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高岭之花竟为我走下神坛
高中三年,顾卿月每天最早到教室,只为在君知砚课桌里放一颗薄荷糖。
她以为这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直到毕业那天撕毁的情书被风吹到他脚下。
顾同学,他捡起碎片,眸色深沉,偷放了三年的糖,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后来,她在他抽屉发现一盒未送出的回礼,每张糖纸都写着:
今日她也没发现,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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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十分,校园还浸在灰蓝色的薄曦里,寂静无声。
顾卿月推开高二(三)班后门的手很轻,生怕那一点吱呀声会打破这黎明专属的宁静,或者说,惊扰了某种她小心翼翼供奉了数百个日夜的秘密。
教室里空荡荡的,混合着昨夜值日生洒下的消毒水和旧书本的味道。她的目光越过一排排整齐的桌椅,精准地落在靠窗那一组的第四个位置上。
君知砚的座位。
心脏开始不合时宜地擂鼓,在过分安静的胸腔里,一声一声,清晰得让她耳根发热。她快步走过去,几乎是踮着脚尖,像一只偷溜进城堡的猫。
从洗得发白的校服口袋里摸出那颗糖。透明的糖纸,包裹着小小一方碧绿的薄荷糖,在她掌心折射出微弱的亮光。她飞快地扫了一眼教室前后门,确认无人,然后指尖微颤,将糖从课桌抽屉那条浅浅的缝隙里塞了进去。
轻微的嗒一声,糖落了进去,落在她想象中那或许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糖堆上——尽管她知道,他大概是每天都会清空带走的,因为她从未在他的桌肚里见过前一天糖的痕迹。
他吃了还是……扔了她不敢深想。
做完这一切,她像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退回自己的座位,在最不起眼的倒数第二排角落坐下,拿出英语单词本,假装低头默诵。
只有她自己知道,耳根的热度迟迟不退。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进来,教室逐渐被喧闹的人声填满。顾卿月低着头,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全部的感官却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系在那个刚刚从后门走进来的身影上。
君知砚。
他穿着和大家别无二致的蓝白色校服,身形清瘦颀长,眉眼疏淡,总是带着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安静。像是远山覆着一层薄雪,清冷,干净,让人想靠近又望而却步。他是所有老师口中的得意门生,是每次大考红榜上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也是无数女生悄悄在日记本里写下又匆匆合上的名字。
他走到座位,放下书包,习惯性地伸手进抽屉拿第一节课的教材。
顾卿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屏住。
他的动作似乎有那么零点一秒的迟疑,指尖触到了那颗不属于书本的、带着凉硬触感的小东西。但他没有拿出来看,只是如常地抽出课本,放在桌上,然后坐下,背影挺拔如修竹。
整个过程,他没有回头,没有探寻,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顾卿月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慢慢松开了掐着掌心的手指。
看,他又一次接受了那份微不足道的、匿名的馈赠。没有当众找出来,没有嫌弃地丢进垃圾桶。这就够了。她卑微地想着,能这样每天送出一颗糖,仿佛就和他建立起了一种无人知晓的、单向的秘密联系,已经是她灰扑扑的高中生涯里,唯一甜蜜到发颤的念想。
课间时分,前排总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兴奋又压低声音讨论着隔壁班的篮球队长,或是年级里哪个才华横溢的男生。顾卿月从不参与,只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偶尔抬起眼,视线掠过那个清冷的背影。
有一次,同桌林薇用手肘碰碰她,笑嘻嘻地问:卿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顾卿月心里猛地一咯噔,笔尖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她几乎是惊慌地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好好学习要紧。
林薇撇撇嘴,很快又被另一个话题吸引过去。
顾卿月垂下眼,指尖冰凉。她的喜欢,是深埋在地底不见天光的种子,怎敢轻易宣之于口。他是天之骄子,而她平凡如尘,那一点心思,说出去只怕会沦为全校的笑柄。
她只是继续着这个单调的仪式。每天最早一个到,放下糖,然后在他进来时,紧张地观察他那几乎不存在的反应。有时他会微微偏头,像是感受窗外吹来的风,她就会心跳加速一整天,猜测那是不是某种无言的回应。更多时候,他没有任何表示。
日子就在这种隐秘的期待与微小的失落中,滑到了高三毕业。
拍完毕业照,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喧嚣又伤感的氛围。同学们互相在校服上签名,拥抱,告别,约定着未来。顾卿月坐在角落,看着那个被许多人围住的清瘦身影,他礼貌地回应着大家的留言请求,神情依旧清淡,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温和。
她捏着校服口袋里的那个信封,指尖被粗糙的纸张摩挲得生疼,甚至渗出了薄汗。
里面是她熬了整整三个夜晚,写了撕,撕了写,最终誊抄上去的心事。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每一句话都耗尽了她积攒了两年的勇气。
现在,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那段距离从未缩短,哪怕她偷偷靠近了千百次。他是云端月,她是地上尘。
热烈的告别气氛渐渐冷却,人群逐渐散去。君知砚也被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叫着一起走了,大概是去参加什么毕业聚会。教室里最终只剩下寥寥数人。
顾卿月深吸一口气,走到他的座位旁。桌肚里空空如也,已经被主人清理干净,准备迎接下一届的学生。她送过的那些糖,果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最终没有拿出那封信。汹涌的自卑和理智在最后一刻淹没了她。她走到教室后的垃圾桶旁,里面塞满了同学们不要的试卷和草稿纸。她拿出那封被汗水浸得微潮的信,犹豫了几秒,然后近乎残忍地,将它撕成了两半,再对折,撕成碎片。
手一扬,碎纸片飘落进垃圾桶的杂物里,瞬间被淹没。
仿佛同时撕碎的,还有她那长达七百三十天的、无人知晓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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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离开教室,没有回头。
一阵风从未关严的窗户吹进来,打着旋儿,卷起垃圾桶里最上面的几片碎纸,轻飘飘地送到了刚刚踏进教室门口的某人脚下。
君知砚是回来取遗忘在水杯下的腕表的。他低头,脚步顿住。
那些碎片上,字迹清秀工整,是他看了两年、早已在无数次假装翻阅课本时用眼角余光描摹过千万遍的字迹。
而最刺眼的,是碎片拼接出的零星字眼——喜欢、君知砚、薄荷糖……
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极其小心地,一片一片,将那些带着褶皱和泪痕(或许是他的错觉)的纸张碎片捡了起来。
顾卿月走到教学楼下的榕树旁,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在教室抽屉了。她折返回去,心情如同这六月的天气,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刚走到教室后门,她猛地停住脚步,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
君知砚还站在那里,就在门口。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
夕阳的金红色光芒从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可他看过来的眼神,却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他摊开掌心,上面是那些被她撕得粉碎的情书残骸。
顾卿月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转身逃跑。
他却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傍晚安静的空气,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压抑极深的情绪,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
顾卿月同学——
他凝视着她,眸色深沉如夜。
偷放了三年的薄荷糖,他顿了顿,像是要确认这个事实,又像是给她反应的时间,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世界寂静无声。顾卿月只觉得耳鸣眼花,手脚冰凉。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那他现在是来……羞辱她的吗还是来明确地告诉她,她的喜欢多么可笑,多么给他造成困扰
巨大的难堪和羞耻感瞬间攫住了她,几乎让她站立不稳。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细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语无伦次地道着歉,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逃离他审视的目光。
转身的刹那,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他的指尖微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力道,并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顾卿月浑身一颤,惊愕地回头看他。
君知砚的耳根似乎也染上了一点不自然的红晕,他移开视线一瞬,又强迫自己转回来看着她,语气依旧有些硬邦邦的,却放缓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挫败感
谁要你的对不起了他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圈上,眉头微微蹙起,我是问……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问了三年,为什么今天不放了
顾卿月彻底愣住,呆呆地看着他,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他……他在问什么他不是来拒绝她、嘲笑她的吗
君知砚看着她这副完全懵掉、眼圈鼻尖都红红的模样,像是某种受惊的小动物,心里那点因她转身就逃而生的闷气,忽然就散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涨潮般的酸软。
他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腕,却从自己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扁平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丝绒盒子,边角甚至有些磨损。
他递到她面前。
顾卿月心跳如雷,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凭借本能,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盒盖轻轻打开。
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她想象中的、昂贵精致的回礼。
而是糖。
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全是薄荷糖。不是她送的那种普通透明糖纸的,而是各种牌子、各种深浅不一的绿色糖果,像是被精心收集起来的。
每一颗糖,都被仔细地剥开了糖纸,但糖体本身似乎没有被吃掉,而是被重新包裹好。而每一张糖纸的背面,都用极细的黑色签字笔,写着一行小字。
字迹凌厉而熟悉,是每次都能出现在年级第一表彰栏上的那种笔迹。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张,对着窗外昏黄的光线,看清了上面的字。
5月17日,晴。她今天头发扎起来了,露出脖子,很白。糖很凉,像她偶尔看过来的眼神。(但她从不多看我)
指尖抖得厉害,又近乎慌乱地拿起下面一张。
11月3日,阴转小雨。她感冒了,声音哑哑的。放颗糖,会不会好一点(但我不敢问)
2月14日,大雪。情人节。她是不是也喜欢别人(糖纸是苦的)
9月1日,开学。高二了。她还在放。我是不是……可以有一点期待
一张,又一张。
每一张糖纸背面,都写着日期,天气,一句简短到极致的话,和一个括号。
括号里,藏着他所有未曾宣之于口的波澜壮阔,是他的兵荒马乱,是他的小心翼翼,是他七百多个日夜里的窃喜、猜测、不安与卑微。
和她一样。
盒子的最底层,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条,看起来比其他的糖纸都要新。
顾卿月呼吸都停滞了,她展开它。
上面只有一行字,墨迹深重,仿佛倾注了书写者所有的勇气。
今日毕业。她撕了情书。我是否……还能要到一个交代
落款是今天的日期。
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丝绒盒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顾卿月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水光,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夕阳在他身后铺成一片浩大的辉煌,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耳廓红得彻底。
所有自以为是的暗恋成灰,所有小心翼翼的卑微揣测,所有撕心裂肺的告别准备,在这一盒子糖纸面前,碎得无声无息,然后被一种巨大而不真实的狂喜所取代。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原来,她偷偷仰望的月亮,也曾为她敛过光华。
她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出来,一边笑,眼泪却流得更凶。
君知砚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先是无措,继而眼底也缓缓漫上一种如释重负的、温柔至极的笑意。他朝她伸出手,指尖微微蜷缩,似乎还是有些紧张。
现在,他声音低哑,带着诱哄般的温柔,我的糖呢
顾卿月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异常清晰地回答:以后……以后每天都可以给你。当面给。
君知砚笑了,是顾卿月从未见过的、冰雪消融般的灿烂笑容。他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好。他说,说定了。
窗外,蝉鸣聒噪,晚霞漫天。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的走廊上交织在一起,仿佛某种宿命的隐喻。君知砚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紧紧握着她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无波。
顾卿月任由他牵着,指尖传来的温度一路烫到心里,融化了所有冰封的忐忑和委屈。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依旧有些晕眩,像踩在云端,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问道,问出了盘旋在心头最大的疑惑。
君知砚脚步微顿,侧头看她,夕阳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耳廓那抹红晕仍未完全褪去。
大概……从高一下学期,第三次月考前后他沉吟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回忆的意味,那天我到的特别早,来教室拿落下的竞赛题集,刚好看到你轻手轻脚地溜进来,然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骤然涨红的脸上,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然后像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一样,把糖塞进我抽屉,还拍了拍心口,长出一口气。
顾卿月:!!!
她完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脸颊热得能煎鸡蛋。所以……所以从那么早开始,她的秘密行动就已经暴露了她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那你……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或者……或者把糖扔了她声音更小了,几乎是在嗫嚅。想到自己那些傻气的举动全被他看在眼里,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要扔君知砚反问,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糖很好吃。而且,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柔,那是我每天早自习前,最期待的一件事。
猜测和亲耳听到完全是两种感觉。顾卿月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蜜水里,又软又涨。原来她那些微不足道的付出,竟被他如此珍视地接住了。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反应。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意是谁放的,或者……早就猜到了是哪个无聊的人。
君知砚轻轻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他们此刻正站在教学楼下的那棵老榕树旁,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投下大片斑驳的光影。
我不是没有反应。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微微别开视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也……很紧张。怕表现得太过明显,会吓跑你。怕万一不是你,或者你只是一时兴起,我贸然开口,连这颗糖都没有了。
顾卿月怔怔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那个永远冷静自持、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的君知砚,内心竟也藏着这样的忐忑和笨拙。他并非高不可攀,他只是用疏离伪装了自己的不知所措。
所以……你就开始写那些糖纸她想起盒子里的那些字句,心里又是一阵酸软。
嗯。他点头,耳尖更红了,总得有个地方……存放那些没人知道的心情。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你日复一日地送糖一样。
双向的暗恋,原来是一场极致的默契与沉默的较量。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朝圣者,却不知对方早已在神坛之下,为自己预留了位置。
那……那盒糖……顾卿月想起那个磨损的丝绒盒子,那些糖你都没吃吗
吃了。君知砚笑了笑,糖是吃的。只是吃完后,糖纸舍不得扔,就……写点东西,再收起来。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顾卿月知道,那近千个日夜的坚持,需要多大的心意来支撑。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校服口袋里摸索起来。刚才惊慌失措,差点忘了。
给你。她摊开手心,里面赫然躺着一颗碧绿的薄荷糖,透明的糖纸在夕阳下闪着微光,今天的。
君知砚看着她掌心那颗因为紧张而被握得有些温热的糖,眼底的光芒比晚霞更璀璨。他没有立刻去拿,而是看着她,轻声问:今天的份那……之前的呢毕业了,是不是该一起结清
顾卿月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脸又红了,心里却甜得冒泡。她故意板起脸,眼里却盛满了笑意:君大学霸,你还赖账啊三年,一千多天呢,利滚利,你可欠我好多糖了。
嗯,我认账。君知砚从善如流地点头,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那就……用以后每一天的糖来还,好不好
每一天。
这个词太过美好,承载着无限可能的未来。顾卿月看着他认真的眼眸,重重地点头:好。说定了。
这一次,是阳光下的约定,不再需要任何隐藏。
君知砚终于从她掌心拿起那颗糖,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他仔细地剥开糖纸,将那颗清凉的糖果放入口中,然后,将那张糖纸仔细抚平,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张,他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要写点不一样的。
晚风吹拂着榕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为他们的青春奏响的柔和乐章。喧嚣的校园渐渐归于宁静,但他们的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后来,顾卿月才知道,那天他根本不是忘了拿手表。那手表好好戴在他手腕上,被校服袖子遮住了而已。他只是找了个借口,回去抓住了他差点永远错过的、偷放糖的女孩。
而君知砚也终于坦白,他曾经无数次巧合地在她在图书馆遇到难题时出现在旁边书架,曾经因为她偶尔和后排男生多说一句话而心烦意乱一整晚,曾经在她送糖的日子里,觉得连枯燥的公式都变得可爱起来。
高岭之花从未真正高冷,他只是把所有的温柔和笨拙,都留给了一个叫顾卿月的女孩。
那些写满心事的糖纸,最终被顾卿月宝贝似的收了起来,连同那颗毕业那天她当面送给他的、糖纸背后写着今日之后,每一天。的薄荷糖一起,锁进了她的青春记忆里。
当然,取而代之的,是之后无数个日子里,阳光下、月光下,她笑着递到他手中的,无数颗薄荷糖。
以及,他每次接过糖时,眼底那片只为她一个人融化的、温柔炽热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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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大学后的第一个寒假,高中同学聚会。
有人起哄问起高冷学神君知砚是怎么被顾卿月拿下的。
君知砚只是微微一笑,在桌下紧紧握住了顾卿月的手,答非所问:她送的糖比较甜。
众人嘘声一片,笑骂他敷衍。
只有顾卿月低头抿嘴一笑,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是啊,很甜。
从十六岁到八十岁,都会一直甜下去。
小日记:
@归属:
我以为我不会比今天更爱你了,但是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我热烈而虔诚的爱着你。如果这份爱意让你惊诧,其实我才是那个被吓坏的人。我从没有想到会相信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所有,他所期望的,但是在你身上我找到了所有。
我遇到了一个很难忘的人
他让我期待明天
却没有出现在我的明天
后来他重返人海
与我远隔山川
却变成了我的意难平,你还真是难忘啊
@Cx330:
最后的东西总是压轴出场
这世上所有的突然想起都是一直放在心上
那就祝爱者更爱,无爱者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