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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真是疯得没边了。
我立马一个电话拨给闺蜜:“你在现场不?帮我把全过程清清楚楚拍下来吧。”
“早就拍着了,”闺蜜在那头气得牙痒痒,“你妈说话也太难听了,好几个邻居都直摇头。”
挂了电话,我也没闲着。
把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视频备份,添了更多细节,直接转发到业主群。
群里先是死寂了几分钟。
然后炸了。
“天啊这是亲妈吗?”
“拿不到钱就翻脸,一点不顾血缘关系啊。”
我妈还在楼下扯着横幅嘶吼呢,周围邻居的眼神却全变了。
有人甚至直接上前,动手扯掉了那条刺眼的横幅。
“滚出去!我们小区没你们这种恶心人的玩意!”
“再闹我们就报警了!”
我妈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撒泼打滚一辈子,最后会以这么难堪的方式收场。
我关掉手机,没再看下去。
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稍微散了一点,但更多的是疲惫。
这闹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但显然,还没到头。
没消停多久,我爸就一个电话打到我闺蜜那。
“顾若云呢?让她滚出来,她弟弟要死了!”
原来顾祁言不知犯什么浑,压根没去考大学,整天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竟然沾上了赌,欠了不少钱。
债主提着棍子上门,把我家那点老底砸了个稀巴烂。
我爸那点退休金和我妈抠抠搜搜攒的钱,根本填不上这窟窿。
没办法,只能卖房子。
听说卖房那天,我爸蹲在门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那房子有他和我妈一辈子的记忆,虽然破旧,但却是根。
现在,根没了。
他们搬进了城郊一个狭小潮湿的出租屋,据说只有一室一厅。
我爸卖房后心情极度恶劣,整天借酒浇愁,喝醉了就砸东西骂人。
我妈心疼儿子,又受不了丈夫,整天哭天抹泪。
而那个罪魁祸首顾祁言,过惯了舒服日子,根本受不了这种落差,也开始顶嘴反抗。
“要不是你们把姐姐赶出去,说不定她还能给我拿钱呢!”
“你个小兔崽子,不反思自己还去怪别人?”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那个家,彻底成了炼狱。
而我,在疗养院规律作息,情绪慢慢平稳,身体各项指标都好转了。
两相对比,讽刺得让人想笑。
我妈果然又找来了。
她不敢去疗养院,就蹲在我新租的公寓楼下。
她学聪明了,不敢闹,就只是哭:“我女儿住这里,她不认我了,我活不下去了”
保安客气地拦住了她。
“女士,请问您找谁?需要业主确认才能进入。”
我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报我的名字。
保安联系了我,我没同意她进来。
于是保安礼貌而强硬地拒绝了她。
我妈彻底傻眼了,她瘫坐在小区门口的花坛边,从号啕大哭到低声啜泣,不断哭泣着。
一直坐到天黑,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也没下去看她一眼。
孤立无援,众叛亲离。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应得的结局。
而我,我不会再犯傻了。
公司的赔偿金在两个月后如约打进了我的账户。
我当即决定,要创业,开个工作室。
毕竟,是时候彻底放下那些执念,为我自己的未来,好好活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