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大早,姜知夏就端着一盆要洗的衣服,去了水井边。
这个时间点,正是家属院最热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军嫂聚在一起,搓衣板的声音和说笑声混杂在一起。
王大妈也在。
姜知夏笑着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凑了过去,一边搓着陆砚舟的军绿色衬衫,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王大妈,最近天儿好了,我家那俩小子总念叨着想吃鸡蛋羹,馋得不行。”
“我就想着,咱们农场,让不让自个儿在院子里养两只鸡啊?”
王大妈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养鸡?”
她上下打量了姜知夏一眼,随即笑了。
“这有啥不让的,政策上说了,家庭副业嘛,只要别搞得跟养猪场似的,每家养个只,下点蛋给孩子补补身子,没人管。”
王大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
“不过啊,这鸡仔可不好弄,就算弄来了,也娇贵得很,养活不容易。”
“我晓得的,就是问问。”
姜知夏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已经有了底。
下午,她又找了个机会,跟来串门的张玲提了一嘴。
张玲的说法和王大妈大同小异,还额外补充了一点,鸡不能在院子里乱跑,得圈起来养,不然被管理处的瞧见了要罚款。
万事俱备。
当天晚上,陆砚舟回来的时候,就收到了妻子派发的任务。
“去后山,帮我弄点废木料和竹子回来,要结实点的。”
陆砚舟看着妻子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名为“事业心”的光芒。
他没多问一个字。
“好。”
第二天傍晚,陆砚舟就扛回来一堆处理好的木板和削得光滑的竹竿。
姜知夏指挥着他把东西都搬到后院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那里正好被一丛半人高的冬青挡着,位置绝佳。
接下来的一幕,让陆砚舟彻底看呆了。
只见姜知夏拿起锯子和锤子,动作娴熟得不像话。
她先是用木板量好尺寸,锯下几块,三下五除二就钉出了一个稳固的框架。
然后用更薄的木板封上三面,留出一面,再用细密的竹竿交叉编织成一扇可以活动的门。
屋顶还细心地铺上了一层油毡布,防止漏雨。
一个小时不到,一个精致又隐蔽的鸡舍,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院子角落。
陆砚舟的嘴巴张了张,半天没合上。
他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牢固的木桩,又推了推那扇严丝合缝的竹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的妻子,一个在城里长大的姑娘,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手木工活?
还做得这么好。
姜知夏拍了拍手上的木屑,看到丈夫那副震惊的模样,心里一阵好笑。
她总不能说,这些技能都是上辈子为了在末世里搭建安全屋,没日没夜练出来的吧。
“我爸以前是木匠,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一个完美的借口。
陆砚舟眼里的探究瞬间化为了然和心疼。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擦去她鼻尖上沾到的一点灰。
“以后这种粗活,我来做。”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姜知夏的心尖,微微一颤。
鸡舍有了,就差主角登场了。
她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托一个回城探亲的战友,从老家捎了几只优良品种的鸡仔。
这个年代,信息闭塞,谁也无从考证。
当天夜里,趁着夜深人静,姜知夏从空间养殖场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五只毛茸茸的,精神抖擞的小鸡仔。
这些小家伙,可都是喝着灵泉水,吃着空间蔬菜长大的“天选之鸡”,一出空间,就好奇地“啾啾”叫个不停,半点没有普通鸡苗的萎靡。
她将它们放进温暖的鸡舍,又用掺了灵泉水的饲料和切碎的菜叶喂了一遍。
小家伙们立刻埋头猛吃,一点都不认生。
搞定。
姜知夏拍了拍手,看着这完美的掩护,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接下来的日子,姜知夏家的鸡,成了家属院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别家的鸡仔,养个把月还是那副瘦弱的样子,风一吹就倒。
她家的这五只,却跟吹了气似的,一天一个样。
不过短短半个月,就褪去了绒毛,换上了油光水滑的羽毛,个头也比邻居家的足足大了一圈,每天在鸡舍里扑腾,精神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