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七年,冬。
雪粒子砸在青瓦上,簌簌响。
沈清晏蜷缩在冷宫的硬板床上,小腹微微隆起。
粗布被褥透着寒气,冻得她指尖发僵。
殿门被踹开,冷风卷着雪沫灌进来。
沈氏,皇后娘娘赏的‘好东西’,还不快接！太监尖细的嗓音,像冰锥扎进耳朵。
托盘上摆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冒着诡异的热气。
沈清晏撑起身子,后腰传来阵阵酸痛。
她怀了龙种,四个月了。
可这孩子,在宫里人眼里,是孽种。
因为她是罪臣之女,入宫三年,只被皇上临幸过一次。
那次之后,皇上再没踏足过她的偏殿。
直到两个月前,她孕吐不止,被诊出怀孕。
消息传到皇后耳里,当天她就被打入了冷宫。
这药……我不喝。沈清晏声音发颤,手护在小腹上。
这是她唯一的念想,是沈家仅剩的血脉。
太监冷笑,挥挥手,两个粗壮的宫女上前按住她。
放肆！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也敢抗
药碗被强行凑到唇边,苦涩的药汁呛进喉咙,灼烧着食道。
沈清晏拼命挣扎,眼泪混着药汁往下淌。
放开我……我的孩子……
她的哭喊,在空旷的冷宫里,显得格外凄凉。
药汁灌完,宫女狠狠甩开她,她重重摔在地上,小腹一阵坠痛。
若敢吐出来,仔细你的皮！太监撂下狠话,摔门而去。
沈清晏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小腹。
孩子,你要好好的。
娘一定护着你。
腹痛渐渐缓解,她才慢慢爬回床上。
冷宫的日子,难熬。
每天只有一餐馊掉的饭菜,喝的是屋檐下融化的雪水。
夜里冷得睡不着,她就把唯一的薄毯裹在肚子上,自己缩成一团。
有天,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宫女,端着一碗热粥,怯生生地走进来。
沈……沈主子,我是之前在您偏殿当差的春桃。
春桃是她刚入宫时,皇后派来的宫女,却偷偷帮过她好几次。
沈清晏愣住,看着粥碗里飘着的几粒米,眼眶发热。
你怎么敢来这里是冷宫,来这儿的人,都会被皇后追责。
春桃把粥碗塞到她手里,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您快趁热喝。皇后那边,我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粥很稀,却带着暖意,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寒气。
孩子……还好吗春桃看着她的肚子,眼里满是担忧。
沈清晏摸了摸小腹,轻轻点头：他很乖,没闹。
春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塞给她：这里有几块红糖,主子冲水喝,补补身子。
说完,她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
沈清晏握着布包,红糖的甜香,让她想起了娘家。
以前在家时,母亲总给她做红糖糕。
可现在,沈家满门抄斩,母亲早已不在了。
她把红糖小心翼翼地藏好,每天冲一点点水,小口喝着。
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腹越来越大。
她的身子也越来越沉,走路都要扶着墙。
冷宫的墙角,长出了几株小草。
她每天都去看,看着它们在寒风里顽强地活着。
就像她和她的孩子。
这天,春桃又来了,脸色却很难看。
主子,不好了,皇后知道我来给您送东西了。春桃声音发颤,她罚我去浣衣局,以后……以后不能来照顾您了。
沈清晏心里一紧,抓住春桃的手：那你怎么办浣衣局的活,很苦。
春桃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医书：主子,这是我从太医院偷偷拿来的,上面有保胎的法子,您照着做,一定要保住孩子。
她把医书塞给沈清晏,擦了擦眼泪：主子,保重！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沈清晏抱着医书,眼泪掉了下来。
在这冰冷的宫里,春桃是唯一给她温暖的人。
她翻开医书,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记载着各种保胎的药方和注意事项。
她按照医书上说的,每天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呼吸新鲜空气。
用仅有的一点银子,托路过的老太监,买了些最便宜的草药,熬水喝。
哪怕日子再苦,她也咬牙坚持着。
六个月了,孩子开始踢她。
夜里,她躺在床上,能感觉到小腹里轻微的动静。
那是生命的气息,让她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可皇后没打算放过她。
这天,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浴桶进来,桶里的水冒着白气,却散发着刺鼻的药味。
沈氏,皇后娘娘说,天冷了,给你送点热水,好好泡泡。领头的太监皮笑肉不笑。
沈清晏看着那桶水,心里发慌。
她想起医书上说,孕妇不能用过热的水洗澡,更不能接触烈性药材。
我不洗。她往后退,护着肚子。
这可由不得你！太监挥挥手,宫女上前,就要脱她的衣服。
沈清晏拼命反抗,却被死死按住。
放开我！我的孩子！她嘶吼着,声音嘶哑。
就在这时,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啊——她疼得倒在地上,冷汗直流。
太监和宫女都慌了,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没想真的弄出人命。
快……快去找太医！领头的太监喊道。
可冷宫偏僻,等太医赶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太医诊脉后,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娘娘,胎气已动,恐怕……保不住了。
沈清晏躺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不可能,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她抓住太医的衣袖,苦苦哀求。
太医叹了口气,开了一副安胎药：娘娘,微臣尽力了,能不能保住,就看天意了。
药熬好后,沈清晏强撑着身子,喝了下去。
药很苦,可她一点也不敢剩。
夜里,她疼得睡不着,就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小腹,一遍遍地说：孩子,别怕,娘陪着你,你一定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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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减轻了。
她摸了摸小腹,孩子好像又踢了她一下。
她喜极而泣,眼泪里满是庆幸。
孩子还在,她的孩子还在。
从那以后,她更加小心。
白天,她坐在门口晒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晚上,她就着月光,翻看医书,一遍遍记着保胎的法子。
七个月了,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都要慢慢挪。
冷宫的饭菜越来越差,有时甚至是馊掉的窝头。
她吃不下去,却逼着自己咽下去。
为了孩子,她必须活下去。
有天,她正在院子里散步,突然听到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皇上。
她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这是她入宫三年,第一次在冷宫听到皇上的声音。
她踉跄着走到门口,想看看他。
却看到皇后挽着皇上的胳膊,从宫道上走过。
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皇上,这冷宫啊,就是晦气,咱们还是快走吧,别沾了不好的东西。皇后娇笑着说。
皇上点点头,目光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了过去。
仿佛这冷宫里,从来没有过沈清晏这个人。
沈清晏站在门口,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曾经以为,皇上对她,多少会有一点情意。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她慢慢退回殿内,坐在冰冷的地上。
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孩子,娘对不起你。
娘给不了你锦衣玉食,给不了你父皇的宠爱。
可娘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个月了。
她的身子越来越笨重,稍微一动,就气喘吁吁。
夜里,经常被腿抽筋疼醒。
她没有力气揉腿,只能咬着牙,忍着。
春桃托人给她带了消息,说她在浣衣局还好,让她放心。
还偷偷给她带了几块糕点。
糕点有些硬,却很香甜。
她舍不得吃,分了好几天,才吃完。
这天,她正在睡觉,突然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
比上次更疼,像要把她的身子撕开。
啊——她疼得蜷缩起来,冷汗浸湿了衣衫。
她知道,孩子要提前来了。
可冷宫里,没有太医,没有稳婆,只有她一个人。
她挣扎着爬起来,按照医书上说的,找了一块干净的破布,铺在地上。
然后,靠着墙,慢慢坐下。
腹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她咬着牙,不让自己晕过去。
孩子,别怕,娘在这里。她轻声说,声音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
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殿内。
一声微弱的啼哭,划破了冷宫的寂静。
沈清晏低下头,看到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破布上,浑身通红。
是个女儿。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抱起孩子。
孩子很小,很轻,像一片羽毛。
她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女儿,我的女儿。她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用自己的粗布衣裳,把孩子裹好。
孩子很乖,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小小的眼睛,看着她。
沈清晏抱着孩子,坐在地上,感觉浑身都散了架。
可她不敢休息,她知道,皇后很快就会知道消息。
她必须想办法,把孩子送走。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了。
皇后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进来。
看到沈清晏怀里的孩子,皇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好啊,沈氏,你竟然真的把这个孽种生下来了！皇后厉声说道。
沈清晏紧紧抱着孩子,往后退：别碰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
无辜皇后冷笑,罪臣之女生下的孩子,也配谈无辜
她挥挥手：把那个孽种给我抱过来！
宫女上前,就要抢孩子。
沈清晏拼命护住孩子,咬了那个宫女一口。
谁敢动我的孩子,我跟谁拼命！她嘶吼着,像一头护崽的母狼。
皇后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更加愤怒：反了！反了！给我打！打到她放手为止！
太监宫女一拥而上,对着沈清晏拳打脚踢。
沈清晏蜷缩在地上,用身体护住孩子。
拳头和脚落在她的背上、头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可她死死抱着孩子,不肯放手。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喃喃地说,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驾到——
皇上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皱紧了眉头。
这是在干什么
皇后赶紧上前,委屈地说：皇上,臣妾是来看看沈氏,没想到她竟然生下了孽种,还敢反抗臣妾。
皇上的目光,落在沈清晏怀里的孩子身上。
孩子被吓得哭了起来,哭声微弱,却很揪心。
他的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
沈清晏听到皇上的声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皇上,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求您……
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泪水,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又看了看沈清晏狼狈的样子。
把孩子抱过来,朕看看。他说。
宫女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着孩子小小的脸,心里竟生出一丝柔软。
这孩子,眉眼倒是像你。他对沈清晏说。
沈清晏愣住了,她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后脸色一变,赶紧说：皇上,这可是罪臣之女的孩子,不能留啊！
皇上皱了皱眉,看着皇后：她是朕的骨肉,为何不能留
皇后愣住了,她没想到皇上会护着这个孩子。
皇上转过头,对沈清晏说：沈氏,你暂且搬到偏殿去住,孩子由你抚养。
沈清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又掉了下来：谢……谢皇上。
皇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皇后看着皇上的背影,又看了看沈清晏,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但她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只能狠狠瞪了沈清晏一眼,带着人走了。
沈清晏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动。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但至少,她和孩子,暂时安全了。
她抱着孩子,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
阳光洒在她和孩子身上,暖洋洋的。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笑了。
女儿,以后,娘会陪着你,一步一步,好好走下去。
哪怕前路再难,娘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给孩子取名叫念安,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念着那些曾经帮助过她们的人。
搬到偏殿后,日子好了一些。
有了干净的饭菜,有了温暖的被褥。
春桃也被调了回来,继续照顾她和孩子。
主子,太好了,您和小公主终于不用受苦了。春桃高兴地说。
沈清晏笑着点点头：是啊,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可她知道,这平静之下,暗藏着危机。
皇后虽然不敢明着对她和孩子下手,却经常在暗中使绊子。
给她们的份例,总是比别的宫妃少；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常常对她们冷嘲热讽。
沈清晏都忍了。
只要能让念安平安长大,她什么都能忍。
念安很聪明,一岁就会说话,一岁半就会走路。
每次看到皇上,都会奶声奶气地叫父皇。
皇上虽然不常来,但每次来,都会抱着念安,逗她玩一会儿。
沈清晏知道,皇上对念安,是有几分喜爱的。
这是她们母女唯一的依靠。
可皇后还是出手了。
念安两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太医来看过,说是中了毒,却查不出是什么毒。
沈清晏抱着念安,哭得肝肠寸断：太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
太医摇摇头：娘娘,微臣尽力了,这毒太诡异,微臣无能为力。
沈清晏绝望了。
她知道,这一定是皇后干的。
可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办法。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春桃跑了进来：主子,有办法了！我听说城外的白云观里,有一位老道长,医术高明,或许能救小公主！
沈清晏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快派人去请！
春桃立刻派人去白云观。
可老道长云游去了,不在观里。
派去的人,只带回了老道长留下的一封信和一瓶丹药。
信上说,这丹药能解百毒,让沈清晏给念安服下,三日之内,必能痊愈。
沈清晏赶紧给念安服下丹药。
果然,第二天,念安的烧就退了。
第三天,就能开口说话了。
沈清晏抱着念安,喜极而泣。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她。
或许是老道长,或许是其他好心人。
不管是谁,她都满心感激。
经历了这件事,沈清晏更加小心。
她不再相信宫里的任何人,除了春桃。
她亲自照顾念安的饮食起居,不让任何人碰念安的东西。
念安渐渐长大了,越来越可爱,也越来越聪明。
皇上越来越喜欢她,经常把她接到御书房,陪着他看书。
皇后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不敢再轻易下手。
因为皇上已经下旨,封念安为安乐公主,还赏了她很多东西。
沈清晏知道,这是皇上给她们母女的护身符。
可她心里清楚,只要皇后还在,她们就永远没有真正的安全。
她开始默默培养自己的势力。
用皇上赏的银子,拉拢宫里的一些底层太监宫女。
让他们帮自己留意皇后的动向。
她还开始学习宫里的规矩,学习如何在这深宫里生存。
她不再是那个柔弱的罪臣之女,她成了一个为了女儿,可以变得坚强的母亲。
念安五岁那年,皇上病重。
宫里顿时乱成一团。
皇后想趁机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对其他皇子和嫔妃,都下了狠手。
沈清晏知道,这是她们母女最危险的时候。
她把念安藏在密室里,由春桃陪着。
自己则亲自守在殿外,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有天,皇后派来的人,包围了她的偏殿。
沈氏,皇上病重,皇后娘娘让你带着安乐公主,去坤宁宫问话！领头的太监喊道。
沈清晏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但她不能让念安暴露。
公主身子不适,正在休息,我随你们去。她说。
她跟着太监,来到坤宁宫。
皇后坐在宝座上,脸色阴沉：沈氏,皇上快不行了,你和那个孽种,也该上路了！
沈清晏挺直腰板：皇后娘娘,公主是皇上亲封的安乐公主,你不能动她！
不能动皇后冷笑,现在宫里,我说了算！
她挥挥手：给我打！打到她说出公主藏在哪里为止！
宫女太监一拥而上,对着沈清晏拳打脚踢。
沈清晏咬着牙,不肯说出念安的下落。
她知道,只要她撑住,念安就有希望。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七皇子驾到——
七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也是皇后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带着侍卫,冲了进来：皇后娘娘,父皇有旨,让你即刻前往御书房！
皇后愣住了：皇上不是病重了吗
父皇只是偶感风寒,已经好多了。七皇子说,皇后娘娘,你私自关押嫔妃,殴打公主生母,该当何罪
皇后脸色大变,她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好转。
她知道,自己这次栽了。
七皇子带着侍卫,把皇后押了下去。
沈清晏躺在地上,浑身是伤,却露出了笑容。
她知道,她们母女,安全了。
七皇子走到她面前,扶起她：沈娘娘,你受苦了。安乐公主呢
沈清晏虚弱地说：她在……在密室里。
七皇子派人把念安接了出来。
念安看到沈清晏浑身是伤,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娘,你怎么了疼不疼
沈清晏抱着念安,眼泪掉了下来：娘没事,念安别怕,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怕了。
不久后,皇上痊愈。
他查清了皇后的所作所为,勃然大怒,废了皇后的位份,把她打入了冷宫。
七皇子因为护驾有功,被立为太子。
沈清晏因为受了重伤,皇上赏了她很多补品,让她安心养伤。
念安也越来越受皇上的宠爱,成了宫里最受宠的小公主。
沈清晏知道,她们母女终于熬出头了。
可她没有忘记过去的苦。
她经常给念安讲沈家的故事,讲那些帮助过她们的人。
告诉她,要懂得感恩,要学会坚强。
念安很懂事,点点头说：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会保护娘,不让娘再受委屈。
沈清晏抱着念安,笑得很幸福。
她想起了怀孕时的种种艰辛,想起了在冷宫里的日日夜夜。
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都成了过去。
现在的她,有可爱的女儿,有安稳的生活。
虽然皇上对她,没有多少情意,但至少,给了她和女儿一个容身之所。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有女儿,有勇气,有在苦难中磨练出来的坚韧。
她会带着念安,好好活下去。
在这深宫里,活出属于她们母女的精彩。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
温暖而美好。
沈清晏低头,看着念安稚嫩的脸庞,轻轻笑了。
这就是她用命换来的宝贝,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怀孕的全过程,有多苦,现在的幸福就有多甜。
她会永远记得,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日子。
更会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