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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打工的厂子有员工宿舍，我们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匆忙离开家，住进宿舍里去。
后半夜又因为我妈头疼得不行，连夜去了医院做检查。
结果是颧骨骨折，身上多处大面积淤青、软组织挫伤。
足够达到轻伤二级了。
还连带着我身上没有愈合的伤一起。
医生看过以后，心惊胆战：「天啊，你们还是赶紧报警吧，我可以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热线给你们。」
我妈抢先一步开口。
「谢谢你了，医生！」
从医院出来，我妈一路上做了很多功课，跟我一起去了警察局。
她再一次先开口，对警察说：「我要自首，我出于防卫的目的，杀了我丈夫。」
警察很上心，迅速召集人手前往我家。
好在我爸只是因为脑震荡，昏了过去。
而且现场没有激烈的打斗痕迹，更没有监控，除了我妈的证词，无法判断是故意伤害，只能算无意间推倒了他。
从审讯室出来，她又哭了。
「那我要报警，他一直家暴我，常年殴打我，前面就想拿刀捅死我，他待会醒过来，一定会杀了我的！」
看过我和我妈身上的伤，还有医院的报告，警察给我们开具了伤情鉴定委托书，将我们送去鉴定。
拍照留存证据后，法医叹了口气：「应该足够达到轻伤二级了，还好你们来得早，来得晚的人就没这么轻松了。」
我苦笑了一下，转过头和我妈四目相对。
我从她眼底看出了愧疚和悲哀，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无论如何，只要当下能够迈出这一步，就已经是最早的及时止损了。
我轻轻抱住我妈：「没事，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学校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一定会拿到保送名额，去最好的大学，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就都结束了。」
她哽咽着，点了点头。
「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太懦弱了，一直在纵容他伤害你，伤害这个家庭，妈妈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如果你出生在一个更好的环境里，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
我的眼眶也瞬间滚烫酸涩起来，我猛地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
折腾了半夜才回到员工宿舍，我妈把我搂在怀里。
因为报了警，警察拘留了我爸。
他再怎么样闹，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出现在我们眼前。
十几年了，我难得睡了一个舒服的整觉。
再也不会因为害怕而从梦中惊醒。
第二天因为还需要跟警察说明情况，所以我妈帮我请了一天假。
直到期末考试当天，我才回到学校。
何皎皎破天荒地来得很早，她看到我，松了口气：「你昨天怎么没来，害得我以为你不打算参加考试了！」
「我昨天家里有事」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本来也不在乎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她自己。
「你那时候答应过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可不能反悔啊。」
我故意装傻：「啊？什么事啊？」
何皎皎眼含嗔怒。
「就是考试的时候，记得把你的试卷写成我的名字，笔迹也模仿得像一点，要是我考砸了，那都怪你，我一定饶不了你！」
看了眼周围，我压低了声音：「皎皎，我实在是有点不放心，万一这件事被学校发现了，我、我怕我承担不起，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事了，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考好」
「你都答应我了，怎么能临时反悔！」
她满不在乎地打断我。
「我都抄了两年了，哪次被发现过！」
「大不了等我爸妈奖励我了，我给你点钱就是了，你家不是缺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