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周年夜的分手协议
我把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时,玄关的感应灯刚好亮了——陆则衍回来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
手里的瓷盘咚地磕在餐桌边缘,酱汁溅到我新买的白衬衫上,像朵难看的污渍。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我提前半个月订了他最想去的海边民宿,还熬了一下午给他做爱吃的糖醋排骨,连蜡烛都摆好了,可他进门第一句话,就像冰锥扎进我心里：苏念,我们分手吧。
指尖攥着排骨的筷子滑落在地,我蹲下去捡,膝盖撞到桌腿也没觉得疼。脑子里全是刚才他说的话,还有他手里捏着的那叠纸——是分手协议。为什么我声音发颤,抬头看他,他避开我的眼神,喉结动了动：没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了。
不合适了我想起三个月前,他还抱着我在沙发上看电影,说等公司稳定了,就带你去见我爸妈；想起上周我加班到深夜,他在公司楼下等我,手里还揣着热乎的烤红薯,说念念,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这么累了。那些话还在耳边,怎么就不合适了
是因为你公司的事吗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听他助理说,他创业的公司遇到了资金问题,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我伸手想碰他的胳膊,他却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冷得像冰：跟公司没关系,是我不想谈了。
我看着他,突然注意到他领口别着的胸针——那是我去年生日送他的,他以前天天戴着,说这是我女朋友送的,得好好戴着,可现在,胸针上的珍珠掉了一颗,他却好像没发现。
那海边民宿……我已经付了定金,不能退了。我没忍住,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那笔定金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本来想给我们的周年纪念一个惊喜,现在却成了笑话。陆则衍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把分手协议放在餐桌上：里面的条款我都拟好了,你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改。
我没看协议,只是盯着桌上的糖醋排骨——排骨还冒着热气,香味飘在空气里,可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陆则衍,我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打算跟我有以后
他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却还是硬着心肠说：是。
那天晚上,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玄关。感应灯灭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桌上凉透的糖醋排骨,蜡烛的火苗早就熄了,只剩下一点蜡油,像眼泪一样凝固在盘子里。
我拿起手机,翻到我们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我下午发的排骨快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他没回。再往上翻,全是我们的日常：他说今天看到一只猫,跟你一样可爱,我说明天给你带早餐；他说念念,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说我也是。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把那些甜蜜的话都晕开了。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带我去吃路边摊,说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带你去吃最好的；想起我第一次跟他吵架,他蹲在我楼下,淋着雨跟我道歉,说念念,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那些日子明明那么好,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第二天早上,我没去上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响了很多次,有公司同事的,有闺蜜林晓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我都没接。直到中午,林晓找上门,砸着门喊：苏念！你开门！我知道陆则衍那混蛋跟你提分手了！你别一个人憋着！
我打开门,林晓看到我红肿的眼睛,一把抱住我：念念,你傻不傻啊！他跟你分手,你还为他哭！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上次我看到他跟一个女的在咖啡厅,聊得特别亲密！
我愣了一下,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上周,在你们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林晓说,那女的穿得特别洋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客户,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女的,他才跟你分手的！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分手协议,突然觉得特别可笑。原来不是公司的事,也不是不合适,是他有了别人。我拿起笔,想在协议上签字,可手却怎么也握不住笔——我还是不甘心,我想知道,那三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第二章
匿名的证据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为了避开陆则衍,我还跟领导申请了调组,从原来的策划一组调到了二组。新组的组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张姐,看起来挺和蔼的,可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她就把我叫到办公室,扔给我一个方案：苏念,这个方案下周就要交,你好好做,别给我们组拖后腿。
我翻开方案,发现里面的核心思路跟我上个月提交的一个未通过的方案几乎一样——那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做的,当时因为陆则衍公司的事,我没精力跟进,就暂时搁置了,现在怎么会到张姐手里
张姐,这个方案……我想解释,张姐却打断我：你不用管那么多,照着做就行。对了,这个方案就以我的名义提交,你刚调过来,先熟悉熟悉流程。
我攥着方案的手指发白,心里又气又委屈。我知道职场上有抢功劳的事,可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晚上加班的时候,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方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以前遇到这种事,陆则衍总会帮我想办法,他会说念念,别忍气吞声,你的劳动成果不能让别人抢走,可现在,他不在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脑突然弹出一个匿名邮件,里面附着一张截图和一份录音。截图是张姐偷偷复制我方案的记录,录音是她跟另一个同事的对话,说苏念刚调过来,好欺负,这个方案就当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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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是谁会给我发这些我看了一眼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没有任何信息。我拿着证据,第二天一早就找到了领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领导听完,把张姐叫到办公室,没过多久,张姐就灰头土脸地出来了,还被记了过。
下班后,我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则衍的助理,小陈。小陈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苏念姐,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笑了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来给陆总送文件。小陈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钥匙扣,这个是陆总落在公司的,我觉得你可能认识,就给你带来了。
我接过钥匙扣,心里一紧——那是我第一次跟陆则衍去游乐园的时候,给他赢的小熊钥匙扣,他一直挂在车钥匙上。他……还好吗我问。
陆总不太好。小陈叹了口气,公司的资金问题还没解决,他最近天天加班,有时候还会盯着你的照片发呆。对了,苏念姐,上次你方案被抢的事,是陆总让我帮你找的证据,他怕你受委屈,又不敢直接联系你,就只能让我匿名发给你。
我愣住了,手里的钥匙扣突然变得很重。原来那个匿名邮件是陆则衍发的,他还在默默关注我。可他既然还在乎我,为什么要跟我提分手
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我问。
陆总说,他怕你不想见他。小陈说,其实陆总跟你分手,不是因为有别人,是因为公司遇到危机,欠了很多钱,他怕连累你。上次你看到的那个女的,是他的投资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站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我误会他了,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我想起分手那天,我问他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他说不是,我还以为他在骗我。
晚上回到家,我把那个小熊钥匙扣放在桌上,看着它,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翻到陆则衍的微信,想给他发消息,可输入框里的字删了又改,最后还是没发出去——我还是有点生气,生气他不相信我,生气他把我推开。
第三章
他的追妻路
从那以后,陆则衍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会在我公司楼下等我下班,手里拿着我以前爱吃的草莓糖葫芦；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送药和粥,却只敢放在门口,然后发消息告诉我；会在我朋友圈发加班的动态后,默默给我点一杯热奶茶,备注是少糖,不加珍珠——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可我一直没理他,我觉得他既然当初选择推开我,现在就不该再来打扰我的生活。直到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走出公司大楼,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我没带伞,只能站在门口等车。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陆则衍。
念念,我送你回家。他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不用了,我自己等车就行。我转身想走,他却下车,把伞递到我手里：雨这么大,不好打车,我送你,保证不烦你。
我看着他,他眼底有红血丝,下巴上还有胡茬,看起来很疲惫。我没再拒绝,坐上了他的车。车里还放着我以前喜欢的歌,座椅上的靠垫还是我买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可又不一样了。
公司的事,解决了吗我先开口问。
差不多了,多亏了那个投资人。他说,之前没跟你解释,是怕你担心,也怕你跟着我吃苦。我想等事情稳定了,再跟你道歉。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怕吃苦我看着他,陆则衍,你从来都没问过我的想法,你把我推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
他愣住了,然后低下了头：对不起,念念,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原地。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念念,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我看着他的手,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里满是恳求。我心里动了一下,可还是抽回了手：陆则衍,我需要时间想想。
接下来的日子,他还是每天都来接我下班,却不再提复合的事,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有一次,我跟林晓去逛街,看到他在一家首饰店门口等我,手里拿着一个项链——那是我去年看中的,当时觉得太贵了,就没买,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问。
上次跟你逛街,你盯着它看了很久。他笑了笑,我本来想在周年纪念日的时候送给你,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跟你提了分手。
我接过项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项链的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跟我名字里的念谐音,他以前总说念念,你是我的星星,照亮了我的生活。
陆则衍,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因为我知道,错过你,我会后悔一辈子。他说,以前我总觉得,给你最好的生活就是对你好,可现在我明白,跟你一起面对困难,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说话,只是把项链戴在脖子上。林晓在旁边推了我一下,小声说：念念,他都改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看着陆则衍,他眼里满是期待,我心里开始犹豫——我是不是真的该再相信他一次
第四章
不期而遇的危机
就在我快要答应陆则衍的时候,我妈突然生病住院了。医生说需要做一个手术,费用要十几万,我一下子就慌了——我工作没几年,没攒下多少积蓄,之前的钱都用来付了海边民宿的定金和日常开销,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跟林晓借了一些,又跟公司预支了工资,可还是差很多。晚上,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陆则衍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念念,你在哪我在你家楼下等你,给你带了夜宵。他说。
我在医院,我妈生病了。我声音发颤。
没过多久,陆则衍就赶到了医院。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还带了一些水果,看到我憔悴的样子,他皱了皱眉：怎么不跟我说阿姨怎么样了
还在检查,需要做手术,可是钱不够。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面有二十万,你先拿去给阿姨做手术,不够再跟我说。
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把卡推回去,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欠你的。
念念,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把卡塞到我手里,阿姨的身体最重要,钱的事以后再说。我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了,明天就让阿姨做检查,安排手术。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感激,可还是有点别扭：陆则衍,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钱。
那你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我。他笑了笑,或者,你给我介绍点业务,就当是抵利息了。
我没再拒绝,拿着银行卡,去给我妈交了手术费。第二天,手术很顺利,医生说恢复得好的话,很快就能出院。陆则衍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我妈,还会带她爱吃的粥和水果,我妈拉着我的手说：念念,小陆是个好孩子,你别跟他置气了。
我看着陆则衍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的隔阂慢慢消失了。有一次,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就算我们没分手,你也不用这么做。
因为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他说,你妈也是我妈,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出院那天,陆则衍来接我们回家。他帮我妈拎着东西,还特意把车座调得很舒服,怕我妈晕车。路上,我妈跟他聊起我们以前的事,他笑着听,偶尔还会跟我妈开玩笑,气氛很融洽。
回到家,陆则衍帮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我叫住他：陆则衍,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对了,我给你报了一个烹饪班,你不是一直想学做蛋糕吗下周开始上课,我已经帮你交了学费。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这个小小的愿望。以前我跟他说,想学会做蛋糕,以后我们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就可以一起做,他当时还笑着说好,等我有空,陪你一起学。
陆则衍,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跟我复合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笑了笑,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或许,我真的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第五章
误会与和解
就在我们的关系慢慢变好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那天,我去陆则衍的公司找他,想给他送午餐,结果在前台看到了一个女人——是上次小陈说的那个投资人,她叫林薇。林薇看到我,笑着走过来：你就是苏念吧则衍经常跟我提起你。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还是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就在这时,陆则衍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我身边：念念,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午餐。我说,然后看了一眼林薇,你们在谈工作
是啊,我们刚谈完。林薇说,则衍,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聊。说完,她还拍了一下陆则衍的肩膀,动作很自然。
我看着林薇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陆则衍看出我的不高兴,连忙解释：念念,我跟林薇只是合作关系,她拍我肩膀只是礼貌,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我说,可语气还是有点冷淡。我把午餐递给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转身就走,陆则衍追上来,抓住我的手：念念,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跟林薇真的没什么,我可以给你看我们的聊天记录,全是工作上的事。
不用了,我相信你。我说,可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他,可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走得近,我还是会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怎么理陆则衍。他给我发消息,我也只是简单地回复几句。林晓看出我的不对劲,问我怎么了,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林晓说：念念,你就是太敏感了。陆则衍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要是想跟那个林薇有什么,早就跟你分手的时候就在一起了,还会跟你追这么久
我想了想,觉得林晓说得有道理。可我还是有点放不开,直到有一天,陆则衍在我家楼下等我,手里拿着一个蛋糕——是他自己做的,上面写着念念,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难过。
我跟林薇真的只是合作关系。他说,我已经跟她沟通过了,以后我们只会在公司谈工作,不会有其他接触。念念,我知道我以前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想再因为别人让你难过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蛋糕,上面的奶油有点歪,看起来很笨拙,可我知道,他肯定练了很多次。陆则衍,我看着他,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有点怕了。我怕我们好不容易和好,又因为别的事分开。
不会的。他抓住我的手,念念,我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跟你商量,再也不会把你推开。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我点了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蛋糕：那我们一起把这个蛋糕吃了吧,看起来还不错。
他笑了,眼里满是开心。我们坐在我家的阳台上,一起吃着蛋糕,聊着以前的事,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犹豫——我们真的能回到过去吗那些曾经的伤害,真的能彻底消失吗
尾声
三个月后,陆则衍带我去了海边——就是我当初订的那家民宿。他在沙滩上摆了很多蜡烛,还准备了一束我最喜欢的向日葵,单膝跪地,拿出一个戒指：念念,这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准备好的戒指。之前因为我的胆小,没能给你戴上,现在,我想正式问你,苏念,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手里的戒指,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戒指的款式很简单,上面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NY&LY,是他以前跟我提过的,他说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海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咸味,远处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像在为我们祝福。我手里攥着戒指,心里满是纠结——我想答应他,可又怕我们会重蹈覆辙；我想拒绝,可又舍不得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如果你是我,会选择接过戒指,再相信一次我们的未来,还是会因为曾经的伤害,选择保持现状,继续考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