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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他摇着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而他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这次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份文件——《遗体捐献同意书》。
签署人栏那里，龙飞凤舞地签着三个字：顾衍之。
而捐献者姓名一栏，赫然写着他母亲的名字，
发送时间显示是昨晚九点，就在断电后不久，一片混乱中。
我收起手机，心底最后一点温热也彻底冷却。
顾衍之，你看，你为了替她省却麻烦，手签得多么爽快。
连你母亲的遗体，都能如此轻易地“物尽其用”。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的男人。
声音不大，却像丧钟一样敲响在他的耳边。
“顾衍之，”我说，“忘了告诉你。”
“你那个敌对公司，在我的名下。”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是彻骨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艳丽无比的笑容。
“这份周年纪念礼物，你喜欢吗？”
“我的，好丈夫。”
顾衍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种被人捅穿心脏的极致痛苦和暴怒。
他眼球凸起，血丝密布，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像是下一秒就要呕出血来。
“你你”
他指着我，手指颤抖得不成样子，“林晚！你竟然！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
我迎着他吃人般的目光，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当你把我打进icu的时候，当你纵容楚依依用玻璃划我脖子的时候，当你把我像个垃圾一样丢开，逼我伺候这个贱人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有今天。”
“哦，对了，”
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将屏幕对准他，
“看看你的好依依，在你母亲可能濒死、你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屏幕上，赫然是楚依依的脸。
背景似乎是某个休息室，她对着镜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天真可怜，只有满满的恶毒和得意，正用娇俏的嗓音说着：
“老不死的总算要死了吧？挡我的路！还有林晚那个贱人，这次看你怎么翻身！衍之哥哥的东西，迟早全是我的！哼！”
“荡秋千？蠢货，真好骗，稍微撒撒娇就什么都信了”
视频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顾衍之的耳膜。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又从铁青涨成猪肝色。
他猛地扭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在试图装可怜的楚依依。
那眼神，不再是怀疑，而是彻彻底底的想要将她撕碎的杀意。
“楚、依、依！”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碾磨出来的，带着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