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东江镇如今实情。”
“陛下,照旧行。”王承恩简短,“兵心定了,仓也定了。毛将军旧部得了口汤面,有了票号,可以活。商路连了灯号和票号,兰字头的货过不来。臣按旨只稳,不动。他们信这四个字。”
“魏忠贤,京里风声。”
“陛下,言官新疏三十七道,多言大将不可辱。也有人暗递纸,说袁有通敌之嫌,求厂卫查。”魏忠贤低眉,“奴才不敢乱伸手,只记名,不动。”
朱由检点了点头,抬手按在军图上的山海关。
“朕的意思很简单。强攻,朕会;慢刀,朕也会。朕不要一刀下去,血流到后金的靴子上,也不要慢刀慢得让人以为朕怕了。”他顿了顿,“所以,取温公之计,借卢公之锐。”
温体仁与卢象升同时躬身:“谨听命。”
“,写给兵、写给礼、写给都察院。兵知怎么动,礼知怎么说,都察院知怎么立案。案不是今天立,是随时能立。”
“谨遵。”
“卢象升。你盯兵的训练。天雄军怎么换旗、怎么换号、怎么行军不扰民、怎么掩日程。把这些做成一张行事牌,给每一队。朕不要路上多一粒尘。”
“谨遵。”
话到这里,雨声更响一点。烛焰在风口抖了一下,又定住。朱由检把掌心按在军图上,像把一尾活鱼稳在案上,他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清楚。
“朕不是要人头,朕要天下的日子。记住了,朕杀人,是为了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