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来的第七年,我终于完成第一百次任务。
我和傅清修有个约定,只要我拿下业内最佳雇佣兵,他就娶我。
上一世,我被队友背叛,惨死在最后一次的任务中。
重生后,我第一时间找出小队内应,成功等来颁奖礼,我以为两世的努力终于要开花结果。
直到我站在后台看到他将白月光拥在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傅清修嗓音低沉:
我派人使了九十九次绊子还是没拦住。
你被秦昭欺负了七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和她两清了,以后……不会再见。
我终于意识到,原来重生也无法让不爱你的人爱上你。
我拉黑了傅清修,订了去边境的机票。
上辈子那个为了救我而死的男人,这一世,换我来守护他。
······
颁奖礼结束了吗
傅清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里是林婉儿娇柔的笑声。
我攥着沉甸甸的奖杯,指甲刺进掌心。
结束了。
婉儿看到我们拿奖,激动得晕过去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通知一件与我无关的小事。
医生说她需要输血,你知道的,她的血型特殊。
其实,我的血型也特殊。
和林婉儿一样,也是被称为熊猫血的Rh阴性。
七年前,他将我从边境的死人堆里刨出来时,就知道了。
那时他说:
秦昭,你的命是我给的。
以后,为我做事。
我点头应下,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刀。
他指向哪里,我杀向哪里。
九十九次任务,我为他出生入死。
为的就是今天这座奖杯,和他当初那个娶我的承诺。
可现在,他却只要我的血。
我沉默着,没有回应。
傅清修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秦昭,这是你最后一次为婉儿输血。
以后,我们两清。
原来,七年的并肩作战,九十九次的生死与共。
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我不去呢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随即传来冰冷的声音。
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我能救你,也能让你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耳膜。
原来他一直记得。
记得我来自哪里,记得我无家可归。
也记得,随时可以收回我拥有的一切。
我将那座象征着我们七年纠葛的奖杯,随手丢进了后台的垃圾桶里。
然后转身,走向与医院相反的方向。
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傅清修,我们两清了。
发送成功,我将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手机卡被我取出,掰成两段,丢进路边的下水道。
回到我和他所谓的家。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这个房子里,我的东西很少。
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任务必需品。
唯一不舍的,是书桌上那枚勋章。
那是我上辈子,拼了命也没能护住的人,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正要将它收起,公寓的门被人打开。
傅清修一身寒气地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看到我脚边的行李箱,嗤笑一声。
秦昭,你在玩什么把戏
离家出走
2、
我没有理他,将那枚勋章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傅清修几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一脚踢在我的行李箱上,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没时间陪你闹。
婉儿还在医院等着用血,立刻跟我走。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我说过了,我们两清了。
傅清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俯身,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两清
秦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两清
没有我,你七年前就死在边境了。
你身上穿的,手里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
下巴被他捏得生疼,我却丝毫感觉不到。
心里的某个地方,早已经麻木。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你救我,我为你卖命七年,早就不欠你了。
他的手猛然收紧,指节泛白。
卖命
你以为那些任务,没有我替你收尾,你能活到今天
他眼里的嘲讽,像一根根针,扎进我心里。
是啊,我怎么会忘。
每次任务结束,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他说,是去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后续。
我一直信以为真。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些时间他都和林婉儿在一起。
我用力挣开他的钳制,后退一步。
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再去医院。
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傅清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玩物。
忽然,他注意到了我书桌上的一堆废纸。
那是机票的预订单,目的地是边境小城,萨兰。
他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眼里的疑虑一闪而过。
萨兰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上辈子,陆珩就是在萨兰为了救我而死。
这一世,我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我还没想好说辞,傅清修已经将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我面前的桌上。
这里面有五百万,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拿着钱,去医院,这是你最后一次。
他转身,似乎笃定我一定会妥协。
走了两步又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从垃圾桶里,捡起了我另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用子弹壳做的,早已生锈的戒指。
是陆珩曾经亲手为我做的。
傅清修拿在手里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这么多年了,还留着这种垃圾。
他随手一扬,那枚戒指从二十楼的窗户飞了出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一样冲向窗边。
傅清修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别找了,丢了就丢了。
我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了几个度,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婉儿,别怕,我马上就到。
嗯,我找到她了,很快就带她过去。
他挂了电话,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听到了吗
婉儿在等你。
3、
我被傅清修强行塞进了车里。
到了医院,林婉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看到傅清修,她立马声音娇弱起来:
清修,你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得意。
傅清修走过去,柔声安抚她。
我来了,别怕。
他回头看我,眼神冷厉。
过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医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清修。
傅先生,林小姐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并不需要输血。
傅清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林婉儿连忙拉住他的手,眼眶泛红:
清修,你别怪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听说你和昭昭姐一起拿了奖,我怕……我怕你以后就不要我了。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傅清修的脸色缓和下来,他轻轻拍着林婉儿的手背。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和她之间,只是交易。
现在交易结束了。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
林婉儿从枕头下拿出个相册,递到傅清修面前。
清修,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这七年,你每次来看我,我都拍了照片。
傅清修接过相册,一页一页翻看着。
他的嘴角,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
相册里,是他们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在阿尔卑斯山滑雪,林婉儿在他怀里笑得灿烂。
他说,那次是去追杀一个叛逃的线人。
他在爱琴海边度假,林婉儿穿着比基尼依偎在他身旁。
他说,那次是去接洽一个重要的军火商。
他在巴黎的铁塔下亲吻她的额头,背景是绚烂的烟火。
他说,那次任务九死一生,他差点回不来。
原来,我每一次在枪林弹雨中挣扎求生的时候。
他都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享受着和林婉儿的二人世界。
我所有的信任,都成了一个笑话。
林婉儿看着我惨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她柔柔弱弱地开口;
昭昭姐,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的。
可是我真的太爱清修了,我不能没有他。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只是……只是我们认识得更早一点。
傅清修合上相册,抬头看我。
他的眼神里好似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林昭,婉儿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过去的事,是我骗了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
但婉儿因为你拿奖的事受了惊吓,你该跟她道歉。
4、
道歉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我的七年青春,用命换来的功勋。
到头来,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你该跟她道歉。
我没有说话,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傅清修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让你道歉,你没听见吗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吼道:
傅清修,你没资格。
我们争执间,我别在腰后的匕首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那是一对刀柄上刻着我们两个人的代号,苍龙与惊鸿的匕首。
他说,这是我们搭档的证明,见龙见鸿,生死与共。
林婉儿眼睛一亮,抢先一步捡起那把刻着惊鸿的匕首。
她拔出刀鞘,把玩着匕首,满眼都是喜爱。
清修,这把刀好漂亮,可以送给我吗
傅清修看着我,有片刻的犹豫。
或许,他对这七年的过往,也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可林婉儿只是轻轻咳了两声,他就立刻从她手里拿过匕首,重新插回刀鞘,递给了她。
喜欢就拿着。
然后,他看着我语气像是施舍。
一把刀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以后,我给你买把更好的。
我看着那把我用了七年,救过我无数次命的匕首,就这么轻易地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手里。
心里的最后一丝念想,也彻底断了。
我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身后,传来林婉儿得意的笑声,和傅清修温柔的轻哄。
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机场。
买了最早一班飞往萨兰的机票。
坐在候机大厅,我看着手机里陆珩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着军装笑容干净又温暖。
上辈子,我到死都不知道,他原来那么爱我。
这辈子,我不会再错过了。
陆珩,等我。
飞机起飞前,机场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实时新闻。
雇佣兵首领傅清修,在今晚的颁奖典礼后,高调宣布与林婉儿订婚。
屏幕上,傅清修意气风发,将林婉儿拥在怀中。
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是我用第一次任务的全部奖金,为他买的。
他说他很喜欢,会一直戴着。
原来,他的喜欢也可以随时转赠给别人。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决绝地踏上飞机。
同一时间,傅清修的订婚宴上。
他的副队长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傅队,不好了。
边境传来紧急情报,萨兰地区爆发最高级别武装冲突。
一个代号惊鸿的单兵作战人员,在十分钟前,强行闯入了核心战区。
傅清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失手打翻了手里的香槟塔,酒杯碎了一地。
他身边的林婉儿惊叫一声,不解地看着他。
清修,你怎么了
傅清修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副队长,声音是从未有过的颤抖。
你说……她的代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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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副队长的话像一颗炸雷,傅清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丢下满脸错愕的林婉儿,一把抓住副队长的衣领,双目赤红。
你再说一遍!她的代号是什么
惊……惊鸿……
副队长被他吓得结结巴巴:
傅队,情报绝对可靠,她一个人闯进了萨兰最危险的红区,那里……那里是政府军和叛军交火最密集的地方!
傅清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
七年前,他将那个浑身是血的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时,我手里死死攥着一枚生锈的子弹壳,倔强地看着他。
他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没有名字。
他看着我清亮却孤勇的眼神,想起了那句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于是,他给了我代号:惊鸿。
而他自己,是苍龙。
龙与鸿,本该是天生一对。
他却亲手将我推开了。
林婉儿走过来,娇滴滴地拉着他的手臂:
清修,怎么了一个代号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的订婚宴……
滚开!
傅清修猛地甩开她,林婉儿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
林婉儿愣住了,眼里蓄满了泪水:
清修……
傅清修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副队长嘶吼道:
备机!最快的速度!我要去萨兰!
他疯了一样冲出宴会厅,留下满堂宾客和满脸不可置信的林婉儿。
而此时的我,早已降落在萨兰的土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枪声、爆炸声。
这里和我记忆中的地狱,一模一样。
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作战服,将长发束起,脸上抹上油彩。
从前的惊鸿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只是秦昭。
是来守护陆珩的秦昭。
凭借着对前世地形的记忆,我避开交火最激烈的区域。
我的目标很明确,城东的临时军事据点。
上辈子,陆珩的队伍就是在这里接到了那个任务。
当我赶到时,据点外正发生遭遇战。
十几名叛军,将一个五人小队死死压制在一处断墙之后。
而那个小队的指挥官,正是陆珩。
他比我记忆中要年轻一些,脸上还没有那道贯穿眉骨的伤疤,眼神明亮。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员反击,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颗手雷已经从侧翼悄无声息地滚到了他们脚边。
小心!
我来不及多想,从藏身处一跃而出,扑过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我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砸在我的背上,疼得我闷哼一声。
陆珩被我护在身下,毫发无伤。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我迅速起身,拔出腿侧的军刀,在叛军惊愕的目光中,瞬间割断了两个人的喉咙。
枪声响起,我反手一枪,精准地命中最后一个敌人的眉心。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战斗结束。
陆珩和他幸存的队员们,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陆珩率先回过神,扶着墙站起来,警惕地举起枪对着我。
你是什么人
6、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思念了两辈子的脸。
活着的感觉,真好。
陆珩见我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到底是敌是友不说我就开枪了!
我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缓缓摘下了脸上的护目镜和面罩。
我叫秦昭。
陆队长,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5.
副队长的话像一颗炸雷,傅清修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丢下满脸错愕的林婉儿,一把抓住副队长的衣领,双目赤红。
你再说一遍!她的代号是什么
惊……惊鸿……
副队长被他吓得结结巴巴。
傅队,情报绝对可靠,她一个人闯进了萨兰最危险的红区,那里……那里是政府军和叛军交火最密集的地方!
傅清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
七年前,他将那个浑身是血的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时,我手里死死攥着一枚生锈的子弹壳,倔强地看着他。
他问我叫什么。
我说,我没有名字。
他看着我清亮却孤勇的眼神,想起了那句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于是,他给了我代号:惊鸿。
而他自己,是苍龙。
龙与鸿,本该是天生一对。
他却亲手将我推开了。
林婉儿走过来,娇滴滴地拉着他的手臂。
清修,怎么了一个代号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的订婚宴……
滚开!
傅清修猛地甩开她,林婉儿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
林婉儿愣住了,眼里蓄满了泪水。
清修……
傅清修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副队长嘶吼道。
备机!最快的速度!我要去萨兰!
他疯了一样冲出宴会厅,留下满堂宾客和满脸不可置信的林婉儿。
而此时的我,早已降落在萨兰的土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枪声、爆炸声。
这里和我记忆中的地狱,一模一样。
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作战服,将长发束起,脸上抹上油彩。
从前的惊鸿已经死了。
现在的我,只是秦昭。
是来守护陆珩的秦昭。
凭借着对前世地形的记忆,我避开交火最激烈的区域。
我的目标很明确,城东的临时军事据点。
上辈子,陆珩的队伍就是在这里接到了那个任务。
当我赶到时,据点外正发生遭遇战。
十几名叛军,将一个五人小队死死压制在一处断墙之后。
而那个小队的指挥官,正是陆珩。
他比我记忆中要年轻一些,脸上还没有那道贯穿眉骨的伤疤,眼神明亮。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队员反击,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颗手雷已经从侧翼悄无声息地滚到了他们脚边。
小心!
我来不及多想,从藏身处一跃而出,扑过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我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砸在我的背上,疼得我闷哼一声。
陆珩被我护在身下,毫发無傷。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我迅速起身,拔出腿侧的军刀,在叛军惊愕的目光中,瞬间割断了两个人的喉咙。
枪声响起,我反手一枪,精准地命中最后一个敌人的眉心。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战斗结束。
陆珩和他幸存的队员们,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陆珩率先回过神,扶着墙站起来,警惕地举起枪对着我。
你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张我思念了两辈子的脸。
活着的感觉,真好。
陆珩见我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到底是敌是友不说我就开枪了!
我慢慢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缓缓摘下了脸上的护目镜和面罩。
我叫秦昭。
陆队长,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陆珩的瞳孔猛地一缩,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我们……见过
我心中苦涩,是啊,这一世的我们的确是第一次见面。
我不能告诉他重生的真相,只能编造合理的解释。
三年前,多国联合反恐演习,你忘了当时你还请我喝过水。
我赌他不会记得这种小事,军旅生涯中,这样擦肩而过的面孔太多了。
果然,陆珩的脸上露出恍然。
抱歉,秦小姐,我……
叫我秦昭就行。
我打断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战区,很危险。
他放下了枪。
我是自由雇佣兵,来这里执行私人任务。
我说着,指了指刚才被我们消灭的叛军。
我的任务目标,和你们的敌人,恰好是同一伙人。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却足以打消他的大部分疑虑。
一名队员走过来,低声对陆珩说。
陆队,我们的通讯设备在刚才的爆炸中损坏了,无法联系上级。
陆珩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意味着他们成了一支孤军。
我继续开口道:
我知道一个安全的临时据点,可以修理设备,也能暂时躲避叛军的搜捕。
这是我前世的记忆,那个据点极为隐蔽,是后来政府军反攻的重要支点。
陆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队员,最终点了点头。
好,带路吧。
一路上,我们又遭遇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
我都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前世的经验,带领他们有惊无险地避开。
我的身手和对战场的敏锐嗅觉,让陆珩和他的队员们彻底放下了戒心。
抵达废弃的地下防空洞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珩的副手,一个叫李响的年轻士兵,一边修理通讯设备,一边好奇地问我。
昭姐,你太厉害了,简直跟我们陆队一样,好像脑子里装了雷达似的。
我笑了笑,看向正在警戒的陆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我们所有人都瞬间紧张起来,纷纷举起了枪。
陆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隐蔽。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防空洞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傅清修带着最精锐的阿尔法小队,出现在门口。
当他看到我身边的陆珩时,声音冰冷,不容置疑下令道:
秦昭,跟我走!
我冷冷地看着他。
傅先生,我想我们已经两清了。
陆珩一步跨到我身前,将我护在身后。
他虽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作为一名军人,他本能地反感傅清修这种嚣张跋扈的态度。
这位先生,这里是军事禁区,请你立刻离开。
傅清修的视线落在陆珩身上,眼神轻蔑而又充满了敌意。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想死的就滚开!
傅清修说着,便要上前来拉我。
陆珩没有退让,用身体死死地挡住他。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7、
我说了,滚开!
傅清修彻底被激怒,推了一把陆珩。
所有人都举着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傅清修。
我从陆珩身后走出,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这里是萨兰战区,不是你的私人领地。你带着你的阿尔法小队跨境执行任务,是想挑起国际争端吗
他的副队长也连忙上前。
傅队,我们入境手续不合规,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而且……这里是政府军的控制范围,我们不占理。
傅清修死死地盯着我,又看了一眼把我护得严严实实的陆珩。
秦昭,你非要跟我闹到这个地步
我们之间七年的感情,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
我笑得无比讽刺。
感情傅先生,你配谈感情吗
我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陆珩的副手李响,已经修好了通讯设备,快步走到陆珩身边。
陆队,刚接到上级命令,城西的叛军头目屠夫正在转移一批重要人质,命令我们立刻前往拦截。
这个任务,我记得。
上辈子,就是这个任务,让陆珩和他半个小队的人,永远留在了萨兰。
陆珩看了我一眼。
我对他点了点头。
陆珩的神情严肃起来。
准备出发。
我没有丝毫犹豫。
我跟你们一起去。
陆珩皱眉。
这太危险了。
我比你更了解屠夫。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傅清修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臂。
秦昭,不准去!
我看着他,甩开他的钳制。
放手。
傅先生,我今后与你无关。
说完,我便跟着陆珩的队伍,消失在防空洞的出口。
8、
傅清修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傅队……
副队长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
傅清修猛地转身,一拳砸在冰冷的铁门上。
跟着他们!
另一边,我们正快速穿越废墟。
我根据前世的记忆,在脑中迅速构建出安全的路线。
屠夫的队伍会经过前方三百米的十字路口。
那里是最佳伏击点。
他们有两辆皮卡,一辆装甲车,总人数在二十人左右。
人质在最后一辆皮卡上。
陆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
按秦昭说的办!
一组负责解决装甲车,二组控制皮卡,三组跟我一起救人质。
他迅速下达了指令。
我们很快在伏击点布置好了一切。
不到十分钟,屠夫的车队果然出现了。
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
动手!
陆珩一声令下,爆炸声和枪声瞬间响起。
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
屠夫很快发现不对劲,想要挟持人质逃跑。
我一个翻滚,打掉了他手里的引爆器。
陆珩紧随其后,一脚将屠夫踹翻在地。
战斗结束了。
我们成功解救了所有人质,无一人伤亡。
陆珩的队员们看着我,眼里全是敬佩。
昭姐,你简直是神了!
李响兴奋地喊道。
陆珩走到我面前,替我擦掉脸上的灰尘。
谢谢你,秦昭。
就在这时,傅清修带着他的人赶到了。
看到陆珩站在我身边,眼里的温柔毫不掩饰。
傅清修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快步走过来,想要将我拉到他身后。
陆珩却先一步,挡在了我面前。
傅先生,任务已经结束了。
这里不欢迎你。
傅清修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你算什么东西
秦昭是我的人!
我冷笑一声。
傅清修,我早就不是你的人了!
政府军的大部队很快赶到,接管了现场。
傅清修的阿尔法小队因为非法入境,被当场扣留。
我和陆珩一起回到了临时基地。
因为这次任务的卓越表现,陆珩和他的小队都受到了嘉奖。
我的身份虽然特殊,但也得到了军方的最高礼遇。
指挥官亲自接见了我,并向我表示了感谢。
秦昭同志,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重要情报。
也感谢你,救了我们的英雄。
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很开心。
陆珩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递给我一杯。
在想什么
我没有说话。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
丢了的东西,就让它过去吧。
人要向前看。
第二天,傅清修被释放了。
第一时间就来找我。
我正在和陆珩一起,为牺牲的士兵整理遗物。
他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昭昭,跟我回去。
我错了,我全都错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
傅清修,太晚了。
我不爱你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不……不可能的。
你爱了我七年!
七年的爱,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
我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救我一命,我为你卖命七年。
你送我荣耀,我还你一场空欢喜。
我们之间,早就扯平了。
陆珩站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
他什么都没说,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清修看着我们,疯了似的笑了起来。
是因为他,对不对
秦昭,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
我能给你的,他一辈子都给不了!
我不需要。
我淡淡地回答。
你给的,我都不要了。
9、
回到国内后,傅清修去找了林婉儿。
林婉儿正敷着面膜,悠闲地挑选着新款的包。
看到他,她立刻装出惊喜又委屈的样子。
清修,你终于回来了!
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
傅清修没有理她。
那次在医院,你真的需要输血吗
林婉儿的表情一僵。
清修,你……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林婉儿慌了。
拉着傅清修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我没有……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怕你拿了奖,就会和秦昭在一起,不要我了。
我真的太爱你了!
傅清修甩开她的手。
爱我
你的爱,就是一次次地欺骗我
你的爱,就是让她在枪林弹雨里,给我当挡箭牌
他将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林婉儿脸上。
这九十九次任务,每一次她都差点死了。
而你,每一次都在享受我为她扫平障碍后,换来的安宁。
林婉儿,你真的好狠的心。
那是他派人重新调查的,我前九十九次任务的真实报告。
上面记录着我每一次受伤的细节,每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
林婉儿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清修,你听我解释……
滚。
傅清修只说了一个字。
他收回了给林婉儿的一切。
房子,车子,银行卡,还有数不清的奢侈品。
也撤掉了所有保护她的人。
林婉儿重重地摔在了泥里。
她曾经得罪过的人,很快找上了她。
听说她最后的下场,很惨。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选择留在了萨兰。
陆珩的队伍因为上次的功劳,被调到了更安全的后方基地。
我作为特别顾问,也留了下来。
我用这些年当雇佣兵攒下来的钱,在基地附近买了栋小房子。
我和陆珩,成了邻居。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过来看我。
手里却拿着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崭新的戒指。
送给你。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看到你总盯着戒指看,猜你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手笨,不知道做得像不像。
我接过那枚戒指,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说:
秦昭,等战争结束,我娶你。
我看着他,声音哽咽。
陆珩。
嗯
别等战争结束了,你现在娶我好不好
陆珩愣住了,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10、
我们很快举办了婚礼,就在萨兰基地的礼堂里。
基地的指挥官亲自为我们证婚。
看着我们,眼里满是欣慰。
陆珩握住我的手,目光专注。
秦昭。
往后余生,我的后背永远交给你。
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
上辈子他为我而死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忍住泪意,郑重地回答他。
陆珩,我爱你
礼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李响他们吹着口哨,把我们团团围住。
嫂子!陆队以后就交给你了!
陆队要是敢欺负你,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陆珩的耳朵有些红,把我紧紧护在怀里。
晚上的庆功宴,其实就是简单的行军餐加了几道硬菜。
可我却觉得,这是我重生后吃过最丰盛的一餐。
大家围坐在一起,唱着军歌,讲着笑话。
我靠在陆珩的肩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里某个空了很久的地方,被一点点填满。
宴会结束后,陆珩牵着我走在基地的操场上。
萨兰的夜空格外清朗,星星又大又亮。
他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披在我身上。
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我。
秦昭。
嗯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我踮起脚,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傅清修的名字,我很久没有再想起过。
他和那段充满背叛和利用的七年,也终于成了过往云烟。
重生一次,我终于明白。
爱不是卑微的乞求,也不是用命去换的交易。
它是并肩作战的信任,是生死相托的笃定。
是此刻,陆珩把我拥入怀中的温度。
陆太太,该回家了
我用力抱紧他。
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