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队把我土地庙砸得稀巴烂时,
我正在天庭参加年度神仙考评大会。
领导冷脸甩给我末位淘汰通知：
香火业绩连续三年垫底,按规矩撤职。
我咬牙掏出来人间代购的智能手机：
且慢！给我三个月,我搞个互联网+香火！
一个月后,我直播间突然冲进一群神仙疯狂刷火箭：
土地爷,能代抽SSR吗玉帝重金悬赏！
我那块巴掌大的土地庙被拆得砖瓦乱飞的时候,我正搁天庭那金光晃眼的考评大殿里,杵在一众仙家中间,浑身不自在。
这地方,仙气浓得呛鼻子,瑞霭千条,祥光万道,晃得我这常年蹲在穷乡僻壤的小地仙眼睛疼。周围不是这个星君就是那个元君,个个宝衣华服,法力波动强得跟开了震动手环似的。就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官袍,袖口还有上次帮村头老张找牛时蹭的泥点子,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考评大会,年年开,年年都是我的一道劫。
今年这劫,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高台上,负责考评的天官面沉如水,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透过法力扩音,响彻整个大殿：……下界东风坳子村,辖境土地,姜白石！
我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那总也挺不直的腰板：小仙在！
天官眼皮都没抬,面前一卷玉简自行展开,他照着念,声音里没半点人情味：经核,尔所辖片区,信众香火数量,连续三年位列地仙序列最末。信徒祈祷回应率,不足一成。庙宇修缮状况评级,‘极差’。年内无任何显圣记录,无祥瑞上报,无功德亮点……
每念一句,我脑袋就耷拉一分。周围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来,跟针扎似的。好像还有几声低低的嗤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综合考评,不合格。天官终于抬起眼,那眼神,看我跟看一块绊脚石差不多,依据《天庭仙职绩效考评与优化调整条例》第一千三百八十条,连续三年垫底者,予以——撤职处理,仙篆勾销,打入轮回！
最后四个字,跟惊雷似的劈在我脑门上。
我腿一软,差点没当场给这冰冷的大殿跪了。
撤职勾仙篆打轮回我就只是穷了点,庙破了点,信徒少了点,业务难点……罪不至死啊！不是,罪不至重新投胎啊！
天官明鉴！我急得嗓子都劈了叉,不是小仙不努力,是那人间发展太快,实在没咱的生存空间了啊！现在村里老头老太太信西医的都比信我的多！年轻人年轻人连庙门朝哪开都不知道！他们有事都刷手机,拜什么锦鲤、转发什么星座啊！我那庙,去年漏雨,想托梦给村里支书修缮一下,结果您猜怎么着那支书他信耶稣！
大殿里一阵压抑的闷笑。
天官脸色更黑了：休得狡辩！业绩差便是业绩差！规矩便是规矩！
他抬手,一枚散发着寒光的玉牌就要往那判定命运的玉简上敲落。那玉牌一旦敲实,我这几百年的地仙生涯就算彻底报销,下辈子争取投胎做个网红猫吧,说不定香火还旺点。
绝望之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猛地嚎了一嗓子：且慢！！
天官动作一顿,皱眉。
所有神仙都看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在身上那件旧官袍里掏啊掏,掏得满头是汗。终于,在袖袋的最深处,摸到一个冰凉坚硬的方塊。是我上次好不容易攒点香火钱,找路过的小妖偷偷代购的人间玩意儿——一部二手的智能手机,还是九九新的！花了我老大价钱！
我把它高高举起,像举着什么救命稻草：规矩是死的,仙是活的！求天官、求大会给小仙一个机会！三个月！就三个月！我搞互联网加香火！用这个！保证扭亏为盈,香火鼎盛,业绩翻番！若做不到,再罚不迟！
举座哗然。
互联网加何物
那铁疙瘩是什么法器气息好生古怪。
姜土地莫不是失心疯了
天官盯着我那手机,屏幕还裂了条缝,显然也懵了。他大概没见过这么破的法器。他跟旁边几个高阶神仙交头接耳了几句,最后,大概是觉得我这提议过于离谱,反而勾起了他一丝看你这跳梁小丑怎么收场的兴趣。
他冷哼一声：哼,冥顽不灵！也罢,便予你三月之期。若做不到,数罪并罚,轮回道上给你加个速！
……
揣着那部比我命还硬的手机,我失魂落魄地驾着我一贯漏风的土遁,回到了我的东风坳子村。
然后,我就彻底傻了。
我那虽然破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的小庙呢我那虽然歪斜但依旧挺立的门框呢我那虽然褪色但依然坚挺的泥塑像呢
没了！
全没了！
眼前就剩一片断壁残垣,砖头瓦块碎了一地,一个大红的拆字,嚣张地喷在唯一立着的半截土墙上。一台巨大的挖掘机正耀武扬威地停在一旁,履带上还沾着我庙门的碎木屑。
我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提前去轮回道报到。
家被偷了！连窝都给端了！
这还搞个屁的互联网加香火！直播间背景都得是废墟风格主打一个战地土地爷人设
我在废墟堆里刨了半天,才把我那泥塑像的头从碎砖里扒拉出来。塑像脸上那表情,仿佛也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行吧。天庭领导冷血,人间拆迁无情。
没时间悲伤了。
我抱着我的塑像头,找了个村口信号最好的大树底下,一屁股坐下。充电宝是我庙里唯一完好无损抢救出来的遗产,插上。
开机。
打开短视频APP,研究。
这玩意儿比我背的天规天条还复杂。什么滤镜、美颜、直播推送机制、算法、热门挑战……我看得头昏眼花。但为了保住仙篆,拼了！
我先拍了几条求助视频：《震惊！千年土地爷竟无家可归,是仙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家人们谁懂啊,庙被拆了,天庭还要开除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老土地在线表演求生存》。
结果,播放量个位数。评论一条：骗子,现在要饭的套路都这么新颖了
此路不通。
我得拿出点真东西。
可我有什么我会托梦,会一点小呼风唤雨（范围仅限于我的庙顶）,会帮人找找丢的鸡鸭鹅狗（还不一定找得到）……这谁看啊！
我愁得薅自己头发,虽然也薅不下几根。
直到那天,村里有名的非酋老张头哭丧着脸从我树下路过,念叨着他那宝贝孙子又氪金抽卡,血本无归,在家哭得打滚,扬言要戒网（第108次）。
我脑子里那盏熄灭了几百年的灯泡,叮一声,亮了。
抽卡玄学运气
这他妈不就是我的专业领域吗！虽然我只是个土地,管不了太大运势,但影响一下这种小范围的随机概率,稍微拨动那么一丝丝运气丝线……理论上,好像、大概、也许……可以
死马当活马医！
我立马开播,直播间名字就叫：土地爷玄学改运,在线加持抽卡成功率！童叟无欺,假一赔十！
背景就是那棵老树和我怀里抱着的泥塑头像,寒酸中透着一丝诡异。
一开始,直播间就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我自己的小号。
我硬着头皮,对着镜头尬聊：呃……各位……信众、网友、家人们本仙……呃不,老铁我,专业玄学八百年,主打一个运势调整……最近研究人间……发现这个抽卡之道,暗合阴阳五行……今日开播,免费试加持前三名！抽不到心仪角色,你来找我！
可能是免费俩字触动了算法,也可能是这题材过于清奇,居然真给我推荐了几个路人。
第一个试水的,是个看着就很帅的哥们,ID叫永远抽不到UPの狼。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我一番装模作样（实则暗运微薄仙力）的念咒加持下,一点——
金光一闪！SSR！
那哥们直接在连麦那头疯了：啊啊啊啊啊！出了！真出了！土地爷牛逼！！我给你磕一个！
效果炸裂！
直播间瞬间从几个人涌进来几十个,然后几百个！
真的假的托吧
主播真土地爷看着像抠脚大汉。
免费名额还有吗我我我！
第二个,第三个……在我仙力快要见底前,又成功了两个！
直播间沸腾了！关注数蹭蹭涨！小礼物开始刷屏！
灵！太灵了！土地爷显灵了！
关注了！下次抽卡还来！
我趁热打铁,赶紧宣布：今日仙力耗尽！欲购从速！下次直播,收费加持！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下了播,我看着后台那涨起来的关注数和零星但确实有的打赏,手都在抖。有门！这条路,好像真能通！
接下来一个月,我彻底豁出去了。研究直播话术,学习整活,把土地爷那点微末法力精准调控,全用在刀刃上。为了保证成功率,我不得不白天直播,晚上偷偷打坐恢复,累得跟狗一样,仙体都瘦了一圈。
但效果是显著的。我的直播间小火了！废墟流土地爷,抽卡真玄学的名声传开了。香火钱……呃,是打赏收入,渐渐多了起来。虽然离天庭的KPI要求还差得远,但总算有了希望。
这天晚上,我照例在大树下直播,背景是凄凉的月光和远处的拆迁废墟。我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地吹嘘……呃,讲解本次运势加持套餐的性价比,突然——
【天庭·织女进入直播间】
【天庭·雷公进入直播间】
【天庭·月老进入直播间】
【天庭·太上老君进入直播间】
……
一连串金光闪闪、仙气缭绕的ID,疯狂涌入我那原本只有凡人的直播间界面,直接把我的破手机屏幕卡成了幻灯片！
我：……
直播间里的凡人们：
这啥新特效
卧槽！这些ID牛逼啊！演员多少钱请的
气氛组到位了嗷铁子！
我心脏狂跳,手心里的汗瞬间把手机壳都浸湿了。完了完了完了！搞互联网加香火搞太大,被天庭同事围观了！这是来查岗还是来砸场子的领导是不是也在窥屏我业绩造假……啊不是,我开拓创新是不是要被扼杀了
我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欢、欢迎……呃,各位……同、同僚莅临寒播指导工作
那些神仙ID根本没空理我的客套。
【天庭·雷公】：土地土地！快！帮老哥我抽个雷电将军！氪了三单了！毛都没有！急死我了！
【天庭·月老】：小姜啊！先给我加持！我那新出的红线羁绊卡池,沉了！我家老婆本都搭进去了！
【天庭·织女】：土地弟弟优先帮我！刷火箭！能代抽吗我出双倍香火！
【天庭·太上老君】：咳……贫道近日炼丹,需一味药引,仅在‘原神’第874号池方可抽取……若能代劳,愿以九转金丹一枚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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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直播间彻底疯了。凡人网友哪见过这场面,弹幕滚得根本看不清字：
我耳朵出问题了这些cosplay入戏太深了吧
火箭……真刷了！卧槽还是平台最高规格的那个！一枚一万八！
雷电将军原神这帮神仙也在玩
土地爷！你业务范围拓宽到天上去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些神仙ID开始疯狂刷起真正的火箭礼物,特效绚烂得把我那破手机屏幕都快闪爆了,配着他们那些急吼吼、完全不顾仙家风度的留言……
就在我这小小的直播间乱成一锅仙凡混杂的粥时,一条金光万丈、自带威严BGM的系统公告,猛地炸响在屏幕最顶端,强行压过了所有弹幕和礼物特效——
【系统提示：用户三界至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进入直播间。】
整个直播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那些疯狂刷屏的神仙ID都瞬间卡壳了。
凡人网友的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井喷式爆发：
玉、玉帝
我滴妈！这剧本也太敢写了吧！
主播你摊上大事了！
我感觉我的仙魂都要从头顶飘出去了,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完了,最高领导亲自来视察（或者说是抓现形）了……
紧接着,一条简洁明了、却带着无上权柄、字体加粗放大、闪烁着至尊光芒的弹幕,缓缓划过屏幕,清晰无比地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
【三界至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东风坳子村土地,姜爱卿。速为朕代抽此池新角,无论何价,务必拿下。急！！！
弹幕之后,是整整一排,密密麻麻,霸占整个屏幕视野的——超级火箭群！那金光,几乎要闪瞎我的仙眼！
我抱着我那裂了屏的手机,看着玉帝陛下那条充满凡尘欲望的弹幕,再瞅瞅废墟般的庙址背景,张大了嘴,半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
……哈我,姜白石,东风坳子村土地,正对着一个裂了屏的二手智能手机,屏幕上是玉皇大帝要求代抽游戏角色的加急订单。
我的大脑仿佛被一万道天雷同时劈中,CPU直接干烧了,仙魂儿滋滋地往外冒烟。
玉…玉帝陛下！您老人家日理万机,操心三界运转,维护天道平衡,怎么…怎么也有空下凡…呃,下直播间来抽卡啊！还无论何价,务必拿下这口气,怎么跟村里氪金上头的愣头青一模一样！
直播间里,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疯狂的爆炸。
凡人们彻底癫狂：
卧槽！！！真·玉帝驾到！！
给陛下跪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刷个荧光棒聊表敬意）
这直播效果,宇宙第一！关注了！！
土地爷！你还在等什么！快接单啊！给陛下服务好了,直接升职加仙！
而那些先来的神仙同事们,在玉帝的至尊弹幕面前,瞬间安静如鸡,刚才刷火箭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雷公默默撤回了他的急死我了弹幕,月老把老婆本换成了恭迎陛下,织女和太上老君也赶紧刷起了陛下圣安的礼节性弹幕。
天威难测,领导的心思你别猜,尤其领导还可能是来跟你抢SSR的。
我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喉咙发干,对着麦克风,声音都是颤的：陛、陛下…您…您要抽哪个池子新角是…是哪位
【三界至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便是那《天界幻想：荣耀征途》新出的‘神王奥丁’池,朕已氪…已投入甚多,奈何缘法未至。
我：……
好家伙！《天界幻想：荣耀征途》！陛下您玩的这游戏名起的,是真不怕犯忌讳啊！而且奥丁…那不是西方神界的话事人吗陛下您这…是要跨界收集图鉴
吐槽归吐槽,领导的命令就是天条。我赶紧手忙脚乱地退出直播软件,点开那个金光闪闪、建模粗糙一看就是骗氪页游的APP。玉帝的账号已经通过神秘链接发了过来,我一点进去,差点被那账号里堆成山的顶级货币和抽卡道具闪瞎仙眼。
这投入的甚多,恐怕够把我那被拆了的破庙原地起一座纯金的！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砸来。这要是抽不出来…领导的面子往哪搁我的仙篆往哪搁轮回道估计都得给我开VIP加速通道！
我深吸一口气,把怀里抱着的泥塑头像摆正,双手恭敬地放在屏幕上——虽然屏幕是裂的。我开始调动我那微薄得可怜的仙力,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广撒网式的运气拨动,而是全力以赴,将我这几百年攒下的、原本用于回应祈祷和维持土地权能的本源仙力,孤注一掷地灌注进去！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呃不是,数据流转,代码随我心…欧气东来,玄不改非,氪能改命…给！我！出！
我龇牙咧嘴,仙力如同开闸放水般倾泻而出,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屏幕上,抽卡动画疯狂转动！
一道紫光！——不是。
又一道紫光！——还不是。
金光！来了！
只见一个威风凛凛、骑着八足天马、手持冈格尼尔神枪的独眼老头——神王奥丁,轰然降临！屏幕上方炸开巨大的CONGRATULATIONS！
抽中了！！！
我差点虚脱过去,瘫坐在树根下,大口喘气。
直播间瞬间被666和恭贺陛下刷屏。
【三界至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善！大善！姜爱卿果然有些手段！赏！
又是一排超级火箭呼啸而过,金光几乎淹没了一切。
陛下一高兴,显然想起了正事。
【三界至尊·昊天金阙玉皇大天尊】：朕观尔这‘互联网加香火’,颇有新意,成效斐然。考评之事,就此作罢。着令工部仙匠,即刻下凡,为姜爱卿重建庙宇,规格…就按城隍标准来办！再赐‘三界网络香火试点单位’匾额一道,一应事宜,卿可自行斟酌,便宜行事！
我：！！！
不…不止撤销处分还升官发财…呃,是扩建庙宇！直接对标城隍爷！还有御赐匾额！还有自主运营权！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抱着我的塑像头,差点老泪纵横。
玉帝心满意足地走了,大概是去试玩他的新角色了。领导一走,直播间里的神仙同事们瞬间原形毕露。
【天庭·雷公】：老姜！可以啊！抱上大腿了！快！帮我抽！
【天庭·月老】：小姜！先帮我！我的红线卡池要关了！
【天庭·织女】：土地弟弟！姐姐的火箭准备好了！
【天庭·太上老君】：贫道的金丹,已备好。
甚至连一向严肃的托塔天王李靖都冒泡了：【姜土地,可否为小儿哪吒抽个皮肤他闹得紧…】
我的直播间,彻底变成了天庭官方指定非正式玄学抽卡平台。
凡人网友们已经麻木了：
我是在见证历史吗…
土地爷,以后是不是得叫您‘赛博城隍’了
请问现在皈依还来得及吗我想抽下个池子…
……
三个月后。
东风坳子村村口,那棵老树旁,原本的拆迁废墟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气派非凡、飞檐翘角、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新式庙宇！庙门正上方,悬挂着玉帝亲笔御题（电子屏滚动播放）的鎏金大匾——三界网络香火试点单位。
庙里,我的新塑像高大威武,泥胎重塑,金身加持,手里还托着个最新款的超大屏智能手机,屏幕亮着,正是我的直播间界面。
庙门外,排起了两条长龙。
一边是十里八乡闻讯赶来甚至还有外地专程飞来的凡人信众,举着手机,带着供品,等着给赛博城隍上香,顺便求个直播间的管理位或者加持名额。
另一边就更离谱了——烟雾缭绕,仙气隐隐约约,各种小妖、精怪、甚至还有几个低级小仙,揣着人间稀罕物或者自家炼制的低阶法宝,等着贿赂我,或者求我帮他们在天庭神仙面前美言几句,方便他们下次抽卡。
而我,姜白石,新任赛博城隍,正坐在庙里最好的Wi-Fi信号点上,面前架着三台手机,一台直播,一台处理天庭订单,一台查看凡人祈愿。
我对着直播镜头,唾沫横飞：感谢‘天庭·风婆婆’送出的彩虹飞船！老板大气！要抽风系专精是吧没问题！账号发来！
哎哟！‘人间·非酋不哭’兄弟,又是你啊！放心,老规矩,给你上个‘心想事成’套餐！记得点关注！
什么二郎神真君您要抽‘清源妙道真君’本体卡呃…这个…自己抽自己这符合规则吗…行吧,我试试看…
忙得脚不沾地,仙力比以前旺盛了百倍,但人也累得瘦了十斤（仙体重量）。
偶尔,在直播间隙,我看着庙外那两条泾渭分明又诡异和谐的长队,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仙凡礼物和祈愿,还是会有点恍惚。
我这算是…互联网加香火,成功了吧
KPI肯定是超额完成了。何止完成,我现在简直是天庭的创收标兵,三界文化交流的桥梁（虽然交流内容主要是抽卡）,连接仙凡的纽带（纽带一头是信仰,一头是648）。
就是这画风…跟几千年来《地仙行为规范》里写的,好像哪儿都不太一样了。
这天,我刚帮龙王抽到了他想要的深海龙王皮肤（虽然他本人就是）,打发走一个想用百年蟠桃换原神限定道具的桃精,正准备歇口气,手机又响了。
一看,是玉帝秘书处发来的加急仙讯。
我心里一咯噔,陛下不会又沉船了吧
紧张地点开,却是一份格式工整的《天庭公文》。
兹有下界城隍（试点）姜白石,善于开拓创新,积极利用新兴科技赋能传统仙职,香火业绩显著提升,信徒满意度屡创新高,有效促进了仙凡互动与和谐……特此表彰,并授予‘三界创新先锋’荣誉称号。望再接再厉,持续探索‘互联网+香火’新模式,为天庭数字化转型贡献更大力量……
后面还附了一份《关于推广姜白石模式的初步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
我捧着手机,愣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我抬头看了看我那香火鼎盛、仙凡混杂、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的新庙。
所以…我这歪打正着的赛博之路,不仅保住了仙篆,还…成了天庭的先进典型要…全国…啊不,全三界推广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张凡人留下的抽卡攻略纸。
我默默地拿起桌上供着的一瓶快乐水（现在信徒都供这个）,狠狠灌了一口。
压压惊。
这神仙当的,真是越来越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