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坐在角落里,慢悠悠地喝着茶,尖着嗓子说:“周将军,黄将军,咱家不懂打仗。但咱家知道,皇上还在京城等着咱们的银子。这批银子,是锐骑营的军饷,是天雄军的粮草,是九边将士的冬衣!谁敢挡路,就是挡皇上的路,就是挡大明百万将士的路。怎么做,二位将军看着办。咱家只有一个要求,杀无赦!”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那个守将,咱家已经派人去查了,等进了京,咱家要让他全家都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周遇吉点了点头,沉声道:“公公放心。敌人以为堵住居庸关,我们就过不去了。他们错了。”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居庸关两侧,皆是崇山峻岭。但此地有一条当地猎户才知道的崎岖小道,可以绕到关南。我的计划是,明日一早,由黄将军率领两千步兵,携带所有火铳,对敌人的正面街垒,发起猛攻!务必要把敌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那边!”
“好!”黄得功兴奋地应道。
“我,则亲自率领剩下的一千骑兵,携带三日干粮,轻装简行,连夜从小道绕行,直插敌人后方!”周遇吉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等你我两面夹击的信号一起,便是这群叛贼的死期!”
“好计策!”黄得功一听,抚掌大笑,“就这么办!正面交给老子,老子保证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让他们根本没空去想自己的后路!”
是夜,月黑风高。周遇吉率领一千骑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居庸关南麓,早已严阵以待的晋商乱匪们,就听到了震天的战鼓声。
黄得功亲率两千腾骧卫,排着整齐的步兵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之墙,向着他们修筑的简陋街垒,发起了毫不留情的进攻。
“火铳手!三段击!前进!”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火铳声,如同永不停歇的死亡鼓点。腾骧卫的士兵们排成三列,第一列射击完毕,立刻退到最后去装填,第二列跟上射击,周而复始,形成了一道持续不断的弹幕。
街垒后面的乱匪们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依托着工事,拼命地放箭、扔石头,试图阻止官军的脚步。
“给老子上!”黄得功眼都红了,他脱掉上身的铠甲,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拎着大刀亲自冲在最前面,“弟兄们!皇上在京城看着我们!为了军饷!为了荣耀!杀!”
“杀!杀!杀!”
腾骧卫的士兵们被主将的悍勇所激励,士气大振,他们顶着箭矢,踩着同伴的尸体,怒吼着冲向了街垒。双方短兵相接,陷入了最残酷的白刃血战!刀砍、枪刺,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黄得功的部队虽然英勇,但敌人毕竟是困兽之斗,人数也占优势,一时间竟也难以突破防线。黄得功本人更是身中数箭,却依然如疯虎一般酣战不休。
就在战事最焦灼的时刻,突然!
一阵嘹亮而急促的号角声,从乱匪阵地的后方响了起来!
所有正在厮杀的乱匪都愣住了,他们惊恐地回过头,只看见一面黑底金边的“周”字大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后方山坡上!周遇吉率领的一千骑兵,如同天降神兵,排着整齐的冲锋队列,居高临下,向着他们混乱的后阵,发起了致命的冲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