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往生咒的逆袭
丧尸潮爆发第三年,我成了全网最晦气主播。
别人卖罐头武器,我卖电子往生咒,超度一只丧尸提成0.01元。
平台经理冷笑:KPI垫底,下月再这样就滚去城外喂丧尸。
好不容易超度九只,系统提示:【收到打赏‘往生咒*10000’】
狂喜下一秒,经理亲自扣我KPI:封建迷信,违规!
我当场气绝身亡。
系统提示音却突然响起:【检测到极致憋屈,符合‘原地复活’条件,激活隐藏技能——】
【您超度的丧尸,将全部成为您的忠诚奴仆。】
酸腐的空气凝滞如胶,混杂着劣质压缩饼干与铁锈般的血腥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第三年了,窗外偶尔传来的嘶吼与远处零星的枪声,仍是这座死城里最鲜活的背景音。
狭小的安全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桌面前一块磨损严重的触摸屏。屏幕微光映着一张过分苍白、眼窝深陷的脸——那是我的脸。油腻的头发耷拉在额前,宽大的旧T恤领口磨损得起了毛边。
我对着屏幕上那个同样憔悴的虚拟形象,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丝能称之为职业的微笑。
家、家人們……晚上好。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欢迎来到‘末世安心坊’直播间……今天,咳咳,今天依旧为大家带来……往生咒特惠套餐。
弹幕区懒洋洋地飘过几条留言,慢得像垂死病人的呼吸。
【主播,又来了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隔壁老哥在卖自制脉冲枪图纸,打八折!这才叫硬通货!】
【超度丧尸笑死,它们配吗直接爆头不香】
【主播,你脸色比外面的行尸还难看,要不先给自己超度一下】
我视线上滑,掠过那些刺眼的文字,死死盯住屏幕右上角——那个刺眼的数字:【今日超度数:0】。旁边历史总榜的数字更是可怜:【9】。
九只。丧尸潮爆发整整三年,我耗在这不见天日的安全屋里,对着寥寥几个看客,念了无数遍往生咒,总计才超度了九只。提成,零点零九元。还不够买半块过期的合成蛋白块。
胃袋抽搐着发出空洞的抗议。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视掉弹幕的嘲讽,提高了音量,试图让那点微弱的念诵听起来更真诚些:往生咒,清净身心,助其脱离苦海,往生极乐……一份咒,一份功德,现在下单,还可享受九折……
话音未落,直播间界面猛地卡顿了一下,一个金光闪闪的管理员标识粗暴地闯入。
平台经理【王阎】进入了直播间。
他甚至懒得发言,只发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冷笑表情包。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紧接着,他的私信提示音尖锐地响起,像丧钟敲在我的耳膜上。
点开。
【王阎:林厝(cuò)。你这个月的KPI,又是全平台垫底。数据烂得没法看。】
【王阎:告诉你,下个月!就下个月!要是再垫底,你这安全屋的网线就别想要了!直接给我滚出城外,自生自灭!】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旧T恤。城外那是丧尸的游乐园,是死亡的同义词。没有网络,没有补给,没有这最后一点与文明世界的可怜联系,我活不过一天。
经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手指颤抖着想回复,对话框却显示【对方已离开直播间】。
只留下那个冰冷的冷笑表情,和他下达的最后通牒,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心头。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上来。我看着屏幕上那个零,感觉自己就像角落里那点摇摇欲坠的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直播间列表里,一个极其陌生的、没有任何等级标识的灰色ID悄无声息地进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直播间屏幕被一道从未见过的、庄严而耀眼的金色光芒彻底覆盖!
系统公告以最大字体、最强音效,震撼弹出——
【匿名用户打赏主播‘林厝’:往生咒*10000份!!!】
我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大到极致,眼眶酸涩几乎要裂开。
一万份!
一只丧尸提成零点零一元,一万份就是……一百元!巨款!天降横财!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我的KPI将瞬间暴涨!我将彻底摆脱垫底的耻辱!我能活下去!我能……
狂喜的海啸尚未抵达峰值,另一道更加刺耳、权限更高的提示音如同冰锥,骤然刺破我的幻想!
【系统紧急通知:管理员【王阎】判定主播‘林厝’直播间内容涉嫌传播封建迷信,违反平台规定,现处以扣除本次所有打赏收益及相应KPI的处罚!即刻生效!】
那刚刚亮起、几乎要闪瞎我眼睛的一万份往生咒打赏图标,连同我历史总榜上那个可怜的【9】,如同被橡皮擦狠狠抹去,瞬间归零!
不——!!!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我眼前一黑,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希望被抽得一干二净。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捏爆!
极致的、荒谬的、令人窒息的憋屈和愤怒,化作最后一口吐不出的气,卡死在胸腔。
2
丧尸奴仆觉醒
我倒在地上,意识迅速被冰冷的黑暗吞噬。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屏幕角落我那归零的KPI,和弹幕区零星飘过的【哈哈哈活该】、【经理牛逼】。
……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消失……】
【检测到极致‘憋屈’情绪能量……阈值突破临界点……】
【符合隐藏协议‘原地复活’激活条件……】
【生命信号强制重启中……】
【激活隐藏技能:‘往生奴役’……】
【技能说明:您超度的丧尸,将不再前往极乐,而是转化为绝对忠诚于您的奴仆。超度即奴役,往生即效忠。】
【复活成功。】
我猛地吸进一口冰冷浑浊的空气,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心脏剧烈抽搐后重新开始疯狂跳动。
我……没死
我躺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低矮的天花板,身体里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正在涌动。那不是力量,更像是一种……空洞的通道被强行打开了。
屏幕还亮着。
我的直播间还没关闭。
而屏幕上,那个刚刚被清零的历史超度总数,数字竟然自己跳动了一下。
从【0】,跳回了【9】。
紧接着,在我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我的嘴唇自己动了。
一段晦涩、阴冷、与我往常念诵的往生咒截然不同的音调,不受控制地从我喉咙深处溢出,透过麦克风,传遍了死寂的直播间。
那不是超度。
那是……召唤。
安全屋那扇厚重的、从未自外部开启过的防爆门,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巨响!
咚!
整个房间都在震颤。
防爆门中央,一个清晰的拳印凸了进来!
咚!咚!咚!
更多的撞击声!来自四面八方!墙壁、天花板、地板!
仿佛有无数东西正从这栋大楼的每一个角落苏醒,响应着那诡异的咒言,疯狂地涌向我这间小小的牢笼!
弹幕彻底疯了。
【我操!什么声音!】
【主播没死!不对!主播好像变异了!】
【外面!快看窗外!那些丧尸!它们在干什么!】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监视器前,调出楼外摄像头画面。
只见楼下街道上,那些原本漫无目的游荡的丧尸,此刻全都僵住了动作,然后,一颗颗腐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整齐划一地……
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它们空洞的眼窝,穿透了屏幕,死死地盯住了我。
而我体内那股新生的、冰冷的联系感,瞬间清晰了九倍。
九个模糊的、顺从的、饥饿的意念,通过那道无形的通道,链接到了我的意识深处。
我超度过的那九只丧尸。
它们……回来了。
成为了我的……奴仆。
监视器屏幕的一角,映出我此刻的脸——苍白依旧,但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某种被巨大荒谬感撑开的、近乎疯狂的幽光。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直播间摄像头。
看向那个可能正在某处窥屏的经理【王阎】。
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压抑到极致的笑意。
经理……
我的KPI,
好像……出bug了。
3
的诡异
防爆门上的拳印如同某种怪诞的浮雕,深深凹陷进合金板材里。撞击声停了,但一种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笼罩下来。只有监视器屏幕发出的微弱电流声,和我自己狂乱的心跳,在逼仄的安全屋里咚咚作响。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深深抠进地面缝隙的积灰里。体内那九道冰冷的、顺从的链接,清晰得可怕。它们就在门外。不,或许不止门外……这栋破败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凡是我那微弱信号能抵达之处,那些曾经被我的往生咒超度过的行尸走肉,正在苏醒,正在响应。
不是超度。
是奴役。
弹幕区已经彻底爆炸,刷新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门怎么了!】
【主播你没事吧!说话啊!】
【我日!楼下的丧尸全抬头了!它们在看这个窗口!】
【管理员呢王阎经理!这不管管!这绝对是灵异事件啊!】
【管什么管!经理刚把人KPI扣光给人气死了又活了!】
【主播……你刚才念的是什么怎么听起来浑身发冷……】
【投诉!必须投诉!传播封建迷信还带吓人的!】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混乱的文字,最终定格在那个依旧为零的KPI显示栏上。王阎……他一定还在看。他一定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他看到我死了,又活了,看到那扇他认定能把我困死在这里的门,被某种力量从外部砸出了印子。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我胸腔里翻腾。恐惧依旧占据大半,对这未知力量的恐惧,对门外那九個东西的恐惧。但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扭曲的……快意
我挣扎着爬起来,手脚还在发软,几乎是爬行着挪到操作台前。屏幕上的直播间因为巨大的流量冲击和诡异的事件,暂时卡顿了一下。
就在这卡顿的间隙,一条来自最高权限的、冰冷的系统消息,强制弹了出来,覆盖了所有画面。
【系统通知:主播‘林厝’直播间因出现无法解释的技术异常及观众不适内容,暂时予以封禁处理,直至技术排查完毕。所有收益及KPI冻结。】
封禁
他慌了。
他只是看到了一点无法理解的征兆,甚至不敢确定发生了什么,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调查,而是沿用他最擅长的手段——封锁,压制,把我按死在这口无形的棺材里。
恐惧瞬间被这股蛮横的官僚操作点燃,转化成了愤怒。
他以为封了我的直播间,切断了我和外界的联系,我就只能像过去一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等着腐烂,或者等着他哪天心情好了再来宣判我的死刑
我体内那九道冰冷的链接,因为我的情绪波动,轻轻震颤了一下。门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用指甲刮擦金属门的嘶啦声。
它们在回应我。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藤,瞬间缠绕了我的全部心智。
他不是封我吗
他不是要看我的KPI吗
好。
我就让他看。
看點真正的……KPI!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刚才不受控制时念出那段晦涩咒言的感覺。那不是记忆,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随着复活而烙印在灵魂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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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那九道冰冷的链接。
模糊,混乱,充斥着无意识的饥饿感和对某种指令的绝对服从。它们的感知破碎而奇特,透过它们看到的世界,是扭曲的、灰暗的,充斥着浓郁的血肉气息和……活物的热量信号。
我能感觉到它们的位置。三个在门外走廊,徘徊不去。两个在楼下的大厅。一个卡在西侧的消防通道里。另外三个……在更远的街上,正朝着这栋楼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很好。
我尝试着,向距离最近的那个——就在门外的那个,传递过去一个极其简单的意念。
【……进来。】
没有反应。
它依旧在门外徘徊,那股服从的意念很清晰,但它无法理解进来这个指令,或者说,它无法突破那扇门。
门……物理阻隔。
我皱起眉,意识转向另一个链接——那个卡在消防通道里的。我看到了它面前的景象:一扇半锈蚀的铁门,虚掩着,没有锁死。
【推开……门……过来……】
意念传递过去。
链接那头沉寂了片刻,然后,一种极其缓慢、迟钝的反馈传来。铁门被推动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它笨拙地挤过门缝,身体摩擦着墙壁,发出窸窣的声响。
它……在执行!
虽然缓慢,虽然笨拙!
我的心跳再次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我猛地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颤抖着,却异常精准地切断了直播间的公众信号源,但保留了后台的运行和……录制功能。
屏幕暗了下来,显示【直播已结束】。
但我知道,王阎一定有更高权限的后台监控通道。他一定还在看。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已经黑屏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个练习过无数次、此刻却扭曲异常的职业微笑。
经理,我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抑的亢奋,封禁没问题,规矩我懂。
不过,封禁期间……总允许主播自查自纠,整理一下……工作素材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后台的录制画面,切换到了大楼内部的监控摄像头视角。
第一个画面,就是那条阴暗的消防通道。
一个穿着破烂保安制服的丧尸,正动作极其僵硬地、一步一拖地,在走廊里移动。它的眼睛是两个腐烂的黑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摄像头),下颌不自然地开合着。
它正朝着我的安全屋方向走来。
我的意识清晰地链接着它,向它传递着最简单的指令:【向前……走……】
监控画面里,它完美地执行着。
我切换镜头。
楼下大厅,另外两只丧尸原本在原地打转,此刻也停了下来,僵硬地转身,开始朝着楼梯口移动。
街道上,那三只也在靠近大楼入口。
我将所有监控分屏显示,九个画面,九只形态各异的丧尸,正从不同的位置,朝着同一个中心点——我的安全屋——汇聚。
它们移动得并不快,甚至有些笨拙,但步伐有一种诡异的同步性和目的性,完全不同于它们平日漫无目的的游荡。
我对着黑屏的摄像头,用解说商品般的语气,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向那个必然在窥屏的人:
经理您看,这就是我之前超度工作的……一些现场记录素材。
这一只,编号S-01,原为大楼保安。看它的步伐,虽然缓慢,但目标明确,体现了往生咒对其残存执念的……净化与引导。
画面切换。
这两只,编号S-02、03,疑似生前为办公楼职员。它们此刻的协同行为,充分证明了往生咒在构建和谐往生秩序方面的……潜在效果。
再切换。
外面这三只,信号弱一些,控制起来有点延迟……看来超度信号的覆盖范围,以及奴……呃,往生效果的稳定性,还需要进一步优化升级。
我滔滔不绝,用最正经的语气,解说最恐怖的画面。
安全屋内死寂一片,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和监控里丧尸移动时产生的细微声响。
但我知道,屏幕那头的王阎,此刻看到的、听到的,绝对是足以颠覆他认知的景象。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那张总是挂着冷笑的脸,此刻一定僵硬了。那双习惯于在数据报表上打红叉的眼睛,此刻一定死死瞪着屏幕,充满了惊疑和无法置信。
他甚至不敢再发一条消息来打断我。
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更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终于,那隻编号S-01的保安丧尸,拖着一条断腿,磨磨蹭蹭地,穿过漫长的走廊,出现在了安全门外的监控视角里。
它安静地站在那儿,面对着防爆门上那个巨大的拳印,一动不动,如同最忠诚的哨兵。
另外几只,也陆续抵达,沉默地聚集在门外。
它们没有嘶吼,没有撞击,只是沉默地站着,等待着。
通过那道冰冷的链接,我能感受到它们纯粹的、无条件的服从。只要我一个念头,它们就会撕碎眼前的一切障碍——包括那扇门。
但我没有。
我只是让它们站着。
我对着黑屏的摄像头,露出了一个极度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疯狂挑衅的笑容。
经理,我轻声说,像在分享一个秘密,您看,我的超度业绩……好像开始……慢慢恢复了。
虽然直播间封了,KPI冻结了。
但您说,这算不算是……无效封禁
安全屋外,九双空洞腐烂的眼睛,正透过监控探头,无声地凝视着屏幕另一端的人。
屋内,我靠在椅背上,感受着体内那九道冰冷链接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饥饿和虚弱,似乎暂时离我远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正在疯狂滋长的、危险的……底气。
4
废墟中的征召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琥珀。我瘫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边缘,发出单调的嗒、嗒声。体内那九道冰冷的链接如同新生的血管,搏动着陌生而强大的存在感。门外,是我沉默的业绩。
黑屏的直播间像一口深井,我知道王阎就在井底某处窥视,他的惊骇和怀疑几乎能透过信号传递过来,成为我此刻唯一的、扭曲的养料。
突然,一阵极其微弱、却与丧尸链接截然不同的电流嘶声,突兀地切入我的听觉。
不是来自门外,也不是来自操作台。
是从……墙壁里传来的
我猛地坐直,屏住呼吸。
那声音极其细微,断断续续,夹杂着模糊的人声,像是老旧无线电的频段干扰。
……嘶……有人吗……吱……C区第七广播塔……求救……嘶……丧尸围楼……撑不了……吱……
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
C区第七广播塔那地方离我这里隔了小半个废墟城市,是早期军方建立的几个信号中转站之一,后来沦陷了,据说成了少数幸存者团伙争夺的据点。
是谁在求救用的还是这种几乎被淘汰的公共应急频段
没等我细想,操作台屏幕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检测到异常高能量反应靠近!方位:正东,距离:1.2公里!速度:极快!】
【警告:能量特征与已知丧尸类型不符!危险等级:高!】
东面第七广播塔就在东面!
几乎在警告弹出的同时,我体内那九道冰冷的链接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同步的躁动!那不是饥饿的躁动,而是……恐惧一种低等的、源自本能的畏缩!
门外走廊里,那九只沉默的丧尸奴仆同时发出了压抑的、从腐烂喉管里挤出的嗬嗬声,脚步凌乱地向后退缩,挤作一团!
什么东西能让丧尸感到恐惧
我猛地扑到东面的监视器前,手指颤抖着将镜头倍数拉到最大,对准东方那片被残垣断壁切割的天空。
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灰霾的天空和死寂的城市轮廓。
下一秒,一个黑点急速放大!
那不是飞机,也不是鸟类!
那是一个人形!
它(或者说,他)以一种近乎悬浮的姿态,低空疾飞而来,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暗红色能量场!速度快得惊人,掠过废墟上空,带起的狂风卷起漫天尘埃!
它的目标明确——正是C区第七广播塔的方向!
镜头勉强捕捉到它的侧面:皮肤是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穿着破烂的、依稀能辨出是某种制服的衣物,双眼的位置燃烧着两团实质般的猩红光芒!
这是……什么怪物!
新型丧尸进化体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没等我消化这惊人的一幕,操作台再次发出尖锐的警报!
【警报!接收到最高权限强制通讯请求!来源:平台管理层!是否接通】
王阎!
他果然一直在看!而且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和我的表演彻底惊动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惊悸和那股诡异的兴奋感,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亮起,但出现的却不是王阎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而是一个虚拟的、不断流动着数据流的黑色对话框,后面代表的是整个平台管理层的联合权限。
【林厝。】
文字冰冷地浮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刚才展示的‘现象’,以及东面出现的异常能量体,已被平台记录。】
【现向你发布临时紧急征召令。】
【任务:利用你的‘特殊能力’,前往C区第七广播塔,对异常能量体进行初步侦查与信息收集。】
【任务奖励:解除直播间封禁,暂缓KPI考核,并提供基础物资补给。】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只有赤裸裸的命令和冰冷的交易。
他们看到了我能控制丧尸,看到了那个恐怖的飞行怪物,然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使用的、探路的工具扔过去!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但一股更冷的火焰又随之窜起。
他们怕了。怕那个怪物,也怕我这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存在。所以他们想用最低的成本,让我去碰碰运气,用我的命去换一点珍贵的情报。
我盯着那行字,缓缓地笑了。
经理……或者说,各位管理层的大人物们,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去,沙哑却清晰,征召报酬就这
封禁是我凭本事得来的,凭什么用它当奖励
还有,KPI考核我嗤笑一声,我现在还需要那玩意儿吗
对话框沉默了几秒,数据流急速闪烁,似乎在快速评估和决策。
新的文字弹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让步。
【说出你的条件。】
条件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逼近广播塔的红色光点(系统警报还在闪烁),又感受了一下门外那九个因恐惧而瑟缩的奴仆。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我脑中成型。
第一,我开口,语速平稳,我要平台所有关于‘异常能量体’、‘进化丧尸’以及最新丧尸生态的研究资料,最高权限,全部对我开放。
第二,我要一套远程高精度侦查设备,包括热能、能量波动探测功能,立刻送达我的位置。
第三,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门外,这次任务的所有‘收获’——包括但不限于任何形式的能量结晶、特殊物品、以及……‘奴役’对象,所有权归我本人所有。平台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征收或破坏。
答应这三条,我现在就出发。
否则,我向后靠进椅背,声音冷了下来,你们就自己派无人机去喂那个会飞的怪物吧。顺便,我可以让我的‘业绩’们,在楼下给你们开个欢迎会。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只有警报声和门外丧尸不安的摩擦声在背景里作响。
我能想象屏幕那头是如何的震惊和愤怒。一个他们眼中随时可以捏死的底层主播,一个靠卖电子往生咒糊口的笑话,竟然敢反过来威胁平台管理层
但,那个飞行的怪物是实实在在的威胁。而我的能力,尽管诡异且不受控,却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快速利用的、可能获取情报的途径。
几分钟后,文字再次弹出,简洁而屈辱。
【同意。】
【资料库权限已开放。设备将于一小时内由无人机送达。】
【祝你好运,林厝主播。】
最后那句话,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通讯切断。
我瘫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赌赢了。
暂时。
我立刻扑向操作台,接入刚刚开放的庞大资料库。海量的信息涌入,关于丧尸变异的猜想,关于能量异常区域的报告,关于各种稀奇古怪能力的只言片语记录……我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
一小时后,窗外传来轻微的嗡嗡声。一架小型无人机精准地悬停在我的气窗外,投下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箱。
里面正是一套轻便但功能强大的侦查设备,以及……一小盒高能量营养剂。
我狼吞虎咽地吞下营养剂,感受着力量一点点回到身体。然后,我拿起侦查设备,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已经非常接近广播塔的红色能量信号。
是时候了。
我走到安全屋那扇布满拳印的防爆门前。
意识沉入那九道链接。
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强的,是绝对服从的意志。
我下达了指令。
【……推开它。】
门外,短暂的沉寂后,那只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S-01,率先动了。它伸出腐烂的手,抵在门上。另外两只也上前,用身体顶住。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扇困了我三年、代表着我与文明世界最后可怜联系的门,被它们从外面,硬生生地、缓慢地推开了。
门外走廊阴暗潮湿,弥漫着浓重的腐臭。我的九只丧尸奴仆安静地站在两旁,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望着我。
新鲜的、带着末世尘埃和血腥味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虚浮,踩在积满污垢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年了。
我终于走出了这个囚笼。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小小的安全屋,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向通往楼下的楼梯口。
九只丧尸沉默地跟在我身后,步伐僵硬却整齐,如同最忠诚(也最诡异)的护卫。
楼梯间里黑暗隆咚,只有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残肢和干涸的血迹随处可见。
我们一路向下,没有遇到任何活动的丧尸——或许它们本能地避开了我这支奇怪的队伍。
走到一楼大厅,破碎的玻璃门外,是荒芜死寂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压得很低。
我停下脚步,最后看了一眼手腕上便携终端显示的方位——C区第七广播塔,以及那个几乎与之重合的、不断闪烁的红色高危能量信号。
然后,我向身后的队伍发出了新的指令。
【出发。】
我们踏入了废墟。
5
疯狂的精神冲击
我,曾经的往生咒主播,带着我的丧尸奴仆们,主动走向了那个连丧尸都会恐惧的、未知的恐怖存在。
脚下的碎石发出脆响,每一步,都离过去的绝望更远,离未知的危险更近。
风卷起尘埃,吹动我油腻的头发。
我握紧了手中的侦查设备。
直播,以另一种形式,开始了。
风卷着末世特有的铁锈与腐土气息,灌满肺叶。我站在荒废街道的中央,身后是九具沉默的、腐朽的、绝对忠诚的躯壳。便携终端屏幕上,代表那个飞行怪物的红点,已经与第七广播塔的标志彻底重合。
猩红的光晕在塔顶闪烁,像一颗不祥的心脏在遥远地搏动。
走。我吐出这个字,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自己都陌生的决绝。
九只丧尸迈开僵硬的步伐,簇拥着我,向着东面那片更加浓重的阴影推进。它们的脚步踩过碎玻璃和枯骨,发出咔嚓的脆响,是这死寂世界里唯一的行进曲。
越靠近广播塔区域,空气越发凝滞。并非毫无声息——隐约的嘶吼与撞击声从塔楼方向传来,但很快又诡异地低落下去,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压制。一种无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威压弥漫开来,连我身后这些没有思维的奴仆,步伐都变得更加迟缓,链接那端传来的畏缩感愈发清晰。
我没有退缩。体内那因复活而滋长的冰冷底气,混合着对王阎、对平台、对这操蛋世界的愤怒,支撑着我向前。
穿过最后一片坍塌的商场废墟,第七广播塔的全貌终于映入眼帘。
那是一座并不算高的旧时代信号塔,铁架锈蚀,爬满了枯藤和某种暗红色的苔藓。塔身周围,原本应该有围墙和附属建筑,此刻已几乎全被摧毁,满地狼藉,散布着新鲜的血肉残肢和弹壳。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塔楼下,密密麻麻,至少聚集了上百只丧尸!
它们不像往常那样无目的地游荡或扑咬,而是如同被无形磁铁吸引般,层层叠叠地围拢在塔基周围,仰着腐烂的头颅,朝着塔顶的方向,发出一种低沉而持续的、近乎呻吟的嗡鸣。它们被吸引了,被塔顶那个东西吸引了,却又不敢,或者说不能,真正靠近。
塔顶平台之上,那个身绕暗红能量场的飞行怪物静静悬浮着。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它的诡异。它确实保持着大致的人形,但皮肤是那种死寂的青灰,破烂的制服依稀可辨是某种旧式军装。它双臂微张,头颅低垂,双眼中的猩红光芒如同燃烧的炭火。那暗红色的能量场以它为中心缓缓波动,如同呼吸般一起一伏。
每一次能量的波动扩散开来,塔下那上百只丧尸的呻吟声就同步起伏一次。
它……在吸收它们或者说,在压制、统御它们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怪物,它能影响甚至控制其他丧尸!
就在这时,那怪物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燃烧的双瞳瞬间锁定了我这个方向!
它发现我们了!
一股恐怖的、带着血腥味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当头压来!
我身后九只丧尸奴仆同时发出恐惧的哀鸣,链接剧烈震颤,它们齐刷刷地后退,几乎要匍匐在地!
我闷哼一声,感觉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眼前发黑,喉头一甜。
好强的精神压迫!
几乎在同一瞬间,我手腕上的终端疯狂震动,屏幕被王阎的紧急通讯请求刷爆!
【林厝!立刻汇报情况!能量读数爆表!那是什么东西!】
【它发现你了!快撤!采集到的数据已经足够!】
【回复!立刻回复!】
撤退现在还能撤到哪里去
那怪物猩红的目光已经锁死了我。它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向了我,指尖凝聚起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跑!必须跑!
我本能地向身后的丧尸奴仆下达了最强的指令:【挡住它!扑上去!】
然而,指令如同石沉大海。那九只丧尸在怪物恐怖的威压下,链接几乎断裂,只剩下本能的战栗,根本无法执行任何命令!
完了!
就在那怪物指尖红光即将迸发的刹那——
咻——!
一声极其尖锐、撕裂空气的啸音从另一个方向猛地袭来!
一枚特制的、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狙击弹丸,以惊人的精准度,划破长空,直接命中了怪物抬起的手臂!
轰!
暗红能量场剧烈闪烁,爆开一小团刺眼的电火花。怪物的手臂被打得一偏,凝聚的能量瞬间溃散。它发出一声非人的、愤怒的咆哮,猛地转头望向子弹来袭的方向!
我也猛地扭头。
只见不远处一栋半塌的居民楼天台边缘,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狙击镜的反光刺了一下我的眼睛。
有人!在帮我是谁
平台的人不像!这种攻击方式……
没时间思考!
那怪物被突然的袭击彻底激怒,它放弃了对我这个小虫子的即刻抹杀,双臂猛地一振,周身暗红能量轰然爆发!
塔楼下那上百只原本只是呻吟的丧尸,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指令,瞬间骚动起来!它们空洞的眼窝里亮起骇人的红光,齐刷刷地转身,不再是漫无目的,而是带着统一的、狰狞的恶意,如同决堤的潮水,朝着我——还有那个狙击手的方向——疯狂扑来!
真正的丧尸狂潮!
操!我头皮炸开,转身就想跑,但双腿发软。
终端还在疯狂震动,王阎的信息不断弹出,已经从命令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咒骂和催促。
【林厝!你引动了尸潮!你这个蠢货!】
【数据!我要能量体的详细数据!否则你就算死外面也别想得到任何支援!】
【快想办法!采集它的能量波动频率!快啊!】
采集在他妈的上百只狂暴丧尸和那个怪物的眼皮底下采集!他怎么不自己来!
绝望再次攫住我。
但这一次,看着那汹涌而来的尸潮,看着终端上王阎那些冰冷自私的文字,一股极致的、不管不顾的暴怒猛地冲垮了恐惧!
逼我是吧
都逼我是吧!
平台把我当狗,怪物要杀我,现在连丧尸都组团来冲我!
好啊!
那就都别活了!
不是要数据吗!
我给你们!给你们来个够本的!
我猛地停下后退的脚步,面目狰狞地对着终端麦克风嘶吼,声音盖过了尸潮的咆哮和怪物的怒嚎:王阎!你个龟孙!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你要的KPI!这就是老子的业绩!!
吼完,我根本不等那边反应,猛地将侦查设备的功率推到最大,对准塔顶那个刚刚重新稳住身形、即将再次发动攻击的怪物!
然后,我做出了一个疯狂到极点的举动——
我没有尝试去分析它的能量频率。
我调动起体内那新生的、我还完全无法理解其原理的往生奴役能力,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连同那侦查设备最大功率发射出的探测波,一股脑地,不管不顾地,朝着塔顶那个怪物——
狠狠撞了过去!
一种无形的、极其尖锐的意念波,混合着强探测信号,如同脱缰的野马,撕裂空气,直刺那怪物的核心!
来吧!不是能控制丧尸吗!不是牛逼吗!
尝尝这个!老子给你超度!给你往生!给你他妈的打上奴役的烙印!
这一下,仿佛捅了马蜂窝!
那怪物身体猛地一僵,周身的暗红能量场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震荡起来,发出刺耳的、高频的嘶鸣!它抱住了头颅,在空中痛苦地翻滚,眼中的猩红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它显然被这突如其来、完全不同于物理攻击的诡异精神冲击打懵了!
而更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发生了!
那些正朝着我疯狂涌来的丧尸狂潮,如同被同时按下了暂停键,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腐烂的脸上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茫然,紧接着,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气息从它们内部爆发出来!
那怪物对它们的统御和控制,因为我那不管不顾的精神冲击,出现了瞬间的松动和干扰!
丧尸们不再有统一的目标,它们开始互相推挤,互相嘶咬,甚至有一部分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塔顶那个正在痛苦挣扎的怪物,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
乱了!全乱了!
而我,在发出那一道凝聚了所有力气的冲击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腿一软,直直地向前栽倒。
视线模糊的最后瞬间,我看到那个天台上的狙击手似乎又开了一枪,蓝色的电光划过天空。
听到终端里王阎那边传来惊恐的尖叫和系统混乱的警报声。
【能量过载!数据流爆炸!服务器——】
【林厝!你干了什么!快停下——】
【信号……中断……】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6
业绩的终极讽刺
……
不知过了多久。
我是在一种极其虚弱的感觉中恢复意识的。
仿佛大病一场,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相对干净的小房间里,身下是简陋的行军床。窗外天光微亮,已经是第二天。
我还活着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四周。房间很小,陈设简单,但有人生活的痕迹。墙边放着一些维修工具和武器零件。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影端着一杯水走进来。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肤色是常年奔波的小麦色,眼神锐利沉静,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服,肩膀上挂着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步枪。
是她昨天的狙击手
她走到床边,把水递给我,声音平静无波:醒了喝点水。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
别乱动。她按住我,你精神力透支得太厉害,没死算你命大。
你……是谁我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救我
凌菲。她言简意赅,第七广播塔以前的驻守技术员。那怪物占了塔,杀了我大部分人。我一直在找机会。
她看了一眼窗外:昨晚你闹出的动静够大,它受了重创,暂时缩回塔顶养伤去了。尸潮也散了。
我沉默了一下,想起最后那混乱的一幕:谢谢。
不用谢。凌菲语气依旧平淡,我也不是白救你。你那能影响丧尸……甚至能冲击那怪物的能力,很有意思。我们需要谈谈。
正在这时,我手腕上那只沉寂了许久的终端,屏幕忽然微弱地亮了一下。
一条信息,艰难地、延迟地,终于爬了进来。
发送者,依旧是【王阎】。
内容却不再是命令或咒骂。
只有短短一行字,透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几乎是崩溃般的语气。
【林厝……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平台总部……刚刚收到了一段来自……来自‘它’的求救信号……信号编码里……全是你的精神力烙印!】
我看到这条信息,整个人都懵了。
我的精神力烙印在那怪物发出的求救信号里
昨晚我那疯狂的一击……难道……!
凌菲也看到了这条信息,她锐利的目光猛地盯住我,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探究。
我看着她,又看看终端上那行荒谬到极致的文字。
突然之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席卷全身。
我想笑。
想疯狂地大笑。
往生咒。
KPI。
奴役。
丧尸。
怪物。
平台。
求救信号。
这一切荒诞的碎片,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以一种极其讽刺的方式,串联了起来。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窗外那座依旧笼罩在淡淡红晕中的广播塔。
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弧度。
我是什么
我轻声自语,答案清晰得令人战栗。
我是你们……亲手催生出来的……
业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