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宇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
旁边还扔着一张B超单。
签字吧。
他语气冰冷.像是在吩咐一个下人。
为什么
我的声音在抖。
他呵了一声.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姜宁.你是个不会下蛋的鸡.陆家不能断后。
他指了指那张B超单。
许瑶怀了.男孩.八周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什么东西狠狠砸碎了。
结婚三年.他碰我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体检.医生都说我没问题。
可他和他妈.一口咬定是我有问题。
现在.他的白月光怀孕了.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瑶就坐在陆哲宇身边.手温柔地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
她看着我.眼睛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
她说：姜宁姐.对不起.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
可是……阿宇他太想要个孩子了。
真他妈的恶心。
我拿起笔.手抖得不成样子。
陆哲宇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别磨蹭.我没时间跟你耗。
我深吸一口气.在协议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姜宁。
两个字.歪歪扭扭.像我这三年可笑的婚姻。
财产……
他打断我.像是在施舍。
这套房子归你.另外再给你一百万。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陆哲宇.我什么都不要。
我净身出户。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许瑶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用心布置了三年的家。
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说完.转身就走。
没带走任何东西.除了我来时穿的那件衣服。
走到门口.我听见许瑶娇滴滴的声音。
阿宇.姜宁姐是不是生气了呀
陆哲宇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管她呢.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能分她房子和钱就不错了.她自己不要.正好省了。
我拉开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
真好。
终于解脱了。
2
我搬回了我自己的小公寓。
一个四十平米的一居室.是我婚前买的。
房子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没有陆哲宇.没有他妈的刻薄咒骂.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第三天.我被闺蜜周然的电话吵醒。
宁宁！你他妈终于接电话了！你死哪儿去了
周然的声音像是要穿透我的耳膜。
我哑着嗓子说：我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一分钟后.周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离得好！那狗男人终于滚了！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周然提着两大袋子吃的冲了进来。
她看到我苍白的脸.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把离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周然听完.气得在屋里团团转。
我操！陆哲宇这个逼！还有那个许瑶.贱人！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算账！
我拉住她。
算了.然然.都结束了。
结束个屁！他们把你害成这样.就想这么算了门都没有！
周-然说着.就要掏手机。
我按住她的手.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怀孕了。
周然的动作停住了。
她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你……你说什么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化验单.递给她。
八周了。
和许瑶一样的时间。
真他妈的讽刺.不是吗
周然拿着那张纸.手都在抖。
这……这是陆哲宇的
我没说话。
周然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我。
所以.不是你不能生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能生。
是他说我不能生。
周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拿着这个摔他脸上啊！
我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很冷。
告诉他干什么
让他以为我是为了财产.用孩子来要挟他吗
还是让他和他妈.再想出一百种法子来折磨我
然然.我累了。
我真的累了。
这三年.我像个保姆.像个生育机器。
我活得没有一点尊严。
现在.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安安静-静地生活。
周然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宁宁.你太傻了。
是啊.我以前是挺傻的。
但是以后.不会了。
**3
陆哲宇那边.很快就传来了婚讯。
朋友圈里.他们晒出了硕大的钻戒和甜蜜的婚纱照。
配文是：往后余生.幸福是你。
我看着.只觉得眼睛疼。
周然怕我难受.天天都陪着我。
宁宁.你别看这些了.看了心烦。
我把手机关掉.笑了笑。
我没事.真的。
我没告诉她.我早就把陆哲宇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我只是偶尔.会从我们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他的动态。
他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事业有成.娇妻在怀.马上又要当爸爸了。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我呢
我辞掉了以前那份清闲的工作。
然后.我重新捡起了我的老本行。
我是学珠宝设计的。
当年为了照顾家庭.我放弃了去法国进修的机会。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点手艺。
我开了一家网店.专门做高级定制。
一开始.没什么生意。
我也不着急.每天画画图.研究研究宝石.日子过得倒也清净。
肚子里的宝宝很乖.一点都不折腾我。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大单。
客户要求定制一套结婚用的首饰.预算……上不封顶。
我有点惊讶。
和客户沟通后.我才知道.对方是本市有名的富商.嫁女儿。
我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单要是做好了.我的工作室就算是在圈子里立住脚了。
我熬了好几个通宵.终于出了设计稿。
客户那边很满意.直接付了全款。
看着银行卡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恍如隔世。
原来.靠自己赚钱的感觉.这么踏实。
我用这笔钱.把工作室扩大了.还招了两个助理。
生活.好像真的在一点点变好。
4
陆哲宇的生活.也很好。
许瑶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八两。
陆家上上下下都乐疯了。
他妈.也就是我前婆婆.直接包了个一万块的大红包发在家族群里。
配图是她抱着孙子的照片.笑得满脸褶子。
周然把截图发给我看。
宁宁.你看了别生气啊。
我能生什么气
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她以前天天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她抱孙子。
现在.她终于如愿了。
我回了周然一个表情包。
挺好的.求仁得仁。
周然发了一串省略号过来。
你心也太大了。
我的心不大。
我只是不在乎了。
我的工作室渐渐有了名气。
很多名媛太太都来找我定制首饰。
我的预约.已经排到了半年后。
我换了一辆车.还准备换个大点的房子。
毕竟.再过几个月.我的宝宝也要出生了。
这天.我去医院做产检。
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陆哲宇的妈妈。
她也来医院.身边跟着一个保姆.保姆怀里抱着个婴儿。
她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姜宁
她尖着嗓子叫我的名字。
你……你肚子怎么回事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准备绕开她走。
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力气大得吓人。
你给我站住！你这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她的话.说得极其难听。
医院走廊里的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皱起眉。
放手。
我不放！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她像个疯子一样.死死地抓着我。
你是不是早就跟人搞在一起了所以才那么爽快地净身出户
好啊你个姜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让阿宇娶了你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她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已经离婚了！
5
我前婆婆被我吼得愣住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以前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我.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缓过神来.气得脸都紫了。
你……你还敢顶嘴了
她指着我的鼻子。
我告诉你姜宁.你别以为离了婚就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败坏我们陆家的门风.我照样能收拾你！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你们陆家的门风
我看着她.冷冷地开口。
你们陆家有什么门风
是婚内出轨的门风.还是小三上位的门-风
哦.对了.还有骂前儿媳是鸡的门风。
你放心.这些门风.我都学不来。
我也嫌脏。
我的话.像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抱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没理她.转身也走了。
可我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
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陆哲宇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姜宁.你长本事了啊！敢这么跟我妈说话！
我连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
有事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妈远点！你要是再敢气她.别怪我不客气！
他恶狠狠地威胁我。
我听着.只觉得可笑。
陆哲宇.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妈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麻烦你转告她.以后在外面.别跟人说我是她前儿媳。
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拉黑。
一气呵成。
世界清净了。
6
我的宝宝出生了。
是个男孩.很健康.很可爱。
我给他取名叫安安。
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
周然比我还激动.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把我的家都快堆满了。
天哪.宁宁.你看他.长得好像你。
周然抱着安安.一脸姨母笑。
我也看着我的儿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我的孩子。
是我一个人的。
有了安安.我的生活更忙碌了.但也更充实了。
我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打理工作室。
幸好.我请的两个助理都很能干.帮我分担了不少。
我的事业.越来越好。
甚至有国外的品牌来找我谈合作。
我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快要忘了陆哲宇那一家人。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
是姜宁小姐吗
我是陆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姓王。
我愣了一下。
陆氏集团
那不是陆哲宇家的公司吗
他们找我干什么
王律师.你好。
姜小姐.冒昧打扰了。是这样的.陆老先生.也就是陆哲宇先生的父亲.想见您一面。
我更奇怪了。
我那个前公公.一向眼高于顶.从来没正眼看过我。
现在找我干什么
虽然心里疑惑.但我还是答应了。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们约在一家高档的茶楼。
我见到了我那个传说中的前公公。
他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苍老一些。
两鬓已经有了白发。
他看到我.倒是很客气。
姜宁.坐。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他给我倒了杯茶。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他的目光.很复杂。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开门见山。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道歉。
我彻底愣住了。
道歉
他跟我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77
我看着陆家的这位大家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道歉
陆老先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是.道歉。
以前.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
他说着.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陆家的一点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我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陆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陆氏集团是上市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价值至少上亿。
我把文件袋推了回去。
陆先生.这个我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
他看着我.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你是个好孩子.是哲宇他……没福气。
他叹了口气。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件事。
是关于……孩子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孩子
哲宇和许瑶的那个孩子。
他缓缓地说。
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我带着孩子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我的手.悄悄地握紧了。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让我震惊无比的消息。
那个孩子.不是哲宇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
不是……陆哲宇的
那会是谁的
我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老先生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愤怒。
那个叫许瑶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个野种！
她拿着别人的种.来我们陆家骗钱！
这个贱人！
他气得狠狠一拍桌子。
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他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了。
原来.是东窗事发了。
8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茶楼的。
外面的阳光有点刺眼。
我站在路边.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许瑶的孩子.不是陆哲宇的。
这个消息.太有冲击力了。
我忍不住想.如果陆哲宇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他那么骄傲.那么不可一世。
他把传宗接代看得比天还大。
结果.他喜当爹了。
还是被他最爱的白月光.给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
我竟然……有点想笑。
回到家.周然正在帮我带安安。
她看我脸色不对。
宁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把今天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周然听完.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操！真的假的！
她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孩子不是陆哲宇的哈哈哈哈！报应！这他妈就是报应！
她笑得前仰后合。
不行.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发朋友圈！
我拉住她。
别。
为什么别这么大快人心的事.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看着她.轻声说。
然然.你觉得.陆哲宇现在知道了吗
周然愣了一下。
应该……还不知道吧他爸要是告诉他了.他还不闹翻天
我点点头。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帮他爸
就让陆哲宇.继续把他那个宝贝儿子.当成心肝疼呗。
等他爱得越深.陷得越深……
最后发现真相的时候.才越有意思.不是吗
周然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宁宁.你变了。
你现在.好他妈的带感！
我笑了。
是啊.我变了。
是他们.逼我变的。
9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陆哲宇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他爸还没告诉他真相。
也是.这种家丑.谁会愿意往外扬呢
我猜.陆老先生是想先处理掉许瑶.再跟儿子摊牌。
而我.就安安心心地.看戏。
我的工作室.接了一个国际大牌的合作。
我要去米兰出差半个月。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安安这么久。
我有点舍不得。
周然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宁宁.安安交给我.保证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
米兰的工作很顺利。
我见了很多优秀的设计师.学到了很多东西。
半个月后.我回国。
飞机刚落地.我就接到了周然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有点兴奋.又有点幸灾乐祸。
宁宁.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
陆哲宇！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怎么了
他疯了！
周然在电话那头.笑得快要断气了。
哈哈哈哈.他真的疯了！
今天下午.我带着安安在商场逛街.正好碰到他和他那个宝贝儿子。
结果.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说安安是他的种！
他冲上来就要抢孩子.把我吓了一跳。
幸好商场的保安来得快.把他给拦住了。
你都不知道他那样子.跟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他说.他儿子的亲子鉴定出来了.不是他的。
然后他就认定.安安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笑死我了.他哪来的脸啊
我听着周然的叙述.只觉得一阵恶寒。
陆哲宇……
他果然知道了。
而且.他还把主意.打到了我儿子身上。
10
我立刻赶回了家。
周然还在愤愤不平。
宁宁.你说陆哲宇是不是有病他凭什么认为安安是他的
我抱着安安.亲了亲他-肉-乎乎的小脸。
因为.他除了我.找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周然一愣。
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缓缓地说出了那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
然然.其实……不孕的人.不是我。
是陆哲宇。
周然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呆呆地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苦笑了一下。
当年我们婚检查出来的.他有严重的弱精症.自然受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当时都快崩溃了.你知道.他那种男人.自尊心有多强。
为了保护他.我主动跟医生说.把报告改成我的问题。
然后.我陪着他.偷偷地去做了试管。
我们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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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也就死心了。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我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就背叛我。
周然听完.眼泪都下来了。
她抱着我。
宁-宁.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为什么要替他瞒着这种男人.他配吗
我摇摇头。
以前觉得配.现在觉得.我就是个傻逼。
周然擦了擦眼泪。
那……那安安
我看着怀里的儿子.眼神温柔。
安安是我的。
是我一个人.去国外做的试管。
用的是精子库里.一个优秀捐赠者的。
所以.安安和陆哲宇.没有半点关系。
周然彻底放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咬牙切齿地说。
等陆哲宇再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11
陆哲宇果然又来了。
他直接找到了我的工作室。
那天.我正在和客户谈事情。
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他看起来很憔悴。
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到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姜宁！
他朝我走过来。
我的助理拦住了他。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需要预约。
他一把推开助理。
滚开！我找我老婆！
他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胳膊。
宁宁.你听我解释！
都是许瑶那个贱人骗我的！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我把她和那个野种都赶出去了！
宁宁.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复婚吧！
还有我们的儿子.我们把他接回家.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他说得情真意切。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可能真的会被他感动。
可惜.我知道。
我看着他.觉得他像个小丑。
我甩开他的手。
陆哲宇.你是不是疯了
谁是你老婆谁跟你儿子
安安是我的儿子.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
他根本不信。
宁宁.你别骗我了！
我都想起来了.我们离婚前那次.我们……
他以为.安安是那晚的意外。
我看着他.冷笑一声。
那晚你喝得跟死猪一样.你确定你还能做什么
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12
陆哲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不留情面。
姜宁.你……
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
陆先生.如果你是来定制首饰的.欢迎.请去那边排队预约。
如果你是来发疯的.抱歉.出门右转.不送。
我叫来保安。
把这位先生请出去。
陆哲宇被两个保安架着.还在不停地嘶吼。
姜宁！你不能这么对我！
安安就是我的儿子！我要做亲子鉴定！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儿子抢回来的！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真是可悲又可笑。
从那天起.陆哲宇就开始了对我的疯狂骚扰。
他天天来我工作室门口堵我。
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甚至跟踪我。
我报了警。
警察也只是口头警告他。
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被他搞得烦不胜烦。
周然给我出主意。
宁宁.你不是一直想去法国进修吗
干脆.你带着安安.出国待一段时间。
等他这股疯劲儿过去了.你再回来。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我很快就办好了手续。
临走前.我做了一件事。
我把我当年.替陆哲宇隐瞒的那份.他患有严重弱精症的检查报告.匿名寄给了他爸。
我想.他爸看到这份报告.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13
我带着安安.去了法国。
巴黎是个很美的城市。
我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白天去学校上课.晚上回来陪安安。
周末.我们会去公园.去博物馆。
日子过得很平静.很美好。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国内的事情.我都是通过周然了解的。
周然说.陆家炸了。
陆老先生收到那份报告后.气得当场就犯了心脏病.进了医院。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陆哲宇叫到病床前.用拐杖把他打了个半死。
他骂他.为了一个可笑的自尊心.把一个真心对他的好女人给弄丢了。
还把一个野种当成宝.差点毁了整个陆家。
陆哲宇.这下是彻底知道真相了。
他知道.他从头到尾.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爱了很多年的白月光.给他戴了绿帽。
他嫌弃了很多年的前妻.才是那个一直在保护他的人。
而他.亲手把这个唯一爱他的人.给推开了。
他才是那个.不会下蛋的鸡。
周然说.陆哲宇彻底崩溃了。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喝酒.不见任何人。
陆氏集团的股价.也因为他的丑闻.一跌再跌。
陆老先生没办法.只能重新出山.主持大局。
至于许瑶。
她被陆家整得很惨。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听说.她后来抱着孩子.去找了那个真正的亲爹。
结果.人家根本不认。
她现在.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14
我在法国待了两年。
这两年.我学到了很多。
我的设计.拿了国际大奖。
有一个很优秀的法国男人在追我。
他是个建筑师.很温柔.也很浪漫。
他对安安很好.视如己出。
我好像.已经快要忘了陆哲宇这个人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跨国电话。
是陆老先生打来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两年前.更加苍老了。
他说.他快不行了。
临死前.想再见我一面。
他说.他想亲口跟我说声对不起。
我沉默了很久。
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带着安安.回了国。
我去医院看了陆老先生。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眼泪。
他拉着我的手。
好孩子……是陆家……对不起你……
他说得断断续续。
我看着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
被自己的儿子和外人.骗得团团转。
我陪他聊了一会儿天。
临走前.他把一份文件交给我。
是他的遗嘱。
他把他名下所有的个人财产.都留给了安安。
他说.这是陆家欠我们母子的。
我没有拒绝。
这是安安应得的。
15
我办完事.准备回法国。
在机场.我见到了陆哲宇。
他来送我。
他瘦了很多.也沧桑了很多。
两鬓.竟然也有了白发。
他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悔恨.有痛苦.有不舍。
他看着我身边的安安.和那个温柔的法国男人。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姜宁.你过得很好。
我点点头。
是.我过得很好。
他……对你好吗
他指了指我身边的男人。
我笑了。
他很好。
陆哲宇的眼圈.红了。
他低下头.声音沙哑。
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可惜.太晚了。
我看着他。
陆哲宇.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替你隐瞒那个秘密。
因为那时候.我是真的爱你。
我也不后悔.离开你。
因为那时候.你也是真的不值得。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拉着我的爱人.和我的儿子.转身走向安检口。
再见了.陆哲宇。
祝你……也祝我。
余生.各自安好。
登机口的广播.响了起来。
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从我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
我跟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