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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柚宁醒来那天正好是元旦。
自手术开始到她醒来整整过去了一整个秋天。
护士来给她换药，很是惊喜：“我现在就去通知家属和程医生。”
她摆了摆手：“不用，我亲自去找他们。”
她出了病房，去程宥礼的办公室找他，刚到门口就听到哥哥的声音。
透过门缝，她看到宋西湛无力地翻看手中的文件，神色落寞，整个人瘦了一圈。
程宥礼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如果柚宁还不醒的话，我就带她去我父亲的庄园养伤。”
“怎么？为了我妹妹你要和低下头回去过你大少爷的生活？”
他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就别调侃我了，这房间太憋闷，柚宁肯定不喜欢，那边空气好，她说不定能快点醒来。”
宋西湛有些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揶揄道：“我从认识你开始，就知道你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你逃课去世界各地旅游，放弃上亿的家族企业来这里当医生，可现在怎么又想着回去？”
他敲键盘的手一顿，眼眸漆黑带着化不开的柔光。
“大概是因为我答应一个人带她走出那个隧道吧。”
“可别说你喜欢上了我妹妹，你可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程宥礼眸光一转，耳郭不知何时染上淡淡的红色：“我只是不甘心，想带她好好去看看这世界。”
“我给很多病人做过心脏手术，他们或许年轻又或年迈，可我看到柚宁身上那些伤痕，我差点拿不起手中的刀。”
“第三次心脏手术，面临的风险我不知有多大，我从业多年也第一次见三次进行心脏移植的人，我理解她开始的恐惧，也明白比精湛技术更重要的是让她知道活下去的意义。”
宋西湛有些愤恨一拍桌子：“傅砚深那个混小子竟然纵容其他人欺负柚宁，现在还厚着脸皮说来复婚，想见到柚宁简直做梦。”
护士拍了拍宋柚宁肩膀：“宋小姐，你是要找程医生吗？”
房间里的两人“啪”地站起身，惊诧地看着门外，争先开门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门被推开的一刻，宋柚宁的身影猝不及防撞进程宥礼的眉眼里，像闯入了谁的梦境。
经过检查，宋柚宁的身体排异反应很轻，只要按时服药和定期检查不会出大问题。
周末的一天，宋西湛约两人去一家火锅店。
宋柚宁到时，程宥礼已经坐到座位上，他穿着一件卫衣，侧脸线条优美，一只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举着菜单，整个人完全融入傍晚的人间烟火气氛中。
“饮料不要冰的，常温的就可。”
“柚宁，这边。”
她走过去，打趣道：“没想到程医生也食人间烟火啊。”
宋西湛却长腿一迈到座位上：“别看我们程医生文质彬彬，整个澳洲我还没见过比他能吃辣的。”
锅底端上来的那刻，宋西湛差点惊掉下巴：“怎么都是清水和菌汤的？”
他叫住服务员：“我们这边是不是上错了？”
程宥礼干咳几声：“没错，这几天上火，要吃清淡的。”
宋西湛下意识要反驳，又突然反应过来，嘴角带笑：“是，这几天天气干燥，看了黄历说今日不宜吃辣。”
新年伊始，火锅的香气与窗外的烟火将气氛烘托到极致。
宋西湛喝得烂醉，被助理抬进车里前说着胡话：“老程，可不许你打我妹妹的主意。”
红火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脸颊，程宥礼有些局促地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