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年度优秀员工之死
ICU的仪器发出单调的蜂鸣。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将一份文件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林先生,这是您远房七舅姥爷的遗产继承文件,请签字。
我转动眼球,看向他。
我的手指动了动。
他把笔塞进我的指间。
我在文件末尾划下一道痕迹。
西装男人收起文件,转身离开。
我的主治医生走进来,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
他摇了摇头,对旁边的护士说：准备一下吧。
我推开一扇布满灰尘的木门。
吱呀——
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我拖着行李箱,走进这栋郊区的老宅。
咳嗽声从我的喉咙里冲出来。
我捂住嘴,摊开手掌。
一抹红色。
我把手掌在裤子上擦了擦,走到一张蒙着白布的沙发前。
我扯下白布,更多的灰尘扬起。
我坐在沙发上,后背靠着,闭上眼睛。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然后远去。
夜。
窗外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方形的白斑。
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我裹紧了身上的薄毯。
一个黑影在墙角蠕动。
它从角落里剥离出来,拉长,变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人形飘到我的面前。
一股气流吹动我的头发。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像漏气的风箱。
滚……出……去……
我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ICU里那单调的蜂鸣声在我的脑海里变成了一条直线。
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传来。
我的视野边缘开始变黑。
三个换行符
第二章：这位鬼兄,考虑换个工作吗
一块蓝色的光屏在我眼前弹了出来。
【地府重建计划HR系统已激活】
【正在扫描候选人……】
【候选人：林舟】
【职位：地府临时代理人（CEO）】
【新手任务：收服盘踞此地的缚地灵,将其转化为001号员工】
【任务奖励：延长寿命72小时】
【任务失败惩罚：立即死亡】
那只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停住了。
我面前的模糊人形扭曲了一下,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看我面前的光屏。
我张开嘴,空气涌入肺部。
我发出嘶哑的声音：你,每天重复索命,不累吗
人形没有回答。
一直被困在这栋房子里,不闷吗
人形依旧沉默。
想不想换个活法
我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光屏。
光屏上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地府集团（初创）员工招募计划书】
【职位：001号见习勾魂使】
【岗位职责：执行CEO下发的日常KPI,维护辖区阴间秩序】
【薪酬待遇：根据业绩发放功德点】
【员工福利：1.
怨气净化；2.
实力提升；3.
优先投胎通道（S级员工专享）】
我对面前的人形说：看看你的现状,工作环境恶劣,没有上升空间,没有福利,甚至没有正式编制。
你只是一个被地理位置套牢的低级缚地灵。
加入我的公司,你就是创始人团队的一员,元老级员工。
优先投胎,我给你的承诺。想想看,一个全新的开始。
一张半透明的合同从光屏中飘出,悬浮在我面前。
【实习劳动合同】
【甲方：地府临时代理人-林舟】
【乙方：____】
【合同期限：三个月】
我把合同往前推了推。
签了它,你就是我的员工。001号员工。
模糊的人形轮廓渐渐清晰。
一个穿着民国时期长衫的青年男子显现出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他叫刘清。这个名字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刘清看了看合同,又看了看自己被困了几十年的房间。
他伸出一根半透明的手指,在乙方的位置上按了下去。
【叮！】
【恭喜！001号员工刘清已入职】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我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
我能顺畅地呼吸了。
三个换行符
第三章：001号员工的职业素养
我坐在沙发上,面前是我的001号员工刘清。
我对他说：公司初创,我们需要第一笔业务来打开局面。
看到窗外那几个在涂鸦的高中生了吗
刘清飘到窗边,看了一眼。
看到了。
去,把他们吓走。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地府的威严。这是我们的第一个KPI。
刘清点了点头。
他穿墙而出。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呜~。
那几个高中生愣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哄笑。
哈哈,你听到了吗跟猫叫似的。
这破凶宅一点都不吓人啊。
一块石头砸在了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
刘清穿墙而回,飘到我面前。
老板,任务完成了。
他一脸平静。
我面前的蓝色光屏突然变成了红色。
【警告：公司资产持续为负,七十二小时内未实现盈利,将启动破产清算程序。】
【破产清算执行对象：CEO林舟】
【清算方式：抹杀】
一行红色的倒计时出现在屏幕下方。
【71:59:58】
我对刘清说：这叫完成了他们还在外面！
刘清摊了摊手：我的合同上写的是‘执行KPI’,并没有规定执行的质量。我已经发出了恐吓声,完成了‘吓走’这个动作的前置流程。
他找了个角落,开始闭目养神。
我是一个缚地灵,能量有限,过度使用会造成损耗。我需要休息。
红色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71:58:30】
我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我看着刘清。
你的优先投胎通道,是S级员工专享福利。
刘清睁开眼。
我现在是实习期,转正之后再说吧。
他又闭上了眼睛。
三个换行符
第四章：欢迎来到绩效地狱
我打开HR系统。
系统,发布一则新的招聘启事。
【招聘岗位：见习勾魂使（2名）】
【岗位要求：事业心强,好胜,有冲劲,能接受高强度竞争环境】
【待遇：面议】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
【叮！收到一份简历】
【应聘者：红袖】
【种族：吊死鬼】
【特长：制造幻境,精神冲击】
【求职意向：成为最强的存在】
我点击了邀请面试。
下一秒,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出现在房间中央。
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深色的勒痕,长发垂到腰间,面容姣好,但眼神冰冷。
你就是老板红袖开口,声音尖锐。
是我。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这个一无所有的草台班子
因为我这里有竞争。我回答。
我叫醒了在角落里装死的刘清。
他飘过来,懒洋洋地看了红袖一眼。
我从系统里调出一块虚拟白板,立在他们中间。
现在,召开地府集团第一次全员晨会。
我拿起一支虚拟笔,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绩效考核制度。
从今天起,你们两位的业绩将被量化为积分。每周进行一次排名。
我看向红袖：周冠军,将获得额外的功德点作为奖励,可以用来强化自身。
红袖的眼睛亮了一下。
我转向刘清：周排名末位者……
我停顿了一下。
将被淘汰。
刘清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变得有些透明。
淘汰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合同终止,打回原形。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回答。
本周的紧急任务：清理城南废弃工厂的游魂聚集点。任务总积分为100分,由你们二人自由竞争分配。
现在,会议结束,立刻开始行动。
红袖化作一道红影,直接穿墙而出。
刘清看着红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我,咬了咬牙,也跟着飘了出去。
白板上,两个名字后面,出现了跳动的数字。
【红袖：0】
【刘清：0】
三个换行符
第五章：你们的部门合并了
我的旧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我接起电话。
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颤抖的声音：喂是……是特殊事件处理中心吗我要报警！城南废弃工厂有两个鬼在打架！
一个男鬼说另一个女鬼抢了他的怪,那个女鬼说他动作太慢影响效率！
我挂断电话。
手机立刻又响了。
另一个号码。
大师！救命啊！我是一个小小的地缚灵,就在工厂门口的大树上,我看到一红一白两道影子飞来飞去,把那群游魂当成球在踢啊！他们还为谁踢得远吵起来了！
我挂断电话。
系统屏幕上,刘清和红袖的积分在疯狂交替上升。
【红袖：48】
【刘清：47】
【红袖：49】
【刘清：51】
屏幕中央,一个提示框弹了出来。
【叮！恭喜！公司首次实现盈利】
【公司账户入账：功德点+20】
【CEO生命倒计时危机已解除】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两道身影穿墙而入,停在我的面前。
刘清和红袖都带着一身的阴气,彼此怒视着对方。
刘清开口：老板,我完成了51分的业绩。
红袖紧跟着说：他用了卑鄙的手段,不然我才是第一！
我站起来。
你们做得都很好。超额完成了任务。
从今天起,我宣布一项新的人事任命。
他们两个都看着我。
刘清,红袖,你们不再是独立的竞争者。我将你们的业务合并,成立‘城南区业务拓展部’。刘清任组长,红袖任副组长。
刘清愣住了。
红袖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要在他手下干活
不。我回答,是合作。从今以后,你们的业绩将进行团队核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部门KPI不达标,你们两个,一起淘汰。
刘清和红袖对视了一眼。
他们眼中的敌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东西。
三个换行符
第六章：来自官方的警告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不是鬼魂穿门的声音,是实体在敲。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表情严肃。
她没有看我,而是看了一眼我屋子里的空气。
然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件。
银色的封面上有一个古朴的镇字。
镇夜司,凌燕。她开口,声音没有起伏。
我们监测到这片区域的灵能波动异常剧烈,源头就是你这里。
我侧身,让她进来。
请进。
她走进屋子,目光扫过刘清和红袖站立的角落。
那两个鬼魂的身影变得很淡。
凌燕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把一个文件袋放在桌上。
根据《超自然实体管理条例》,任何个人或组织不得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私自收容、役使、组织灵体。
你这里,已经构成了一个非法的鬼怪组织。
我说：我更愿意称之为一家创业公司。
凌燕没有理会我的话。
她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官方的警告信。勒令你立即解散该组织,并将所有涉事灵体移交镇夜司处理。
我们有专业的净化流程,可以帮助它们安息。
我看着那份文件。
如果我不呢
凌燕站起身。
那么,镇夜司会将你和你的‘公司’,定义为‘丙级危害性灵异事件’。
我们将依据条例,采取强制措施,进行清除。
她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你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考虑。
门关上了。
刘清和红袖的身影重新变得清晰。
刘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担忧的表情。
三个换行符
第七章：竞争对手的恶意收购
红袖和刘清回来了。
他们身上没有带回任何业绩。
老板,出事了。刘清说。
红袖接着说：整个城南,所有的灵异点,都被一群穿着黑色盔甲的鬼兵占领了。
它们说,那一带现在是黑山君的地盘,任何野鬼不得踏入。
我面前的系统屏幕上,公司的资产数字开始缓慢下降。
一个新的红色倒计时再次出现。
【警告：公司连续24小时无任何业务收入,即将进入亏损状态,请尽快开拓新市场,否则将面临破产风险】
一个沉重、巨大的声音在整栋房子里回响。
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抢食。
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我看向窗外。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院子。
阴影中,两点猩红的光亮起,像两盏灯笼。
那是一个庞大的身影,坐在由无数骸骨组成的王座上,被一群鬼兵簇拥着。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老板黑山君的声音仿佛直接在我脑中响起。
你的小公司,我看上了。
给你一个选择。把你手下那两个小鬼交给我,再献上你的灵魂。我给你一个在我麾下当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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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我就踏平你这个狗窝,把你们全部吞掉。
他抬起一只巨大的爪子。
院子外,那些巡逻的鬼兵齐刷刷地转过身,用它们空洞的眼眶,望向我的房子。
猩红的光芒在它们眼中亮起,和黑山君如出一辙。
第八章：那个技术总监,我要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门被推开。
刘清和红袖走了进来。他们身上沾着黑色的阴气。
老板,不行了。刘清开口。
城南所有能做的‘业务’,全被黑山君的人占了。红袖接着说。
我们一靠近,他们就围上来。
连个游魂都接触不到。
我看着桌上的系统面板,代表公司业绩的曲线正在下滑。一条红色的警告线在屏幕底部闪烁。
`[警告：连续72小时无业绩增长,公司将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清算倒计时：47:59:58]`
我关闭了警告。我打开了员工列表。
刘清和红袖的头像旁边,KPI完成度都是鲜红的0%。
我将列表关闭,打开了另一个界面。
`[本地鬼才勘探]`.
屏幕上出现一张以我办公室为中心辐射开的地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光点。其中一个最大的红色光点在地图的另一端。
我点击那个红点。
一个档案弹了出来。
`[姓名：黑山君]`
`[职位：城南鬼王]`
`[实力评估：危险]`
我关掉他的档案,将地图放大。在他的红点旁边,有几个小一点的橙色光点。
我点开离他最近,也是最亮的一个。
`[姓名：岳山]`
`[职位：黑山君麾下第一战将]`
`[备注：前朝将军,兵败身死,怨气化鬼。功高震主,近期被闲置于北郊乱葬岗。]`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刘清。
在,老板。
你以前在城南混,认不认识一个叫岳山的鬼
刘清的鬼体抖了一下。
岳山将军认识,怎么不认识！黑山君手下最能打的那个,就是他。不过听说……
他被黑山君罚去看守乱葬岗了。红袖补充道。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我要这个人。
刘清和红袖看着我。
老板,这不可能。刘清说,乱葬岗现在被黑山君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根本进不去。
而且岳山是黑山君的死忠。
我回到座位上,在系统里调出一个通讯模块。
`[幽魂信使：可穿透大部分灵体屏障,单次消耗10点公司资产。]`
我编辑了一条信息。
`[时间：今晚子时。]`
`[地点：城东废弃土地庙。]`
`[主题：一个能让你一展所长的职位。]`
我点击发送。一个半透明的乌鸦虚影从屏幕飞出,穿墙而过。
他会来的。
我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去准备合同。地府集团,技术总监,S级。
第九章：年度最大并购案
子时。废弃的土地庙。
神像倒在地上,布满蛛网。
我站在神像前。一个穿着破旧铠甲的高大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他身上带着铁与血的气息。
你就是林舟他的声音很沉。
是我。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供桌上。
地府集团,技术总监兼副总裁。负责公司所有基础业务的搭建与执行。另外,给你5%的股权。
岳山看着那份文件,没有动。
我凭什么信你
黑山君把你放在乱葬岗,给你的是羞辱。我把整个公司的未来放在你手里,给你的是尊重。
我指了指文件。
你的才能是开疆拓土,不是守着一堆烂骨头。黑山君的公司太小了,容不下你。我的公司,才刚刚开始。
岳山沉默着。
你想吞并黑山君
不。我摇头,我是想收购他。
他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份合同。
第二天晚上,我公司的办公室里。
岳山站在一张巨大的城南地图前。地图上是黑山君势力的所有据点和阴气流动的线路。
这是黑山君的命脉,由三十六个阴气节点构成,我负责建立了其中二十个。岳山指着地图上的红点。
只要破坏其中三个核心节点,他的整个防御体系就会瘫痪至少十分钟。
十分钟。我看着表,足够了。
我转向刘清和红袖。
所有员工,准备好进行‘业务交接’。
夜色正浓。
岳山的身影出现在黑山君大本营的核心区域。他手持一面黑色的阵旗,插进一个节点。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外两个方向,也各有一面阵旗落下。
地图上,代表黑山君势力的光芒剧烈闪烁,然后黯淡下去。
行动。
我下达命令。
刘清和红袖带着几十名新招的鬼卒,冲向了黑山君的地盘。
对方的抵抗很混乱。
怎么回事阵法失效了！
联系不上大王！
我走进黑山君的大殿。
黑山君坐在他的王座上,看着我。
岳山站在我的身后。
岳山！你这个叛徒！黑山君咆哮着。
大王,是你先不仁。岳山拔出了腰间的刀。
我抬手,示意他不必动手。
我走上前,将一份文件放在黑山君的面前。
《关于黑山集团整体资产的强制收购协议》。
现在,你的公司,你的地盘,你的员工,都是我的了。
第十章：公司扩张与系统升级
我坐在黑山君的王座上。椅子有点硌人。
殿外,黑山君麾下的鬼众排着长队。岳山站在队首,拿着一份名单。
下一个,山猫。职位：巡逻队小队长。进来签合同。
一只瘦小的鬼走了进来,在刘清递上的文件上按下了手印。
欢迎入职。实习期三个月,绩效不达标会转岗或辞退。去人事部报道。刘-清熟练地盖上章。
我面前的系统面板发出叮的一声。
`[恭喜！您已完成区域性垄断,成为城南地区唯一的超自然实体企业。]`
`[地府重建计划HR系统2.0版本正在更新……]`
一个进度条出现在屏幕中央,飞快地加载到100%。
`[更新完毕。解锁新模块：公司基建。]`
面板的界面变了。主页上多出了一个基建的图标。
我点了进去。
一幅巨大的三维立体地图展现在我眼前。这是整个城南的俯瞰图,我们的公司总部,也就是这栋凶宅,在地图中央闪闪发光。
地图旁边有一列可建造的建筑列表。
`[建筑名称：往生池（初级）]`
`[功能：净化怨气,为轮回业务提供基础支持。]`
`[建造消耗：公司资产1000点。]`
`[建筑名称：阴气能源站（微型）]`
`[功能：采集并转化游离阴气为公司能源。]`
`[建造消耗：公司资产800点。]`
我正看着,一声尖锐的警报突然响起。
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在城市的边缘疯狂闪烁。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异常能量反应！]`
`[警告：空间结构出现不稳定裂缝！]`
我将地图视角拉近。
城郊的一片工业废墟上空,一道黑色的裂痕凭空出现。它像一道丑陋的伤疤,正在缓慢地扩大。
丝丝缕缕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从里面渗透出来。
我点击那道裂缝。
系统给出了分析报告。
`[名称：域外裂缝（小型）]`
`[来源：未知高维空间——域外。]`
`[威胁等级：持续上升中。]`
岳山处理完外面的事情,走了进来。
老板,所有人员的合同都已签署完毕。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屏幕上的景象。
他身上的铠甲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这是什么
我们的新市场。我说。
第十一章：地府集团,准备上市！
办公室里。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道域外裂缝。在它出现后,地图上又陆续冒出了几个更小的红点。
我关掉监控界面,打开一个空白文档。
我在文档的标题处输入一行字。
`《关于引入战略投资者,共同维护世界稳定暨地府集团首次公开募股（IPO）路演计划书》`
我花了三个小时,写完了这份计划书。
然后,我打开了系统的另一个功能。
`[跨界通讯模块]`
一个全球地图出现在我面前。地图上标注着一些特殊的势力据点。
`[华夏,镇夜司总部]`
`[罗马,圣座驱魔部]`
`[北欧,英灵殿守望者议会]`
`[埃及,亡者之书守护家族]`
我勾选了所有据点。
然后,我将写好的路演计划书作为附件,点击了发送。
几十只半透明的信使乌鸦从我的办公室飞出,融入夜色,飞向世界各地。
不到十分钟。
我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巨力踹开。
凌燕穿着镇夜司的黑色制服,手持一柄符文闪烁的短枪,冲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怒气。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白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外国老人,一个扛着巨大战斧、肌肉虬结的壮汉,还有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埃及祭司,陆续走了进来。
办公室里瞬间挤满了人。
凌燕把一份还在发光的邀请函拍在我的桌子上。
林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从王座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我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旁边的会议区。
各位,不要急。请坐。
我走到投影屏幕前,按下了遥控器。
屏幕亮起,映出那张布满红色裂缝的实时世界地图。
我们的路演,现在开始。
第十二章：把盘子做大做强
会议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屏幕上那道不断扩大的域外裂缝上。
如各位所见,世界正在‘生病’。我开口。
你们各自为政,用你们的方式去‘治疗’。堵住一个伤口,另一个伤口又裂开。这是治标不治本。
我切换了PPT。
屏幕上出现了公司基建模块的界面,特别是那个往生池的建筑模型。
我的方案,是建立一个系统。一个能够从根源上处理这些‘病灶’的系统。往生池,可以净化裂缝泄露出的负能量,并将其转化为巩固世界壁垒的基石。
圣座的老人皱眉。
这是在窃取主的权柄。
不,我纠正他,这是在为主的KPI负责。
扛着战斧的壮汉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听起来不错。但我们能得到什么
我切换到下一页PPT。
页面上只有两个词。
`[功德]`
`[天道气运]`
各位入股,投入你们的人力、物力、以及你们所掌握的超凡资源。作为回报,地府集团产生的每一分功德,都会按照股权比例分发给各位股东。世界稳定了,各位的气运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这是空头支票。凌燕冷冷地说。
那就给你们看点实际的。
我打开实时监控,对准城郊那道最大的裂缝。
岳山。我通过内部频道下令。
在。
启动一号‘往生池’净化协议,目标,工业区07号裂缝。
屏幕上,一队鬼卒在岳山的带领下,将一个巨大的、由阴气构成的池子虚影,设置在了裂缝下方。
池子开始旋转。
从裂缝中溢出的黑色气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池中。
肉眼可见的,那道裂缝扩大的趋势停止了,甚至还缩小了一丝。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凌燕看着屏幕,然后回头看向她身后的一位镇夜司高层。那位高层对她点了点头。
凌燕走上前。
镇夜司,原则上同意入股。具体细节需要再谈。
白袍老人划了个十字。
主的光辉,也需要借助一些现代化的手段来传播。
扛着战斧的壮汉大笑。
我就喜欢这种能看到回报的投资！我们干了！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很好。请各位的法务代表,过来签一下《股东协议》。
第十三章：最终BOSS,无法评估
全球超凡联盟成立后的第三个月。
总部的警报系统发出了创立以来最凄厉的尖啸。
我站在指挥大厅,看着中央屏幕。
那张我们已经很熟悉的世界地图,整个变成了红色。
一道横跨整个太平洋的巨大裂缝,将星球撕开了一道口子。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正从那道裂缝中挤出来。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它是一团活动的混沌,是色彩的扭曲,是逻辑的崩坏。
我启动了系统扫描。
`[正在对目标进行‘鬼才勘探’……]`
`[扫描失败！]`
`[错误：目标无法被定义,无法被理解,无法被评估。]`
`[警告：观测目标本身正在对系统底层逻辑造成不可逆的污染！]`
屏幕上跳出一连串乱码,然后黑屏了。
所有单位！开火！
凌燕的声音通过全球通讯频道响起。
地面上,无数由镇夜司符文科技打造的巨炮,对准了天空中的那个存在。
天空中,圣座的天使军团吟唱着圣歌,掷出光矛。
北欧的英灵们驾着战车,发起了冲锋。
所有的攻击,都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团混沌之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然后,混沌动了。
它只是稍微膨胀了一下。
天使军团的圣光熄灭了。
英灵殿的战车化为了铁水。
镇夜司的巨炮变成了蠕动的肉块。
攻击者,在攻击的瞬间就被抹去了存在的概念。
指挥大厅里,一片死寂。
岳山走到我身边,他紧紧握着刀柄。
老板,下令撤退吧。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我看着屏幕上正在崩溃的世界,没有说话。
第十四章：天道授权协议
绝望在指挥大厅里蔓延。
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杂乱的电流声和哭喊声。
岳山看着我。
老板
刘清和红袖也站在不远处,他们看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我转过身,走向我的总控台。
我无视了屏幕上所有的红色警报和系统崩溃的提示。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
override_admin_authority`
`＞
execute_final_protocol`
`＞
request_auth:tian_dao`
屏幕上所有的乱码瞬间消失,变成了一片纯白。
一行金色的文字在屏幕中央浮现。
`[天道授权协议正在生成……]`
一个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
100%。
控制台的下方,一个打印口吐出了一张薄薄的、材质非纸非金的纸张。
我拿起那张纸。
纸上是用一种我看不懂、但却能理解其意的文字写就的标题。
《天道授权之宇宙轮回业务线首席运营官职位说明书》。
我拿起这份文件,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走向指挥大厅的门口。
老板！你要去哪里岳山喊道。
我没有回头。
我走出了总部大楼。
外面是末日的景象。天空在流淌,大地在哀嚎。
人们在尖叫着逃窜。
我逆着人流,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团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正在吞噬一切的混沌。
我的脚步很稳。
我的手上,只拿着那一份文件。
第十五章：新任宇宙首席运营官
我站在那团混沌的正下方。
世界的崩溃和尖叫,在这里都变得很遥远。
我抬头看着它。
我有一个商业提案。
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了过去。
那团无法被理解的混沌,它吞噬世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现在的项目,可以定义为‘宇宙终结计划’。
我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像是在做项目报告。
我分析了该项目的利弊。优点：见效快,破坏性强,能迅速实现市场清零。
缺点：项目周期为一次性,缺乏可持续发展性。
在完成‘清零’后,项目本身也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没有后续营收,没有品牌沉淀,商业模式非常失败。
我翻开了手里的文件。
现在,我代表本宇宙的天道董事会,向你发出一个更好的offer。
我将那份《职位说明书》举起。
职位：宇宙首席运营官（COO）,负责管理和运营‘轮回’这条核心业务线。
毁灭,只是产品生命周期的一个环节。而轮回,是能让产品不断迭代、永续经营的商业闭环。前者是匹夫之勇,后者是商业帝国的基石。
这份合同,将重新定义你的存在。你的混乱,将成为新秩序的驱动力。你的毁灭,将成为创造的开始。
选择权在你。是做一次性的拆迁队,还是做永远的物业公司
那团混沌沉默着。
然后,它开始收缩,凝聚。
那无法被直视的疯狂,凝聚成了一只无法用几何学描述的手臂。
手臂伸向我。
它接过了那份文件。
在签约人那一栏,它用一抹纯粹的黑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生效的瞬间,它身上的混沌开始褪去。
天空恢复了蓝色。大地停止了震动。
我手机的系统叮地响了一声。
`[新员工入职提醒]`
`[姓名：■■■■■]`
`[职位：首席运营官（宇宙轮回业务线）]`
`[状态：已入职]`
我转过身,向着恢复秩序的城市走去。
我按下了耳边的通讯器。
刘清,把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送到我办公室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