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者,为他做的,实在太多了。
“丘总管他还把此事,上奏给陛下了。”张彪又补充了一句。
萧羽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明白了。
丘行恭此举,不仅是为他解决后顾之忧,更是在用这种方式,向长安,向天下人宣告。
王婉儿,是他萧羽的女人,是未来的冠军侯夫人。
谁敢动她,就是与他萧羽为敌,与这陇西二十万大军为敌!
“我明白了。”
萧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中的烦躁与急切,尽数散去。
他走到书案前,重新坐下。
“备笔墨。”
亲卫立刻上前,研磨铺纸。
萧羽提起笔,手腕却有些颤抖。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万千的情愫,只化为纸上寥寥数行。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朴实的叮嘱。
“婉儿,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等我。”
“等我回来,为你补上一场,这天下最风光的婚礼。”
他将信纸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缄。
“张彪。”
“在!”
“这封信,你亲手交到你嫂子手上。”
“是!”张彪郑重地接过信,贴身收好。
“还有,”萧羽顿了顿,问道,“我我岳父岳母,他们”
他想问问,他们可还好。
毕竟,婉儿生产,他们做父母的,也该在身边照料。
谁知,张彪的脸上,却露出一丝愤愤不平之色。
“萧哥,别提那两个老东西了!”
他啐了一口。
“嫂子刚怀上那会儿,就被他们赶出了家门!”
“他们嫌嫂子未婚先孕,丢了王家的脸!”
“要不是三里村的乡亲们接济,嫂子她她怕是都撑不到今天!”
萧羽的眼中,那刚刚温和下来的光,瞬间凝结成冰。
他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咔嚓——
一声轻响。
那只上好的青瓷茶杯,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裂纹。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让一旁的李勣,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们,把婉儿,赶出了家门?”
“是啊!”张彪义愤填膺,“那王老头,还扬言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后来听说你封了侯,又腆着个老脸,想去认亲,被丘总管的亲卫,直接打断了腿,扔了出去!”
书房内,一片死寂。
温度,仿佛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萧羽缓缓放下那只裂开的茶杯,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但张彪和李勣都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气,正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那不是战场上的杀气。
那是一种,源于内心最深处的,冰冷的怒火。
“好。”
许久,萧羽才吐出一个字。
“好一个王家。”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但他眼底那抹幽深的寒意,却让李勣知道,王家的命运,已经注定。
“你回去吧。”萧羽对着张彪挥了挥手,“替我,多谢丘总管和刘将军。”
“告诉他们,这份恩情,我萧羽,记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