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谁懂啊！今天拼单遇到的理想型,居然是个送外卖的李薇对着手机镜头补了下阿玛尼红管405,背景是共享办公区那家人均消费五十却要摆出五十万架势的网红咖啡角。滤镜开到七级,确保身后那个logo清晰可见而自己眼角那颗熬夜赶方案爆出的痘完美隐形。视频刚发上快抖,立刻涌来几百条评论：
展开说说！是骑共享单车还是共享男友
蹲后续,记得开直播分红！
姐妹牛逼！这年头外卖小哥都卷成彭于晏了图呢
盲猜一波剧本,下一个视频就该带货了坐等
张伟确实在送外卖,但他更愿意自称时空物流师——主要工作是在鹏城这座魔幻都市的毛细血管里精准穿梭,把三十八楼精英们急需的冰美式和城中村打工妹的麻辣烫同时送达且保证不串味。此刻他正蹲在电动车旁盯着手机屏傻笑,露着一口白牙——刚才那个拼单奶茶的白领小姐姐,居然把他写进了短视频。虽然视频里他只有一个穿着某团外卖服的背影,但文案里那句宽肩窄腰大长腿,口罩都遮不住的帅气让他心里美得冒泡。
伟哥看啥呢又接大单了同事小陈凑过来瞄手机,一股汗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去去去！闻你味儿我就饱了,刚吃的黄焖鸡米饭白费了。张伟嫌弃地挥挥手,捻着手指做了个他最近刚学来的比心动作,懂个屁,这叫潜在商机。看见这姐姐没有五十万粉丝！够买我半年外卖了知道不一条广告报价够你跑断腿。
他火速扒完那份十五块钱两荤一素的盒饭,趁着午休高峰前的空档,靠着电驴研究起李薇的薇薇安的生活志主页。好家伙,全是纸醉金迷的精致生活视频：人均三千的omakase探店,镜头特意扫过厨师腕间的劳力士；CBD四百米高空瑜伽体验,落地窗外的云朵都透着金钱的味道；甚至还有篇《论拼单经济学如何重构社交货币》,底下评论吵成了热锅蚂蚁。
啧,这得欠多少花呗借呗白条啊。张伟划拉着屏幕,手指因为刚摘了外卖手套还有些湿漉漉的。他划到最早那条三年前的视频,画面里的李薇还穿着某宝爆款格子衬衫,素面朝天蹲在烟火气十足的城中村路边摊吸溜着肠粉,配文是今天也要努力搞钱！鹏城不相信眼泪！。那眼神里的光,倒比现在那些端着架子的视频亮堂不少。
他心头莫名一动,手指头比脑子快,按下转发键,附带评论：姐姐,搞钱带我一个我电驴能闯红灯...啊不是,能闯蓝海！绝对蓝！比您杯里的蝶豆花冰拿铁还蓝！后面紧跟那个他练习了好久的捻手指比心。
李薇看到评论时正在每周一度的部门催眠大会——哦不,是战略复盘会上摸鱼。手机屏幕在桌下幽幽发光,照着她精心描绘的伪素颜妆容。她盯着那个捻手指比心的外卖小哥头像,以及电驴闯蓝海的神评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直到主管那张抹了三层粉底也盖不住油光的脸,阴森森地出现在她肩膀后方。
公司雇你月薪一万八,是让你来搞副业研究拼单经济学的主管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伴随着一份厚厚的报表啪地摔在她面前,上周让你跟进的宏达项目,数据做得一塌糊涂！本月KPI再完不成,你就真不用拼单了,直接去送外卖体验生活吧！
会议终于在主管抑扬顿挫的废话中结束。李薇踩着那双咬牙分期买的Jimmy
Choo,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悲剧。电梯镜面映出她一丝不苟的穿搭,Celine的衬衫、Theory的西装裤,一切都符合一个高级白领该有的样子,如果忽略掉她心里正在滴血的计算器的话。手机银行短信准时弹出,工资到账,税后15876.5。紧接着就是一连串自动还款提醒：房租6500,花呗3280,信用卡分期（那个用来撑场面的LV
Neverfull）2150,白条（上月去海南参加高端峰会置装费）1200...余额显示：￥746.5。很好,刚好够买一杯她刚才视频里出现的那家网红奶茶店的招牌芝芝莓莓,再加一份拼单优惠。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外卖APP,点了那家奶茶,特意选了拼单。在备注栏,她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带着一种破罐破摔又夹杂着些许恶作剧的心态敲下一行字：要今天中午那个送拼单奶茶、还会比心的小哥送。谢谢。
张伟接单时正在某个高端写字楼楼下和一群同行抢红包。手机嗡地震动,提示有新的拼单任务。看到地址和备注,他手一抖,差点把刚抢到的三毛二红包给点了退回。
卧槽...真找上门了他嘀咕一句,差点没留意到被旁边一个饿了吗的小哥顺手牵羊抢走了最后一个电梯位。他骂了句娘,赶紧爬楼梯,心里盘算着这单的性价比极低,但嘴角却有点控制不住地上扬。
提着那杯粉嫩嫩的奶茶出现在光可鉴人的写字楼大堂时,张伟迅速对着电梯门模糊的反光整理了一下头盔下的头发和衣领。李薇正从电梯里出来,脸色不太好,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会议郁闷。
咳,小姐姐,您的外卖。张伟递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刚爬了十层楼,芝芝莓莓,去冰,半糖,加脆波波。
李薇接过,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张伟心一横,机会稍纵即逝,搞钱要紧。他压低声音,语速飞快：那啥,小姐姐,商量个事您教我做账号,我帮您搞定本月KPI我看您视频里那个宏达项目的产品出现过,他们市场部老大是不是姓朱我上礼拜给他们部门连送了一星期宵夜,混了个脸熟,没准能帮您牵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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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愣住了,没想到一个外卖小哥能说出这话。她正狐疑间,眼角瞥见主管那张令人厌烦的脸正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视线已经扫到了她这边。电光火石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主管那句送去外卖刺激了她,或许是张伟那句牵线给了她荒谬的勇气,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了张伟还带着室外热气的胳膊,声音瞬间甜了八个度：亲爱的,你来接我下班啦等很久了吗
主管的脚步顿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李薇和她身边那个明显是外卖员的男人。
李薇心里打鼓,脸上却笑靥如花,对着主管说：王主管,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方案我明天一定交给您！保证让宏达的朱总满意！我们先走了啊！说完,几乎是用拽的,拉着完全懵掉的张伟就往大门外冲,留下主管在原地风中凌乱。
一出大门,李薇立刻松开手,脸颊有点发烫,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快抖app,嘴里飞快地说：快,配合一下,头低一点,显得我们很亲密的样子...对,就这样,别露全脸,保持神秘感...好了！她手指翻飞,迅速剪辑上传。
几分钟后,王主管的手机震动,快抖特别关注提示：薇薇安的生活志发布新视频。画面里,李薇亲昵地靠在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性肩侧,男性只露出下颌和微红的耳朵,背景是公司大楼外。文案写着：谁说不可以和外卖小哥谈恋爱今日份甜蜜免费配送中~甜蜜暴击
搞钱CP
恋爱日常
评论区瞬间炸锅。而视频里那位只露出下巴和红耳朵的男主角张伟,正摸着刚才被挽过的胳膊,感觉那里像过了电一样,麻酥酥的。
所以你们俩就真成了那什么...搞钱CP快递站的牛大姐一边麻利地分拣着包裹,一边嗑着瓜子,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一张寄往某奢侈品保养中心的快递单上,现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跟组团创业似的——点赞破万就官宣,刷到火箭就结婚这感情是纳斯达克上市呢说敲钟就敲钟
张伟讪笑着递过去一根中华——当然是用来撑场面的事后烟,他自己可舍不得抽这个。牛大姐瞥了一眼,精准地接过,夹在耳朵上,继续嗑她的洽洽香瓜子。这不响应国家号召,先富带后富嘛,大姐您境界高,得多指点。张伟把手机屏幕凑过去,上面是某品牌电动车的广告报价后台数字,您瞅瞅,这够买您这小半年瓜子了吧
牛大姐眯眼一瞧,惊得嚯了一声,瓜子皮直接呛进了喉咙,咳得惊天动地：我滴个亲娘咧！你们这来钱比抢银行还快啊这够把我这破站子盘下来了吧
另一边,李薇正对着便携式三脚架上的手机调整角度,背景是张伟那间租来的、只有十平米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单间,此刻却摆满了她带来的道具——几个真假难辨的奢侈品包、几瓶小众香薰、还有一堆拍摄用的补光灯。家人们看好了！本期是干货满满的收纳教程,教你们如何用外卖保温箱改造出堪比爱马仕储物间的精致空间！记住啦,格局打开,性价比拉满！她声音甜美,笑容无懈可击。
画面外,张伟老老实实举着反光板,小声嘀咕：媳妇儿...啊不是,李总,李老师,这期能折现吗我那电瓶感觉快寿终正寝了,跑不远道儿,耽误接单...也耽误给您当道具啊。
流量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来。从外卖小哥的精致午餐（食堂打包版）攻略到白领小姐姐的省钱秘籍（如何把公司福利薅到极致）,他们的搞钱CP账号七天狂揽十万活粉。广告主们捧着钞票闻风而来,从智能电驴到轻奢奶茶,从租房APP到信用卡推广,连张伟别在腰间的那个两万毫安充电宝,都被某个3C品牌看中,要求冠名,价格开得让他怀疑人生。
但所有虚假繁荣底下都藏着裂痕。问题出在第三十八个视频。李薇熬了半夜写的脚本,主题是拼单男友送我铂金包,是真心还是假意,旨在软性植入一个二手奢侈品平台的广告。拍摄时,张伟看着那个明显质感不对的包（其实是李薇从朋友那儿借来的高仿）,又想起昨天送餐时看见李薇在便利店盯着饭团犹豫最后只买了矿泉水的背影,临场发挥,对着镜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家人们别猜了！什么铂金包不包的,爱你的心才是真！这包,拼多多九块九包邮！质感嘎嘎好！链接我放评论区了,冲就完了！
咔！李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摔了手里提词用的iPad
mini,张伟！你能不能专业一点！我们这是在打造人设！高级感！轻奢风！你扯什么拼多多九块九！人设崩了谁还看广告商还会找我们吗你的明白！
张伟蹲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手指飞快地计算着刚刚到账的广告分成,头也没抬：可我说实话啊,那九块九的包确实比你那假...哎哟！话没说完,一个坚硬的物体带着香风呼啸着砸在他脑袋上——正是那个铂金包,幸亏是假的,不然他得赔死。
牛大姐成为他们的非官方指定情感顾问（兼舆论监督员）纯属意外。那天两人因为求婚视频该接钻戒广告还是婚庆赞助吵到了快递站。李薇坚持钻戒品牌格调高,报价丰盛；张伟觉得婚庆赞助更实在,还能顺便把咱俩的事办了,省一笔是一笔。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把牛大姐一摞刚贴好单的快递盒给掀了。
牛大姐忍无可忍,把手里的扫描枪啪地拍在桌上,拿起旁边两份刚到的快递,刷刷地把单子扯下来,甩到两人面前：吵个屁！你俩的演技还不如我这纸箱子结实！看看！薇薇你那‘法国代购’的包,寄件方是东莞某皮革小作坊！伟子你那‘海淘’的限量版球鞋,发货地是华强北地下档口三号楼B座！真当互联网没记忆老娘我这天天经手你们那些‘道具’,心里门儿清！装什么大尾巴狼！
空气突然安静。张伟看着那两张快递单,又看看李薇瞬间涨红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薇脸上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抬脚就踹在张伟小腿上：笑屁啊笑！谁...谁让你查我物流信息的！混蛋！
行了行了,牛大姐一人给了一记白眼,你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一个真虚荣,一个假实在,凑一块倒也是‘负负得正’。
她突然又拍了下桌子,吓了两人一跳：要不你俩试试来真的
两人愣住：啊
反正骗流量也是骗,骗感情也是骗——不如骗个大的！玩把真实的！牛大姐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真求婚！真领证！就把你们这整个鸡飞狗跳、互相拆台又舍不得那点流量钱的过程,给我直播出去！保证比你们现在这假模假式的玩意儿好看！现在网友精得跟猴似的,就爱看这种‘真实’！
于是,一个史上最浮夸、最矛盾、最具有黑色幽默的求婚企划诞生了。张伟偷偷租来了无人机编队,打算在鹏城地标天空摆出巨幅爱心和Marry
Me；李薇暗中联系了二十个网红好友,准备多机位现场直播,连热搜词条都提前买好了。钻戒品牌方提出要在戒托内刻上微缩二维码,扫描直达品牌首页；婚庆公司则建议在说我愿意的环节自然口播广告词,报价表长得令人咋舌。
然而,就在求婚前夜,风云突变。快抖平台突然发布公告,严厉整顿炫富拜金、虚假内容、低俗婚恋等不良价值观。他们的搞钱CP账号因为刻意营造拜金主义虚假人设、误导青少年消费观被点名批评,永久封禁。几乎同一时间,所有广告商的解约函像雪片一样飞进邮箱,附带索赔条款。无人机租赁公司打来电话催促尾款,网红朋友们纷纷发来遗憾的表情包并迅速取关。
张伟在李薇家楼下那棵歪脖子树下,对着只剩下封禁通知的手机屏幕,呆坐了一整夜。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时,他猛地站起来,蹬着他那辆用来拉货的三轮车（电驴的电瓶终于彻底歇菜了）,咣当咣当地消失了。
一小时后,他再次出现在李薇公寓楼下,三轮车斗里堆满了红红绿绿的东西——九块九包邮的拉花彩带、吹起来可能漏气的爱心气球、泛着廉价金属光泽的塑料戒指盒、还有一大束蔫头耷脑但开得贼拉热烈的红玫瑰（估计是早市处理的）。
李薇穿着皱巴巴的睡衣,顶着两个黑眼圈冲下楼,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张伟头发乱糟糟,眼里布满血丝,身上还穿着那件某团外卖服,手里举着那个打开的塑料戒指盒,里面的钻戒在晨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塑料光晕。他的手有点抖,声音沙哑：
那啥...场地没了,直播没了,观众也没了...广告商都跑路了...要不...咱就把这场戏,给自己演完没有打光没有提词器,就骗你一个人。他顿了顿,补充道,免费的。
李薇看着他那副又怂又认真的样子,看着车斗里那些廉价的、却莫名充满生命力的玩意儿,鼻子突然一酸,又猛地想笑。她抓起那枚塑料戒指,对着阳光看了三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飞了出来：张伟你完了！你他妈赔我广告费！这戒指...这戒指是我上个月接的那个塑料玩具品牌的广告样品！价值九块九！你连道具钱都没出！
他们在楼下那家凌晨才收摊的麻辣烫路边摊,补了顿求婚宴。张伟咬下第五串烤韭菜,嚼得倍儿香,才含糊不清地嘟囔：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包啊表啊是假的。
李薇用那双掉了点钻的Jimmy
Choo高跟鞋尖,轻轻踢了他一下,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粉丝：废话。我也早知道你早知道。你每次演‘土豪小哥’给我刷火箭的时候,右眼皮都跳得跟蹦迪似的。
牛大姐拎着几瓶冰啤酒过来凑桌,毫不客气地坐下撬开一瓶：要我说啊,你俩这蹩脚演技,全用在互相套路上了。她扬着下巴指了指隔壁桌那个正直播吃烤串、吃得满嘴流油还嗷嗷叫香的小网红,瞧见没现在流行返璞归真了——越他妈真实,越穷得叮当响,越有人看！觉得亲民！觉得接地气！觉得...嗯,那词儿叫啥来着对,治愈！
三个月后,搞钱CP摇身一变,更名为鹏城省钱夫妇,在一片爷青回的评论中重出江湖。首期视频是张伟在寒风里教人如何用外卖保温箱自制低成本奶茶保温神器,保证送达时还烫嘴；李薇则素颜出镜,演示如何把各大发布会蹭来的伴手礼挂上闲鱼快速变现,技巧包括如何把瑕疵拍出艺术感以及跟买家砍价的金句合集。背景里,牛大姐抱着快递箱路过,画外音悠悠飘过：这届年轻人终于他娘的开窍了啊...啥虚的都不如攥手里的毛票实在...
求婚视频的续集,最终是在牛大姐那堆满快递的站点拍的。张伟举着个刚撕下来的易拉罐拉环,上面还沾着点可乐渍：李薇同志！嫁给我吧！以后你的快递,我包了！终身免费驿站寄存权！
李薇笑得东倒西歪,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亮出一个收款二维码：扫码支付九块九,解锁老公终身使用权！备注‘搞钱夫妇’还送牛大姐站内打包服务一次！
屏幕外的牛大姐突然一把推开两人,挤进镜头,叉着腰,嗓门洪亮：等等！这段能接广告吗我这快递站,九块九全国包月！量大管饱！童叟无欺！要加盟的私信！
夜幕降临时,张伟和李薇蹬着那辆三轮车收工。车斗里装着今晚要寄出的快递（主要是李薇断舍离掉的那些道具）,以及明天拍视频要用的九块九包邮婚庆道具——这次,他们坦然承认,就是九块九。
其实这样更好。李薇把头靠在张伟不算宽阔但很结实的肩窝里,晚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以前演给别人看,累得跟孙子似的...她突然直起身,瞪圆了眼睛,等等！你刚才说那个终身使用权是骗人的吧九块九也太他妈便宜了！老子亏大了！
张伟大笑着猛蹬了几下三轮车,链条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一首欢快的破烂进行曲：不满意亲！支持七天无理由退换货！不过运费自理啊！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鹏城光怪陆离的夜色里,和无数疾驰的豪车、闪烁的霓虹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这个魔幻时代里所有一边妥协一边相爱、一边骂娘一边努力活下去的年轻人。搞钱是真的,感情也是——只不过最后都变成了,搞点小钱,谈点小爱,过点小日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