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开始疯狂地动用一切人脉寻找我,却发现我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娘家没人,朋友不知情。
甚至连我常用的银行卡都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那种心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要盖过他的愤怒。
他开始失眠,对着那份流产证明发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我苍白得吓人的脸,和我那句轻飘飘的“我不在乎了”。
难道是真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直到一周后,他的私人手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座机来电。
他烦躁地接起:“谁?!”
电话那头传来公事公办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成华区民政局。请问是傅秉承先生吗?”
傅秉承一愣,眉头紧锁:“是我,什么事?”
“通知您一下,您与苏妤纾女士的离婚申请手续已全部审核完毕,离婚证已制证完成。请双方本人于工作时间内,携带身份证件前来领取。”
“”
电话那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傅秉承的耳膜上。
他根本就没有和她一起去申请过离婚!
那份协议
那份他看都没看就签下的“假条”
傅秉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不屑、自信、侥幸
在那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
他僵在原地,直到此刻,他才终于相信。
我是真的走了。
那个他笃定深爱他、绝不会离开他的女人。
那个他以为只是闹闹脾气、用孩子威胁他的女人。
带着他们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孩子,一起彻底地、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世界。
而他,甚至亲手签下了那份“同意书”。
傅秉承开始一蹶不振。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拉上所有窗帘,拒绝见任何人,包括江语依。
公司的事务全部搁置,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地上散落着许许多多的空酒瓶。
他反复看着诊断书上“人工流产术”那几个冰冷的字,心脏像是被反复撕裂。
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却总是在醉眼朦胧时,看见我挺着孕肚,笑着问他“宝宝以后像谁多一点”的样子。
然后画面碎裂,变成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
和我最后看他时,那双平静无波、再无留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