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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顾先生怎么办?他天天问沐小姐的消息,前两天还因为护士说漏嘴,发了好大的火。”
“谁知道呢,反正沐小姐要开始新生活了,总不能一直缠着吧”
新生活。
三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顾凌深的太阳穴。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血珠立刻涌出来,顺着手臂往下淌。护士冲进来时,他已经踉跄着下了床,神情怔怔的往外冲。
“顾先生,您不能出院,您的伤口还没好!”“拦住他!快叫医生!”
混乱中,他推开围上来的护士,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
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晃得他眼睛发花,胸前伤口也被扯得生疼,可他顾不上了。
他要去见她,他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山顶教堂的名字时,司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疯子——一个穿着病号服、纱布渗血、脸色惨白的疯子。
教堂的钟声敲响时,顾凌深闯进了仪式现场。
彩绘玻璃透进来的阳光,在红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空气中飘着百合的清香。
沐酒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沈聿身边,头纱轻垂,神情温柔。
她的手被沈聿握着,指尖微微蜷起。
“酒酒酒酒!”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在安静的教堂里炸开。
宾客们纷纷回头,惊讶、鄙夷、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无数根针。他不管,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穿婚纱的身影,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保镖立刻上前拦住他,他挣扎着,病号服后背的血迹晕开得更大了:“让开!我要跟她说句话,就一句!”
“顾凌深,你闹够了没有?”
沈聿上前一步,将沐酒护在身后,语气冷得像冰,“这里不欢迎你。”
顾凌深红着眼,视线越过他,落在沐酒脸上,
“酒酒,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布置婚房,你说要把阳台种满玫瑰?”
“我对不起你,酒酒,”他的声音哽咽着,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孩子没了,是我的错,我不该纵容孟嫣!你受的那些苦,是我的错,我不该视若无睹,更不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选了别人”
他看着她,眼神里的悔恨几乎要溢出来。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嫁给他,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就当看在上辈子,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
沐酒的脸色白得像纸,握着沈聿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沈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抬眼朝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黑衣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顾凌深的胳膊。
“放开我!”他疯狂地挣扎,病号服的袖子被扯得变形,“沐酒!你看着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在这时,他突然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枪!
枪口稳稳地抵在自己的胸口。
“啊——”宾客中响起一阵惊呼。
沐酒猛地抬头,眼里的冷漠瞬间被惊骇取代,浑身都在发抖:“顾凌深!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他却笑了,笑得疯狂又绝望,赤红的眼睛死死锁着她。
“你要嫁给他,是不是?”
沐酒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是!”
“好,”他点点头,手指扣在扳机上,“那我就死在这。”
“这枪里有三颗子弹,”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惨烈的笑,一字一句地说,“酒酒,你要不要赌赌看?赌我会不会死在你面前。活着,会被你恨,死了,也许你就可以一直想着我,念着我了”
“你疯了!”
沐酒咬着牙,面无表情,可眼泪却掉了下来。他竟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把她永远拖在泥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