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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对婆婆展开了深刻的教育。
“明珠她婆婆，不是我说你，你咋能把日子过得这么憋屈呢？”
“听说你嫁过来受婆婆的气，婆婆死了受小姑子的气，以后还想一辈子看你男人脸色吗？”
“没人喊你真跟他离了，可你心里头要一股‘老娘没了谁都能活’的劲儿呀！现在你儿子也大了，你男人还敢打你不成？”
奶奶拍拍我的肩，一脸自豪，
“何况，我宝贝孙女也不是吃素的！”
婆婆深受鼓舞，第二天就把自己重新收拾了一遍。
穿上碎花长裙，头发烫了个优雅的小卷，整个人容光焕发。
以前她也是爱美的，可公公喜欢素净简朴的女人，她愣是生生放弃了所有喜好。
现在却是半点不想忍了。
我们正围着称赞她，公公一见又把脸拉得老长：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风骚，打扮得狐狸精样，想去勾引谁？真是伤风败俗！”
“你问问明珠奶奶，她们那会儿是不是只有鸡才这么穿！”
我倒吸一口凉气。
奶奶可是最烦给女人造黄谣的货色了。
我初中时去县里参加合唱表演回来，脸上还有没卸的浓妆。隔壁张婶家新娶的小媳妇见了，环着手阴阳怪气：“哎哟喂，这小姑娘没妈管就是不行哈。才多大就知道涂脂抹粉，以后怕不是要去ktv上班吧！”
我奶听后用竹竿把那媳妇的黑色蕾丝内裤叉了下来，四处晃悠：
“我操你妈的，你男人夜里没给你捅咕舒服，拿我孙女撒什么气？你清高，裤兜子没二两布都包不住屁股！”
“都来瞧瞧，这是好人家媳妇儿穿得裤衩子吗。你两个眼睛连着尿管，自己犯骚看别人也骚！”
气得张婶直掐那小媳妇：“你要死是不是，你说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嘛？！”
最后张婶带着一筐地里刚摘的菜，拉着她儿媳妇，亲自上门给我道歉，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对公公，奶奶说话还克制了些：
“俺娘嘞，地主都赶不上你封建的。她这又没露腰又没露腿的，咋就不能穿了？”
“倒是你张口闭口污蔑人家清白，放我年轻那会儿是要判流氓罪吃枪子儿的！我看你每天还喷头油穿洋装呢，咋，你是要勾引哪个老太太？”
公公一时语塞，梗着脖子道：“我那是要上班！能一样么！”
奶奶翻了个白眼：“你媳妇不也一样要上班，就比你少挣两千块钱，你把自己当大少爷啊！”
婆婆在娘家不受重视，出嫁后又被公公打压。
如今总算有人撑腰，她也支棱起来了。
婆婆一日三餐去食堂吃，我跟明宜只需要照顾好奶奶。
公公回家就面对冰锅冷灶，他一辈子被伺候惯了，做出来的饭狗都不吃。
去问婆婆，只得到一句：“你不是嫌我饭做得不好吗？那以后你都自己做吧！”
公公的衣物也没人打理了。
原本他以为很简单的事，亲自上手后才发现这么繁琐。
昂贵的外套不能水洗，只能干洗；材质轻薄的衬衫一不小心就熨出个大洞；明明很大的衣柜怎么整理都不够用
更别提还有一堆家务活。
每次公公想找事，都被奶奶怼了回去。
这几天我带着她游山玩水逛商场，她心情一好，说话的中气都更足了。
有时候公公急眼了，她就挡在婆婆身前，掏出检查报告：“你还想打人是咋的？老婆子我七十三了，心脏不好，你把我吓晕在这里可不好办！”
公公怕被她讹上，只得忍下怒火。
我吓了一跳，把她拉到角落：“奶奶，你什么时候得心脏病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印象里她身体很健朗，一口气骂三个邻居脸不红心不跳的。
奶奶不以为意：“嗨，我没事儿！报告是从隔壁张婶那借的，装个样子而已。反正你公公也不知道我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