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锄头、镰刀的村民,他们脸上没有丰收的喜悦,只有憋得通红的怒容,目光像淬了火似的,死死盯着村口那条唯一能通往外界的土路,仿佛在等什么
仇人
出现。
来了！来了！赵东那小子的车开过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往前挤了挤,手里的农具握得更紧了。尘土飞扬中,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驶来,停在老槐树下,车门打开,赵东从车上下来
——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与村里粗糙的土坯房、村民们沾满泥土的衣裳格格不入,只是此刻他脸上没有平日的温和,只有掩饰不住的焦急,刚迈出两步,就被村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东！你还有脸回来！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拄着拐杖,指着赵东的鼻子骂道,你爹你娘还在屋里躺着呢！你要是不把吞我们的血汗钱交出来,今天就别想走！
赵东皱着眉,拨开挡在身前的村民：张婶,到底怎么回事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我一路赶回来,你们倒是先说说,我怎么吞大家血汗钱了
装！你还装！
人群里挤出一个穿着时髦连衣裙的女人,正是村里出了名的
活络人
莹莹,她手里扬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快步走到赵东面前,把纸往他眼前一递,你自己看！这是我从楚氏集团门口找工人打听来的,人家说今年黄芪收购价都涨到六十块一斤了,可你给我们的还是五十一斤！你这五年到底黑了我们多少钱
赵东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只是几行潦草的字迹,连个正规的印章都没有,他忍不住笑了：莹莹,就凭这张破纸,你就说我黑大家钱我跟你们签的收购合同,每年都是五十一斤,你们手里不都有一份吗
合同是你拟的,谁知道你跟楚氏集团签的是不是更高的价！
村民里有人喊道,你要是没赚黑心钱,怎么有那么多钱给村里修路还捐一百万！这钱分明就是从我们身上刮下来的！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掉进了柴堆,村民们的情绪更激动了。赵东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
——
有小时候带他上山采蘑菇的大叔,有给他缝过衣服的阿姨,可现在他们眼里只有怀疑和愤怒,他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修路是为了啥你们忘了以前村里路不好,黄芪运不出去,只能烂在地里我捐一百万修路,是想让大家的日子好过点！再说,五十一斤的价格,已经比周边村子高多了,这里面还有我自己贴的钱！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莹莹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你跟楚氏集团关系好肯定是把我们的黄芪高价卖了,自己赚了差价！昨天你爹还说你根本没贴钱,都是骗我们的！
赵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肯定是莹莹在背后挑拨离间。他刚想解释,就听见屋里传来母亲的哭声,他心里一紧,推开村民就往家里跑。刚进院子,就看见父亲躺在地上,额头上还流着血,母亲坐在一旁哭个不停,院子里停着一辆挖掘机,司机正坐在驾驶室里,手里拿着对讲机,像是在等什么指令。
爸！你怎么样
赵东冲到父亲身边,扶起他,拿出纸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父亲喘着气,摇了摇头：是……
是村里的人,他们说你不把赚的黑心钱交出来,就拆咱们家的房子,我跟他们理论,他们就动手了……
反了！真是反了！
赵东气得浑身发抖,转头看向挖掘机司机,你给我下来！谁让你过来挖我家房子的
司机没动,只是朝门口喊了一声：村长,赵东回来了！
不一会儿,村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烟,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赵东,你可算回来了,村民们都等着呢,你要是识相,就把这几年赚的黑心钱交出来,每家五万,全村一百二十八户,一共六百四十万,你交了钱,大家就不跟你计较了,路也接着修。
六百四十万
赵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村长,你摸着良心说,这五年我对村里怎么样每年黄芪收购价我都比别人高,去年天干,黄芪减产,我还多贴了十万给大家补损失,现在你们居然跟我要六百四十万还要打我爸妈、拆我家房子
那是你应该做的！
莹莹也跟着走进来,双手叉腰,谁让你赚得多呢全村就你一个人在城里当大老板,不找你要找谁要再说了,你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不敢承认你跟楚氏集团签的是六十块一斤的合同
赵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好,你们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楚氏集团的李秘书打电话,让她跟你们说清楚！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秘书的电话,按下免提键。
赵总,您找我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李秘书的声音。
赵东看了一眼村民们,开口道：李秘书,你跟大家说一下,今年咱们集团收购刘集村黄芪的价格是多少,还有,我有没有从中间赚差价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李秘书清晰的声音：各位乡亲,您好,我是楚氏集团的李秘书。今年我们集团收购刘集村黄芪的价格确实是六十一斤,但这六十一斤里,有赵总自己补贴的十元,还有我们楚总为了支持乡村发展,额外补贴的五元,所以给到乡亲们的价格是五十一斤,赵总不仅没赚差价,反而每年都自掏腰包补贴大家,这五年下来,他补贴的钱已经超过八十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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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听完,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的怒气瞬间消了一半。莹莹脸色发白,强装镇定地说：这……
这肯定是你们串通好的！我才不信呢！我昨天还看见楚氏集团的装修工人了,他说今年收购价就是六十块一斤,还说他是楚总的外甥,要跟我合作收购黄芪,给我五十二斤！
楚总的外甥
赵东皱了皱眉,李秘书,楚总有没有一个叫林浩的外甥,在公司维修部上班
李秘书很快回复：赵总,楚总根本没有外甥,公司维修部也没有叫林浩的人,您说的这个人,可能是冒充的。
真相大白,村民们的脸色更难看了,有些人已经低下了头,不敢看赵东的眼睛。莹莹却还不死心,拉着身边的村民说：大家别信他们！就算赵东没赚差价,他也有钱！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路还没修呢,他必须接着捐钱！
村长也跟着附和：对,赵东,你要是不把修路的一百万捐出来,你爸妈在村里可抬不起头,以后要是出点什么事,没人会帮你们！
赵东看着眼前这些贪婪又冷漠的人,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消失了。他扶起父亲,对母亲说：妈,收拾东西,咱们离开这儿,这个村,咱们不待了。
你敢！
莹莹喊道,你要是走了,以后再也别想收我们的黄芪！
赵东冷笑一声：我还不稀罕呢！从今天起,刘集村的事,跟我赵东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他转身进屋,开始收拾东西。村民们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有的开始后悔,有的却还在嘀咕,觉得赵东就是在装样子。
没过多久,赵东带着父母走出了家门,手里拎着几个行李箱。他把父母送上车,然后转身对村民们说：我最后再跟你们说一次,别以为离了你们我就不行,也别想着靠别人发财,做人要讲良心,不然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完,他上了车,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赵东走后,村里安静了好几天。莹莹心里却打着算盘,她觉得赵东肯定还会回来收黄芪,毕竟刘集村的黄芪品质好,而且她还认识那个
楚总的外甥
林浩,说不定能靠林浩赚一笔。于是,她挨家挨户地跟村民们说,让大家把黄芪都存起来,别卖给别人,等她联系林浩,以五十二斤的价格卖出去,比卖给赵东还多赚一块。
村民们一听,又动了心,纷纷把采收好的黄芪堆在家里,等着莹莹的消息。几天后,莹莹给林浩打了电话,说村民们的黄芪都准备好了,让他赶紧派车来收。林浩在电话里一口答应,说马上就派车过去。
村民们一听,都高兴坏了,纷纷把黄芪搬到村口的空地上,等着装车。可等了半天,也没看见车的影子。莹莹给林浩打电话,却没人接。又等了几个小时,天渐渐黑了,还下起了小雨,村民们冻得瑟瑟发抖,黄芪也被雨水打湿了不少。
莹莹,车怎么还没来啊
有人忍不住问。
莹莹心里也有些慌,但还是强装镇定：肯定是路上堵车了,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可又等了一夜,车还是没来。天快亮的时候,下起了雪,雪花落在黄芪上,很快就积了一层。村民们看着被冻得发硬的黄芪,心里越来越着急。有人开始抱怨,说莹莹就是个骗子,不该相信她。
莹莹急得直哭,不停地给林浩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没人接。就在这时,有人说：要不咱们还是联系赵东吧,虽然价格低一点,但至少能卖出去,再这么等下去,黄芪都要烂了。
不行！
莹莹喊道,咱们不能去找赵东,他肯定会嘲笑咱们的！再等等,林浩肯定会来的！
可又等了一天,林浩还是没出现,甚至连电话都关机了。村民们彻底慌了,有的人家等着卖黄芪的钱给老人看病,有的人家等着钱给孩子交学费,现在黄芪卖不出去,大家都急得团团转。
有人忍不住了,偷偷给赵东打了电话,想问问他还收不收黄芪。赵东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收,但是价格只能是三十五斤,这是市场价,你们愿意卖就来,不愿意就算了。
村民们一听,虽然觉得价格低,但总比烂在家里强,于是纷纷背着黄芪,往赵东公司所在的城市赶。一路上,大家又冷又累,心里满是后悔,想起赵东以前对村里的好,想起自己当初对赵东的态度,都忍不住叹气。
村口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狠狠砸在村民们皲裂的脸上。张婶裹紧了打补丁的棉袄,怀里揣着的塑料袋里,黄芪被雪水浸得发潮,散出一股闷涩的草药味。她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公路,想起三天前攥着锄头堵赵东的模样,喉咙里像卡了团带刺的干草
——
那会儿她指着赵东的鼻子骂他黑良心,可现在,连赵东给的三十五块一斤,都成了救命的浮木。
张婶,你说……
赵总真能收吗
旁边的年轻媳妇小翠抱着孩子,声音发颤。孩子冻得小脸通红,怀里也揣着一小袋黄芪,那是她婆家今年唯一的指望,原本等着莹莹说的五十二块一斤给孩子凑奶粉钱,现在倒好,黄芪快冻烂了,奶粉罐也见了底。
张婶没吭声,只是把怀里的黄芪又往紧了裹了裹。她想起赵东小时候,总跟在她屁股后面喊
张婶,她还蒸过红薯给这孩子吃。可前几天,她跟着人群骂得最凶,甚至在赵东扶着流血的老爹往屋里冲时,还伸脚绊了他一下
——
现在想起来,那一下像绊在自己心上,疼得发慌。
一行人挤上往城里的大巴车,车厢里满是汗味和黄芪的潮气。有人掏出皱巴巴的合同,那是每年赵东跟他们签的收购协议,五十一斤的字迹清清楚楚,旁边还有赵东额外补贴的备注。以前没人当回事,现在捧着这张纸,手指都在发抖。
当初莹莹说赵东跟楚氏签六十块,我就该多想想……
有人低声嘀咕。
可不是嘛！赵东去年天干,还给每家补了八百块,我家那笔钱还没花完呢！
村长更不是东西！逼着赵东拿六百四十万,还让人拆人房子,他良心被狗吃了
抱怨声越来越大,只有莹莹缩在角落,裹着那件时髦的连衣裙
——
这裙子还是前几天跟赵东叫板时穿的,现在沾了雪水,显得又脏又皱。她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还是林浩的空号,心里又慌又恨：慌的是怕赵东真不待见他们,恨的是林浩骗了她,更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撺掇着村民跟赵东作对。
大巴车颠簸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赵东公司楼下。那是一栋气派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在雪后阳光下亮得晃眼,跟村里的土坯房简直是两个世界。村民们站在门口,你推我搡,没人敢先进去
——
前几天他们把赵东堵得水泄不通,现在倒像做错事的孩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正犹豫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姑娘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上来：是刘集村的乡亲吧赵总早就吩咐过了,让我带你们上去。
众人跟着姑娘走进电梯,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心跳得越来越快。到了十八楼,电梯门一开,就看见赵东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比在村里时少了几分焦急,多了几分沉稳。他面前放着一杯热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来了
赵东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没带什么情绪,黄芪都带来了
张婶赶紧上前一步,把怀里的黄芪递过去：赵东……
不,赵总,俺们带来了,你看看还能用不
赵东没接,只是朝旁边的工作人员抬了抬下巴：先拿去检测,按标准算价,三十五块一斤,一分不少。
工作人员接过黄芪,转身进了实验室。村民们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莹莹咬了咬牙,走上前：赵总,之前是俺不对,俺不该听林浩的鬼话,撺掇大家跟你作对……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俺们计较行不行
赵东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计较我要是计较,今天就不会让你们进来。只是莹莹,你当初说林浩是楚总的外甥,还说他给你五十二块一斤,现在人呢车呢你让大家把黄芪堆在家里等着,现在黄芪被冻坏了,你怎么跟大家交代
莹莹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小翠忍不住哭了：赵总,俺知道错了,俺不该怀疑你,不该跟着大家堵你……
俺家孩子还等着卖黄芪的钱交学费呢,你千万别不管俺们啊！
管
赵东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指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以前不管你们吗每年黄芪收购价,我比周边村子高五块,去年天干,我自掏腰包补了十万,修路我捐了一百万
——
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爹被你们打得头破血流,我家房子差点被你们拆了,你们围着我骂我黑良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管你们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村民们心上。有人开始抹眼泪,有人低着头小声道歉,村长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前几天他还威胁赵东,说不捐钱就让他爸妈抬不起头,现在想想,真是脸都丢尽了。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拿着检测报告走了出来：赵总,检测完了,大部分黄芪都因为受潮和冷冻,品质下降了,能按三十五块一斤收的,只有三成,剩下的只能按二十块一斤算。
村民们一听,顿时慌了。张婶急得直跺脚：怎么才三成啊这可咋整啊俺家还等着钱给老伴买药呢！
赵东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样吧,剩下的七成,我也按三十五块一斤收,但是有个条件。
众人一听,赶紧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
第一,以后刘集村的黄芪,我还收,但价格按市场价来,不会再额外补贴。
赵东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第二,你们回去之后,把我捐的修路款还给我
——
那一百万,我本来是想让大家日子好过点,现在看来,有些人不配。
村长赶紧点头：还！肯定还！赵总,俺们回去就凑钱,把一百万还给你！
不用凑。
赵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桌上,你们村后山有片林地,之前我跟村里谈过,想租下来种经济林,给大家分红。现在正好,用那片林地的租金抵修路款,十年租金,刚好一百万。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眼。他们早就忘了后山那片林地
——
荒了好几年,根本没人管,没想到赵东居然还记着。
赵总,你……
你还是想帮俺们
小翠哽咽着问。
赵东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
——
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就算被伤透了心,也不忍心看着大家真的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赵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赵总,不好了！那个叫林浩的骗子被抓住了！他不仅骗了刘集村的村民,还骗了周边好几个村子,现在那些村民都闹到派出所了,说要找你帮忙！
赵东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林浩冒充楚氏集团的人,跟周边村子说能以六十块一斤收黄芪,让村民们把黄芪都存起来,结果他把村民们交的定金都卷跑了,现在那些村民的黄芪也都坏了,听说刘集村的村民在你这儿卖到了好价钱,就想让你也收他们的黄芪。
赵东想了想,对电话里的人说：让他们把黄芪运过来吧,能收的,我都按市场价收,不能收的,我帮他们联系药材厂,尽量减少损失。
挂了电话,村民们都傻了
——
他们没想到,赵东不仅没跟他们计较,还愿意帮其他村子的人。莹莹红着眼眶,走到赵东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赵总,俺以前真是瞎了眼,俺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娘……
俺回去之后,就跟大家说,以后再也不贪小便宜了,好好种黄芪,好好做人。
赵东点了点头：行了,钱我会让财务尽快打给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被人骗了。
村民们拿着钱,走出写字楼,心里五味杂陈。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暖烘烘的。张婶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想起赵东小时候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赵东在城里当老板,肯定忘了本,现在才知道,最没忘本的,就是他啊……
小翠抱着孩子,小声对孩子说：宝宝,以后要记得赵叔叔的好,长大了要做个像赵叔叔一样的人,有良心,有本事。
村长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写字楼的大门,心里满是愧疚。他掏出手机,给村里的人打了个电话：喂,大家伙儿,俺跟你们说个事……
赵总不仅收了俺们的黄芪,还帮俺们抵了修路款,俺们以前真是错得太离谱了！以后啊,俺们得好好跟赵总道歉,好好种黄芪,不能再让赵总寒心了！
电话那头,村民们也都红了眼,纷纷说要跟赵东道歉,要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