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钱谦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再看看这些东西。”朱由检将信件和册子,直接摔在了钱谦益的脸上。“你告诉朕,一个在几年前就开始和建奴勾结,准备引狼入室,瓜分大明江山的人!他的谋反,是因为朕逼的吗?!”
“他拥兵十万,私藏金银三千多万两!他跟朕说,他活不下去了?”
“朕的将士在边关浴血奋战,饿着肚子跟鞑子拼命!他却在背后,跟鞑子的主子称兄道弟,商量着怎么卖国!你现在跟朕说,要体谅他的苦衷?!”
朱由检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严厉!
“噗通!”
钱谦益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陛下臣臣有罪!臣失言!臣不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等隐情啊!请陛下恕罪!”
他身后的那帮东林党人,也全都吓傻了,一个个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那点自作聪明的小伎俩,在皇帝和赤裸裸的现实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他们试图用道德和舆论来绑架皇帝,却被皇帝用血淋淋的事实,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朱由检冷冷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魏忠贤!”
“奴才在!”
“拿着这份名单,让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去给朕抓人!凡是名单上的,不论官职大小,一体拿下!给朕严审!朕要知道,还有谁,是这头肥猪的同党!”
“奴才遵旨!”魏忠贤兴奋地领命,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在燃烧。
“温体仁!”
“臣在。”
“拟旨!将福王通敌卖国之罪证,昭告天下!朕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看看,朕这个好皇叔,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随着朱由检这道充满杀气的旨意,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明,都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地震。福王府抄出的信件和谋反方略,被以邸报的形式,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各省。
一时间,天下哗然。
那些之前还对福王抱有一丝同情,认为他是被“奸臣”和“妖妃”逼反的士人,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哑口无言。民间的舆论,瞬间反转。福王朱常洵,从一个“被逼无奈”的宗室,彻底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汉奸。
而朝堂之上,随着东厂和锦衣卫的大肆抓捕,一场清洗悄然开始。所有和福王有牵连的官员、将领,纷纷落马。钱谦益等东林党人,更是噤若寒蝉,上朝时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皇帝会跟他们算旧账。
朱由检用最酷烈的方式,震慑了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然而,当白日的喧嚣与血腥渐渐退去,夜幕降临紫禁城时,即便是身为九五之君的朱由检,也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疲惫。
他不是铁打的。穿越至今,他紧绷着每一根神经,与天斗,与建奴斗,与朝臣斗,与宗室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福王之事,看似是他大获全胜,但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若不是他提前布局,若不是孙传庭和卢象升给力,后果不堪设想。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朱由检没有去乾清宫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也没有去坤宁宫与周皇后共享天伦,而是鬼使神差般地,摆驾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是昭仪陈圆圆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