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敲完给德华集团的合作方案补充说明,办公室的座机就跟通了电似的疯狂响。是财务科的老周,跟了我快十年的老伙计,平时说话连声调都不带变的,今天一开口却发着颤：陈总！出事了！公司账户……
账户空了！那八千万流动资金,全没了！
我握着听筒的手顿了顿,以为是老周看错了报表：你再核对一遍,是不是把预付款和余额搞混了昨天我看明细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核对三遍了！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查了！
老周的声音更急了,是……
是林总转走的！凌晨三点多,分两笔转去了一个私人账户,户主叫沈浩宇！
林总
这两个字砸进耳朵里时,我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被人用闷棍敲了后脑勺。林晚晴,我结婚四年的老婆,也是公司的财务副总。当初她刚进公司还是个实习生,是我一点点教她看财务报表、走资金流程,连公司的财务密钥都分了她一半。至于沈浩宇
——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是她谈了三年的前男友,当年她哭着跟我说这人不务正业、欠了一屁股债,是我陪着她拉黑所有联系方式,帮她从那段烂关系里走出来的。现在……
她居然把公司的救命钱转给了这个人
我捏着听筒的指节泛白,喉咙发紧,只跟老周说了句
我马上回公司,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脸色铁青,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地骗自己：不可能,晚晴不是这种人,肯定是沈浩宇逼她的,说不定是账户被盗了,一定有误会……
可这些自欺欺人的话,在我推开财务科大门的那一刻,碎得稀烂。
林晚晴就坐在老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攥着手机,指甲都快嵌进壳子里了。看到我进来,她猛地站起来,眼神躲躲闪闪的,嘴唇动了好几下,才挤出一句：阿哲,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跟她绕弯子,把车钥匙往办公桌上一摔,声音都在发颤：老周说账户里的钱被你转走了转给沈浩宇了八千万！你知道那是公司的命吗明天就要跟德华集团签合同,预付款必须打过去,没了这笔钱,公司就得倒闭！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伸手想拉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带着哭腔说：阿哲,对不起……
浩宇他病了,是急性白血病,医生说要立刻做骨髓移植,还要用进口的靶向药,要好多钱……
他爸妈早就不在了,身边没人能帮他,我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看着他死
我气得笑出声,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上气,他是你什么人你要拿公司的钱去救他那我们公司的几百号员工怎么办他们等着发工资养家,等着这个项目翻身,你想过他们吗想过我吗想过我们这个家吗
我想过！我怎么没想过！
她哭得更凶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偏执,可浩宇快不行了啊！阿哲,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动公司的钱,可我跟你说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只能先转过去,等浩宇好了,我们再想办法把钱还上,好不好
还上
我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全是愧疚,可更多的是
我没错,我只是在救人
的理所当然,八千万！不是八千块！你怎么还沈浩宇要是有能力还,他会让你偷公司的钱林晚晴,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他没有骗我！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昨天去医院看他,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白得跟纸一样！阿哲,算我求你了,你别逼我了,钱已经转出去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没用
我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就往地上摔,纸张散落一地,那是我摸爬滚打十几年攒下的心血！从一个十平米的小工作室做到现在,我每天忙到凌晨,连陪你吃顿饭的时间都少,我是为了谁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你不用受委屈！你倒好,转头就把我卖了,把公司卖了！
她被我摔文件夹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眼泪还在掉,却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那副样子,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坚持自己没错。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疼,疼得像是被刀割。四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值钱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现在发火没用,明天就要签约,必须在今晚把钱凑齐,不然公司就真的完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第一个想到的是赵总,我们之前合作过两个大项目,手里应该有闲钱。我拨通他的电话,语气尽量放平和：赵总,忙吗我这边有点急事,想跟你借笔钱,八千万,就用一个月,利息按最高的算,我用公司的股份做抵押……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嗤笑：陈总八千万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呢我刚听说你公司账户都空了,还借你钱我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你公司倒闭了,我找谁要去抱歉啊,爱莫能助。
电话被挂断,忙音
嘟嘟
地响着,像在狠狠打我的脸。
我又拨通了孙哥的电话,他是我发小,当年我创业初期,他还帮我凑过启动资金。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孙哥,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急需八千万周转,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八千万
孙哥的声音顿了顿,叹了口气,阿哲,不是我不帮你,我最近刚投了个新项目,资金也紧张。而且……
我听说你老婆把钱转给她前男友了这事都传疯了,你现在这个情况,谁敢借你钱啊你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又是拒绝。
我握着手机,手指冰凉,通讯录里那么多名字,翻来翻去,却不知道该给谁打。平时酒桌上称兄道弟的,一到关键时刻,全都躲得远远的。世态炎凉这四个字,我今天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林晚晴在旁边看着我,小声说：阿哲,别借了,没人会借的……
浩宇他真的很可怜,我们就当……
就当帮他一次好不好
帮他一次
我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那公司的几百号员工怎么办他们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我要是让公司倒闭了,我怎么对他们交代林晚晴,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她被我吼得不敢说话,又低下了头。
我没再理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突然想到,也许我能去找沈浩宇谈谈,就算不能把钱全部要回来,至少要回一部分,先把明天的合同签了再说。
我开车往医院赶,一路上,脑子里全是我和林晚晴的过往。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说要跟我一起奋斗,说以后要看着公司上市；想起我们结婚的时候,她穿着婚纱,笑着说要跟我过一辈子。那些画面,现在想起来,都像是在讽刺我。
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我按着老周给的地址,找到了沈浩宇的病房。病房门没关严,我透过门缝往里看,一下子就愣住了
——
林晚晴正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橙子,小心翼翼地分成一瓣瓣,喂到沈浩宇嘴里。沈浩宇靠在床头,脸色虽然有点白,但看起来根本不像快死的人,他笑着接过橙子,还伸手摸了摸林晚晴的头发,林晚晴居然没有躲开,反而红了脸,低下头,像个小姑娘似的。
那一幕,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她不是被逼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心疼沈浩宇,关心沈浩宇,甚至愿意为了他,毁了我,毁了我们的家,毁了我十几年的心血。
我站在门外,浑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我没有进去,转身默默地离开了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在我身上,冷得像冰。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电脑屏幕亮着,上面还停留在合作方案的页面。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拥有了一切
——
事业、家庭、爱情,可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没了。
第二天早上,我准时出现在德华集团的会议室。对方的代表来了,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还有几分了然。
陈总,
对方代表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已经收到消息,贵公司的资金出了问题,账户里没有足够的预付款。很抱歉,我们不能跟一家连流动资金都没有的公司合作,这次的合同,只能取消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我能尽快凑到钱,比如我有能力完成这个项目,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合同告吹的消息很快在公司传开,员工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收拾东西准备辞职,有人来找我要说法。我站在公司的大厅里,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我回到办公室,林晚晴也来了,她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平静地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林晚晴,那钱,不用你还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窃喜。
可我没等她说话,继续说道：但这件事,没完。
合同黄了的第二天,我去了公司。刚走到大厅,就听见几个员工在茶水间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字字扎耳朵。
听说了吗陈总老婆把公司八千万转给前男友了,就为了给那人治病。
我的天,那我们工资还能发吗我还等着钱还房贷呢。
唉,以前觉得陈总和林总多恩爱啊,没想到……
我没进去打断,只是攥了攥拳,径直往办公室走。路过财务科的时候,老周正好出来,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陈总,有需要随时叫我。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进了办公室,我把自己关在里面,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还是昨天没改完的方案,可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没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林晚晴走了进来。她手里端着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小声说：阿哲,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点粥。
我没看那杯粥,也没看她,只是盯着屏幕,声音很平淡：不用了,我不饿。
她站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阿哲,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知道我错了。可浩宇他真的很可怜,医生说他要是再凑不齐钱,就……
够了。
我打断她,终于转过头看她,林晚晴,我不想再听你提沈浩宇的名字,也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话。你要是觉得对不起他,你自己想办法,别拉着公司,别拉着我。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阿哲,我们是夫妻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只是……
只是不忍心看着他死。
夫妻
我笑了,笑得有点自嘲,你把公司的钱转给你前男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你毁了我十几年的心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夫妻林晚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了。
她被我说得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小声哭了起来。我看着她哭,心里却没有一点波澜,只有一片冰冷。以前她一哭,我就心疼,就会妥协,可现在,我只觉得麻木。
过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我说：阿哲,那你想怎么样你要是实在不能原谅我,我们……
我们可以先分开一段时间,等你气消了再说。
分开一段时间我心里冷笑,她这是想先稳住我,然后继续去照顾沈浩宇吧。我没戳破她的心思,只是淡淡地说：随便你。
她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同意,然后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医院看看浩宇,他今天还要做检查。
我没说话,她转身走了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我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陈总找我有事
老吴,是我。
老吴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私人侦探,靠谱,嘴严,以前帮我查过几个商业对手的底细,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谁
沈浩宇。
我顿了顿,补充道,查他的所有信息,他的病史,他的过往经历,他的社交圈子,还有他这几年的资金流水,越详细越好。另外,再查一下林晚晴和他最近的联系记录,还有转账记录。
老吴沉默了一下,说：陈总,查这些可不便宜,而且……
钱不是问题。
我打断他,你要多少,跟我说,我现在就转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越详细越好。
行,那我知道了。
老吴说,我尽快给你消息。
挂了电话,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是我认识的一个顶尖律师,姓王。
王律师,我是陈哲。
陈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王律师的声音很轻松。
我遇到点事,想跟你咨询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把林晚晴转钱给沈浩宇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下,你看,这种情况,我能不能通过法律途径把钱追回来还有,要是离婚的话,财产怎么分
王律师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说：陈总,情况有点复杂。首先,林晚晴转移的是公司的流动资金,这部分钱属于公司资产,不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她没有权利擅自转移。你可以以公司的名义起诉她,要求她返还财产,另外,她这种行为可能还涉嫌职务侵占。其次,要是离婚的话,因为她存在过错,在财产分割的时候,你可以要求多分,甚至可以要求她净身出户,不过这需要足够的证据。
证据我会尽快收集。
我说,王律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有需要的话,我会随时联系你。
没问题,你放心。
王律师说,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沟通。
挂了电话,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现在,我能做的就是隐忍,收集证据,然后给他们致命一击。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意在公司表现得很颓废。每天迟到早退,要么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要么就出去喝酒,有时候甚至会在员工面前抱怨几句,说自己运气不好,说公司可能要完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被这件事打垮了,已经一蹶不振了。我要让林晚晴放松警惕,让她以为我已经接受了现实,不会再追究了。
果然,没过几天,林晚晴看我的眼神就变了。以前她还会有点愧疚,有点害怕,现在,她看我的时候,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甚至还有几分理所当然。
有一次,她跟我说：阿哲,我知道你很难受,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颓废也没用。要不,我们把公司卖了吧,卖了的钱,一部分还员工工资,一部分……
一部分给浩宇治病,剩下的我们留着,以后重新开始。
我心里冷笑,她还想着把公司卖了的钱给沈浩宇治病我表面上却装作很沮丧的样子,摇了摇头：卖了卖了公司,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没了。我不甘心。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叹了口气,阿哲,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浩宇他……
他还等着钱救命呢。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她见我这样,也没再劝,转身又去医院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林晚晴,你等着,等我收集够了证据,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天做的这些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过了大概一个星期,老吴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总,我查到一些东西,可能对你有用。
老吴的声音有点严肃,沈浩宇确实得了白血病,这是真的。但是,他的治疗费用根本不需要八千万,医生说,就算做骨髓移植,再加上后续的治疗,最多也就三百万左右。
三百万
我愣了一下,随即怒火就上来了,那他为什么跟林晚晴说需要八千万
我还查到,沈浩宇这两年经常去澳门,而且欠了不少网络赌债,大概有一千多万。
老吴继续说,我怀疑,他跟林晚晴说需要八千万,根本就是骗她的,他是想拿这笔钱去还赌债,甚至可能想卷款跑路。
我握着电话的手越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果然,沈浩宇就是个骗子！林晚晴居然这么蠢,被他骗得团团转,还把公司的钱都给他了！
还有别的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有。
老吴说,我还查到,沈浩宇和一家私人医院的医生关系很好,那个医生好像帮他伪造了一份虚假的医疗费用清单,上面写着需要八千万的治疗费用。另外,我还查到林晚晴最近除了给沈浩宇转了八千万,还私下给他转了好几次钱,加起来大概有五十多万。
五十多万那是我们的存款！我心里的怒火更旺了,林晚晴居然不仅拿了公司的钱,还拿了我们的存款给沈浩宇！
好,我知道了。
我对老吴说,你继续查,有什么新的消息,随时告诉我。另外,把你查到的这些证据,都整理好,发给我。
行,我尽快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沈浩宇,林晚晴,你们两个,真是把我逼到绝路了。你们以为我会就此消沉,会放过你们吗不可能！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一定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是我妈。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看到我,脸上满是心疼：阿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还在为公司的事烦心
我勉强笑了笑：妈,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没事才怪。
我妈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鸡汤,我听你爸说,晚晴把公司的钱转给她前男友了有这回事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我妈会知道这件事。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个晚晴,真是糊涂！
我妈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阿哲,你怎么能让她这么做那可是你十几年的心血啊！你赶紧跟她把钱要回来,要是她不还,你就跟她离婚！这种女人,不能要！
妈,我知道,我正在想办法。
我安慰她,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你能处理好就好。
我妈叹了口气,对了,昨天你姑姑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别太较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让你大方点,别跟晚晴计较。还有你那些亲戚,也都在说,让你别逼晚晴,说她也是好心。
我听完,心里更气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他们不知道我有多难,不知道公司的员工有多难,只知道说风凉话。
妈,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只能这么说。
我妈又劝了我几句,让我别太累,注意身体,然后就走了。她走后,我坐在椅子上,心里一片冰凉。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原谅林晚晴,觉得她是好心,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我心里的恨
我拿起手机,翻出老吴发给我的证据,看着上面沈浩宇的赌债记录,看着那份虚假的医疗费用清单,眼神越来越坚定。林晚晴,沈浩宇,你们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得意太久的。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从那天起,我更加隐忍。在公司,我还是一副颓废的样子,对林晚晴也不再争吵,甚至有时候还会跟她说几句话。林晚晴以为我真的接受了现实,对我也放松了警惕,每天还是照样去医院照顾沈浩宇。
而我,一边让老吴继续收集证据,一边跟王律师商量对策,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等一个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时机。
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看着林晚晴在我面前演戏,看着员工们焦虑的眼神,看着亲戚们不理解的目光,我心里的怒火就像一团火,随时都可能爆发。但我知道,我不能爆发,我必须忍着,必须等到最好的时机。
终于,又过了一个星期,老吴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陈总,沈浩宇好像准备跑路了。
老吴说,我查到他最近在联系偷渡的人,还把他名下的房子和车子都低价卖了,好像在筹集资金,准备去国外。
跑路
我眼睛一亮,好,太好了！
还有,我还查到,他最近跟那个帮他伪造医疗费用清单的医生联系频繁,好像在商量怎么分那笔钱。
老吴继续说,另外,林晚晴好像也知道沈浩宇要跑路的事,她最近在跟她的朋友打听,想跟沈浩宇一起去国外。
我听完,心里冷笑。林晚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跟沈浩宇一起跑路你以为你们能跑掉吗
老吴,你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新的动静,立刻告诉我。
我说。
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王律师打了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王律师,沈浩宇准备跑路了,林晚晴好像也要跟他一起走。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王律师想了想,说：可以。现在动手正好,他准备跑路,说明他心里有鬼,我们手里的证据也足够了。你可以先报警,告沈浩宇诈骗,然后再起诉林晚晴,要求她返还公司财产,并且离婚,让她净身出户。
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下定决心,我明天就去报警。
挂了电话,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轻松。这么久的隐忍,这么久的等待,终于要结束了。沈浩宇,林晚晴,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拿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信息：老周,明天早上九点,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老吴的消息像颗炸雷,在我脑子里响了好几天。我攥着手机里那些证据截图
——
沈浩宇澳门赌场的消费记录、网络赌债的催款短信、还有那个医生收他好处费的转账凭证,手指都快把屏幕捏碎了。但我没立刻戳穿,我得等,等一个能让他们连翻身机会都没有的时刻。
这几天林晚晴倒是反常地
贤惠,每天早上会给我煮个鸡蛋,晚上还会问我要不要吃夜宵。那天我加班到十点,她居然在办公室外面等我,手里拎着个保温袋,见我出来就迎上来：阿哲,我给你炖了排骨汤,你趁热喝。
我盯着她手里的袋子,心里冷笑。以前她连开水都懒得给我倒,现在倒是想起煲汤了,怕不是知道沈浩宇要跑路,想先稳住我我没接,只是淡淡说了句：不用,我不饿。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小声说：阿哲,我知道你还没原谅我,但我是真心想弥补的。浩宇他……
他最近情况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一阵子就能出院了。
出院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那他后续治疗还需要多少钱之前那八千万够不够
她眼神闪了一下,低下头搅着衣角：应该……
应该够了吧。医生说进口药虽然贵,但也不用一直用,后续就是定期复查。
我心里更清楚了,沈浩宇肯定跟她说钱够了,让她别再惦记公司的钱,好安心跟他跑路。我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省得你天天操心。
她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愣了愣,又跟在我后面说：阿哲,等浩宇出院了,我就好好跟你过日子,咱们把公司重新做起来,好不好
再说吧。
我拉开办公室的门,把她挡在外面,我累了,想早点回家。
关上门的瞬间,我脸上的平静全没了。林晚晴,你演得可真像,要是不知道真相,我说不定还真会被你骗过去。
第二天早上,老周和几个核心员工准时到了我办公室。我把门锁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扔在桌上：大家看看吧,这是沈浩宇的底细,还有林晚晴转钱的证据。
老周拿起文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
啪
地一声拍在桌上：这个沈浩宇,居然是个赌鬼！还有林总,她怎么能这么糊涂！
技术部的小张也急了：陈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要看着他们卷钱跑路
我靠在椅子上,手指敲了敲桌面：跑不了。老吴已经盯着沈浩宇了,他最近在联系偷渡的人,估计想等风头过了就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他准备跑路的时候,再把他抓个现行。
运营部的李姐犹豫了一下：陈总,那德华集团那边……
我们还能挽回吗要是错过了这个项目,公司真的很难撑下去了。
提到德华集团,我心里也有点没底。之前合同黄了,对方代表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现在想挽回,怕是不容易。但我还是咬了咬牙：试试吧。下午我去趟德华集团,跟他们谈谈。就算不能挽回,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公司不是任人拿捏的。
大家都点了点头,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陈总,我们都信你。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跟你一起扛。
看着他们信任的眼神,我心里暖了一下。还好,还有这些兄弟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
下午,我特意换了身干净的西装,拿着新做的方案,去了德华集团。前台通报后,我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多小时,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张总才慢悠悠地走进来。
他坐下后,连方案都没看,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陈总,你今天来,是想谈合作的事
我点了点头,把方案推到他面前：张总,这是我们新做的方案,针对之前的问题,我们都做了调整。而且,我可以保证,公司的资金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绝对不会影响项目进度。
张总扫了一眼方案,又把它推了回来,摇了摇头：陈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们都了解。八千万流动资金被老板娘转给前男友,这种事传出去,谁还敢跟你们合作我们集团也是要考虑风险的。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深吸了一口气：张总,我知道你们担心风险。但我可以跟你保证,那个转钱的员工,我们已经停职调查了,后续也会通过法律途径追回资金。而且,我们公司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几个项目,我们都完成得很好。这次的项目,我们绝对能做好。
张总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陈总,不是我不信你。只是现在集团已经有了新的合作意向,再过几天就要签约了。所以,抱歉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次挽回的希望不大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张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行不行我们可以降低利润,甚至可以先垫资启动项目。
张总摇了摇头,站起身：陈总,别再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别的会,就不送你了。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坐在会客室里,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公司真的要完了
我在会客室里坐了很久,才慢慢站起身,走出德华集团。外面的太阳很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我掏出手机,想给老吴打个电话,问问沈浩宇的情况,却看到林晚晴给我发了条信息：阿哲,我在医院陪浩宇,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我晚点再回家。
我看着信息,心里的怒火又上来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关心那个赌鬼！我没回她信息,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到了沈浩宇的病房门口,我没进去,只是透过门缝往里看。沈浩宇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笑得一脸得意,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林晚晴坐在旁边,正给他削苹果,脸上满是温柔。
浩宇,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林晚晴把苹果递给他,小声问。
沈浩宇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说：快了,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我们就去国外。到了国外,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林晚晴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那……
那阿哲那边怎么办
沈浩宇冷哼了一声：管他干什么他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公司都快倒闭了,还能把我们怎么样等我们到了国外,他就算想找我们,也找不到了。
我站在门外,拳头攥得咯咯响。好,真是太好了！你们居然还想一起去国外过好日子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如愿！
我没进去,转身悄悄离开了医院。刚走到停车场,老吴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总,沈浩宇有动静了！
老吴的声音很急促,他刚才跟偷渡的人联系了,说后天晚上在码头碰面,还让对方准备好假护照。
后天晚上
我眼睛一亮,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千万别让他跑了。另外,你再查一下,那个帮他伪造医疗费用清单的医生,现在在哪里。
行,我马上查。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王律师打了电话：王律师,沈浩宇后天晚上准备偷渡跑路,我们后天晚上动手,你那边能联系到警方吗
王律师想了想：可以。我认识市局的李警官,我现在就跟他联系,把证据交给他们。后天晚上,我们在码头蹲点,一定能把沈浩宇抓住。
好,那就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沈浩宇,林晚晴,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回到公司,我把老周他们叫到办公室,把后天晚上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下。大家都很兴奋,老周拍着胸脯说：陈总,后天晚上我们跟你一起去！一定要把那个沈浩宇抓回来！
我摇了摇头：不用,你们留在公司就行。那边有警方和老吴,足够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公司的资料,等沈浩宇被抓后,我们就立刻起诉他,追回资金,然后再跟德华集团谈谈,看看能不能挽回合作。
大家都点了点头,小张激动地说：陈总,等把钱追回来,我们一定能把公司重新做起来！
看着他们充满希望的眼神,我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是啊,只要能把钱追回来,公司就还有救,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晚上回家,林晚晴还没回来。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很开心。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会一起把公司做起来,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锁响了,林晚晴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坐在客厅里,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阿哲,你怎么还没睡
我没看她,只是盯着结婚照：林晚晴,你跟沈浩宇,是不是准备跑路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眼神慌乱起来：阿哲,你……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跟他跑路
怎么不会
我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沈浩宇联系偷渡的人,准备后天晚上溜,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有,他根本不是什么重病,他就是个赌鬼,骗你的钱去还赌债！你到现在还在帮他骗我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摇着头：不是的,阿哲,你别听别人乱说！浩宇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真的病了！
病了
我笑了,笑得很讽刺,他要是病了,怎么还有力气联系偷渡怎么还有力气跟你说要去国外过好日子林晚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就是在骗你！你把公司的钱给他,把我们的存款给他,你得到了什么你得到的,只是他的谎言！
她被我说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我不信……
我不信……
浩宇他不会骗我的……
看着她执迷不悟的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林晚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你把转给沈浩宇的钱要回来,我们还能好好谈谈。要是你还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她抬起头,眼睛通红：我不能……
我不能跟他要钱……
他还等着钱治病呢……
我看着她,心里一片冰凉。算了,跟她多说无益。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明天,就是沈浩宇准备跑路的前一天,也是我给林晚晴的最后机会。可看她的样子,是不会回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后天晚上,就该收网了。
我拿出手机,给老吴发了条信息：明天盯紧点沈浩宇,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老吴很快回了信息：放心吧陈总,我会盯着的。
放下手机,我看着天花板,心里默默想着：沈浩宇,林晚晴,你们欠我的,欠公司的,欠所有员工的,后天晚上,我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后天晚上的风特别大,我坐在车里,盯着医院门口的路灯,手心里全是汗。老吴刚才发消息说,沈浩宇让林晚晴收拾行李,说今晚就走,偷渡的船在码头等着。
我深吸一口气,给王律师发了条信息：人快出来了,警方那边准备好了吗
王律师很快回复：放心,李警官带着人在码头等着,只要他们一出现,就立刻动手。
我又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德华集团张总,他今天能来,完全是我软磨硬泡的结果。我跟他说,今晚能让他看到一场好戏,也能让他知道,我们公司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张总看了看表,有点不耐烦：陈总,到底要等多久要是没什么事,我还得回去开会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医院门口：快了,应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晚晴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从医院里走出来,沈浩宇跟在她旁边,穿着一身新衣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哪里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打开车门就要下去,张总一把拉住我：别急,等他们上车再说。
我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看着沈浩宇帮林晚晴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两人一起上了车,我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沈浩宇的车刚开出去,我就发动车子跟了上去。一路上,我死死盯着前面的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跑了,绝对不能！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开到了码头。晚上的码头很安静,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海风吹得人发冷。沈浩宇的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和林晚晴刚下车,就看到几个黑衣男人走了过来。
我知道,那是偷渡的人。我立刻给王律师发了条信息：人到码头了,动手吧。
很快,就听到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沈浩宇和那几个黑衣男人一下子就慌了,转身就要跑,可刚跑了几步,就被赶来的警察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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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张总、王律师一起走了过去。沈浩宇看到我,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指着我吼道：陈哲,是你！你居然报警！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沈浩宇,你骗我老婆的钱还赌债,还想卷钱跑路,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林晚晴也慌了,拉着我的胳膊：阿哲,你快让警察放了浩宇,他是无辜的！
无辜
我甩开她的手,从王律师手里拿过一叠证据,摔在她面前,你自己看！这是沈浩宇的赌债记录,这是他在澳门赌场的消费凭证,还有他跟那个医生的聊天记录,是他让医生伪造医疗费用清单的！你所谓的救命钱,根本就是他用来还赌债的！
林晚晴蹲在地上,拿起那些证据,一页一页地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抬起头,看着沈浩宇,声音颤抖：浩宇,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沈浩宇被警察按着,还在嘴硬：晚晴,你别听他胡说！这些都是他伪造的！我是真的病了,我需要钱治病！
伪造的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那是老吴偷偷录下的,沈浩宇和那个医生商量怎么分赃的对话,你自己听听,这也是伪造的吗沈浩宇,你就别再装了,你以为你还能骗得了谁
录音放完,沈浩宇彻底没了力气,瘫在地上。林晚晴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真是个傻子……
我居然相信你,我居然为了你,毁了阿哲的公司,毁了我们的家……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点同情,只有一片冰冷。这都是她自找的,是她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张总在旁边看着,脸色也变了。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陈总,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看来,是我之前误会你了。
我笑了笑：张总,现在你相信了吧我们公司不是任人拿捏的,这次的事,我们很快就能解决。
张总点了点头：好,陈总,我回去跟集团商量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要是没问题,我们就重新签合同。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下子松了口气。太好了,德华集团的合作有希望了,公司有救了！
警察把沈浩宇和那几个偷渡的人带走了,林晚晴还蹲在地上哭。我看着她,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林晚晴,我们离婚吧。
她抬起头,眼睛通红：阿哲,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机会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我们之间,早就完了。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你转走的公司资金,我也会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来。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和张总、王律师一起离开了码头。
回去的路上,张总跟我说：陈总,说实话,这次的事,我挺佩服你的。换成别人,可能早就崩溃了,可你还能这么冷静地布局,抓住沈浩宇的把柄。
我笑了笑：没办法,我不能倒下。公司还有那么多员工等着我,我要是倒下了,他们怎么办
张总点了点头：好,陈总,我欣赏你这个态度。明天,我一定帮你争取到这个合作。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我打开门,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气。我走到客厅,看着墙上的结婚照,心里五味杂陈。我拿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信息：事情解决了,沈浩宇被抓了,德华集团那边有希望了。
老周很快回复：太好了！陈总,你辛苦了！明天我们开会,商量一下后续的事。
我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都累了。这几天,我每天都在紧张和焦虑中度过,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起床,就接到了张总的电话。他告诉我,集团已经同意了,今天就可以重新签合同。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就去了公司。
公司里,老周和几个核心员工早就等着了。听到德华集团同意重新签合同的消息,大家都高兴得跳了起来。老周拍着我的肩膀：陈总,太好了！我们公司有救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有救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好好干,把公司重新做起来！
大家都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希望。
上午,我和张总在德华集团签了合同。签完合同,张总握着我的手：陈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笑着说。
从德华集团出来,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抬头看着天空,心里充满了希望。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但还好,我挺过来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把公司做得更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和我的公司。
下午,我去了医院,看了看那个帮沈浩宇伪造医疗费用清单的医生。他已经被医院停职了,看到我,脸色惨白。我跟他说,只要他配合警方调查,把沈浩宇给的好处费还回来,我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他连忙点头,说一定会配合。
晚上,我回到家,收到了王律师的消息。他告诉我,离婚协议书已经寄给林晚晴了,她也签字了。另外,沈浩宇的案子也在进一步调查中,他转走的八千万,大部分都被他还了赌债,剩下的一部分,警方已经冻结了,会尽快还给公司。
签完德华集团的合同后,公司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之前辞职的几个员工听说消息,主动找老周想回来,我没多说,让老周按规矩考核,合格的都留下了
——
毕竟都是熟手,重新培养太费时间。
那段时间我几乎住在公司,白天跟项目、盯进度,晚上和老周他们复盘问题,偶尔累得趴在桌上就能睡着。有次凌晨三点,我起来倒水,看到技术部的小张还在改代码,屏幕光映着他黑眼圈,我拍了拍他肩膀,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别熬太狠,身体要紧。
他嘿嘿笑：陈总你不也没走等项目成了,咱们好好庆功！
庆功宴还真在三个月后办了。项目超额完成指标,德华集团追加了两倍订单,公司账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数字,甚至比之前还多了些。那天晚上,大家喝得酩酊大醉,老周抱着我哭,说当初以为公司要完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我拍着他后背,也红了眼
——
只有我们知道,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日子慢慢步入正轨,我也终于有空处理私事。王律师把离婚判决书送过来那天,我正在看新的合作方案,扫了眼判决结果：林晚晴因恶意转移公司资产,被判返还剩余资金,且因存在过错,离婚时不分共同财产。说白了,她净身出户了。
王律师还说,沈浩宇的案子也判了,诈骗罪、赌博罪加起来,要坐十年牢。我没什么波澜,只是让王律师把追回的资金尽快划回公司账户。至于林晚晴,自从码头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消息,就像这个人从未出现在我生命里一样。
直到半年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开会,前台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有些为难：陈总,楼下有位女士找您,说……
说她是林晚晴。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我。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让她走,我不见。
前台应了声,转身要走,门外却传来林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阿哲,你就见我一面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捏了捏眉心,让大家先散会,自己走到门口。林晚晴站在走廊里,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跟以前那个精致的林总判若两人。看到我,她立刻扑过来想拉我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你有什么事
我的声音很淡。
她的手僵在半空,眼泪掉了下来：阿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沈浩宇坐牢了,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地方住,你能不能帮帮我哪怕给我一份工作也好……
我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莫名的讽刺。当初她拿着八千万给沈浩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我摇了摇头：林晚晴,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公司也没有适合你的职位,你还是走吧。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哭着喊道,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机会
我笑了,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当初你转走公司资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情分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我的好晚了。
说完,我转身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把她的哭声挡在外面。我靠在门后,深吸一口气
——
不是我狠心,是她亲手断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当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很平静：请问是陈哲先生吗我是沈浩宇的前女友,我叫苏蔓。
我愣了一下,沈浩宇的前女友她找我干什么我嗯了一声：你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和林晚晴的事,也知道沈浩宇骗了你们。
苏蔓的声音顿了顿,我今天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
林晚晴当初跟沈浩宇分手,根本不是因为沈浩宇穷,是因为她发现沈浩宇又赌又嫖,屡教不改,才跟他分的手。
我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是真的。
苏蔓说,我和沈浩宇在一起过半年,后来发现他赌钱,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就跟他分了。我认识林晚晴,她跟沈浩宇分手比我还早,她不可能不知道沈浩宇的德行。她后来跟你说‘嫌沈浩宇穷才分手’,都是她编的。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懵。林晚晴当初跟我说,她和沈浩宇分手是因为沈浩宇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还哭着说自己当初眼瞎。可现在苏蔓却说,她早就知道沈浩宇是个赌鬼
那她为什么还要给沈浩宇钱
我忍不住问。
大概是婚后生活太平淡,她自己给自己加戏吧。
苏蔓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深情的人,怀念过去的‘爱情’,哪怕知道沈浩宇是个烂人,也想通过‘救他’来证明自己的‘伟大’。说白了,她就是自我感动,甚至……
可能早就精神出轨了,只是借着‘救命’的名义,把对你的背叛合理化。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原来林晚晴的
愧疚,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她不是被蒙蔽,不是一时糊涂,是明知沈浩宇是个烂人,还心甘情愿跳进去,甚至不惜毁了我的一切,来满足她的
深情人设。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也有点释然。我之前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蠢,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现在才知道,她是又蠢又坏,既骗了我,也骗了她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里最后一点关于她的牵绊也没了。我站起身,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景。路灯亮着,车流不息,一切都那么热闹,那么有生机。
从那以后,我彻底放下了过去,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公司和自己身上。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两年后成功上市,我也从一个小老板,变成了上市公司的
CEO。
身边的人都劝我再找一个,我总是笑着说不急。直到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遇到了做设计的夏冉。她独立、干练,说话直爽,跟林晚晴完全是两种人。我们聊得很投机,后来慢慢走到了一起。
夏冉知道我的过去,却从不多问,只是在我偶尔想起往事的时候,轻轻拍着我的手说：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
跟她在一起,我不用伪装,不用隐忍,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有次周末,我和夏冉去超市买菜,偶然看到了林晚晴。她在超市做收银员,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头发梳得很整齐,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加快了扫码的速度。
夏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晚晴,没说话,只是拉了拉我的手。我对她笑了笑,推着购物车,慢慢走了过去。
走过收银台的时候,我听到林晚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只是在心里轻轻说了句：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