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音踏进门,赵衡见她的瞬间,心头一颤,往前挪了半步:“时音,你没事就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也是被人蒙蔽,我也是被骗的。”
沈时音退后一步,反感赵衡的靠近。
她没看赵衡伸在半空的手,目光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白南笙眼神温柔地投向沈时音,“看来我这灵丹,没白费。只是想到你被这些蠢货折磨,也是忍不住想为你讨些公道。”
说罢,他眸子里的温柔立刻转换成阴鸷,觑了一眼赵衡。
赵衡的脸更白了,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怎么开口呢,是他听信兰悦的话,亲手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是他看着她身躯破败,连一句辩解都没肯听。
如今皇室的人到来,若沈时音不肯松口,落霞山百年基业,怕是要毁在他手里。
兰悦突然发出哭声,死死盯着赵衡,眼里满是哀求:“阿衡我不是故意的,你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帮帮我。我做这些事情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我让人去水牢杀她,也只是怕她还活着,怕你未来对她念念不忘。”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救救我!”
她爬着往前挪了挪,指尖快要碰到赵衡的衣角,却被他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灵鹫宫的童子倒是跪得笔直,虽浑身是伤,眼神却坚毅的很。
“之前他为他的灵鸟出气,不调查清楚,打了你三十二鞭。”白南笙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所以我也给他三十二鞭,一鞭不少。”
众人无比背后发寒,白南笙的鞭跟童子的鞭能是一样东西吗?
白南笙的内力,在江湖中都是能排在顶尖的。
这童子多年修为,都险些被打散光了。
童子咳了声,血沫沾在下巴上:“是我认不清是非,心急报复,误伤了昭阳公主。我自己犯的错,自然该我自己承担。”
沈时音坐到了掌门椅上,缓缓勾起嘴角。
“无妨,我也收了你灵鹫宫的灵丹,他也受罚,此时就此作罢。”
白南笙注意到她的神色,竟勾起了相同弧度的嘴角,上前一步:“那是,不过我觉得灵鹫宫赔偿公主这些还不够。”
“嗯?”
“我觉得,我应该跟公主回盛京,做上门驸马合适。”
“嗯?”沈时音:“白宫主,此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赵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四位皇子的意思,是要将兰悦碎尸万端,可沈时音觉得,杀兰悦这种人,实在是脏了四位皇兄的手。
她的罪行昭然若揭,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如今落霞山的这些人虽然冷眼旁观做了推波助澜之人,险些害死了她,可老掌门当年将她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对于他的那份情谊,沈时音也不曾忘记。
可她不是圣母,该讨要回来的公道,她一件都不会忘。
“赵衡,当日是你纵容兰悦陷害我,伤害我,帮着她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如今,我要你亲自处决兰悦。”
赵衡攥紧拳头:“阿音,你我多年情分,你非要这么做吗?”
沈时音笑了:“你真有意思,你我多年情分,你废了右手的时候眨眼了,还是将我内力抽走之时犹豫了?”
“我一时糊涂,况且你没有痛感,我......”
“我没有痛感,就该死吗?沈时音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