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我到偏远地区散心,不料偶遇说亲大妈紧缠着我不放。
本来没甚兴趣的我,直到看到大妈拿出她儿子的照片,我才松了口。
正当我和陆成舟想要进一步发展关系时,他的白月光却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认爹。
看着陆成舟怀中护着的与我七分相像的女子,我终于清醒过来。
先是粉碎他的幻想,再反手把他妈送进了监狱。
后来,当陆成舟哭着求复合时,我不屑地冷笑：
我不是你找的替身吗咱们彼此彼此。
1
闺蜜上司嫌我单身太久,把我派到偏远的清溪镇,做一个灾后重建的记者专访。
听说这个地方帅哥可多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老板的命令,牛马不敢不从。
所以我来到了这一个3年前曾遭遇一场毁灭性洪灾的偏远小镇。
经过3年的灾后重建,昔日被洪水冲毁的残垣断壁如今已被新的建筑取代,整个小镇静谧而安详。
我走在整洁的街道上,时不时举起相机记录下有意义的瞬间。
这时,一位大妈热情地迎了上来,自来熟般般地拉起我的手：诶哟小姑娘,阿姨一看你呀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是来这旅游的
我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举止亲密,不自然地将手从大妈手中抽了出来,但面上还是礼貌道：是啊阿姨,我是来参观的。
被我刻意拉开距离,大妈也不恼,还主动提出给我做向导。
我本意就是来做记者专访的,需要收集一些重建的具体情况,以及小镇居民的民俗民风等,于是便也没有拒绝。
只是聊着聊着,话题的风向就变了。
大妈凑近我,开始了她的说亲大业：姑娘啊,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没有对象吧阿姨我可有好小伙子给你介绍。
没想到刚出个远门就能遇到一个媒人说亲,我看起来像是很难找到对象的人吗
我不禁自我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第一次被说亲,大妈过分的热情还是让我有些不适。
我礼貌地笑了笑,婉拒道：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些。
大妈却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继续说道：阿姨可不是要骗你的,实话跟你说了吧,阿姨给你介绍的这人啊,不是别人,嘿嘿正是我儿子！
怕我不信,大妈还特意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姑娘,你看看我儿子,长得俊吧。
阿姨跟你说啊,我儿子不光长得一表人才,又踏实能干,你俩要是能成了……
大妈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可我的注意力却全然被照片上的人所吸引。
二十来岁的年纪,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以及削薄的嘴唇。
这长相出乎意料地完完全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小镇多帅哥,闺蜜诚不欺我。
既然这样,相逢即是有缘。
好,那我们就试试吧。
2
姑娘啊,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再……诶
大妈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改变主意,愣得停住了。
待反应过来后,喜笑颜开地拉过我的手。
好好好！阿姨这就尽快安排你们见一面,你们见面了再好好聊聊！
说完,大妈便兴奋地跑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只是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大妈的表情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看样子,事情是要吹了。
直到最后,面肯定是没见上的。
双方交换姓名和联系方式后,大妈略感歉意地承诺,回去后定会好好劝他儿子,约好下次再见面。
我不禁感到有些可惜,不知道本人是不是像照片上拍的那样有意思。
至于他的名字,陆成舟。
倒也算是好听。
这让我对他又多了几分好奇。
……
这3年来,在政府的帮助下,小镇的经济发展得到了质的飞跃,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文明示范镇,对于其他的城镇发展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为此,公司还特意设了相关专栏进行报道。
根据之前的行程安排,我还要在这个小镇多待一段时间。
因此,白天的时候我会去小镇上多采集一些有用的信息,晚上则歇在一处民宿里。
这天,我正在足球场上记录孩子们在绿茵场上挥洒青春汗水的美好身影,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照片上的男人,陆成舟。
男人似乎是孩子们的教练,正指挥着绿茵场上孩子们的足球运动。
我静静地专注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思绪早已飘远。
回过神来时,男人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刚刚似乎看了我很久。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他却说得十分笃定。
陆成舟用干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身上不断流淌着的汗珠。
健硕的身材在湿透了的单衣下若隐若现。
看着看着,我就不知不觉红了脸。
见我如此,陆成舟哈哈朗笑起来。
笑得这么肆无忌惮,我不禁有些气恼：你笑什么
陆成舟观察着我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下来。
见我似乎真的要恼了,陆成舟才勉强收住了笑意,不走心地道歉。
抱歉啊,你太可爱了。
为表歉意,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现在刚好到了饭点,确实该按时吃饭了。
我看了看四周,然后向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家店的四水丸子看起来不错,就吃这个吧。
陆成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略显意外地回头看我：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吃。
这家四水丸子可是我们这里最正宗的招牌,之前可有不少不知情的外地游客被坑过呢。
陆成舟低下头凑近我面前：姑娘,连这你都知道,你确定你是外地人吧
我：……
难道外地人都活该被坑吗
眼前人靠得很近,运动后冒出的热气烘得我的脸也不由地烫了起来。
意识到两人非正常的社交距离时,陆成舟也愣了一下。
但看到我有些泛红的脸颊,他却又觉得有意思极了。
走,哥带你去吃饭。
陆成舟在我的头上摸了一把,率先走在了前面。
我呆在原地,柔软的发顶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眼前人的身影耀眼如朝阳,璀璨的晶莹盛满了我的眼眶。
之后的事情便也就像所有偶像剧里的剧情一样,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3
我和陆成舟在一起了。
还搬到了他家一起住,美其名曰省钱。
我俩在一起后,最高兴地莫过于那位给我说亲的大妈。
噢不,现在是陆阿姨了。
欢欢啊,阿姨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特别喜欢你。
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单亲家庭,小舟从小就被别人取笑,等我老了就总是担心没人照顾他。
不过现在好了,有你照顾小舟我可是能放一百个心,不像之前那个……
妈,欢欢,吃水果。陆成舟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从厨房里出来,看起来面色却不太好。
注意到儿子黑了脸,陆阿姨悻悻地闭了嘴。
我拿起切好的苹果吃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陆成舟悄悄望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便轻轻松了口气。
陆阿姨嗔怪地瞪了一眼陆成舟,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水果往我面前递了递。
欢欢啊,阿姨刚才是看到你们两个郎才女貌的太高兴了。
依我看,你俩趁着年轻,还得抓紧机会给我们陆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才对。
正在倒水的我闻言,手一抖,杯子里的水一瞬间全洒在了我裙子上。
妈！你少说两句吧。陆成舟心疼地拿起纸巾擦着我身上的水迹。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余光瞥见陆成舟英俊的脸色黑了下来,又有些不忍。
没关系的阿成,我换件衣服就好。
陆阿姨接连两次被儿子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脸色也有些难看。
就是,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先穿着我的衣服呗。
今天是我打算搬来的第一天,衣服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送来,如今衣服湿了,只能先凑合着。
陆成舟将我带到陆阿姨的房间,抱歉地拥我入怀：对不起欢欢,你别理我妈,她的性子也就那样。
我在他怀中抬起头,凝视着他熟悉的眉眼：没事的,阿成。
只要他是维护我的,那就足够了。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那天对我那样热情的阿姨相处下来竟是有另一副面孔。
陆成舟离开后,我从房间的衣柜里挑了一条比较适合我的麻花裙,转过身时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纸箱子,里面的东西骨碌碌掉了一地。
陈旧的小孩子的衣服,有男孩的,也有女孩的,还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年代久远的拨浪鼓、小皮球等等……
我愕然,蹲下身,将滚落的东西一件一件放回了纸箱中。
现在的人一般都很少会收藏这么有年代的东西了吧
更何况里面还有小裙子,难道陆成舟还有其他的姐妹
可好像从未听他提起过。
也许是职业习惯作祟,临了,我还是忍不住拍了张照片……
4
除去那天不愉快的小插曲,陆阿姨也恢复了往日热情的样子。
就这样,我和陆成舟像普通的情侣一样交往着。
为此,我还特地跟公司申请多留下来一段时间。
闺蜜老板听说我恋爱了,大方地通过了我的申请,还亲自打电话过来,十分欣慰：早该这样嘛。
欢欢,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这头的我听到这话,默了默。
一句会的在嘴边盘旋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成年人的幸福哪里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许久之后,电话中才传出飘渺而又坚定的嗓音：我尽量。
不管怎么说,陆成舟都很爱护我。
我相信他。
他会主动约我去看看镇上新建的图书馆,或是陪我去河边采访钓鱼的老人。
我们逐渐熟稔之后,他看向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柔和。
有时我在记录时,回头就能撞见他落在我身上专注的目光。
能像这样每天都看到他,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偶然想起那天在陆阿姨房间里看到的奇怪的东西,秉持着强烈的职业直觉,我打算还是找陆成舟问清楚。
走到陆成舟房间时,没想到他刚好洗完澡出来。
听到我的问题,他好笑地在我的头上揉了一把。
你急着打探我家里的消息,怎么,就这么想嫁给我
我气鼓鼓地把他的大手从头上拿开,别闹,我正经地问你问题呢！
陆成舟顺从地把手拿开,冷不防将我拥入怀中。
你既然主动来找我了,不然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
他扬起张扬的笑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暗示。
许久没见到这样熟悉的笑容,我一下子就被他晃了眼。
这时的我才终于意识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因着刚沐浴出来,只见他腰间围着一条要掉不掉的浴巾,头上的发梢湿乎乎的,滴下来的水珠顺着健硕的肌肉滑入腹沟中,十分诱人。
柔软的沙发成了我们缱绻的温床。
他低沉而又隐忍的嗓音在耳边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
欢欢……
答应我,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这样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偏执的声音,却瞬间让我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我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正当他想要进一步时,我突然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陆成舟带着点不满的看着我。
欢欢
我红着眼睛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良久,我才酝酿出一句。
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陆成舟的眸色中快速的划破一抹遗憾,但又很快的恢复成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也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
他说完了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我呆呆地蜷缩在沙发里,手中紧紧攥着怀中的项链,苍白的指尖以及颤抖的嘴唇展示着我心中如波涛汹涌般袭来的窒息感。
各种各样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整个人如同从冷水中挖出来,一般冷汗轻轻粘在身上。
我知道,我这是病了。
反应过来时,我快速回到房间,从包中拿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很久之后才渐渐平复心情。
这时陆成舟端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看到我浑身冷汗直出,以为他刚刚的举动真的吓到我了,急忙跟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我依然紧紧攥着项链,紧绷的牙根,说不出一个字来。
陆成舟似乎也被我吓到了,他安安静静的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渐渐平复了呼吸,才把牛奶递给我,哄着我喝下。
我适才抬起头,微红的眼眶望着眼前的人。
眼中的陌生感一闪而过,试着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似是为了缓和气氛,陆成舟注意到我手中攥着的瓶子,疑惑的问道：你在吃什么药
闻言,我才低头看到手中的瓶子。
白色的瓶子外面的包装已被我撕掉。
想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没什么,只是普通的维c而已。
听到我的解释,陆沉舟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嘱咐我早点休息,他便离开了卧房。
周遭又恢复了宁静。
可今晚的我注定一夜不眠。
怎么办。
怎么办
。
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却还是忘不了他。
5
第2天起来时,陆沉舟已经去上班了,陆阿姨也不在家里。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我感到有些懊恼。
我们是情侣,那样拒绝他好像不太好。
虽然陆成舟没有责怪我,但是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为了缓和我们的关系,我决定约他去吃顿饭。
消息发出去之后,陆成舟很快便回复了我。
好。
见此,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真的生气,要跟我分手了。
为了展示我的诚意,我特意打扮了一番跟陆成舟在约定好的餐厅里碰面。
这一顿饭的相处,我们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尴尬,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
突然,一道清丽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陆沉舟的动作猛地僵住,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连呼吸都紧张了几分。
他缓缓转过身,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穿着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的温婉。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孩子穿着格子背带裤,粉雕玉琢,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陆成舟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震惊和复杂,像被风吹皱的深潭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清瑶,你怎么会在这里陆成舟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眼光在他们二人之间回转,心头一紧。
林清瑶的目光也在我和陆成舟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大方又得体道：回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说完她的视线又转向我,带着礼貌的询问：这位是
陆成舟像是才回过神,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赌气一般：这是我的女朋友。
闻言,林清瑶的眼中迅速的滑过一抹痛色,但她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她看着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清瑶,是阿舟的……朋友。
我伸出手与她交握,：你好,宋禾欢。
林清瑶笑容温婉：麻烦你要多照顾阿舟啊,他这人善良却不爱麻烦人。
她的语气熟稔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才是最熟悉彼此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说够了没有陆成舟对着林清瑶不耐烦的说道。
林清瑶笑容有些苦涩。阿舟,你非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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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舟的脸黑得宛如锅底。
6
就在这时,林清瑶怀里的小男孩忽然伸出小手指着陆沉舟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爸爸。
陆沉舟瞳孔骤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他看向林清瑶声音都在发抖：清瑶,这孩子是
林清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纠正道：念念,这是叔叔。
她抬头看向陆沉舟,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无奈,孩子是我的,至于他的父亲么,他爸爸不要我们娘俩了,所以我们是单亲家庭。
陆成舟脸色几经变幻,手上青筋暴起才忍着没有爆发。。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可看陆沉舟那瞬间的失态,还有孩子脱口而出的爸爸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他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有一瞬间我并不想在眼前的女人染指我的东西。
于是我伸出手拉住陆沉舟的手臂说道：阿成,我们走吧。
陆沉舟似是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愣然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被我拖着离开了餐厅。
直到回到家里,陆沉舟的心神仍然飘忽不定,我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们
见我的神色不对劲,陆成舟才终于想起来哄我：当然不是,欢欢,我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林清瑶确实是陆成舟的初恋,但三年前林清瑶没有任何理由地跟陆成舟提出分手后,毅然决然出了国。
这些年,陆成舟四处搜寻却一直没有她的音信,心里对她已经由爱生恨。
陆沉舟解释得有些慌乱,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他对林清瑶的态度已经动摇了。
见此,我不得不提醒他：阿成,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陆成舟将我抚摸他脸颊的手握在手心,郑重其事地吻了吻：当然不会,她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最好如此。
可那天不愉快的插曲,终究还是让我和陆沉舟的感情产生了裂缝。
事实再次证明,男人的承诺都是做不得数的。
除去工作,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有好几次,他会在半夜里接到电话,然后瞒着我匆匆离开。
被我点破之后,陆成舟似乎很为难地看着我：清瑶她三年没有回国了,对现在的生活还不熟悉,现在她的身边只有我了。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那我呢,难道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
陆成舟涌上一抹愧疚：欢欢,我没有忘记。我保证,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我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一想到这双手在这段时间里还碰过其他女人,我便感到膈应。
陆成舟脸色难看了一瞬：欢欢,你别闹了。
这时,一道铃声突兀地响起。
陆成舟接听之后,冷冷地撇下一句你好好冷静冷静,抄起外套愤然离去。
那个来电提示,我看到了,是林清瑶。
所以这段时间里,他们确实粘在一起。
这算是旧情复燃么
那我呢
我在陆成舟心中又算什么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失去了掌控。
7
这是我第一次对陆成舟的感情产生了茫然,自那之后,我便搬出了陆家。
我们两人也有好几天没有再联系。
林青瑶约我见面,其实在我意料之中。
带球跑的白月光,如今高调回国外,绝不会是只跟陆成舟见见面那么简单。
林清瑶约定的地点在一个茶馆里。
我到达时,她正慢条斯理的用手指搅动着面前的清茶,见我进来抬眸一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宋小姐倒是准时。
我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林小姐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喝杯茶。
三年前的事情,想必阿舟已经跟你说了吧,识相的话你就应该自己主动离开阿舟。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宋小姐是个聪明人。看到我的样貌,你就应该知道,你不过是阿舟找的替身而已,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更何况我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在我们俩之间谁更重要
这就开始正式宣战了么。
替身那又如何,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你如今这种行为,不过就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我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笑容却有些冷。
更何况从三年前你抛弃陆沉舟跑到国外的那个时候,你们的感情就已经断了。再说谁知道在国外的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是陆成舟的。
不知道是被我说的哪个点刺激了她。林青瑶的脸色瞬间变得青黑起来。
这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她突然靠近我,笑得阴森：哦,那我们就来看看在你我之间阿舟他到底爱的是谁。
说完林清瑶突然像是被什么推了一下,身体猛的向后倒去,手边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溅起,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
林清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也红了起来。
怎么了几乎是同时陆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快步冲进门,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骤变,立刻跑到林清瑶身边：清瑶,你怎么样
我没事。林清瑶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看我的眼神却充满了委屈,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宋小姐说那些话惹她生气了。
闻言,陆成舟猛的转头看向我,眼神已充满了失望,还带着一丝怒火：宋禾欢,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是答应过我会跟你在一起吗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
此刻的我仿若一个局外人般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直到陆沉舟红着眼质问我,我才解释道：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吗
相信你他眼里的冷漠好似针一样扎进我心里：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我看到的就是你在欺负她。清瑶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她从来不会说谎。
那我呢在你眼中,我难道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吗我眼睁睁的看着我选的爱人怀中却抱着与我七分相像的女子,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凌视着我,心痛感再次涌了上来。
陆沉舟望着我红红的眼睛,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忍。
林清瑶见状,拉住陆沉舟的衣领,娇声道：阿舟,你别和宋小姐吵架,我知道错了,回去我就带孩子离开,从此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说着林清瑶就要挣扎着从陆沉舟的怀抱中离开。
陆成周猛的一把搂紧了林清瑶,在林清瑶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想带我们的孩子去哪里别走。
他看了看我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将怀中的林清瑶搂得更紧了：我会和宋小姐分手,然后跟你结婚,我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陆沉舟颤抖着却又坚定地说出了他的承诺。
林清瑶靠在他的怀中以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着我。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你要和她结婚
甚至还认下了那个孩子。
陆沉舟再次望向我的眼光,早已没有往日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和不耐烦：宋小姐,我们的感情到此结束,再纠缠下去我只会更厌烦你。
炎热的夏日里,我只感觉一股凉意痛彻心扉。
往日那一双只盛满了我身影的眼眸怎么可以容得下别人
我最爱的那个人怎么可能用这双眼睛冷漠的望着我！
几乎是本能的,我狠狠的打了对方一巴掌。
这一巴掌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告诉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林清瑶惊呼一声,心疼的捂着陆沉舟的脸。
陆成舟环住了她,只默默吞了吞口中的血腥味,冷声道：也好,如此,我们也算两清了,请你不要再纠缠。
说完他便打横抱起林清瑶大步离开。
徒留我一人在站在稀碎惨乱的原地,被汹涌而来的窒息感淹没。
8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缓了过来,离刻开了茶馆。
我像个游魂似的,在清溪镇的街巷里游荡,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身上,却暖不透那颗早已冰冷的心。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一条宽阔的河流在面前,河上横跨着一座崭新的石桥。
光滑的汉白玉桥头立着一块青灰色的石碑,碑上刻着三个遒劲的大字——望成桥。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疼得我几乎没法呼吸。
望成桥——谢望成。
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
三年前的夏天,清溪镇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山洪。
连日的暴雨让河水疯涨,原本横跨两岸的旧石桥在洪水中摇摇欲坠。
谢望成,我生命里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少年,那时还是一身戎装的军人,他所在的部队投入救援。
那时的我远在a市没有待在他的身边,知道他的处境后,我很是担心。
白天里我只能通过最新的新闻获得他的消息,直到夜晚的时候,我才敢抽出一点时间跟他打个电话。
从传来的新闻简讯中,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像是要把天砸穿,他穿着救生衣一次次跳进浑浊汹涌的洪水里,把被困的老人孩子一个个救上岸。
他身上的迷彩服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但当每晚与我视频时,他望向我的眼睛却总是带着安抚的笑意：欢欢,别怕,我会好好的,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有好几次我想要奔赴他的身边,可以我当时的能力去到那里也只会添麻烦,于是便只能呼吁身边的人给清溪镇寄去了许多的物资,来帮忙他们度过难关。
可清溪镇的雨水持续了几乎一个月,大片大片的房屋倒塌,物资匮乏,灾情也越来越严重。
我和谢望成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在一次视频通话中,看到我眼中溢出来的关心,他露出一口朴素的白牙笑着转移话题。
我听清溪镇的老人们说,镇上的四水丸子特别好吃,等这边的灾情控制住了,我就带你过来尝尝。小吃货,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时的我岂会听不出来他是在逗我开心,但我不想让他在救灾的同时还要分心关心我,便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顺承下来：好啊！到时候我一定要吃个够,你请客！
谢望成听后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的眼底抹不去的疲惫,我不想他太劳累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我的爱人。
直到再次收到谢望成的消息是一条痛心的新闻。
一名军人为救洪水中的孩子被无情的洪水冲走。
那一天,成了我生命里永恒的黑夜。
后来洪水退了,小镇慢慢恢复了生机,当地人为了纪念那个年轻的军人,在他牺牲的河段重新修了这座桥,立了这块碑。
谢望成死在了我最爱他的那一年。
他走后,我好像丢了魂的木偶,世界变成了黑白色。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拒绝和任何人交流,医生说我得了重度抑郁症,还有严重的偏执。
那段时间我靠着大把的药片才能勉强入睡,却总在梦里看到他被洪水冲走的画面,然后冷汗涔涔的清醒。
一个人时,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各种各样微笑的样子,温和地对我说：欢欢,别为了我糟蹋自己,我会心疼。
欢欢,你答应我的,快点好起来吧。
直到半年前医生说我情况有所好转,建议我换个环境,我才答应闺蜜的建议来到了这个他牺牲清溪镇。
我想离他近一点,想像他说的那样试着为自己活一次。
9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冰冷的谢望成三个字,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像是在触摸它的温度。
我曾努力试着走出过去,试着接受别人的靠近。
陆沉舟的出现让我觉得,谢望成还在我的身边。
我固执的寻求着与谢望成相似的一切,再奋不顾身的去靠近。
因此,那天看到照片上的陆沉舟开始,我才答应陆阿姨跟他交往。
可到头来还却是一场空。
他也根本不配成为谢望成的替代品。
我望着石碑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教自己释然。
阿成。我的声音很轻,带着泪水滑落的温热,我努力了,我真的试着去做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把他从心里抹去,做不到把别人当成他,做不到在经历了陆沉舟的伤害后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或许我终究还是适合活在回忆里,至少在那里,谢望成永远是笑着的,永远不会误解我,永远不会让我伤心。
风吹过桥面带着河水的潮气拂过我的脸颊,我擦干眼泪,最后看了一眼石碑,转身默默的往回走,这一次我的脚步虽然沉重,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本就是一场不纯粹的恋爱,也是时候该终止了。
但我曾经拥有的东西,绝不允许被肮脏的人染指。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闺蜜的电话……
这边,陆沉舟带林青瑶去医院检查没有受伤之后便把林清瑶带去了陆家。
林清瑶扯着顾沉舟的袖子,撒娇道：阿舟,要不趁着今天有时间,我们先去把证领了吧。闻言,陆沉舟温和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若无其事的哄道：清瑶,我今天有事情要做,再等等吧。
然后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卧室。
身后的林清瑶气得狠狠锤了几下床铺,眼神发狠道：不行,等不急了
宋禾欢都怪你。既然你非要破坏我和阿舟的感情,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下定决心之后她起身找到了陆阿姨……
两天后的下午。
念念怯生生地找到我的住处：宋阿姨,奶奶在后山的槐树下跌倒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好笑,奶奶摔倒了不找爸妈来找我这个外人。
我看着念念眼里的恶意,心里冷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都是一肚子坏水。
10
后山是小镇上最偏僻的地方,平时少有人去,陆阿姨怎么会无端端的在后山摔倒。
林清瑶这不棋走的可真急。
不过,眼睁睁递到眼前的把柄,我没有不拿的道理。
念念别怕,我这就去。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悄悄把一个小小的录音笔塞进他的口袋。
这个录音笔连着我的手机,我可以随时通过手机获取他们的动静。
跟着念念往后山走,越走越偏。
快到老槐树下时,我察觉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悄悄的停了下来,我佯装不知继续往前走。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彻底不见后,我才转过身来,只瞥见一抹小小的身影被另一个熟悉的妇人带走了。
我冷笑着撇了撇嘴,已经猜到了他们的阴谋。
只是没想到其中还有陆阿姨的手笔。
正好,这次可以一网打尽。
一想到刚开始见面时,她对我表现出的热忱以及当林清瑶带着她的孙子出现时,陆阿姨对我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我就唾弃当初傻傻的自己被人面兽心的人骗了。
现在主演已到位,好戏即将开场。
我从一条小路去小镇上晃荡了一圈,快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槐树下。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陆沉舟焦急的声音传来：清瑶你是说念念跟着宋禾欢出来就不见人了
阿舟我也不知道。林清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听镇上的人说念念被宋小姐带到后山就不见了,你说宋禾欢她会不会因为嫉妒故意拿孩子撒气啊
你说什么陆沉舟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当他和林清瑶找到孩子被丢弃的现场,且只有我一个人在树下时,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淬了冰。
他一步步走向我走来,眼里满是愤怒：宋禾欢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恨我们就冲我们来,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你太恶毒了。
早已想通的我此刻面对陆沉舟的质问出奇的平静：陆沉舟,没有逻辑的话都听不出来,你果真是个蠢货！
从前的我对陆成舟一向是温声细语,如今第一次被我指责,陆成舟恼羞成怒：你带走了念念,而现在念念不见了,这就是事实！
我冷嗤一声撇过头去,不想再看一眼面前的傻子。
林清瑶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阿舟你别怪宋小姐,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可念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他转身紧紧握住林清瑶的手,轻柔道：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
真有意思,孩子都不见了脑子里还想着结婚呢。
林清瑶靠在他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却又很快被泪水掩盖。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拥一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和录音笔。
陆沉舟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把所有真相都揭开。
我拿着手机给闺蜜发了条信息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片刻后得到消息的我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
噢还有一出狗咬狗的戏码。
有意思。
11
两天过后,林清瑶再次联系了我,地点依然在上次的那家茶馆里,而这次的局面却截然相反。
林清瑶推门进来时脸上的焦急真诚了几分。
她没坐而是直接站在我桌前,双手紧紧攥着腰带指节泛白,声音带着
一丝颤抖：宋禾欢,你到底把孩子藏在哪里了,那只是个孩子啊,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他。
我白眼看她,你还没演够吗孩子不见了你应该找陆阿姨,找我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字字清晰,与其在我这装腔作势,不如想想怎么跟陆阿姨对账,毕竟是你们俩合伙一起演这出孩子被拐的戏码。哦对了。
我话锋一转,语气你听了几声讥诮：你不是说孩子不见了吗,怎么不怀疑是陆阿姨她起了贪念,真的把孩子给拐卖了呢
你胡说！林清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也是个母亲,怎么可能干拐卖的那种勾当
不敢我挑眉,一个人有了贪念,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再说了,你就没发现陆阿姨自从那天开始就没在出现了吗
我眼看着林清瑶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就在这时,旁边的包厢门吱呀一声打开,陆成舟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神色复杂的看着林青瑶,手中紧紧攥着一支录音笔。
那是我不小心放在他办公室的,里是陆阿姨带走念念时的录音,还有她和林清瑶商量演戏细节的通话记录。
我是一个记者,身上带着陆音笔再正常不过。
上次在陆家,我在陆阿姨房间里看到许多奇怪的小孩子衣服和玩具时,便产生了猜疑。
那时候我就将一只录音笔在家里,以防不备,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林清瑶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哆嗦嗦：阿舟,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是不在,岂不是要被你蒙在鼓里一辈子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林清瑶去拉陆成舟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
是解释你怎么教唆我妈一起骗我,解释你怎么拿一个孩子设局陷害宋禾欢,还是解释你根本就不是你装出来的那副纯洁的样子！陆成舟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坐在原位静静看着这场闹剧,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可有些人心里大概是再也照不亮了。
直到我的电话声响起,才打断了眼前的这场闹剧。
你们也发现陆阿姨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吧,难道你们不好奇她现在在哪里吗
陆沉舟皱着眉,难道你早就知道
我只知道该让真相浮出水面。我没解释太多,抬腿往外走,去不去随你们。
虽然他们半信半疑,但为了找到念念和陆阿姨,他们咬咬牙还是跟上了我。
12
一座废弃的庄园场里,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夕阳把断壁残垣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只蛰伏的野兽。
我到达这里时,闺蜜安排的人手也在那里,当然警察也到了。
看到警察也在现场,陆成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而我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跟着破门而入的警察进入了厂里面。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小黑屋角落里,陆阿姨蜷缩在地上,右腿的裤管渗出暗红的血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是你,是你报的警,你早就知道对不对！直到看到我的到来,她眼里突然爆发出怨毒的光。
知道什么我蹲下身,目光扫过她腿部狰狞的伤口,知道你故意联合林清瑶陷害我拐卖孩子知道房间里那些陈旧的童装和玩具根本不是陆沉舟小时候的东西,而是你拐卖过的一个个孩童留下来的战利品,还是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清溪镇里的一个普通居民,而是7年前拐卖儿童团伙里漏网的那个六婆子
陆阿姨的脸刷地白了一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七年前我还是实习生,跟着前辈跑过轰动全省的拐卖案,卷宗里那张模糊的照片,我仍然留有印象。
从当初她主动凑上来套近乎时,我就觉得有些眼熟,但没有证据。
直到后来在她家里意外发现那些陈旧的孩子的童装和玩具,我才终于把她跟7年前的拐卖案相联系起来.
当时我便联系起了我的闺蜜,请她帮忙调查,一对比照片,发现果然是她。
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我便继续埋伏在她的身边。
当那个孩子主动来到我身边时,我就知道抓捕她的机会到了,便联合警方一起布了这个局。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她早就知道念念不是陆沉舟的孩子,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是陆成舟的母亲,她当然看得出来念念长得跟陆成舟小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于是,为了报复林清瑶让他儿子戴绿帽,便打算将孩子给卖了,没想到今天联同她的上线一起被一网打尽。
最终陆阿姨和她的上线被警方一起带走,念念也回来了。
陆成舟愣站在原地,看着被警察戴上手铐的陆阿姨,看着我眼神复杂得仿佛调色盘,震惊、愧疚、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理清的茫然。
7年前的案子你一直记着他哑声问。
我是记者。我淡淡开口：记得真相是我的本分。
他似乎被我嘲讽到了,眼神中抹过一缕后悔。
陆阿姨被抓走前,突然回头冲陆成舟喊道：儿子,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被骗了！
陆阿姨的呐喊和林清瑶的慌张,陆沉舟丝毫没有察觉,即使听到那不是他的孩子,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震惊。
看来他早就知道了,可即便知道了,他还是愿意接纳林清瑶,
看来,果是真爱无疑了。
我自嘲般笑了笑,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13
陆阿姨被判刑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我站在法院门口,脑海中7年前卷宗里那个模糊的影子终于彻底钉在了法锤落下的声响里。
至于林清瑶么,我留下的那段录音里完完整整地记载着林清瑶和陆阿姨密谋的全过程。
我直接起诉了她,面对她的也将是法律的惩罚。
留下的那个孩子,陆成舟不愿意抚养他,便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陆成舟后来找过我一次,没说太多话,只是递给我一张支票,被我拒绝了。
他说：谢谢你,让我看清了真相。
我摇摇头：真相从来都在那里,只是有人愿意自欺欺人。
他的眼中满是痛苦：欢欢,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永远也弥补不了曾经的伤害。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心中再也掀不起不起一点波澜。
再后来听到他遭遇车祸的消息时,已经是半年后。
我接到医院电话赶到时,他刚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医生说病人神经严重受损,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陆沉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脂。
直到我的到来,他才扯着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欢欢,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瞎了眼被她的谎话蒙骗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声音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一样。
我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被困在病床上才终于看清真相,却还想用可怜换我。可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错了就能抹平的。
陆成舟。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陆成舟挣扎着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狠狠躲开,他不甘心：你还爱着我的,对不对
听到他说爱,我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
爱
我是爱过人,但那个人并不是你。
也许我曾经对你有过好感,也曾想过与你共度一生,但后来的我发现你并不值得。
是我错了,在我的心中,你永远也比不上他。
我握着脖子上的项链,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和眷恋。
听到我说另外一个人,他突然激动起来：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你还没有忘记他对不对
我俯身看他,眼神中尽是冷意：其实你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就把我当成林清瑶的替身了吧。
我看过林清瑶之前的照片。
那天我跟陆成舟见的第一面时,穿着白裙子像极了他的白月光。
听到这话,陆成舟闪过一丝慌乱,急着解释道：不是的。
我没理他继续说下去：可你对于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我静静地描摹他的眉眼,眼前人的样子与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又分开。
你以为没有这张跟他相似的脸,我还会看上你吗
不过是替身而已,咱们彼此彼此。
说到这,陆沉舟突然呼吸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我,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是说不出来。
他的手抓紧床单,胸口剧烈起伏,最终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和坍塌。
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
从你为了林清瑶不顾一切的质疑我时,这个爱字就已经被你碾碎了,陆成舟,你注定毁于你的愚蠢和自私。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回头,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14
清明的雨总是带着几分缠绵的冷。
我捧着一束白菊,站在谢望成的墓碑前,碑上的照片还是他二十五岁的样子,眉眼舒展,笑容里带着少年气的坦荡。
谢望成。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拂去碑上的薄尘,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我又来给你带消息了。你记不记得那个你拼死护住的青溪小镇
上个月我去了一趟,桥修好了,是青石板的,镇上的老人说,要叫‘望成桥’。
孩子们在桥上追着跑,手里拿着你当年教他们叠的纸船,纸船顺着溪水漂,能漂到很远的地方呢。
风吹过墓园的松柏,簌簌地响,像他从前听我说话时,总是会轻轻应一声嗯。
你曾经对我说,希望我今生离开了你也能过得很好。我努力尝试过了。
可你看啊,我对着墓碑轻声说,嘴角扯出一抹涩涩的笑,除了你,我的眼光实在不怎么好。
那些后来闯进我生命里的人,要么带着目的,要么终究背叛。
他们不像谢望成,他的好是纯粹的,像青溪小镇的溪水,清澈得能看见底。
他会在我采访晚归时,默默在楼下等两个小时；会在我为了真相和人争执时,坚定地站在我身后；会在我累的时候,笨拙地给我煮一碗加了荷包蛋的面。
你说,是不是我太挑了我用额头抵着墓碑,冰凉的触感让眼眶发热,可我总觉得,他们都不如你。
谢望成,你能不能在梦里再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分清真心和假意,教教我怎么像你说的那样,再勇敢地相信一次……
雨又开始下了,细细密密的,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肩膀。
我没带伞,却不想走,就想这样多陪他一会儿。
就像从前无数个雨天,我们挤在一把伞下,他总是把伞往我这边歪,自己半边肩膀湿透了,还笑着说男人火力壮,不怕冷。
天色渐渐暗下来,墓园里的人影散去,只剩下我和他的墓碑相对。
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他：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青溪小镇的新茶快采了,到时候给你带点。
转身离开时,雨不知何时停了。
闺蜜站在前方,张开双手拥抱我。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洒下一片清辉,照亮了前行的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