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改革,把整个东南官绅商贾的奶酪全掀了。
江南商团一度抱团进京,请愿撤换李清照。东林党也顺势发难,联名上疏,弹劾李清照“僭越礼法、扰乱税制”。
奏章一封封送上来,朱由检一眼没看,批了两个字:“驳回。”
魏忠贤笑着摇头:“圣上真是铁了心。就不怕江南乱了?”
“他们敢乱,朕就派军镇压。反正银子有了,军队养得起。”
是的,银子有了。
在新税制施行一年之后,朝廷财政首次不靠借调,而是靠税收自给。仅江南一省,商税增长近三成;盐引收入翻倍;私盐流通锐减。军饷足额发放,工部得以恢复大规模河工和城防修缮。
兵部尚书在朝会上也忍不住感慨:“昔年军中士卒三月无饷,如今营内配发衣物、战马、武器样样齐备。”
温体仁借势提议:“陛下可设‘实录局’,专记改革成效、典藏政令,为万世法度所依。”
朱由检挥手:“不急,先把日子过好。朕不在乎被谁记得。”
东林党一败再败,几位老臣开始闭门不出。刘宗周托病,钱谦益改作诗文,左光斗则在私宅中长叹:“咱们,是守着圣贤书输给了一个假李清照和一个真魏忠贤。”
黄道周却冷冷道:“输了不怪别人,是咱们自满太久,看不见百姓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兵部值房就快步进殿,捧着一道刚从辽东飞骑送来的急报,直呈御前。
魏忠贤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神色奇怪:“陛下,是后金递来的国书。”
朱由检眼皮一动:“宣。”
众臣屏息,待御笔展开,只见那封国书措辞极为恭顺——
“大金皇太极谨致大明天子陛下,今国界初定,不愿兵连祸结,愿以兄事兄,以礼事天。大金愿岁贡良马一万匹、貂皮十万张、人参银锭、皮货珠珀不计其数,只求开市互通,永为邻好。”
朱由检看完,面无表情,将书放下。“诸位爱卿怎么看?”
朝堂顿时炸开了锅。
兵部尚书张凤翔拱手道:“陛下,后金频年扰边,今忽来求和,多半是缓兵之计。但若能拖延战事,亦可争取我朝休养生息。”
户部尚书李清照也低声道:“若得马匹物资补充,确可减轻边防军费。只是需严控市舶与互市,以防敌寇借机渗透。”
东林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刘宗周第一个站出:“陛下,后金之人,世代贼心不死。皇太极屠我边民,劫我城邑,如今不过是见我朝整顿财政、军备已成,不敢轻举妄动,便来示好。若真与之通商,不过饮鸩止渴。”
左光斗紧随其后:“陛下,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若开边市,数年之后,奴酋必得喘息,再来犯我边疆,到时悔之晚矣。”
钱谦益摇头冷笑:“朝中粮税方稳,军政方整,陛下此时若信其假意,必贻后患。”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听完,未置可否,缓缓开口:“他说称臣纳贡,朕倒想看看他是拿真心,还是来耍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