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可她只失态了瞬间，便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
不知过了多久，她迎着顾凌深的目光，同样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嫁给沈聿。”
“如果你想死，”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波澜，“就死得远些，别脏了这里的地毯，也别脏了我的婚礼！”
顾凌深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了。
他看着她眼里的决绝，那是从未有过的、彻底的排斥。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眼前所有的画面都凝住了，变慢了。
良久，他缓缓扣动了扳机。
“咔哒——”
空弹。
他像是不信，手指再次用力，就在他要扣第二次时，保镖们猛地扑上来，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夺下了枪。
他挣扎着，嘶吼着，像头被困住的野兽。
可直到沐酒重新开口。
“你说上辈子，你死后，我在漫长的岁月里变了，变得斤斤计较，歇斯底里”
她深深的看向他，末了，轻轻笑了，“顾凌深，你错了，上一世你死后，第二天我就殉了情，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单？”
话刚落音，顾凌深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
他呆呆的看着台上穿着婚纱的女人，像是第一天认识她，耳边嗡嗡作响，像被一颗天外来的陨石击中，巨大的震颤让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他的身形开始摇晃
“你说什么”
“你听的清清楚楚，顾凌深，你了解过我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将我视作生命却不能感知到我的行为，我的想法吗？”
沐酒说着质问的话，面上却是平静的。
“将他请出去吧，麻烦了。”
顾凌深面色苍白到极致，却再也挣扎不了了。
身后，神父的声音重新响起，温和而庄重：“沈聿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沐酒小姐为妻，无论”
“我愿意。”
沈聿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沐酒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沈聿先生为夫，无论”
他听见沐酒说，“我愿意。”
远处传来礼炮的声音，砰砰作响，是庆祝的声音。
顾凌深轻轻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汹涌而出，他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的阳光，她穿着婚纱朝他跑过来。
裙摆飞扬，那样耀眼，夺目。
她说“顾凌深，我真的嫁给你啦！”，那时他以为，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他们会一辈子这样好。
可重来一世，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医院的护工赶来了，将他架上救护车，车窗外，教堂的尖顶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一个小小的点。
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