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关芝雪坐在归途的列车上，心中黯然神伤。
阳光温暖，却照不进她的心头。
她将药瓶放在指尖摩挲，一滴泪悄然滑落。
列车很快就到站，关芝雪抖了抖衣角上的灰，拖着行李，落住了一家旅馆。
次日，天边吐出鱼肚白。
关芝雪推开窗户，客厅的座机忽然响起。
关芝雪面露疑惑，抬步走到客厅，拿起话筒，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喂，关组长，我向处长问了你的电话。”
车站电话亭。
张寄礼站在里面，眉头微皱，心中忐忑不安。
他在等关芝雪的答案。
关芝雪愣了三秒，旋即开口。
“拾玖旅馆307。”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关芝雪快步走过去，打开门，一张略带哀愁的俊脸映入眼帘。
她看着他，没有开口。
张寄礼站在门口，晃了神。
“关组长，抱歉，昨天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没能给你饯行。”
话落，关芝雪这才松了口，
“进来吧，每个人都要自己要紧的事。”
关芝雪将张寄礼领到客厅坐下，专门为他沏了杯茶。
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热气腾腾。
看着不断攀升的水雾，张寄礼暗下了眸子。
他端起茶杯，轻轻晃了晃，
思绪也跟着出了神。
“张寄礼，胃癌晚期，选择放弃治疗。”
“寄礼。”
“寄礼！”
关芝雪的声音传入耳朵，这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他身子猛得一惊，热茶洒到手上，他却握得紧紧的。
这是关芝雪为他沏的茶，他一滴也不舍得浪费。
他将茶杯放到唇边，只是轻抿了一口，却烫得他眼眶发酸。
“你怎么了，寄礼？”
“没事，我不喜欢浪费。”
关芝雪推了推面前的茶壶，
“今天冬至，你怎么没留在研究所”
“刘所长同意了我的辞职申请，让我出来和你多学习。”
话落，张寄礼心跳得厉害。
这是他对关芝雪撒的最后一个谎。
关芝雪淡然一笑，起身为张寄礼收拾起了客房。
张寄礼赶忙掏出药瓶，混着几口热茶喝了下去。
他擦了擦额间的细汗，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去到客房。
“我来。”
他接过关芝雪手中的被套，自己铺了起来。
关芝雪有些愣神，没过一会房间就被收拾干净了。
“我们晚上包饺子吃吧，寄礼。”
关芝雪抬眸看着他，声音很柔。
张寄礼转头与她四目相对，由心而笑，脸上浅浅的梨涡分外打眼。
阳光透过玻璃，打在他们身上，像是相机的闪光灯，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旁边有家超市，我们一起去吧。”
“嗯。”
话落，张寄礼和关芝雪一起去了超市。
采购回来以后，张寄礼揽下了所有的活。
关芝雪看着他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中猛然一颤。
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她有些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热气腾腾的饺子被端上了桌。
张寄礼先夹了一个给关芝雪。
“关组长，有一个饺子里我包了颗糖，谁吃到了就可能一辈子平安!”
关芝雪笑了笑，“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玩意。”
话落，她一口咬了下去，不出所料，她吃到了那颗糖。
“我吃到了，寄礼。”
“恭喜你，关组长!你会一辈子都平安顺遂。”
张寄礼的话听着怪怪的，但关芝雪也没有多想，毕竟刘所长都说过他平时比较闷，可能会的祝福语就简单几句。
下一秒，零点的钟声响起。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
近处有烟花炸起，金灿灿的焰火直蹿云霄，在夜空绽放成朵朵绚烂的花。
关芝雪和张寄礼同时转头，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