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在码头上一字排开,王承恩亲自上前,打开了最前面的一个。
刹那间,一片刺目耀眼的银光,晃得所有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满满一箱,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白银锭!
不需要再有任何言语,这实实在在的百万两白银,就是皇上信任和支持的最有力证明!
当晚,毛文龙在大帅府设下盛宴,用岛上能找到的最好的酒肉招待王承恩。酒过三巡,他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几个心腹,神情也变得无比严肃。
“王公公,”毛文龙亲自给王承恩满上一杯酒,“陛下的天恩,末将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有些话,以前末将不敢说,也不能说。但今天,公公既然是代表皇上来的,末将就必须如实禀报。”
王承恩放下酒杯,正色道:“毛帅但说无妨,皇上临行前特意交代,让咱家洗耳恭听。”
毛文龙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公公,根据末将安插在建奴内部的探子回报,皇太极最近很不老实。他一边派人跟朝鲜眉来眼去,一边又在辽阳、沈阳等地,大规模地调集兵马、囤积粮草。牛羊马匹,都往南边赶。看那架势,不像小打小闹,倒像是在准备什么大动作。”
王承恩心中一凛:“大动作?毛帅的意思是”
“他要入关!”毛文龙斩钉截铁地说道,“山海关他打不动,末将断定,他一定会绕道蒙古,从喜峰口、大安口这些地方破墙而入!直扑京畿!”
这个情报,让王承恩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此事毛帅可有十足把握?”
“七成!”毛文龙沉声道,“这还不是最让末将忧心的。最让末将忧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王公公,末将近年来,曾数次截获一些从关内送到后金的信件。这些信都用的是暗语,无法完全破解。但从传递的路线和一些蛛丝马迹来看,末将怀疑怀疑我大明朝中,有大臣在暗通后金!”
“什么?!”王承恩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没拿稳。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是何人?可有实证?”他急切地问道。
毛文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这正是末将为难的地方。那些信件传递得极为隐秘,而且用的都是死士,一旦被抓,立刻服毒自尽,根本问不出东西。信里的内容又是云山雾罩,无法作为直接的证据。末将若是贸然上报,不但扳不倒他们,反而会落一个构陷朝臣的罪名。朝中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能把末将给淹死。”
王承恩沉默了。他久在宫中,深知朝堂斗争的残酷。没有铁证,毛文龙的这些怀疑,确实就只是怀疑,拿到朝堂上,只会被那些东林君子们斥为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