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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晦只偏着头,黑眸沉沉地盯着我,竟低笑出声:“可消气了?”
他声音低哑:“若还没够,你可以继续打。”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红了眼。
下一秒,我踮起脚,狠狠咬住他的唇。
沈如晦愣了瞬,随即扣住我的腰,掌心滚烫,吻得比我更用力。
直到两人唇齿间都漫开血腥味,他才松了些力道。
我攥着他的衣襟,强压着眼底的湿意,一字一顿道。
“沈如晦,你既敢弃我,就该知道,要付代价。”
他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许久,终是喉结滚动:
“好。”
三日后,叶含烟带着女儿住进了侯府西苑。
她俨然以主母自居。
每日亲自为女儿梳洗后。
便提着食盒往沈如晦处理公务的官署去。
沈如晦顾着女儿颜面,从不会驳她的面子。
任她在值房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才走。
世人皆传镇北侯终于觅得真爱。
毕竟我与他订婚三载。
从未踏足过官署半步。
更有好事者翻出旧事。
说我仗着家世拆散良缘,大婚受辱实属报应。
那日我带着账房先生清算两家合办的绸缎庄。
恰见叶含烟从书房出来。
鬓边簪子歪了,衣领也有些凌乱。
半掩的门扉内,沈如晦衣襟散乱,锁骨处留着暧昧红痕。
见到我,他慌乱系紧衣带。
原来三年守礼不逾矩,并非恪守孝道。
只是这份温存,从不是给我的。
叶含烟张开手臂挡住门扉,声音发颤却带着几分得意:
“林姑娘莫要再纠缠了,你怎能这般不知廉耻,还找上门来?”
我被气笑了。
从前她在我身边弹琴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仗着沈如晦,倒敢对我发难。
“你一个插足婚约、未婚先孕藏了数年的人,也配说我不知廉耻?”
叶含烟瞬时红了眼,泪珠滚落在衣襟上:
“当年是你逼我离京的!如晦心里爱的从来都是我!”
“爱不爱,看孩子就知道
——
我有阿囡,你什么都没有!”
这时沈如晦已穿戴整齐,走过来将叶含烟护在身后。
“林小姐何必屡次为难?即便你再来千次,我也绝不会再与你有牵扯。”
又是这样。
每次有事,他永远站在我对面。
从前我总念着他少年丧母、军旅漂泊的苦,觉得他性子冷是因为没人疼。
便一次次放低身段迁就。
可此刻看着他护着叶含烟的模样,才猛然醒悟
。
我的心疼,真真是令人可笑。
“侯爷会错意了。”
我扬手展开账册,朱砂批红刺目惊心。
“今日是为清算林氏与侯府合办的十二间绸缎庄,既然侯爷另立家室,这些生意也该做个了断。”
指尖忽而点向他颈侧红痕:“还有,若二位急着温存,不妨换个隐秘些的地方。”
“我林氏作为名门望族,自然没有看旁人丑态的习惯。”
他猛然攥住我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把玉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