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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秀琴和刘天赐乐颠颠地来了。
刘天赐果然如方明宜所说,除了吃饭就是吹牛,嘴里一句正经话没有。
方明宜强忍着恶心跟他谈笑生风,不停灌他酒。
“找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们兄弟难得见一次,不醉不归!”
“大不了,等下我给你叫个代驾。”
酒过三巡,我和方明宜送这对母子离开。
到车库一看,刘天赐惊得脱口而出:“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干得?!”
方明宜的车停在了朋友家,特地把车位让给刘天赐。
只见那辆崭新的奔驰被人泼了红油漆,车窗上写着大大的“全家死光”四个字,别提多刺目了。
我们连忙找到王宇讨说法。
“是我又怎么样?告诉你,我家门口可装着摄像头,你们说话注意点!”
他靠在门框上,嬉皮笑脸的。
“就整你,如何呢,你打我呀?来来,朝我脸上打!”
我装出忧心忡忡的样子:“哎呀,你快别说了。我老公他表弟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赶快把钱赔了,这事还能善了。”
王宇有恃无恐,把刘天赐从头打量到脚,不屑道:“看着就是个废物,我就站在这儿,你碰我一下试试看呢?”
“呸!一家子孬种!”
刘天赐怒目圆瞪,额头上青筋暴起。
猛地挥拳砸向王宇,打得他鼻血横流。
“毁了老子的车还有脸叫?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爷的厉害!”
“叫你手贱、叫你手贱!以后还敢不敢了?!”
刘天赐长得人高马大,下手比我狠多了,王宇很快便瘫倒在地上哀嚎。
方秀琴被他的惨叫唤回几分理智,眼看事态就要过火,忙上去拉刘天赐。
可他本就冲动,又喝了酒,眼下彻底上头了,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和方明宜试图劝阻,也被他一把推开。
刘天赐骑在王宇身上,抄起旁边的铁管鞋架一下下往他脑门砸。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没人教你规矩是吧?我教你!”
方秀琴几乎吐血:“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臭小子!”
刘天赐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等到警察将他带走时,王宇已经昏死过去,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监控显示,全程都是刘天赐动的手。
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方明宜一个斯文老实的白面书生,上去劝架还被推倒在地。
只能悄悄报个警。
这责任怎么都归不到我们头上。
做完笔录,我跟方明宜去路边吃了碗虾仁小馄饨,迎着晚风慢慢走回家,只觉得神清气爽。
隔天,警方那边传来消息。
王宇伤到了大脑,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刘天赐被判定为故意伤害,已经被王家人告上法院了。
方明宜跟着他爸妈从小忍气吞声的,哪里打过这么漂亮的翻身仗,特地买了个我心仪很久的包包当作犒劳。
公公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自家亲戚出了事,你还有闲钱买这些东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方明宜淡淡道:“爸,我这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谁对我好,我就回报谁,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自从我工作以来,家里的伙食费都是我拿的。明珠跟我结婚以后也没少出钱。”
“我们俩怎么就不算当家人了?”
这阵子他怼公公是越来越顺溜了。
我拎着新包包,笑眯眯地看着公公:
“对了,爸,你也别想拿钱帮方秀琴打官司。明宜已经把存折交给我了。”
“您要是真把我扫地出门,我就卷走礼金和你家这些年的积蓄。反正我是个蛮不讲理的恶媳妇,我真做得出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