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惨死复仇,厉鬼索命 > 第一章

苏氏嫡女清婉,身为祸国妖女,以巫蛊之术诅咒圣上,罪证确凿,烧其巫体,以破诅咒!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我跪在刑场中央,粗粝的木枷磨破了脖颈的皮肤、
鲜血已经在单薄的囚衣上干涸。
深秋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心中的怒火比任何火焰都要炽热。
监斩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官帽根本遮不住烈阳,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示意行刑官快些动手。
我抬起头,任由烈阳的最后一丝温暖,照在我的脸上。
视线所及,是那些我曾经深爱、曾经信任的人。
庶妹苏清雅站在父亲身侧,撑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遮挡烈阳,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我记得。
三个月前,就是她哭着跑来告诉我,在老家旧院的槐树下发现了巫蛊人偶。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旁人发现,我们苏家可就全完了!
当时她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攥着我的手。
姐姐定是被人陷害的,清雅相信姐姐!
多么可笑。
现在想来,那泪水背后藏着的,是何等恶毒的心思。
姨娘柳氏假惺惺地用帕子拭着眼角,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
正是她忧心忡忡地向父亲进言,说近来府中怪事频发,应当彻查。
老爷,妾身本不该多嘴,但近日府中接连发生怪事。
先是老夫人突然病倒,然后是马厩无故起火...
妾身听闻,有些邪术会招来不祥...
柳姨娘那日柔声细语,却字字诛心。
不如派人仔细搜查各院,别真的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我们家。
而最远处,那个我曾倾心相许的男子,我的未婚夫婿——靖安侯世子萧景珩。
他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转开了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玎污他的眼睛。
多么可笑。
三个月前,他还握着我的手,说待春闱后便迎我过门:
清婉,你且耐心等待,待我高中状元,定让你风风光光入我靖安侯府。
太阳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但更刺眼的是,行刑官手里那把火焰。
我不甘心。
凭什么
就因为我占着嫡女的名分,碍了他们的路
就因为我母亲早逝,无人庇护
就因为我真心待人,反被利用
苏清婉,你此生多行不义,作恶多端,上路吧!监斩官冷漠地说道。
我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好一个多行不义,作恶多端!
火把点燃了我脚下的干柴,干柴上还浇了油。
霎时火苗便蹿到了我的囚服上。
我发出痛苦的尖叫。
我死死地盯着那些人,将他们的面孔一一刻入灵魂深处。
我苏清婉对天发誓——
我的声音嘶哑却清晰,穿透整个刑场。
今日我所受之冤屈,所受之背叛,来世必百倍奉还!若有来生,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我猛地张口,狠狠咬破了舌尖。
鲜血涌出,我仰头向天,将一口血水喷出。
任由越来越大的火势,将我渐渐吞没。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在烈焰中尖叫。
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苏清雅得逞的微笑,柳姨娘假慈悲的表情,萧景珩冷漠的侧脸。
还有父亲——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好,很好。这些面孔,我记住了。
若有来生...
若有来生...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片混沌中苏醒。
没有孟婆汤,没有忘川河,没有轮回转世。
我的烧焦的尸体被一卷草席随意裹着,扔到了乱葬岗。
就连路过的野狗闻了闻,都嫌弃的走开,只有一只乌鸦停在我身上,随意的啄了两下。
我漂浮在苏府上空,看着下面的一切。
真是可惜了,大小姐生前待我们不薄。
年轻些的家丁低声说。
年长的急忙制止:
嘘!别多嘴!如今府里是柳姨娘当家,要是被听见你替大小姐说话,有你好果子吃!
而我,无能为力。
作为新魂,我连一阵风都掀不起。
怨气在胸中积聚,却无处发泄。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害我之人逍遥法外。
我这样的罪人,连葬礼都没有,父亲甚至没有让人给我收尸。
倒是苏清雅,因为大义灭亲有功,被圣上嘉奖,赐婚给了萧景珩。
多么讽刺。
我死后第七日,他们便定下了婚期。
那日,苏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柳姨娘如今已是苏府主母,穿着绛红色锦袍,接受着各方贺喜。
恭喜柳夫人,听说二小姐即将与靖安侯世子定亲,真是天作之合啊!
宾客们谄媚地笑着。
柳姨娘掩口轻笑:
哪里哪里,是小女有福气。只是...
她突然叹气。
想起我那不幸的继女,真是令人心痛。有萧景珩这样的良人不珍惜,去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在场众人纷纷附和:
那是她自作自受,与夫人何干夫人心善,还为给她超度,已是仁至义尽。
我漂浮在梁上,听着这些虚伪的言辞,怨气越来越重。
我开始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原本虚无的魂魄逐渐凝实,指甲变得尖长,黑发如瀑般生长,垂至脚踝。
一个月后的雨夜,苏清雅来到我的旧院。
院门已被封条封住,但她还是悄悄溜了进来。如今她是苏府最得意的人,无人敢过问她的行踪。
姐姐,你可别怪我。
她抚摸着我院中的海棠树,那是母亲生前亲手所植。
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嫡女之位本该是我的,景珩哥哥也本该是我的。
她的声音甜美如昔,却字字如刀:
你知道吗那巫蛊人偶根本就是我放的。
父亲其实心知肚明,但他选择了保我。因为靖安侯府更需要一个‘清白’的儿媳。
我漂浮在她身后,怨气如实质般翻涌。
还有啊,景珩哥哥早就与我有了夫妻之实。
那日他来退婚,你哭得可真难看...
她轻笑出声,语气中满是得意。
他跟我说,你古板无趣,连手都不让碰一下,哪像我...
就在这时,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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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出了身形——苍白的脸,血红的唇,黑发如蛇般在空中舞动,十指如钩。
啊——鬼啊!
苏清雅尖叫着后退,绊倒在地。
我缓缓飘近,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好妹妹,姐姐回来...看看你。
不!不要过来!
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涕泪横流。
不是我害的你!是姨娘!是父亲!是他们——
我伸出鬼爪,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脸颊:
别怕,姐姐不会...轻易让你死的。
我的指尖所过之处,留下黑色的印记,如同烙铁烫过。
苏清雅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她张大了嘴,却只有气流嘶嘶的声音。
先从你的嗓子开始...
我贴近她的耳朵,轻声细语。
你用它说了太多谎言,以后就不需要了。
她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我感受到一丝快意。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苏清雅哑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苏府。
柳姨娘请遍了京城名医,都束手无策。
二小姐的嗓子完好无损,却无法发声,实在是怪事一桩。
大夫们纷纷摇头。
柳姨娘心中不安,悄悄请来了道士做法。
那道士一进苏府就脸色大变:
府上怨气极重,必有冤魂作祟!
我在暗处冷笑。没错,我就是那个冤魂。
道士设坛作法,念咒舞剑,好不热闹。
我悄悄靠近,吹灭了他坛上的蜡烛。
不好!这怨魂道行极深!
我在道士耳边阴笑一声,吓得他魂不附体,收拾东西就要走。
夫人另请高明吧,这单生意我做不了!
柳姨娘更加惶恐,夜不能寐。
她开始做噩梦,夜夜梦见我七窍流血地向她索命。
不是我害你的!是清雅!是她的主意!
她在梦中尖叫着求饶。
我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辗转反侧,冷汗淋漓。这就是心虚之人的下场。
一日深夜,柳姨娘精神恍惚地来到荷花池边。我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跳下去吧,跳下去就能解脱了...
她眼神空洞,一步步走向池水深处。
救命!救...
她突然惊醒,但为时已晚。
池水没过她的头顶,她挣扎着,却无人听见。
第二天,柳姨娘的尸体浮出水面。府中上下都说她是失足落水,只有我知道真相。
父亲则官运受阻。
自从我死后,他负责的公务屡屡出错。圣上对他的态度也大不如前。
那日下朝,我跟随他来到书房。
他疲惫地坐在太师椅上,揉着太阳穴。
老爷,这是新沏的参茶。
小厮恭敬地奉上茶盏。
父亲接过,正要饮用,我轻轻一吹,茶盏突然破裂,热茶溅了他一身。
废物!连个茶都端不好!
他勃然大怒,将小厮赶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狼狈相,心中冷笑。这仅仅是开始。
不久,一桩旧案被翻出,父亲年轻时曾受贿枉法。
虽然此事已过去多年,但如今被人重新提起,圣上大怒,削去了他的官职。
苏家就此没落。
而我,怨气并未因此平息。每报复一人,我的力量就增强一分,但也更加嗜血残忍。
我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报复,我要他们尝遍我受过的所有痛苦。
萧景珩的日子也不好过。
与苏清雅的婚事自然告吹,靖安侯府不可能娶一个哑巴媳妇。
他另娶了一个小官之女,婚姻并不和睦。
我常常在深夜潜入他的卧室,站在床前,看着他不安的睡容。
为什么...为什么要负我...
我在他耳边低语。
他会在梦中惊叫醒来,浑身冷汗。
他的妻子被他吵醒,很是不满:
你又做噩梦了整日神神叨叨的!
久而久之,他的精神越来越差,科举落第,仕途无望。
靖安侯对这个儿子失望至极,逐渐将家业交给次子打理。
一日,萧景珩醉酒归家,我现形在他面前。
景珩哥哥...
我恢复生前模样,轻声唤他。
他吓得酒醒大半:
清...清婉你不是已经...
我死得好惨啊...
我泣血哭诉,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何负我
他跪地求饶:
清婉,是我对不起你!
但那是清雅勾引我在先!她说若我不从,就告诉你我轻薄于她!我是一时糊涂!
我尖声大笑。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真爱!
在这些人的认知里,脆如薄冰!
他所谓的爱,可以随时舍弃!
我心中的怨毒又深一层。
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那就永远别用了。
我冷笑一声,鬼爪直取他下身。
他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自此,萧景珩彻底废了。
他整日酗酒,成了京城笑柄。
靖安侯府也因此蒙羞,日渐衰落。
苏清雅虽然哑了,但还活着。
这怎么够
我决定让她体验我所经历的一切。
那日,她正在房中对镜自怜。
自从哑了之后,她很少出门,生怕被人嘲笑。
我悄悄潜入,附在她的影子里。
第二天,丫鬟发现二小姐举止怪异。
她开始模仿我生前的言行举止,走路姿态,甚至写字笔迹。
奇怪,二小姐明明哑了,却总在纸上写大小姐生前喜欢的诗词。
丫鬟们私下议论。
柳姨娘死后,苏府越发萧条。
父亲整日借酒消愁,不管家事。
下人们也纷纷另谋出路。
苏清雅越发的像我,甚至开始以清婉自称。
那日,靖安侯府派人来退亲,明确表示不会娶一个哑女为媳。
苏清雅受此刺激,彻底疯了。
她一会儿在府中乱跑,见到人就比划着自己才是嫡女,苏清婉已经死了。
一会儿又模仿着我的步伐,对路过的下人和煦的点头,叮嘱他们不要忙得太累。
没有人理会她。
如今的苏府,早已今非昔比。
我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心中却没有预期的快意。
复仇带来的,只有更多的空虚。
他们在乱葬岗我的尸体捡回去了。
自认这样就能让我入土为安。
被冤枉的心,那么痛!
大火卷噬在我身上的时候,那么痛!
我如何能安!
我怎么能安!
三年后的清明,没有雨,太阳打得如同我赴死那日。
已经落魄的苏家一行人来到坟山上坟。
父亲苍老了许多,须发皆白,需要小厮搀扶才能行走。
苏清雅戴着面纱,眼神空洞,偶尔发出啊啊的声音。
还有萧景珩,他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今日他是特地来给我上坟的,据说这三年来他夜不能寐,常被噩梦困扰。
好机会。
正好一网打尽。
当他们在我的坟前焚香祭拜时,我现形了。
狂风骤起,吹灭了所有的香烛。
黑雾从坟茔中涌出,凝聚成我的形状。
比三年前更加恐怖,更加狰狞。
父亲,妹妹,景珩哥哥...
我的声音如同千百个冤魂在同时嘶鸣,在尖笑。
你们...是要下来陪我了吗。
哈哈哈哈...
众人惊恐万状,四散奔逃。
但我早已布下结界,无人能离开这片坟地。
清婉,是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突然跪地磕头,老泪纵横。
我不该偏心,不该明知你冤枉却不敢直言!
求你我,再怎么说,我也是生你养你的生父啊!
我阴恻恻的笑,笑声凄厉可怖:
现在知道自己是我父亲了太晚了!
鬼爪一挥,父亲被无形之力提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苏清雅吓得瘫软在地,面纱掉落,露出疤痕交错的脸。
那是她自己抓的,每当夜深人静,她总感觉有鬼爪在抚摸她的脸。
我飘到她面前,伸出惨白的手。
触碰到她裙角时,仿佛行刑那日的大火又在我身上烧了起来。
火舌往苏清雅的身上席卷。
好妹妹,姐姐带你走...
黄泉路上,好作伴...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将我震开数步。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一个温和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坟地边缘,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袈裟的僧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眉目清秀,手持一串佛珠,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秃驴,少多管闲事!
我厉声喝道,怨气暴涨。
这些人罪有应得!
僧人却不惧不怕,一步步走入结界:
女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造下杀孽,若再行凶,将永世不得超生。
超生
我尖笑起来。
我从被冤枉的那天起,就没想过要超生!我只要他们血债血偿!
说罢,我猛地扑向已经昏死过去的萧景珩。
孽障,休得造次!
僧人掷出佛珠,那串珠子在空中散开,形成一道金光屏障,将我挡了回去。
我被佛光所伤,惨叫着后退,魂体冒出青烟。
他们负我!害我!为何我不能报仇
我嘶吼着,三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天道不公!佛也不公!
我将一道煞气打向僧人,却被他轻松化解。
僧人双手合十,声音悲悯:
非是天佛不公,是你执念太深。
害你者自有其业报,你何必染指自身
你本可重入轮回,为何执意留在无间地狱
我愣住了。
三年来,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两行血水从眼中流出,自我死后,这是我第一次流泪。
我...我不甘心啊...
我在空中焦躁徘徊,声音哽咽。
我一生与人为善,从未害过任何人...
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为何无人为我伸冤
为何...
僧人的目光更加慈悲:
世间苦难,非你一人独受。
然则以怨报怨,终无了期。
今日你若放下执念,贫僧愿为你超度,助你来世得享安康。
我抬起头,看着那些曾经害我之人。
如今一个个落魄不堪,生不如死。
父亲官位尽失,晚年凄凉;
苏清雅容颜尽毁,孤苦一生;
萧景珩仕途受阻,婚姻不幸...
或许,复仇早已完成。
而我困住的不只是他们,更是我自己。
大师...
我轻声问道。
来世...我能得到一个公道吗
僧人微笑: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害你者已得恶果,你来世必得福报。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三年的怨气随着这口气缓缓散去。
晨曦微露,第一缕阳光照进坟山。
我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那些狰狞可怖的特征逐渐消失,恢复了生前的模样。
谢谢大师点化。
我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僧人诵经声起,金光笼罩我的魂魄。
温暖的感觉包裹全身,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令我痛苦又眷恋的人世,我闭上双眼,任由魂魄消散在晨曦之中。
彼岸花开,来世可期。
这一次,但愿得个公道人间。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柔和的金光中。
前方是一条流淌着星光的河流,河畔开满了鲜红的花朵——那是彼岸花。
过了这条河,就是轮回之路。
僧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不见其人。
我望向河对岸,隐约可见无数光影闪烁,那是等待转世的灵魂。
大师,我...
我欲言又止。
女施主不必多言。前尘往事,俱已成空。
来世之路,自有因果相随。
僧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切记:心存善念,方得始终。
我向虚空行了一礼,然后毅然向河中走去。
河水温暖如春,洗涤着我灵魂中的最后一丝怨气。
那些痛苦的记忆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与释然。
对岸,一道白光迎接了我。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牵引力,将我带向新的生命。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这孩子真漂亮,就叫她安宁吧...
这一次,我定会平安顺遂,岁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