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苒僵在原地，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傅寒声看着她紧绷的肩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猜对了，她真的也重生了。
可没等他再说些什么，姜白苒就猛地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拉着贺郁川的手快步离开。
她的脚步又快又急，像是在逃离什么，连一个回头都没有，更别说流露出半分留恋。
傅寒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
贺郁川护着姜白苒的动作，和姜白苒毫不犹豫的选择，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提醒着他过去犯下的错有多严重。
第二天，慕尼黑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层层水花。
傅寒声一早就站在了姜白苒住的公寓楼下，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衣服。
他从清晨一直等到傍晚，最后干脆直接跪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
可姜白苒始终没有下来见他。
他只能傻傻盯着那个开了灯的房间等待着她。
公寓楼里，姜白苒从窗户看到楼下跪着的傅寒声，眉头紧紧皱起。
她没有下去，只是默默拉上了窗帘。
她不想再和傅寒声有任何牵扯，更不想被他打乱现在平静的生活。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她干脆不出门，在家里呆了整整两天。
可傅寒声像是铁了心，就这么在暴雨里跪了两天两夜，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冻得发紫，却始终没有离开。
周一早上，雨终于停了，但空气里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姜白苒必须去学校参加重要的小组讨论，她深吸一口气，拎着包走出公寓楼，刚下楼就被傅寒声堵住了。
傅寒声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纸。
他的衣服还没干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狼狈又憔悴，可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姜白苒。
“白苒，你听我把话说完，就这一次……”
不等姜白苒拒绝，他就打开牛皮本，里面全是泛黄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这些是上一世你走后，我写给你的信。”傅寒声的声音沙哑，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杀了你之后才明白，我早就爱上你了……从你默默给我泡咖啡开始，从你在我醉酒时守在我身边开始，从你织错围巾却还是小心翼翼递给我开始……可我太蠢，被温书意蒙蔽，被自己的执念困住，直到失去你才幡然醒悟。”
“你走之后，我脑海中闪现过很多前世的画面，昏迷了一周之后，我终于恢复所有记忆了……我爱你，只是我发现的太迟……”
傅寒声的声音渐渐哽咽，眼眶通红：“白苒，我知道现在说对不起太晚了，可我真的想弥补你，想把欠你的都还给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姜白苒看着他痛苦的表情，看着那些写满悔恨的信纸，心里五味杂陈。
上一世的痛苦和这一世的委屈交织在一起，还有傅寒声此刻的悔恨，像一团乱麻缠在她心上。
可她想起在傅家被误解，被打骂的日子，想起小黑屋里的恐惧，想起婚礼上的惨死，那些伤痛早已刻进骨子里，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她轻轻推开傅寒声递过来的东西，语气平静却坚定。
“傅寒声，太晚了……我们之间，早在你举起刀的那一刻就结束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有自己的学业，有想做的事，不想再被过去打扰。”
说完，她绕开傅寒声，快步朝着公交站走去，没有再回头。
傅寒声站在原地，看着姜白苒渐渐远去的背影，手里的信纸散落一地。
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吹过，他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混杂着未干的雨水，满是绝望和痛苦。
他终于明白，这一世他也错过了姜白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