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川抱着温雨瓷冰冷僵硬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回别墅。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只是睡着了,怕惊扰了她的安宁。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疯狂。
夏语冰听到动静,从客厅迎出来。
看到霍予川怀里抱着的人,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恐惧,捂着嘴后退一步。
但眼里却毫不掩饰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予川!这是怎么回事?雨瓷她……”她上前一步,试图去拉霍予川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你别太难过了,还有我陪着你呢。”
“让开!”
霍予川猛地挥开她的手,力气之大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抬起头,眼底一片赤红,死死盯住她,眼神冰冷锐利,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滔天怒意。
“是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是你害死了她!夏语冰!”
“予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会害雨瓷?”夏语冰脸色瞬间白了白,但很快强装镇定,还想用以前装可怜的那套模样掩饰自己的心虚,眼泪说掉就掉。
“是她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得罪了人,咎由自取才有了这样的下场,跟我有什么关系!”
“闭嘴!”霍予川厉声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的谎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
他不再看她,抱着温雨瓷,径直走向楼上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转身下楼,眼神已经恢复了某种可怕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把她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间一步,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他对保镖下令,声音不容置疑。
“予川,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夏语冰彻底慌了,结结巴巴的求情着。
霍予川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转身开始调查。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不惜花重金请来了所有的私家侦探。
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失踪的司机。
线索很快汇集。
那个司机在事发后账户里突然多了一大笔钱,然后便人间蒸发。
霍予川雇的私家侦探查遍了全市的每一处监控,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在一个偏僻的镇子上把准备偷渡出境的司机抓捕归案。
面对霍予川含着怒意的威胁和无数实锤的证据,司机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赶紧求饶的把一切全盘托出:
“是夏语冰指使我干的!她给我两百万,让我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杀了温小姐……她说温小姐碍了她的路!特地交代我一定要下手狠一点!”
霍予川听着这些供词,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还不够。
他想起了那个最初的、一切的根源——那场地震,那个被冒领的救命之恩。
他找到了三年前参与救援的队伍,一个个询问。
当年的队长拿出了一份泛黄的救援记录,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语气肯定:
“我记得很清楚,是这个叫温雨瓷的小姑娘,不顾自己胳膊还在流血,疯了似的用手挖,最后和我们一起把您拖出来的。”
“您当时重伤昏迷了,可能不记得具体情况,后来那个姓夏的小姐是等我们都清理完现场才出现的……”
所有的证据,像是化成了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彻底捅进了霍予川的心里,打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司机认罪的口供、救援队的证词、银行流水记录……
每一样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他究竟做了多少错字,他对温雨瓷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恨意和悔恨如潮水般袭来,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霍予川缓缓抬起头,眼底赤红一片。
“夏语冰……”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怒意,“我要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