物尽其用’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警察上前，严肃地对顾衍之和楚依依说道：“两位，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医护人员也想上前查看楚依依的伤势，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到顾衍之身边，哭喊着：“你不能信她！你不能丢下我！”
顾衍之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但他最终，只是疲惫又厌恶地闭上了眼，任由警察将手铐铐上了他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让他身体一颤，猛地睁开眼，看向我。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绪。
他被警察带着，踉跄地走向警车。
曾经不可一世、只手遮天的男人，此刻背影佝偻，如同丧家之犬。
楚依依也被女警控制住，她还在不甘地尖叫、咒骂，声音刺耳难听。
我没有再看他们。
转身，走向另一边匆匆赶来的、我早已联系好的律师和心腹助理。
“我们已经将您婆婆好生安葬，您母亲在省外一切安好。”
我的心猛地一揪，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泛起一丝钝痛。
那位老人，终究是没能等到黎明。
“知道了。”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决然的冷静。
“另外，”我看向律师，
“以危害公共安全、重大责任事故、挪用公款、职务侵占等罪名，正式对顾衍之提起刑事诉讼。”
“同时，向法院申请冻结他名下所有资产，并提交离婚申请。理由是他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并存在重大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