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别墅地下室,林薇着黑丝睡裙,僵坐如木偶。穿灰西装的男人捏着银链（S
形吊坠）,扫过她颈间淤青：陈默信了下次别留痕。
嗯,说撞的。
林薇小声应,接过项链。
男人俯身：记着,你是我的人,嫁他只是要个‘正常’壳子。下周穿定制黑裙去聚会。
林薇点头。男人走后,她删去聊天记录,给陈默发：老公,明天给你炖汤。
温柔字句背后,是三年婚姻早已注定的骗局。
1
周五午夜的地铁口,最后一盏路灯亮着昏黄的光,陈默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站台。冷风卷着落叶扑来,他才想起早上林薇递来的深灰色外套
——
当时满脑子是项目方案,随手扔在沙发上就冲了门,此刻想起她眼底那抹失落,愧疚悄悄爬上心头。
结婚三年,林薇把他的生活照顾得妥帖：衬衫袖口永远熨烫平整,父母生日提前备好礼物。为了这份
妥帖,陈默倾尽所有：凑二十万彩礼（找父母借了十万）,婚前买房加她名字,去年又全款买了她喜欢的
SUV。同事总说他
娶到宝,他也这么觉得,哪怕偶尔瞥见林薇深夜发呆时的疏离,也只当是婚姻归于平淡。
推开家门,客厅小夜灯暖着屋子。三岁的乐乐在儿童房睡得香甜,陈默轻手轻脚帮儿子掖好被角,指尖触到温热的脸颊,加班的疲惫消散大半。他走进主卧,林薇背对着他侧卧,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线歪歪斜斜挂着。他本想帮忙插好线、调静音（乐乐睡眠浅）,可手还没碰到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一条微信弹窗像惊雷劈来
——
备注
先生：今晚表现不错,下周按老规矩,记得穿我给你选的那件。
先生陈默呼吸顿住,血液仿佛凝固。他从没听过这个称呼,今晚表现不错老规矩
更让他心慌。林薇今晚说
和闺蜜做美甲,七点出门九点回,拎着的纸袋,和微信账单里
私人定制服饰店
的包装一模一样；上周她
买奶粉
回来,颈间淡粉淤青说
撞玻璃门,现在想来,那形状更像被勒出来的；她多次给定制店转千元,却说
给乐乐做小西装,至今没见实物。
那些被压下的疑虑,此刻窜成火苗,烧得他心口发疼。他指尖发抖,想点开微信看更多记录,可林薇突然翻身醒了。陈默赶紧收回手,假装整理水杯,心脏狂跳。
你回来了
林薇声音沙哑,听着如常,却藏着一丝紧张,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项目急,没吵醒你吧
陈默尾音发颤。
乐乐翻了个身,我醒了会儿。
林薇揉眼拿起手机,快速锁屏,把消息藏了起来。她坐起身披睡袍,长发飘来陌生的木质香
——
不是她常用的茉莉味,是他在专柜见过的贵价香水。
饿不饿我给你留了汤。
林薇的温柔像层面具,陈默避开她的目光：不用,我吃过了,先洗漱。
关上门,陈默靠在瓷砖墙上喘气。热水浇下来,却冲不散寒意。镜子里的他,眼底红血丝密布,脸色苍白。这就是他倾尽所有呵护的婚姻那个贤惠的妻子,竟背着他和人不清不楚,还谎话连篇。
洗漱完出来,林薇已重新躺下,背对着他。陈默躺在旁边,毫无睡意。看着她的背影,这个爱了三年的女人,第一次如此陌生。
窗外慢慢亮了,晨曦透进窗帘。陈默睁着眼睛盯了一夜天花板,天亮时终于下定决心：不管
先生
是谁,不管衣柜里带锁黑箱藏着什么,不管真相多残酷,他都要查清楚。
2
周日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林薇就站在衣柜前挑选衣服,手里拎着条米白色连衣裙,转头对陈默笑：老公,今天约了闺蜜喝下午茶,晚点回来给你带爱吃的栗子糕。
陈默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屏幕上还停留在昨晚编辑好的
公司临时加班
消息。他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扯出个勉强的笑：好,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薇出门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陈默几乎是立刻抓起外套冲下楼。他的车停在小区拐角的阴影里,看着林薇开着那辆他全款买的
SUV
驶出大门,引擎声渐渐远去,他才发动车子,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上,陈默的手心全是汗。方向盘在手里像块烙铁,他盯着前方林薇的车尾灯,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条
先生
的消息
——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希望林薇真的是去见闺蜜,可心底的不安像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脏。
林薇的车没有往市中心的商场开,反而拐上了通往郊区的高速。陈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知道,郊区那边有片高档别墅区,是他和林薇结婚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四十分钟后,林薇的车驶进别墅区大门,保安没有拦她,显然她是常客。陈默赶紧把车停在别墅区外的便利店旁,抓起手机就往里面跑,生怕跟丢了。他躲在灌木丛后,看着林薇停好车,走到一栋独栋别墅前,熟练地按了门铃。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出来。男人很高,身形挺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自然地揽住林薇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林薇仰头笑起来,那笑容是陈默从未见过的娇羞,和平时对他的温柔完全不同。两人亲密地并肩走进别墅,大门缓缓关上,像一道屏障,彻底隔绝了陈默的视线。
陈默僵在灌木丛后,冷风灌进衣领,却感觉不到冷。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按下拍摄键,把别墅的门牌、林薇和男人的身影都拍了下来。照片里的林薇,侧脸带着雀跃,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婉,那个男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动作亲昵得刺眼。
他在原地站了三个小时,脚麻了也没察觉。直到下午两点,别墅大门才再次打开。林薇走在前面,男人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和上次一样的
私人定制
纸袋。到车旁时,男人伸手摸了摸林薇的头发,还替她拉开车门,眼神里的占有欲,连隔着几十米的陈默都看得清清楚楚。
陈默赶紧躲回树后,看着林薇的车驶离,才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便利店的玻璃门上,映出他苍白憔悴的脸,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他坐在车里,看着那些照片,手指用力到发白
——
这就是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妻子,这就是她口中的
闺蜜下午茶。
晚上七点,林薇拎着栗子糕回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今天聊得太开心了,闺蜜还送了我件新衣服,你看好不好看
她拿出纸袋里的黑色短裙,布料轻薄,领口设计大胆,完全不是她平时穿的风格。
陈默没接话,把手机拍的照片甩在茶几上：这就是你说的闺蜜这就是你去的下午茶地点
照片散落一地,林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愣了几秒,突然红了眼,抓起照片摔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陈默！你居然跟踪我！你把我当什么了那个是我远房表哥！他最近离婚了,心情不好,我去陪他聊聊天,怕你多想才没说！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她越哭越凶,还伸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结婚三年,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在家带孩子、做家务,你居然怀疑我出轨！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乐乐吗
陈默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心口像被钝器砸了一下。他指着照片里男人揽她腰的动作：表哥会这么对你表哥会送你这种衣服林薇,你能不能别再撒谎了！
那是我不小心摔了,表哥扶我一下！
林薇的声音拔高,还露出颈间新添的淡红印记,你看！我今天不小心撞在门上,表哥帮我揉的！你居然还怀疑我,陈默,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哭着冲进卧室,锁上门,还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我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小心眼的男人！早知道当初就不嫁给你了！
陈默站在客厅,看着散落的照片和地上的栗子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知道林薇在撒谎,那些漏洞百出的解释,那些刻意装出来的委屈,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可看着卧室门后的哭声,听着儿童房里乐乐懵懂的
妈妈怎么了,他的心又软了
——
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夜深了,林薇还在卧室里哭,陈默躺在沙发上,一夜没睡。他看着窗外的月光,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如此冰冷。
3
周三晚上的浴室水声哗哗响,林薇哼着歌洗漱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陈默坐在沙发上,目光死死盯着主卧那组推拉衣柜
——
最底层的角落,那个黑色带锁箱子像块巨石,压得他心口发闷。
自从周日跟踪事件后,林薇虽还维持着表面的温柔,却总刻意避开与他独处,手机更是寸步不离。昨晚他起夜时,还瞥见林薇在阳台偷偷打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只隐约听到
先生下次聚会
几个词,见他出来,立刻匆匆挂了电话,谎称是
闺蜜打来的。
浴室水声停了,陈默深吸一口气,从鞋柜最底层翻出一根细铁丝
——
那是他大学时帮室友开宿舍门剩下的,没想到如今会用在这种地方。他捏着铁丝走进主卧,蹲在衣柜前,指尖触到箱子冰冷的锁扣时,心脏猛地一跳。
锁芯很旧,他按照记忆里的手法轻轻转动铁丝,咔嗒
一声轻响,锁开了。陈默屏住呼吸,掀开箱盖,一股混杂着皮革与陌生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瞬间皱紧眉头。
箱子里没有他预想的
旧衣服,只有几件黑色服饰被整齐叠放着
——
材质像是哑光皮革,领口和袖口处缝着银色链条,裙摆处还有暗扣设计,明显不是日常穿着的款式。最底下压着几个透明小瓶子,标签上没有中文,只有一行英文
lubricant,他虽不懂具体意思,却莫名觉得刺眼。
他伸手翻找,指尖突然碰到一本硬壳日记本,封面是黑色的,侧面有个小巧的密码锁。陈默心里一动,试着输入林薇的生日
——咔嗒,锁开了。
日记本里没有日常琐事,只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字迹潦草却透着诡异的顺从：3
月
12
日,先生说我今天很乖,奖励了新的项圈,比上次的更舒服5
月
8
日,陈默好像有点怀疑,不过没关系,他那么蠢,很好骗7
月
20
日,聚会很开心,先生带了新朋友,说我进步很快9
月
5
日,乐乐有点咳嗽,得赶紧治好,不能让他影响先生的计划。
先生项圈聚会计划——
这些词像冰锥,狠狠扎进陈默的心脏。他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拍立得照片：林薇穿着箱子里的黑色服饰,依偎在那个别墅男人怀里,男人手里拿着一条银色项链,吊坠是个扭曲的
S
形符号,背景正是那栋郊区别墅的客厅。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先生的专属,永远听话。
砰
的一声,浴室门开了。林薇裹着浴巾出来,看到蹲在衣柜前的陈默和打开的箱子,脸色瞬间从红润变得惨白,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
你在干什么！
林薇冲过来,伸手就想抢箱子,指甲几乎要挠到陈默的脸,谁让你翻我东西的！陈默,你这个变态！
陈默猛地站起身,把日记本和照片举在她面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变态林薇,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个男人是谁日记里的‘先生’是谁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照片上的画面刺痛了林薇的眼睛,她的情绪瞬间失控,伸手去撕照片：这是假的！是你
P
的！陈默,你为了冤枉我,居然做出这种事！你太可怕了！
假的
陈默把日记本扔在她脚下,那这个呢你的字迹,你写的‘先生的专属’,你还想怎么狡辩你说去见闺蜜,其实是去陪这个男人！你说给乐乐买衣服,其实是买这些恶心的东西！
林薇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再也无法抵赖,却依旧不肯认错,反而坐在地上撒泼：是！我是认识他又怎么样他是我朋友！我们就是普通聚会！写这些东西只是我一时好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翻我箱子、看我日记,你侵犯我的隐私！你这个控制狂！
她抓起箱子里的黑色服饰往陈默身上扔：你不是想知道吗你看啊！这就是你说的‘恶心东西’！陈默,结婚三年,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从来没关心过我想要什么！我跟朋友出去玩玩怎么了写点东西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陈默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心一点点冷下去。他捡起地上的照片,指着那个
S
形吊坠：普通朋友会送这种东西普通聚会会穿成这样林薇,你能不能摸着良心说一句实话
我没有！
林薇尖叫着,突然哭起来,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你就是不信任我！你就是想离婚！陈默,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要带乐乐回娘家！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家暴我的变态！
她边哭边往儿童房走,想去抱乐乐,却被陈默拦住：别碰孩子！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在你没说清楚真相之前,别想带乐乐走。
林薇被他的眼神吓到,后退了一步,却依旧嘴硬：你凭什么拦我乐乐是我儿子！陈默,你再这样,我就报警！
陈默没再理她,弯腰把箱子里的服饰、日记本、照片都装进一个塑料袋里
——
这些都是证据,他不能让林薇销毁。他看着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林薇,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他爱了三年、呵护了三年的女人,不仅欺骗了他,还把一切过错都推到他身上,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夜深了,林薇在卧室里哭哭啼啼,陈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塑料袋。他拿出手机,给发小张力发了条消息：明天有空吗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很重要。
发送成功后,他看着窗外的夜空,眼底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剩下决绝。
4
周四清晨的咖啡馆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木质桌面上,却暖不透陈默心头的寒意。他面前摆着一个鼓鼓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从林薇箱子里翻出的服饰、日记本和照片,指尖捏着热咖啡杯,杯壁的温度几乎要烫到皮肤,他却浑然不觉。
你说她衣柜里藏着这些东西
张力坐在对面,刚看完日记本里的片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是陈默的发小,在派出所做了五年民警,见多了家长里短的糟心事,可手里这几页潦草的字迹,还是让他脸色凝重。
陈默点点头,把照片推到他面前：你看这个男人,就是我上周跟踪到别墅的那个。还有这个吊坠,林薇脖子上戴过类似的,她说是什么‘闺蜜送的生日礼物’。
张力拿起照片,盯着那个扭曲的
S
形吊坠看了几秒,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符号……
我有点印象。去年我们捣毁一个地下聚会窝点时,在现场见过类似的标记,是
SM
圈里的‘主奴专属符号’。
SM
圈
陈默的声音瞬间变调,手里的咖啡杯晃了一下,褐色的液体溅在桌布上,什么意思林薇她……
她怎么会跟这种圈子扯上关系
你先别激动。
张力递给他一张纸巾,放缓了语气,这个圈子水很深,里面的人分‘主’和‘奴’,‘主人’会对‘奴隶’下达各种指令,小到穿着打扮,大到私人生活,有些极端的,甚至会让‘奴隶’按自己的要求结婚、生子,就为了维持一个‘正常’的社会身份,方便隐藏他们的真实关系。
他指着日记本里
先生的专属,永远听话
那行字：你看这个‘先生’,十有八九就是林薇的‘主人’。她说去见‘表哥’,其实是去跟这个男人赴约；那些‘私人定制’的衣服,根本不是给乐乐买的,是她穿给这个男人看的,还有你说的‘lubricant’,就是圈子里常用的润滑剂。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陈默的心上。他想起林薇颈间反复出现的淤青,想起她手机里暧昧的消息,想起她对那个箱子的严防死守,所有碎片化的疑点,在这一刻突然串联成一条可怕的真相
——
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被人操控的骗局。
那……
那乐乐呢
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乐乐会不会也……
张力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还不好说,但你必须尽快弄清楚两件事。第一,偷偷给乐乐做个亲子鉴定,确认他是不是你的孩子,这关系到后续离婚时的抚养权和抚养费问题；第二,查清楚那个别墅男人的身份,还有林薇转账的‘私人定制服饰店’,找到更多证据,弄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圈子的人很警惕,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主人’,手里往往有不少资源,你自己调查容易打草惊蛇。我帮你打个招呼,你去那个服饰店问问,就说我介绍的,老板应该会跟你说实话。至于那个男人,我帮你查一下别墅的产权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陈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桌上的证据,心里又愤怒又无力
——
他倾尽所有去呵护的家庭,竟然是别人精心布置的骗局；他视若珍宝的妻子和孩子,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
谢谢你,张力。
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跟我客气什么。
张力叹了口气,你也别太钻牛角尖,先把证据收集齐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得为自己争取应有的权益。林薇现在还在跟你装糊涂,就是料定你没有实锤,等你把证据摆在她面前,看她还怎么狡辩。
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了后续的调查步骤。离开咖啡馆时,陈默抬头看了看天,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他拿出手机,给公司领导发了条消息,请假半天,然后驱车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
他要尽快给乐乐做亲子鉴定,哪怕结果再残酷,他也想知道真相。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陈默抱着乐乐坐在候诊区,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拿着玩具车,叽叽喳喳地问：爸爸,我们为什么来医院呀是不是乐乐生病了
陈默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眶有些发红：没有,就是来做个体检,看看乐乐长得健不健康。
他不敢告诉儿子真相,也不敢想象,如果鉴定结果显示乐乐不是他的孩子,他该如何面对这个陪伴了三年的小家伙。
抽血的时候,乐乐哭了两声,紧紧抱着陈默的脖子：爸爸,乐乐不怕,乐乐是勇敢的小朋友。
陈默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抱着儿子,一遍遍地说：对,乐乐最勇敢了,爸爸在这里陪着你。
拿着血液样本送到亲子鉴定机构时,工作人员告诉他,结果需要一周才能出来。陈默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既期待又恐惧。他知道,一周后的结果,将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回到家时,林薇正在厨房做饭,看到他带着乐乐回来,脸上露出刻意的笑容：老公,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不是工作不忙了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林薇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你……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陈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谈了。
林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吧,乐乐还饿着呢。
她说着,赶紧低头继续炒菜,可慌乱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陈默没有再追问,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乐乐在客厅里玩玩具。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等张力查到那个男人的信息,等他收集到所有证据,他会给林薇,给这段虚假的婚姻,一个彻底的了断。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
5
一周时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陈默每天在焦虑中煎熬,手机屏幕亮一次,他的心就跟着颤一次,既盼着鉴定机构的消息,又怕面对那个可能摧毁他所有念想的结果。
这七天里,林薇变得格外
温顺——
每天主动做他爱吃的菜,睡前会给他泡一杯热牛奶,甚至不再背着他接电话。可越是这样,陈默越觉得讽刺,他知道,这不过是她察觉出异常后的伪装,就像一层薄薄的糖衣,裹着底下腐烂的真相。
周五下午,陈默正在公司改方案,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短信,是亲子鉴定机构发来的：您好,您的鉴定报告已出,请尽快前来领取。
他盯着屏幕看了足足半分钟,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连键盘都按错了好几个字母。他跟领导谎称家里有急事,抓起外套就往机构跑,电梯里的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烤。
鉴定机构的接待室很安静,工作人员把一份密封的报告递给他,语气平淡：请您核对信息后签字确认。
陈默的指尖触到报告封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深吸一口气,拆开密封袋,抽出里面的纸张。
最显眼的位置,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惊雷般砸进他的眼里：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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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鉴定数据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只剩下那行字,反复回荡。他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三年来的画面像电影快放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
乐乐第一次叫
爸爸
时的喜悦,第一次送乐乐上幼儿园时的不舍,生病时抱着乐乐熬夜照顾的疲惫……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
父爱,他疼了三年、护了三年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先生,您还好吗
工作人员见他脸色惨白,递来一杯温水。
陈默摇摇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没事……
谢谢。
他攥着报告,指节用力到发白,纸张边缘被捏得皱成一团。
走出机构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凉刺骨。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浇透全身,仿佛这样就能冲淡心里的痛苦和愤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停车场的,坐在车里,看着那份报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混合着雨水,在脸上肆意蔓延。
他想起林薇日记里写的
不能让乐乐影响先生的计划,想起她对乐乐生父绝口不提的态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
——
乐乐的生父是谁是不是那个
先生还是她日记里提到的
新朋友林薇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他
回到家时,林薇正在陪乐乐搭积木,看到他浑身湿透地进来,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老公,你怎么淋成这样是不是没带伞快赶紧换衣服,别感冒了！
陈默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客厅,把鉴定报告摔在茶几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自己看！林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林薇的目光落在报告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积木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乐乐被吓了一跳,委屈地瘪着嘴：妈妈,你怎么了
林薇没有管孩子,扑过去抓起报告,手指慌乱地翻动纸张,看到
排除生物学父亲关系
那行字时,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
这是假的！
她突然尖叫起来,把报告扔在地上,陈默,你为了跟我离婚,居然伪造鉴定报告！你太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乐乐！
伪造
陈默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林薇,你看看这上面的公章！这是正规机构出的报告,你还想狡辩！乐乐不是我的孩子,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生父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林薇哭着坐在地上,伸手去抱乐乐,乐乐,你看你爸爸,他居然想抛弃我们！他不要我们了！
乐乐被她的哭声吓哭了,搂着林薇的脖子喊：爸爸,你别不要我……
我会乖乖听话的。
看着乐乐可怜的样子,陈默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蹲下身,想摸摸乐乐的头,却被林薇一把推开：你别碰他！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还有什么资格碰他！
他不是我的孩子！
陈默的声音拔高,是你骗了我！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我,让我当这个冤大头,你还有脸说我不认孩子林薇,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恶毒！
我恶毒
林薇突然停止哭泣,眼神变得怨毒,陈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结婚这三年,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我有多孤单吗要不是你冷落我,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她站起身,指着门口：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走！这个家是我跟乐乐的,你没资格在这里撒野！
陈默看着她毫无悔意、倒打一耙的样子,彻底心死。他知道,跟林薇再多说一句都是浪费。他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生活用品,被他一件件塞进行李箱。
林薇见他来真的,慌了神,冲过来抢他的行李箱：陈默,你真要走你就不管乐乐了你别忘了,你养了他三年,你就这么狠心
狠心
陈默冷笑一声,我再狠心,也比不上你骗了我三年！乐乐我会管,但不是以‘父亲’的身份,我会找律师,明确我的责任。但你,林薇,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他推开林薇,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乐乐。小家伙还在哭,眼里满是恐惧。陈默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听到林薇在里面哭喊着他的名字,还有乐乐撕心裂肺的
爸爸别走。他靠在墙上,眼泪再次流下来。这场维持了三年的虚假婚姻,终于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一个破碎的句号。
他拿出手机,给律师打了个电话：您好,我想咨询离婚事宜,还有……
孩子非亲生的抚养权问题。
雨还在下,他拉着行李箱,走进茫茫夜色。
6
陈默在酒店住了三天,每天除了联系律师,就是对着手机里的证据发呆。直到周一早上,张力的电话打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兄弟,查到了,别墅的主人叫赵峰,是‘峰锐科技’的老板,名下有三套房,那个‘私人定制服饰店’也是他参股的。我还托人问了店里的老板,他透了不少消息。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赶紧约张力在之前的咖啡馆见面。半小时后,他坐在张力对面,看着对方递来的资料,手指微微发颤。资料里有赵峰的照片
——
正是他之前拍到的那个别墅男人,四十岁左右,西装革履,眼神里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
服饰店的老板说,林薇是赵峰的‘专属奴隶’,五年前就加入圈子了,比跟你结婚还早两年。
张力喝了口咖啡,压低声音,老板还说,赵峰在圈子里很有‘地位’,手下不止林薇一个‘奴隶’,他让林薇跟你结婚,就是为了给她找个‘正常’的身份,方便参加一些线下聚会,也能掩盖他和林薇的关系。
五年前……
陈默喃喃自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和林薇是四年前通过相亲认识的,也就是说,林薇在跟他相亲时,就已经是赵峰的
奴隶,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还有更离谱的。
张力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推到陈默面前,这是老板给我的,去年圈子里的一场私人聚会,你看角落里的林薇。
照片里的场景昏暗,一群人穿着奇怪的服饰,举止亲密。林薇站在赵峰身边,穿着之前箱子里的黑色皮革服饰,脖子上戴着那个
S
形吊坠,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笑容。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手搭在她的腰上,赵峰就站在旁边,完全没有阻止。
老板说,林薇在圈子里‘玩得很开’,除了赵峰,还跟其他几个男人有牵扯。
张力的声音更低了,乐乐的生父,大概率不是赵峰,至于是谁,老板也不清楚,林薇没跟他提过。
陈默看着照片,只觉得一阵恶心。他想起林薇日记里写的
先生带了新朋友,说我进步很快,想起她手机里那些删除的暧昧聊天记录,原来所谓的
进步,就是跟更多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他疼了三年的孩子,连生父是谁都无法确定,这场婚姻,荒唐得像一场闹剧。
我还帮你恢复了林薇的旧手机数据。
张力拿出一个
U
盘,她淘汰的那部手机没彻底销毁,我找技术科的同事恢复了部分聊天记录,你看看。
陈默把
U
盘插进电脑,点开里面的文件。最上面的是林薇和赵峰的聊天记录,时间是他们结婚前半年：
先生,他好像很喜欢我,说想跟我结婚。
那就结,有个已婚身份,以后方便多了。
那……
要是他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他那么老实,很好骗。等以后不需要了,再跟他离。
那孩子呢您不是说,有个孩子更像正常家庭吗
随便找个人生一个就行,别让他影响我们的事。
后面还有林薇和其他男人的聊天,内容露骨不堪,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约定。陈默越看越愤怒,手指攥得发白,电脑屏幕都在微微颤抖。原来他视若珍宝的婚姻和家庭,在林薇和赵峰眼里,不过是用来
方便行事
的工具,他这个丈夫,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
这些证据,够不够
张力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
够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我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收起资料和
U
盘,谢过张力,直接驱车前往律师事务所。律师看完所有证据,也很惊讶：陈先生,林女士的行为已经涉嫌欺诈,婚姻关系可以认定为无效,财产分割时,你可以主张她少分或不分,孩子的抚养权和抚养费,你也不需要承担。
我不仅要离婚,还要让她把彩礼和房子的钱还给我。
陈默的声音很坚定,那二十万彩礼,是我找父母借的；房子的首付,是我工作五年的积蓄,她没资格分走一分。
律师点点头：可以,这些证据足够支撑你的诉求。我们现在就可以起草起诉状,尽快提交法院。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陈默没有回酒店,而是开车去了那个
私人定制服饰店。他想亲自确认一下,那些他以为的
真相,是不是真的如张力所说。
店铺藏在写字楼的
12
楼,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门铃。陈默按了门铃,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位
张力介绍的。
陈默报出张力的名字。
门开了,里面的装修昏暗,墙上挂着各种黑色服饰,和林薇箱子里的款式一模一样。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到陈默,了然地笑了笑：是陈先生吧张警官跟我提过你。
我想知道,林薇在圈子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陈默开门见山。
老板倒了杯茶,递给她：林薇是赵峰带进来的,人很‘听话’,赵峰很喜欢她。她结婚后,经常来店里定制衣服,每次都是赵峰买单。有时候赵峰还会带朋友来,指定要林薇陪他们……
老板的话,再次印证了之前的调查结果。陈默没有再多问,起身离开了店铺。走到楼下,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他拿出手机,给林薇发了条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见,谈谈离婚的事。别再演戏了,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进兜里,驱车离开。他知道,明天的见面,将会是这场虚假婚姻的最后终结。
7
周二上午十点,律师事务所的会谈室里气氛凝重。陈默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桌面上整齐码放着一叠证据
——
亲子鉴定报告、林薇与赵峰的亲密照片、恢复的聊天记录打印件、服饰店老板的证词录音,还有那本黑色日记本。他的律师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书,神情严肃。
门被推开,林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依旧温婉。可当她看到桌上的证据时,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脚步也顿了一下。她在陈默对面坐下,双手紧紧攥着包带,指尖泛白。
找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些东西
林薇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默没有说话,拿起亲子鉴定报告推到她面前：乐乐不是我的孩子,这是证据。
接着,他又拿出林薇与赵峰的聊天记录,你和赵峰的聊天,五年前就是他的‘奴隶’,跟我结婚是他的命令,这些你还要否认吗
林薇的目光扫过聊天记录,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沉默了几秒,突然红了眼,伸手去拿桌上的证据,想把它们撕碎：这些都是假的！是你伪造的！陈默,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伪造
陈默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林薇疼得皱眉,证据上有赵峰的聊天记录,有服饰店老板的证词,还有你自己写的日记,你怎么伪造林薇,事到如今,你还想撒谎
律师适时开口,将一份录音笔放在桌上：林女士,这是服饰店老板的证词录音,他明确说你是赵峰的‘专属奴隶’,结婚是赵峰的安排。还有你旧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已经经过技术鉴定,确认真实有效。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婚姻欺诈,陈先生有权主张婚姻无效,并要求你返还彩礼和房产首付。
林薇的脸色彻底垮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陈默,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照顾你和乐乐……
重新开始
陈默冷笑一声,抽回自己的手,你骗了我三年,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现在跟我说重新开始林薇,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是被逼的！
林薇突然拔高声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赵峰逼我的！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你结婚,就对我家人不利！我也是受害者啊！
受害者
陈默拿出那张聚会照片,照片上林薇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笑容痴迷,你跟其他男人的暧昧聊天,聚会时的亲密举动,这也是被逼的林薇,你能不能别再自欺欺人了
林薇的谎言被戳破,情绪彻底失控。她站起身,指着陈默的鼻子,开始倒打一耙：陈默,你以为你很无辜吗结婚这三年,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从来没关心过我！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加班；我生日的时候,你忘了送礼物；乐乐哭闹的时候,你只会让我自己哄！我嫁给你,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开始撒泼：我为什么会跟赵峰他们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冷落我！你要是多关心我一点,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我推给别人的！
我的错
陈默气得浑身发抖,我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你和乐乐更好的生活！二十万彩礼,房子加你的名字,车子全款买给你,我哪点对不起你你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还反过来怪我冷落你林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不管！
林薇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像个撒泼的孩子,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就去你公司闹,说你家暴我！
她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你看,这就是你上次打我留下的！我还有照片,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家暴男！
陈默看着她手臂上的疤痕,愣住了
——
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现在居然成了
家暴
的证据。他刚想反驳,林薇又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你看,这是你和你女同事的聊天记录,你跟她暧昧不清,还说我出轨陈默,你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照片里是陈默和女同事的聊天记录,内容是讨论工作,可林薇却用红笔圈出
辛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这样的话,恶意曲解成暧昧。律师一眼就看出破绽：林女士,这张照片有明显的
P
图痕迹,聊天记录的时间线也对不上,你这样伪造证据,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林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又被戳破了,却依旧不肯罢休：就算我有错,你养了乐乐三年,也该有感情了！你要是跟我离婚,就必须承担乐乐的抚养费,不然我就告你遗弃！
乐乐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抚养义务。
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而且,你跟多个男人有染,乐乐的生父都不确定,凭什么让我承担抚养费林薇,你别太过分。
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字,我们好聚好散。你返还我二十万彩礼和房子首付,我不再追究你的欺诈责任。如果你不签,我就只能通过法院起诉,到时候你不仅拿不到一分钱,还会身败名裂。
林薇看着离婚协议书,又看了看陈默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坐在地上哭了很久,最后在律师的催促下,颤抖着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林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怨毒地看着陈默：陈默,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她转身跑出了会谈室,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他拿起签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律师：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律师点点头：放心,我会尽快提交法院,确保你的权益。
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明媚,陈默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8
签完离婚协议书的第三天,陈默的律师就将材料提交至法院,正式提起离婚诉讼。诉求清晰明确：解除与林薇的婚姻关系,认定婚姻存在欺诈性质；确认乐乐非亲生,陈默无需承担抚养费；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
——
房子归陈默（返还婚前首付及增值部分,补偿林薇婚后共同还贷的
1.2
万元）,车子归陈默（婚前全款购买,属个人财产）；要求林薇返还
20
万彩礼,作为婚姻欺诈的赔偿。
法院立案的消息传到林薇耳中时,她突然变了卦。原本答应好
好聚好散
的她,不仅拒绝履行离婚协议,还找了律师提起反诉,诉状里的内容让陈默既愤怒又荒谬
——
她声称陈默
婚后长期对其实施家暴,提交了手臂疤痕照片及几段模糊的
被打骂
录音（后来证实是她自导自演,录音里的哭声是剪辑的）；还指控陈默
婚内出轨女同事,把那张
P
图的聊天记录作为
证据,要求陈默净身出户,额外支付
20
万
精神损害赔偿；甚至以
陈默抚养乐乐三年,已形成事实抚养关系
为由,要求他继续每月支付
3000
元抚养费,直至乐乐成年。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想靠胡搅蛮缠逼你让步。
律师拿着林薇的反诉状,语气无奈,不过你放心,她的证据漏洞太多,家暴的录音没有时间地点,出轨的聊天记录有
P
图痕迹,法院大概率不会采信。
陈默点点头,心里却没那么轻松。他知道林薇的性格,一旦被逼到绝境,什么离谱的事都做得出来。果然,没过两天,他就收到了同事的消息：林薇昨天来公司楼下闹了,说你家暴她还出轨,好多人都看见了,领导还问了我情况。
陈默气得胸口发闷,赶紧跟领导解释,还提交了林薇伪造证据的材料。领导虽然表示
相信你的为人,但也提醒他
尽快处理好家事,别影响工作。这件事像根刺,扎在陈默心里
——
林薇为了利益,真的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一周后,法院通知双方进行庭前调解,负责调解的是一位姓王的女法官,四十多岁,穿着藏蓝色法官制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格外亲切。她先是分别与陈默和林薇谈话,轮到陈默时,王法官递给他一杯温水：陈先生,我看了你的材料,证据很充分啊。林女士那边的诉求确实有点不合理,你别太着急,调解嘛,就是争取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陈默心里一暖,把自己的诉求又清晰地说了一遍：王法官,我不是要为难她,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彩礼是我借父母的,房子首付是我多年的积蓄,她欺骗了我三年,这些要求不过分。
我明白。
王法官点点头,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你放心,我会公平公正地处理。林女士作为全职太太,离婚后确实可能面临经济困难,但这不能成为她欺诈和勒索的理由。孩子非亲生这一点很关键,你不需要承担抚养费,这是法律明确规定的。
她还特意问了陈默婚姻里的细节：林女士婚后有没有工作家里的开销主要是谁承担你对乐乐的态度怎么样
陈默都如实回答
——
林薇婚后一直没工作,家里开销全靠他；他虽然知道乐乐非亲生,但养了三年有感情,以后愿意偶尔探望,却不会承担抚养责任。
王法官听完,笑着说：陈先生,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看调解的希望还是有的,我再跟林女士谈谈,尽量让她认清现实,别再提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陈默离开调解室时,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觉得王法官既专业又通人情,应该能给出公正的结果。可他没注意到,在他离开后,林薇走进了调解室,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不知道跟王法官说了些什么,王法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却还是点了点头。
庭前调解最终没能成功。林薇坚持要陈默净身出户并支付抚养费,还哭着说：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婚后怎么活啊他要是不给钱,我就只能带着乐乐去要饭了！
王法官劝了她半天,她还是不肯让步,调解只能终止,案件正式进入庭审程序。
开庭前三天,陈默的律师又整理了新的证据
——
服饰店老板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林薇是赵峰的
奴隶,婚姻是赵峰的安排；还有林薇的银行流水,显示她婚后多次给赵峰转账,金额累计超过
5
万元。这些证据能进一步证明林女士的欺诈行为,对我们很有利。
律师信心满满地说。
陈默也松了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等离婚判决下来后,就把房子卖掉,离开这座让他伤心的城市。他甚至已经找好了新的工作,在邻市的一家公司,薪资比现在高,离父母也近。
开庭前一天晚上,陈默接到了王法官的电话,她的语气依旧温和：陈先生,明天开庭记得准时到,把所有证据都带齐。别太紧张,法庭会根据证据和法律做出判决,你放心。
谢谢王法官。
陈默真诚地说。
挂了电话,陈默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想象着判决下来的那天,自己拿着判决书,彻底摆脱林薇的纠缠,开始新的生活。他以为,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可他不知道,一场让他彻底崩溃的
荒诞判决,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9
开庭当天,陈默提前半小时抵达法院。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手里紧紧攥着证据袋,里面装着亲子鉴定报告、聊天记录、服饰店老板的证词录音,还有林薇给赵峰转账的银行流水。律师跟在他身边,低声安慰：别紧张,咱们证据链完整,肯定能赢。
法庭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林薇坐在原告席上,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身边跟着她的律师,还有她的父母
——
上次调解时没出现的家人,这次特意来为她
撑腰。看到陈默,林薇的母亲立刻瞪了过来,嘴里还小声嘀咕：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这么对我女儿。
陈默没理会,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审判席上
——
王法官穿着法官制服,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正低头整理案卷。看到这张脸,陈默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他想起王法官之前说的
会公平公正处理,觉得事情不会出意外。
庭审正式开始。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后,王法官敲响法槌,声音清晰：现在开庭。首先由原告林薇陈述诉讼请求及事实理由。
林薇的律师站起身,拿着反诉状,语气激昂地陈述：我的当事人林薇与被告陈默婚后,长期遭受被告家暴,且被告婚内出轨女同事,严重损害婚姻关系。现请求法院判决双方离婚,被告陈默净身出户,支付精神损害赔偿
20
万元,并每月支付婚生子乐乐抚养费
3000
元,直至其成年。
林薇配合着哭了起来,拿出手臂上的疤痕照片：法官大人,您看,这就是他打我留下的疤,还有录音,他每次打骂我都录下来了……
反对！
陈默的律师立刻举手,原告提交的录音无时间、地点,且经技术鉴定存在剪辑痕迹；疤痕照片无法证明是被告所致,原告曾承认是自己摔倒造成的。这些证据不具备真实性、合法性,请求法院不予采信。
王法官点点头,示意林薇的律师继续。可接下来,林薇的律师拿不出任何新证据,只能反复强调
林薇是全职太太,离婚后无经济来源陈默抚养乐乐三年,有抚养义务。
轮到陈默举证时,他的律师条理清晰地呈上所有证据：这是亲子鉴定报告,证明乐乐与陈默无生物学关系,被告无需承担抚养费；这是林薇与赵峰的聊天记录,证明林薇婚前已为赵峰‘奴隶’,与陈默结婚是受赵峰指使,存在婚姻欺诈；这是服饰店老板的证词录音,可佐证林薇的
SM
圈身份；还有银行流水,证明林薇婚后多次向赵峰转账,转移夫妻共同财产。
律师还申请传唤服饰店老板出庭作证。老板站在证人席上,如实陈述了林薇是赵峰
专属奴隶、结婚是赵峰安排的事实,还提到
林薇在圈子里交往复杂,乐乐生父并非赵峰。
林薇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律师几次试图打断证人,都被王法官制止了。陈默看着这一切,心里渐渐有了底气
——
证据都摆在这里,林薇的谎言不攻自破,这场官司他赢定了。
庭审进入辩论阶段,林薇的律师已经没了之前的气势,只能反复强调
林薇处境可怜需要照顾孩子。而陈默的律师则一针见血地指出：可怜不能成为欺诈的借口,法律保护弱者,但不保护违法者。林女士的婚姻欺诈行为,给陈先生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和财产损失,理应承担相应责任。
辩论结束后,王法官宣布休庭十分钟。陈默坐在座位上,张力发来微信：兄弟,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
他回复：证据都过了,应该能赢。
十分钟后,庭审继续。王法官重新坐回审判席,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不少,语气也变得严肃：现在进行法庭调解最后一次询问,原告是否愿意降低诉求被告是否愿意适当让步
林薇立刻摇头：我不同意！他必须净身出户,支付抚养费！
陈默也坚定地说：我不会让步,我只要求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王法官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既然调解不成,本院结合证据和实际情况,当庭宣判。
陈默屏住呼吸,等着她念出公正的判决。可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
一、准予原告林薇与被告陈默离婚；二、婚生子乐乐由原告林薇抚养,被告陈默每月支付抚养费
2000
元,直至乐乐年满十八周岁；三、夫妻共同财产：位于
XX
小区的房产归原告林薇所有,被告陈默于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协助办理过户手续；被告名下的
SUV
车辆,作为‘对原告的生活补偿’,归原告林薇所有；四、原告主张的‘被告家暴、出轨’证据不足,不予采信；被告主张的‘婚姻欺诈’,因‘属于私人生活范畴,不影响婚姻效力’,不予支持；被告要求返还
20
万彩礼的诉求,不予支持；五、被告陈默因‘擅自调查原告隐私,侵犯原告权益’,需向原告林薇支付精神损害赔偿
5000
元。
什么
陈默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法官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乐乐不是我的孩子,亲子鉴定报告已经证明了！房子是我婚前首付,车子是我全款买的,她欺诈我三年,为什么还要我净身出户
他的律师也立刻提出异议：王法官,您的判决不符合法律规定！根据《民法典》,非亲生父母无抚养义务,婚姻欺诈可主张撤销婚姻并返还财产,您的判决明显偏袒原告！
王法官却敲了敲法槌,语气冰冷：本庭的判决基于‘实际情况’。原告林薇作为全职太太,离婚后无经济来源,还需抚养孩子,房产和车辆归其所有,是为保障其基本生活。被告陈默年轻有工作能力,重新积累不难。至于亲子鉴定,虽证明乐乐非亲生,但被告已抚养三年,形成事实抚养关系,理应继续承担责任。
事实抚养关系
陈默气得浑身发抖,我是被欺骗才抚养的！这不是自愿的！而且她婚内给赵峰转账,转移财产,您为什么不追究
转账记录无法证明是‘转移财产’,可能是正常经济往来。
王法官打断他的话,本庭判决已出,如不服,可在十五日内向上一级法院提起上诉。闭庭！
法槌落下,清脆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林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的父母也松了口气。陈默站在原地,浑身冰凉,眼前的法庭、法官、林薇,都变得模糊而荒诞。他手里的证据袋掉在地上,里面的鉴定报告、聊天记录散了一地,像是在嘲讽他的
天真——
他以为的正义,在
实际情况
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张力匆匆赶来时,陈默正坐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眼神空洞。兄弟,怎么回事我刚听律师说了判决结果,这也太离谱了！
陈默抬起头,声音沙哑：她赢了,我净身出户,还要给乐乐付抚养费……
张力,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力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可能……
林薇背后有人打招呼了。王法官之前收过她的纸袋,说不定里面有问题。兄弟,别灰心,咱们上诉,一定能翻过来！
陈默看着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他想起王法官之前温和的笑容,想起自己对
正义
的期待,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场官司,他赢了真相,却输得一败涂地。
他捡起地上的证据,慢慢站起身：上诉……
我会上诉的。可我现在,真的有点累了。
风卷着落叶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陈默的身影在法院门口拉得很长,显得孤独又疲惫。
10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陈默在律师事务所坐了很久。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天,淅淅沥沥的雨声像针,扎在他的心上。律师反复劝他上诉：王法官的判决明显违规,亲子鉴定摆在这,怎么还能让你付抚养费房子是你婚前首付,她连还贷都没怎么出过,这完全是感情用事！
陈默却摇了摇头,指尖划过判决书上
净身出户支付抚养费
的字眼,声音沙哑：不了,不上诉了。
律师愣住了：你疯了这判决对你太不公平了！房子、车子都没了,还要给不是自己的孩子付抚养费,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陈默苦笑一声,这场官司已经耗了我太多精力,从发现她的秘密到现在,我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我累了,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了。
他想起庭审最后,王法官看着林薇的眼神
——
那眼神里没有偏袒,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同情,仿佛林薇才是这场婚姻里唯一的受害者。
离开律师事务所时,雨还没停。陈默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浇透全身。他走到曾经的家楼下,抬头看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隐约能看到林薇的身影。他知道,从判决生效的那天起,这栋他倾尽积蓄买下的房子,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没有上去,只是在楼下站了十分钟,然后转身离开。就像告别一场荒唐的梦,他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留在雨里。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默按判决要求,配合林薇办理了房产和车辆过户。过户那天,林薇特意打扮得光鲜亮丽,看到他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陈默,早知道现在,当初何必跟我闹成这样王法官都说了,女人带孩子不容易,你就该让着我。
陈默没有理她,签完字就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听到林薇跟她的律师说：王法官真是个好人,知道我一个女人带孩子难,处处为我着想。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对
正义
的最后一点期待
——
原来王法官的偏袒,不是因为利益,只是因为她眼里
女性天然弱势
的共情。
他搬去了父母家暂住。父母知道判决结果后,心疼得直掉眼泪,母亲拉着他的手说：儿子,咱们上诉,哪有这样判的她骗了你三年,凭什么还要拿你的房子
陈默却安慰他们：妈,别难过了。王法官只是觉得她带孩子可怜,不是故意针对我。钱没了可以再赚,房子没了可以再买,可我要是再陷在这场官司里,就真的爬不出来了。
那段时间,陈默辞了工作,每天在家帮父母打理院子里的菜田,或者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他刻意避开所有跟林薇、跟那场婚姻有关的人和事,像是在给自己的心里筑起一道墙,隔绝所有的伤害。
张力经常来看他,每次都带来些水果和酒,陪他坐在院子里聊天。兄弟,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张力喝了口酒,语气里满是不甘,我问过法院的朋友,王法官就是觉得林薇是全职太太,离婚后不好找工作,还得带孩子,太可怜了,所以才尽量往她那边判。她根本没考虑你被欺骗的事！
陈默摇摇头,递给张力一瓶啤酒：算了,没必要。她眼里的‘可怜’,是林薇自己选的路。我呢,只想好好过日子,把以前的事忘了。
他顿了顿,又说,对了,乐乐怎么样了
还那样,林薇忙着跟赵峰他们聚会,经常把孩子扔给她父母。
张力叹了口气,上次我去超市,看到乐乐一个人在玩具区哭,嘴里喊着‘爸爸’,挺可怜的。
陈默的心里揪了一下。虽然知道乐乐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三年的相处,早已生出了感情。他想了想,说：以后要是有机会,帮我多看看他。别让他受委屈。
放心,我会的。
张力点点头。
又过了一个月,陈默在邻市找了份新工作,是一家科技公司的项目主管,薪资比以前高,工作环境也不错。他租了一间小公寓,布置得简单温馨。搬家那天,父母和张力都来帮忙,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公寓,母亲笑着说：儿子,这才像话嘛！以后好好过日子,妈等着抱孙子呢！
陈默也笑了。他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终于有了久违的轻松。这场维持了三年的虚假婚姻,虽然让他失去了房子、车子和积蓄,却也让他看清了：有些
正义,会被错位的共情裹挟；有些善良,也可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利刃。
有一天,陈默在下班路上,偶然看到林薇和赵峰开着那辆曾经属于他的
SUV,停在一家奢侈品店门口。林薇挽着赵峰的胳膊,笑得花枝招展,完全没注意到路边的他。陈默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不再愤怒,也不再不甘。因为他知道,王法官的共情没能让林薇变好,反而让她更沉溺于不劳而获；而自己,已经走出了那场阴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半年后,陈默在新公司认识了一个叫苏晴的女孩。苏晴是公司的财务,性格温柔善良,知道了陈默的经历后,没有盲目同情,只是认真地说：她的难不是你造成的,你的痛也不该被忽视。以后会好的。
偶尔在他加班时,还会给他带一杯热咖啡。
有一次,公司团建,大家一起去爬山。爬到山顶时,苏晴看着远处的风景,对陈默说：你看,不管山有多高,只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总能到顶。生活也一样,再难的事,熬过去就好了。
陈默看着苏晴的笑容,心里突然亮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拿出手机,删掉了最后一张跟林薇、乐乐的合影,然后给苏晴发了条消息：明天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发送成功后,陈默抬头看向远方。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