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十二守令秦 > 第一章

长安的雪,总比别处落得更沉些。鹅毛般的雪片裹着寒风,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盖得严严实实,连平日里喧闹的酒肆茶坊,此刻也只剩檐角灯笼在风雪里摇晃,晕开一团模糊的暖光。
沈砚之裹紧藏青锦袍,靴底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在子时的寂静里格外刺耳。他刚从城外验完一具无名尸,正打算回大理寺交差,却见街尽头停着一顶熟悉的官轿——京兆府的朱红轿身,轿旁挂着的灯笼上,李字在风雪中隐约可见。
沈评事,可算把你盼来了!轿帘掀开,京兆府少卿李崇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迎上来,眉峰拧成疙瘩,平康坊出了命案,邪门得很,仵作看了半天,连死因都没摸透。
沈砚之点头,目光扫过轿旁的担架。白布下凸起的轮廓分明是具尸体,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寻常尸体裹着白布,只会让人觉得阴森,可这具尸体旁,竟飘着缕若有若无的铜锈味。他伸手掀开白布一角,瞳孔骤然收缩。
死者是平康坊有名的乐师苏玉衡。此人年方二十五,琵琶弹得冠绝长安,上月刚被钦点为上元节宫宴献艺,正是春风得意时。可此刻,他双目圆睁,瞳孔里映着说不清的惊恐,嘴角却勾着丝诡异的笑,心口处赫然插着一只巴掌大的铜鼠。
那铜鼠通体青黑,鼠目镶嵌着两颗暗红宝石,爪子死死攥着枚刻着子字的令牌,令牌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更奇的是,铜鼠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机关的齿轮,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
死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沈砚之声音低沉,指尖轻轻碰了碰铜鼠,冰凉的触感里竟带着丝余温——不像刚从冷宫里拿出来的物件,倒像是揣在怀里焐过一般。
半个时辰前,他的侍女发现的。李崇递过卷宗,手指冻得发僵,苏玉衡昨夜在房内练琴,门窗都是从里面锁死的,连窗纸都没破。仵作初步验过,死因是心口刺穿,但伤口周围没有挣扎痕迹,倒像是……自己凑上去的。
沈砚之皱眉,接过卷宗快速翻看。苏玉衡出身寒门,靠着一手琵琶技艺在长安立足,性子温和,与人无争,唯一的爱好是收集古物。卷宗末尾一行小字格外扎眼:三日前,苏玉衡曾在西市‘古月斋’购得青铜鼠俑一具,价银五十两。
那鼠俑现在何处
没了。李崇叹了口气,侍女说,苏玉衡买回来后就锁在书房暗格里,今早发现尸体时,暗格被撬开,鼠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心口这只铜鼠。
沈砚之蹲下身,仔细检查苏玉衡的手指。指尖干净,没有铜绿,也没有划痕——这说明死者死前并未接触过铜鼠。他又看向铜鼠的爪子,那子字令牌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秦字,笔画浅淡,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秦沈砚之心里咯噔一下。长安城里姓秦的世家不少,最有名的便是世代掌管工部的秦家。百年前开国皇帝命人铸造十二守令,传说负责督造的正是当时的工部尚书秦温,难不成这案子与秦家有关
把尸体抬回大理寺,让仵作仔细验。沈砚之站起身,雪落在他的发梢,重点查铜鼠上的纹路、令牌材质,还有死者心口的伤口,看有没有残留的机关碎片。
李崇刚要吩咐手下,却见沈砚之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扫向平康坊深处。夜色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消失在巷子口。
追!沈砚之拔腿就跑,腰间佩刀撞得叮当响。那黑影速度极快,脚下踩着某种奇特的步法,在积雪里竟只留下浅浅的脚印。追到一条岔路口时,黑影突然转身,甩出一枚铜钱,直奔沈砚之面门。
沈砚之侧身避开,铜钱叮地钉在旁边的老槐树上,入木三分。等他再抬头,黑影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枚半个巴掌大的铜片,形状像是牛首的一半,边缘刻着与铜鼠相同的齿轮纹路。
十二生肖……沈砚之捡起铜片,指尖摩挲着纹路,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百年前的十二守令传说,说的是开国皇帝为守护长安,命能工巧匠铸造了十二生肖铜器,每一件都藏着一道机关,十二件集齐,可开启皇陵里的宝藏。可这传说从未有实证,如今接连出现铜鼠、牛首铜片,难不成真有人在找这十二件铜器
回到大理寺时,天已蒙蒙亮。仵作老张拿着验尸格目迎上来,脸色发白:沈评事,您快看看这个。
格目上写着:死者心口伤口处,发现细微的齿轮咬合痕迹;铜鼠内部中空,藏着一张极小的麻纸,上面用炭笔写着丑时,牛市。
沈砚之接过铜鼠,轻轻拧开鼠头。里面果然藏着张麻纸,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就。他又让老张取来放大镜,对着铜鼠的纹路仔细看——那些纹路竟是可以活动的,只要转动鼠尾,铜鼠的爪子便会微微张开,露出令牌上的秦字。
王大人呢沈砚之问道。
刚去宫里了,临走前说让您一旦有线索,立刻去尚书省找他。老张答道。
沈砚之刚要点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吏捧着密报跑进来,脸色煞白:沈评事!西市牛市昨夜失火,烧死了一个叫秦仲的商人,现场也发现了铜器!
沈砚之猛地抬头:秦仲可是工部秦尚书的族弟
小吏点头:正是!秦仲在西市开了家玉器铺,昨夜牛市起火,他正好在铺子里盘点货物,被活活烧死。火灭后,官差在他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只铜牛,牛背上刻着‘丑’字,还有半枚牛首铜片,与您手里的正好能拼成一对。
沈砚之捏着那半枚牛首铜片,快步走向案前。他铺开一张长安舆图,手指在上面划过:子时鼠,丑时牛,凶手按十二生肖和十二时辰作案,下一个就是寅时,对应生肖虎。
寅时是凌晨三点到五点,现在已经卯时了,应该没事了吧李崇松了口气。
沈砚之却摇头:凶手既然留下‘丑时,牛市’的线索,就不会打乱顺序。寅时没出事,要么是我们没找到案发地,要么是……他在等时机。
他的目光落在舆图上三处与虎有关的地点:虎贲军大营、虎头巷、城南虎溪寺。虎贲军大营守卫森严,凶手不敢去;虎头巷是居民区,人多眼杂,也不适合动手;最有可能的,是偏僻的虎溪寺。
备马,去虎溪寺!沈砚之抓起佩刀,就算来不及,也要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虎溪寺在城南的半山腰上,雪后的山路结了冰,马蹄踩在上面打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沈砚之骑着马,一路疾驰,赶到寺门口时,太阳刚爬上山顶,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寺门虚掩着,朱红的漆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沈砚之推开门,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混着雪水的湿气,让人心里发闷。庭院里的积雪上,散落着几片烧焦的木屑,还有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穿的绣鞋,却又比寻常绣鞋宽些,鞋底似乎有花纹。
脚印通向大殿,殿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供桌上的香炉倒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供品被踩得稀烂。而供桌后面的墙壁上,赫然挂着一张虎皮——虎皮的眼睛处,插着一支箭,箭杆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寅时,虎溪寺。
沈评事!身后传来马蹄声,李崇带着十几个官差赶来了,怎么样,有发现吗
沈砚之指着虎皮:你看,虎皮上的箭,还有纸条。凶手应该来过这里,但不知道有没有得手。
他走进大殿,仔细检查四周。供桌下面有个小小的暗格,暗格的门被撬开了,边缘还沾着木屑,里面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枚铜虎爪子,上面刻着齿轮纹路,与铜鼠、牛首铜片一致。
看来这里确实藏着铜虎,被凶手拿走了。沈砚之捡起铜虎爪子,暗格是新撬开的,应该就是昨夜寅时左右。
李崇皱着眉:这凶手也太嚣张了,不仅杀人,还留下线索,像是在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砚之没说话,目光落在虎皮旁边的蒲团上。蒲团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十二守令,藏于长安,得之者可撼天下。子时鼠,丑时牛,寅时虎,卯时兔……下一个,是卯时,玉兔。
玉兔李崇凑过来,长安城里与‘兔’有关的地方,只有城西的玉兔楼吧那地方是个说书茶楼,人来人往的,凶手敢在那里动手
沈砚之点头:玉兔楼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卯时是凌晨五点到七点,现在已经辰时了,我们得赶紧去玉兔楼看看,有没有人出事。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城西。玉兔楼是长安有名的茶楼,平日里辰时已经坐满了听书的客人,可今天却格外冷清,门口围着几个官差,行人远远地站着议论。
沈评事!负责看守的官差迎上来,脸色凝重,楼里出事了,说书先生柳如烟不见了,她的房间里发现了血迹。
沈砚之心里一沉,快步走进茶楼。柳如烟的房间在茶楼后院,门虚掩着,推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很整洁,书桌上放着一本打开的话本,旁边摆着砚台和毛笔,地上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窗边。
窗边的木台上,放着一只铜兔——铜兔通体雪白,兔眼是两颗珍珠,背上刻着卯字,旁边压着一张纸条:辰时,龙渊池。
血迹是谁的沈砚之问道。
已经派人去请仵作了,不过看血迹的量,柳姑娘恐怕……官差话没说完,就见老张提着药箱跑进来,蹲下身检查血迹。
血迹是新鲜的,应该是昨夜卯时左右留下的。老张站起身,从血迹的形状来看,死者应该是被人从背后袭击,失血过多而死,尸体可能被凶手运走了。
沈砚之拿起书桌上的话本,上面写着一段未完成的故事:百年前,秦尚书督造十二守令,藏于长安十二处,守令集齐,可开皇陵……
看来柳如烟也知道十二守令的秘密,还打算把它编成话本说出来。沈砚之合上话本,凶手杀她,就是为了阻止她泄密,同时拿走铜兔。
李崇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子、丑、寅、卯,四个时辰,四个生肖,我们每次都慢一步。
沈砚之没说话,目光落在铜兔的爪子上。铜兔的爪子握着一枚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秦字——又是秦家!苏玉衡的铜鼠令牌有秦字,秦仲是秦家人,柳如烟的铜兔有秦字玉佩,这案子与秦家的关系越来越深。
去龙渊池。沈砚之站起身,辰时是七点到九点,现在已经辰时过半,凶手可能已经动手了。
龙渊池在长安城外,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平日里常有游人来此赏景。可今天,池边却围着不少官差,气氛严肃。
沈砚之赶到时,老张正在验尸。死者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华丽的锦袍,看样子是个有钱人。他心口插着一只铜龙,铜龙的鳞片栩栩如生,龙首上刻着辰字,旁边的纸条上写着巳时,蛇盘山。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沈砚之问道。
确认了,他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盐商赵万财。李崇递过卷宗,赵万财家底丰厚,在龙渊池边有座别院,昨夜他就在别院里过夜,今早仆人发现他不见了,四处寻找,最后在龙渊池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沈砚之接过卷宗,翻了几页。赵万财为人低调,很少与人结怨,但他有个爱好,就是收集古董。卷宗里提到,三个月前,他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了一件青铜龙俑,据说是百年前的古物,花了三千两银子。
又是古董……沈砚之皱眉,苏玉衡买了铜鼠俑,秦仲是玉器商,柳如烟有铜兔玉佩,赵万财买了铜龙俑,他们都与古董有关,难道凶手是冲着这些古董来的
他走到池边,看着平静的池水。龙渊池的水很深,凶手将赵万财杀死后抛尸在这里,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注意到,池边的雪地上,有一串与虎溪寺相似的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的绣鞋,鞋底有花纹。
李少卿,派人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西域商人在长安城里活动,尤其是卖过青铜俑的。沈砚之说道,另外,查一下蛇盘山的情况,蛇盘山在长安城外五十里,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李崇应下,立刻让人去查。沈砚之则继续在池边检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突然,他的目光被池边的一块石头吸引了——石头上有一道划痕,划痕的形状像是一个秦字,笔画很深,像是用匕首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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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秦’字……沈砚之心里一动,他让官差找来工具,将石头翻过来。石头下面,压着一枚小小的铜片,上面刻着齿轮纹路,还有一个守字。
十二守令,‘守’字……沈砚之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说过的故事——百年前,秦尚书督造十二守令后,怕有人觊觎,特意挑选了十二位忠心耿耿的护卫,让他们世代守护守令,这些护卫的身上,都刻着守字。
难道凶手是守护守令的人可守护守令的人,为什么要杀人夺令
正思索着,李崇派人来报:沈评事,查到了!蛇盘山有一座废弃的寺庙,叫蛇盘寺,据说百年前曾是秦家的家庙,后来因为一场大火废弃了。另外,最近确实有一个西域商人在长安城里活动,卖过不少古董,其中就包括青铜俑,不过这个商人三天前已经离开了长安,去向不明。
秦家的家庙……沈砚之眼睛一亮,看来,蛇盘山的蛇盘寺,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巳时是九点到十一点,现在已经巳时了,我们得赶紧去蛇盘寺!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蛇盘山。蛇盘山山势陡峭,山路崎岖,等他们赶到蛇盘寺时,已经是巳时过半。
蛇盘寺的寺庙破败不堪,院墙倒塌了大半,大殿的屋顶也漏了洞,雪落在里面,积了厚厚的一层。沈砚之走进大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尊残破的佛像,佛像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突然,他听到佛像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他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绕到佛像后面,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似乎在撬什么东西。
不许动!沈砚之大喝一声,举刀冲了上去。
黑衣人一惊,转身就跑。沈砚之紧追不舍,两人在破败的寺庙里展开了追逐。黑衣人速度极快,身手矫健,几次都差点摆脱沈砚之的追赶。
追到寺庙后院时,黑衣人突然转身,甩出一把飞镖,直奔沈砚之面门。沈砚之侧身避开,飞镖叮地钉在旁边的树干上。他趁机冲上前,举刀向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慌忙躲闪,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沈砚之趁机上前,将刀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不许动!
黑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那是个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束在脑后,眼睛里透着股倔强。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人夺令沈砚之问道。
女子冷笑一声:我是谁我是秦家的后人!那些人,都是当年害死我先祖的凶手的后代,我杀他们,是为了报仇!
秦家的后人沈砚之皱眉,女子脖颈抵着冰冷的刀刃,却半点不见惧色,反而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在破败的蛇盘寺后院里回荡,带着几分凄厉:沈评事可还记得百年前的‘秦家冤案’我先祖秦温,当年奉命督造十二守令,却被人诬陷私藏守令、意图谋反,满门抄斩!若不是我太爷爷当时年幼,被忠仆救出,秦家早就断了根!
沈砚之握着刀的手顿了顿。他确实在古籍里见过关于秦家冤案的记载,只是记载语焉不详,只说当年秦尚书因谋逆罪被处死,至于真相如何,无人知晓。
你说苏玉衡、秦仲他们是凶手的后代,可有证据沈砚之追问,目光紧紧盯着女子的眼睛。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扔在地上:这是秦家的族谱,上面记着当年参与诬陷我先祖的官员名单。苏玉衡的曾祖父,是当年负责弹劾我先祖的御史;秦仲的爷爷,是抄家时私吞秦家财产的校尉;赵万财的祖上,是诬陷我先祖私藏守令的证人!他们的后代拿着本该属于秦家的守令,过着富贵日子,我杀他们,有错吗
沈砚之弯腰捡起小册子,翻开一看,上面果然详细记载着百年前的事情,还有参与诬陷秦家的官员名单,与女子说的分毫不差。他心里泛起疑云——如果女子说的是真的,那秦家冤案确实是桩错案,可她为什么要通过杀人夺令的方式报仇,而不是去大理寺伸冤
伸冤女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百年过去了,当年的凶手早就成了长安城里的世家大族,谁会为一个‘谋逆罪臣’的后代伸冤我只能靠自己,集齐十二守令,打开皇陵里的密诏——那里面有我先祖的冤屈,有当年皇帝的手谕,只有拿到密诏,才能还秦家一个清白!
沈砚之心里一动。他想起之前在铜鼠令牌背面看到的秦字,还有赵万财别院书房里的纸条十二守令,秦家藏,若要寻,血债偿,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洗刷秦家的冤屈。
那柳如烟呢她与秦家冤案无关,你为什么要杀她沈砚之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女子的眼神暗了暗:我本不想杀她,可她知道了十二守令的秘密,还打算编成话本说出去。一旦守令的秘密泄露,那些世家大族肯定会抢先找到守令,到时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为秦家伸冤了!我只能杀了她,绝后患。
沈砚之沉默了。他理解女子的苦衷,却不能认同她的做法——为了报仇而滥杀无辜,终究是触犯了律法。
你叫什么名字蛇盘山的铜蛇在哪里沈砚之问道。
女子抬起头,目光坚定:我叫秦婉。铜蛇就在蛇盘寺的地宫深处,那是我秦家的家庙,也是十二守令中‘蛇’的藏身处。你们要抓我可以,但我必须拿到铜蛇,集齐十二守令,还秦家清白!
沈砚之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寺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群穿着黑衣的人骑着马赶来,手里拿着刀,气势汹汹。
是那些世家大族的人!秦婉脸色一变,他们肯定是知道我在这里,想来抢铜蛇!
沈砚之皱眉,刚要下令让官差准备迎战,那些黑衣人已经冲进了寺庙后院。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秦婉,没想到你还活着!今天,我就让你和你那死鬼先祖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李大人!李崇惊呼一声,他是吏部侍郎李嵩!
沈砚之心里一沉。吏部侍郎李嵩,是长安城里有名的世家大族,没想到他竟然也是当年参与诬陷秦家的官员后代。
李嵩,你敢公然带兵袭杀朝廷官差,就不怕被治罪吗沈砚之举起佩刀,挡在秦婉面前。
李嵩冷笑一声:治罪等我拿到铜蛇,集齐十二守令,打开皇陵里的宝藏,到时候整个长安都是我的,谁还能治我的罪沈评事,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砚之没有退缩,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嵩:皇陵宝藏只是传说,你真正想要的,是当年皇帝留下的密诏吧你怕秦家的冤屈被洗刷,怕你们李家的罪行暴露!
李嵩脸色一变,显然被沈砚之说中了心事。他不再废话,挥手道:杀了他们!
黑衣人立刻冲了上来,与官差展开了厮杀。蛇盘寺后院里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沈砚之挥舞着佩刀,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的武功高强,很快就放倒了几个黑衣人,可黑衣人数量太多,官差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秦婉趁机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向寺庙大殿:我去拿铜蛇!
李嵩看到秦婉的身影,怒吼一声:拦住她!不能让她拿到铜蛇!
几个黑衣人立刻放弃与官差缠斗,追向秦婉。沈砚之见状,心里焦急,想要去帮秦婉,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脱不开身。
就在这时,寺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熟悉的号角声。沈砚之心里一喜——是大理寺的援兵!
只见一群穿着大理寺官服的人骑着马赶来,为首的是大理寺卿王彦。他看到后院里的厮杀场面,怒喝一声:李嵩,你竟敢勾结乱党,袭杀朝廷命官,可知罪
李嵩脸色惨白,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想要逃跑,却被沈砚之拦住。沈砚之挥刀向他砍去,李嵩慌忙躲闪,却被身后的官差绊倒。官差立刻上前,将他捆了起来。
黑衣人见首领被擒,顿时没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沈砚之松了口气,快步走向大殿。只见秦婉正蹲在大殿的佛像后面,手里拿着一只铜蛇。铜蛇通体翠绿,蛇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蛇头上刻着巳字,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午时,马嵬坡。
你拿到铜蛇了沈砚之问道。
秦婉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嗯。下一个守令在马嵬坡,对应生肖马,时辰是午时。
沈砚之看着秦婉,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秦婉的冤屈,可她毕竟杀了人,触犯了律法。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秦婉,你杀了人,必须跟我回大理寺接受审判。但我向你保证,我会查明秦家冤案的真相,还秦家一个清白。
秦婉抬起头,看着沈砚之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沈评事。我知道我杀了人,罪有应得,我跟你走。
沈砚之点了点头,让人将秦婉看押起来。他又让人清理蛇盘寺的现场,搜捕漏网的黑衣人,然后带着众人赶往马嵬坡——午时快到了,他必须赶在凶手之前找到铜马,阻止新的命案发生。
马嵬坡在长安城外百里处,因当年杨贵妃葬于此地而闻名。沈砚之带着官差和秦婉,快马加鞭,赶到马嵬坡时,已经是午时过半。
马嵬坡上寒风呼啸,荒草丛生,杨贵妃的墓前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守墓人在那里。沈砚之走上前,向守墓人询问情况。
官爷,你们是来查案的吧一个年老的守墓人说道,今早卯时左右,有一群黑衣人来过这里,他们在杨贵妃的墓旁挖了个坑,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们想阻止,却被他们打了一顿。
沈砚之心里一沉,赶紧让人去查看守墓人所说的坑。坑挖得很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泥土和碎石。他蹲下身,仔细检查坑底的泥土,发现里面有一些铜锈——显然,这里曾经藏过铜器,而且已经被黑衣人拿走了。
秦婉,你知道铜马藏在这里吗沈砚之问道。
秦婉点头:嗯。我秦家的族谱里记载,十二守令中的‘马’,藏在杨贵妃的墓旁,因为当年我先祖觉得,杨贵妃是长安的象征,用她的墓来守护守令,最为安全。
那黑衣人为什么会知道铜马藏在这里沈砚之不解。
秦婉皱起眉头:我不知道。除了我,应该没有人知道十二守令的具体藏身处才对。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秦家的秘密
沈砚之心里泛起疑云。李嵩已经被擒,他的同党也大多被抓获,怎么还会有黑衣人提前找到铜马难道还有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沈评事,这是在坑旁边的草丛里发现的。
沈砚之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未时,羊肠岭。
未时,羊肠岭……沈砚之喃喃自语,下一个守令是‘羊’,藏在羊肠岭。
他站起身,看向秦婉:秦婉,你知道羊肠岭的情况吗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婉想了想,说道:羊肠岭在马嵬坡以西五十里,那里山势险峻,山路狭窄,像羊肠一样,所以叫羊肠岭。我秦家的族谱里记载,十二守令中的‘羊’,藏在羊肠岭的一座山洞里,山洞里有机关,只有用正确的方法才能打开。
沈砚之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得赶紧去羊肠岭,否则铜羊又会被黑衣人拿走。
他让人将守墓人送回长安医治,然后带着众人赶往羊肠岭。羊肠岭果然名不虚传,山路狭窄陡峭,马匹根本无法通行,众人只能徒步攀爬。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羊肠岭的山顶。山顶上有一座山洞,洞口被一块巨石挡住,巨石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就是藏着铜羊的山洞。秦婉指着山洞说道,巨石上的符号是秦家的秘符,只有用秦家的血脉才能解开。
沈砚之看着秦婉:需要我帮你吗
秦婉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她走到巨石前,伸出手,将手指按在符号上。只见她的手指流出一滴血,滴在符号上。瞬间,巨石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向旁边移动,露出了山洞的入口。
众人走进山洞,里面漆黑一片。沈砚之让人点燃火把,照亮了山洞。山洞里很宽敞,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只铜羊。铜羊通体金黄,羊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羊头上刻着未字,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申时,猴头崖。
太好了,铜羊还在!秦婉惊喜地说道。
沈砚之却皱起眉头:不对劲。黑衣人既然能提前找到铜马,为什么没有找到铜羊难道他们故意留下铜羊,引我们去猴头崖
秦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说得对。猴头崖地势险要,很容易设下埋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沈砚之点了点头,让人将铜羊收好,然后说道:我们先在山洞里休息一下,补充体力,然后再去猴头崖。另外,派人回长安报信,让王大人再派些援兵过来。
官差们纷纷点头,开始在山洞里休息。沈砚之则走到秦婉身边,问道:秦婉,你觉得幕后黑手会是谁除了李嵩,还有谁知道秦家的秘密
秦婉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听太爷爷说过,当年参与诬陷我先祖的官员,有十二家,李嵩只是其中之一。或许,幕后黑手是其他几家的后代,他们想要集齐十二守令,打开皇陵里的宝藏,巩固自己的地位。
沈砚之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复杂了——长安城里的十二家世家大族,都是幕后黑手,他们势力庞大,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绝非易事。
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援兵还没到。沈砚之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未时过半,申时快到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铜猴又会被黑衣人拿走。
我们出发,去猴头崖!沈砚之站起身,说道。
众人立刻起身,跟着沈砚之向猴头崖赶去。猴头崖在羊肠岭以西三十里,那里有一座山峰,形状像猴子的头,所以叫猴头崖。
赶到猴头崖时,正好是申时。猴头崖上狂风呼啸,雾气缭绕,能见度很低。沈砚之让人小心前进,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突然,一阵箭雨从雾气中射来。官差们慌忙躲闪,还是有几人中箭倒地。
有埋伏!沈砚之大喊一声,拔出佩刀,挡在众人面前。
雾气中,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刀和弓箭,向官差们发起了攻击。沈砚之挥舞着佩刀,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秦婉也拔出匕首,加入了战斗。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黑衣人数量众多,而且武功高强,官差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大理寺的援兵到了!
援兵的到来,让官差们士气大振。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官差们团团围住。经过一番厮杀,黑衣人大多被擒,只有少数几人逃脱。
沈砚之松了口气,走到猴头崖的山顶。山顶上有一座石碑,石碑上刻着猴字,旁边放着一只铜猴。铜猴通体黝黑,猴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猴头上刻着申字,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酉时,鸡公山。
铜猴还在!沈砚之惊喜地说道。
秦婉走到石碑前,看着铜猴,说道:下一个守令是‘鸡’,藏在鸡公山。酉时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出发。
沈砚之点了点头,让人将受伤的官差送回长安医治,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赶往鸡公山。他知道,幕后黑手还没有被抓住,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鸡公山在猴头崖以南四十里,因山顶有一座形似公鸡的巨石而得名。沈砚之带着众人赶到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山头,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恰好是酉时初刻。
山脚下静得出奇,连飞鸟的啼鸣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秦婉攥紧了手里的匕首,脸色凝重: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像是有人故意清了场。
沈砚之点头,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他让几个身手矫健的官差绕到山后探查,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沿着山路缓缓向上走。山路两旁的草丛里,隐约能看到踩踏的痕迹,还有几枚散落的箭羽——显然,这里确实有人来过。
走到半山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鸡啼声。那声音不像是野山鸡的鸣叫,反而像是人工驯养的公鸡,声音洪亮,在山谷里回荡。
是从山顶传来的!秦婉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
众人跟着秦婉来到山顶,只见那座公鸡巨石旁,放着一只铜鸡。铜鸡通体赤红,鸡冠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鸡背上刻着酉字,旁边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戌时,狗牙沟。
可奇怪的是,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既没有黑衣人,也没有守令的守护者。沈砚之蹲下身,仔细检查铜鸡——铜鸡的爪子上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被放在这里不久。
这是个陷阱。沈砚之突然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凶手故意留下铜鸡,引我们来这里,他们肯定在附近设了埋伏!
话音刚落,周围的树林里突然射出无数支箭,直奔众人而来。官差们慌忙举起盾牌抵挡,箭支叮叮当当地落在盾牌上,溅起火星。
出来!沈砚之怒喝一声,拔出佩刀,朝着箭雨射来的方向冲去。树林里的黑衣人见状,纷纷拿着刀冲了出来,与官差们展开厮杀。
这一次的黑衣人,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凶猛,手里的兵器也更加精良,显然是幕后黑手的精锐力量。沈砚之挥舞着佩刀,与一个黑衣人头目缠斗在一起。那头目武功高强,招式狠辣,沈砚之渐渐有些吃力。
秦婉看到沈砚之遇险,立刻拿着匕首冲了上去,从侧面偷袭黑衣人头目。黑衣人头目慌忙躲闪,沈砚之趁机挥刀砍向他的肩膀,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官差们见头目被擒,士气大振,纷纷奋力厮杀。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黑衣人终于被全部制服,只有少数几人逃脱。
沈砚之喘着粗气,走到被擒的黑衣人头目面前,一脚将他踩在地上:说!你们的幕后黑手是谁为什么要抢十二守令
黑衣人头目冷笑一声,嘴里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眼睛瞪得大大的,没了气息——他竟然早就藏了毒药在嘴里,宁死也不肯招供。
沈砚之皱起眉头,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都能提前知道守令的藏身处,还能派出这么多精锐的黑衣人
秦婉走到沈砚之身边,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头目,说道:他们身上肯定有线索。
沈砚之点了点头,让人搜查黑衣人的尸体。果然,在一个黑衣人的怀里,搜出了一块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周字,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与之前在铜鼠、铜牛上看到的齿轮纹路一模一样。
周字令牌……沈砚之喃喃自语,长安城里姓周的世家大族,只有太傅周家。难道幕后黑手是周太傅
周太傅是朝中重臣,深受皇帝信任,掌管着东宫太子的教导事宜,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幕后黑手。如果真是他,那事情就更加棘手了——周太傅势力庞大,在朝中根基深厚,想要动他,绝非易事。
戌时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去狗牙沟。秦婉提醒道。
沈砚之回过神,点了点头:让人将黑衣人的尸体和令牌带回长安,交给王大人,让他彻查周家。我们先去狗牙沟,找到铜狗。
众人立刻收拾行装,赶往狗牙沟。狗牙沟在鸡公山以西三十里,因沟里的石头形似狗牙而得名。沟里地势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很容易设下埋伏。
赶到狗牙沟时,正好是戌时初刻。沟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山崖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沈砚之让人点燃火把,照亮了沟里的路。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只狗的图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狗牙沟里藏铜狗,秦家血脉方能开。
是这里了。秦婉走到石门面前,伸出手,将手指按在狗的图案上。与之前一样,她的手指流出一滴血,滴在图案上。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向旁边移动,露出了里面的密室。
密室里很宽敞,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只铜狗。铜狗通体漆黑,狗嘴里叼着一枚刻着戌字的令牌,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亥时,猪笼潭。
太好了,铜狗还在!秦婉惊喜地说道。
沈砚之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仔细检查密室的四周,发现墙壁上有许多小孔——显然,这里也设了埋伏。他刚要提醒众人,密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墙壁上的小孔里射出无数支毒箭。
小心!沈砚之大喊一声,让人举起盾牌抵挡。毒箭射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盾牌上立刻冒出了黑烟——箭上涂了剧毒!
密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官差们渐渐有些呼吸困难。沈砚之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四处查看,发现密室的角落里有一个通风口。他立刻让人搬来石头,砸向通风口。
通风口被砸开后,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官差们终于松了口气。沈砚之又让人仔细检查墙壁,发现墙壁上的小孔里还藏着许多毒箭,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射出来。
我们得想办法打开密室的门。沈砚之说道。
秦婉走到石门面前,仔细观察门上的图案,说道:这石门是用秦家的秘法制成的,只有用十二守令中的其中一件,才能打开。
沈砚之立刻让人拿出之前找到的铜鸡,递给秦婉。秦婉将铜鸡放在石门上的凹槽里,石门发出一阵咔哒的声响,缓缓向旁边移动,终于打开了。
众人走出密室,心里都松了口气。沈砚之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戌时过半,亥时快到了。他知道,猪笼潭是最后一个守令的藏身处,只要找到铜猪,集齐十二守令,就能找到幕后黑手,还秦家一个清白。
我们出发,去猪笼潭!沈砚之站起身,说道。
猪笼潭在狗牙沟以北五十里,因潭水形似猪笼而得名。潭水很深,周围长满了芦苇,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这里。
沈砚之带着众人赶到猪笼潭时,正好是亥时初刻。潭边静悄悄的,只有芦苇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月光洒在潭面上,泛起一层银色的波光,显得格外诡异。
铜猪应该就藏在潭底。秦婉看着潭水,说道,我秦家的族谱里记载,十二守令中的‘猪’,藏在猪笼潭的潭底密室里,只有用秦家的血脉和十二守令中的十一件,才能打开密室的门。
沈砚之点了点头,让人找来几个水性好的官差,让他们潜入潭底探查。官差们穿上潜水的装备,跳进潭水里,很快就消失在水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潭水里突然冒出一个气泡,一个官差浮出水面,兴奋地喊道:沈评事,潭底真的有一个密室!密室的门上刻着一只猪的图案,还有许多小孔,像是机关。
沈砚之心里一喜,让官差们上岸,然后对秦婉说道:我们现在有十一件守令,应该能打开密室的门了。
秦婉点了点头,拿起之前找到的十一件守令,走到潭边。她将守令按照十二生肖的顺序,一一放在潭边的凹槽里,然后伸出手,将手指按在猪的图案上。她的手指流出一滴血,滴在图案上。
瞬间,潭水开始剧烈地翻滚,潭底的密室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密室里很宽敞,中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只铜猪。铜猪通体雪白,猪背上刻着亥字,旁边还放着一个盒子。
十二守令集齐了!秦婉激动地说道,快步走进密室,拿起铜猪和盒子。
沈砚之也跟着走进密室,看着石台上的十二守令,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历经重重困难,他们集齐了十二守令,接下来,就是找到幕后黑手,还秦家一个清白。
秦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密诏,还有一本小册子。密诏上写着当年皇帝的手谕,上面详细记载了秦家冤案的真相——当年,周太傅的先祖为了夺取秦家的权力和财富,诬陷秦温私藏十二守令、意图谋反,皇帝一时糊涂,下令处死了秦温,抄了秦家的家。后来,皇帝发现了真相,后悔不已,写下这封密诏,藏在十二守令的盒子里,希望有朝一日,秦家的后人能集齐十二守令,拿到密诏,还秦家一个清白。
小册子上则记载了十二守令的秘密——十二守令不仅能打开皇陵的大门,还能调动长安城里的禁军。当年,皇帝铸造十二守令,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谋反,守护长安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沈砚之看完密诏和小册子,恍然大悟,周太傅想要集齐十二守令,就是为了调动禁军,谋反篡位!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周太傅带着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沈砚之,秦婉,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集齐十二守令,不过,现在这些守令,都是我的了!
周太傅,你果然是幕后黑手!沈砚之拔出佩刀,挡在秦婉面前。
周太傅冷笑一声:不错,是我。当年,我先祖诬陷秦温,夺取了秦家的权力和财富,才有了今天的周家。我本来想安安稳稳地当我的太傅,可秦婉却突然出现,想要集齐十二守令,洗刷秦家的冤屈。我不能让她这么做,否则,我们周家就会身败名裂!
所以,你就派人杀了苏玉衡、秦仲他们,抢十二守令秦婉愤怒地说道。
周太傅点头:不错。他们的先祖当年都参与了诬陷秦家的事情,杀了他们,也是替我先祖清理门户。现在,十二守令在我手里,密诏也在我手里,我只要调动禁军,就能谋反篡位,成为长安的新主人!
你做梦!沈砚之怒喝一声,举刀向周太傅砍去。
周太傅慌忙躲闪,让黑衣人上前抵挡。密室里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沈砚之和秦婉并肩作战,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周太傅则趁机拿起石台上的十二守令,想要离开密室。
秦婉看到周太傅的举动,立刻冲了上去,想要阻止他。周太傅冷笑一声,拿出一把匕首,向秦婉刺去。沈砚之见状,慌忙挡在秦婉面前,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沈砚之!秦婉惊呼一声,眼里充满了担忧。
沈砚之忍着疼痛,挥刀砍向周太傅的手臂。周太傅惨叫一声,手里的十二守令掉在了地上。沈砚之趁机捡起十二守令,递给秦婉:快,用守令调动禁军,阻止周太傅谋反!
秦婉点了点头,拿起十二守令,按照小册子上的方法,调动了长安城里的禁军。很快,密室的门被打开了,禁军冲了进来,将周太傅和黑衣人团团围住。
周太傅见状,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想要自杀,却被禁军拦住,捆了起来。
沈砚之松了口气,捂着受伤的肩膀,对秦婉说道:好了,一切都结束了。秦家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刷了。
秦婉看着沈砚之,眼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沈评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为秦家伸冤。
沈砚之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维护律法的公正,是我们大理寺官员的职责。
第二天,秦婉拿着密诏,在大理寺的公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了当年皇帝的手谕,揭露了秦家冤案的真相。周太傅和参与诬陷秦家的官员后代,都被押上公堂,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皇帝得知真相后,后悔不已,下令恢复秦家的名誉,追封秦温为忠烈公,还让秦婉继承了秦家的爵位和财产。
沈砚之因破获此案,立下大功,被皇帝升为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的事务。他上任后,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几个月后,长安城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典,庆祝秦家冤案得以昭雪,庆祝长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庆典上,沈砚之和秦婉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秦婉看着沈砚之,轻声说道:沈砚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完成太爷爷的遗愿,为秦家伸冤。
沈砚之看着秦婉,微笑着说道:不用谢。我们都是为了守护长安的和平与公正。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努力,让长安变得更加美好。
秦婉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虽然秦家冤案已经昭雪,但长安城里还有许多不平之事,她和沈砚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长安城里,将这座古老的城市染成了一片锦绣。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不断,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沈砚之和秦婉站在城楼上,看着这美好的景象,心里都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在他们的努力下,长安一定会变得更加锦绣,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