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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沈如晦便策马赶回了侯府。
看到书案上狼藉一片。
他眼底瞬间染上血红,满是压抑的愤怒。
又是阿囡挡在了叶含烟身前,仰着小脸说。
“爹爹,是我不小心把蜡烛打翻了,你不会怪我吧?”
小女孩脸上还带着笑,半点没有惶恐。
她早被叶含烟教得笃定,爹爹总会原谅她。
沈如晦静立了许久,才缓缓弯腰,蹲在阿囡面前,声音冷得像冰:
“我会怪你。做错事,就该受惩罚。”
说完,他抬眼看向身后暗自得意的叶含烟,一字一顿道:
“叶含烟,明日我会让人备好和离书,你我从此两清。”
不过几日,叶含烟便净身出户离开了侯府。
连带着她那靠沈如晦关系谋得差事的娘家人,也受了牵连。
原本靠着侯府引荐拿到的生意被取消,铺子接连亏损,很快便负债累累。
沈如晦这边,也因书房被毁的军务账册与商事文书,让侯府蒙受不少指责。
为给朝中同僚与家族一个交代,他好不容易站稳的爵位,终究还是被收回了。
只是这一次,沈如晦像是失了心气。
没再争辩,主动请命带着阿囡去地方任职。
他说,他累了。
他离开京中的那天,竟来了我与谢辞景居住的别院楼下。
是谢辞景先看见的,转头问我:
“不去见一面吗?瞧他模样,倒真有些落魄。”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清瘦了许多的身影。
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关上了窗。
谢辞景正陪着绾绾拼木鸢,见状轻笑:
“倒真够狠心。”
待把绾绾哄睡后,谢辞景才对我说:
“后日是她的忌日,我明日动身。”
我平静地取出行囊,给他收拾衣物:
“绾绾这里有我,你想待多久都无妨。”
他点了点头,轻声道:
“谢谢。”
或许是从前都倾尽全力爱过一个人,耗尽了心神。
我与谢辞景如今更像有了共同牵挂的伙伴。
生活里相互扶持,彼此理解,却谁也走不进对方心底最深处。
又偏偏因绾绾,把彼此留在了心上。
生活本就没有十全十美。
如今守着绾绾,有谢辞景这般的丈夫。
我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