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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怔住，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
「蓁蓁，我」
他顿住，眸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清，过了一会，他往前走了一步，露出染了几分醉意的眸色：
「蓁蓁，我心中有你。」
「若是你愿意，你做妻，她做妾，也算是我对她尽了照拂之责，报了恩了。」
「蓁蓁，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我的声音极冷：「不好！」
「裴清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裴清纹丝不动，「蓁蓁你别气。」
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想听，我只觉得恶心至极。
当初他说要我等他，他要来娶我，后来又是他说不娶就不娶，现在他跟我说他又反悔了。
这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裴清还是不走，我叫来小厮轰人，苏婉却突然赶来。
她拦住动作粗鲁的小厮，急道：
「这可是今科状元郎，你们怎么可以对他动粗！」
「谁也不许赶走裴郎！我亲自送他！」
可裴清还是不动，他直直看着我：
「蓁蓁，你莫要再跟我赌气了。」
「乖，蓁蓁，明日你就把周家的婚事退了。」
我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才高八斗的状元郎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当初真是瞎眼瞎得彻底！
我气急：「好啊。」
裴清眉眼一喜。
「那你把苏婉的婚约退了，就算是纳妾也不行。」
裴清一顿，他深吸了口气说：「不行，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蓁蓁。」
「婉婉救过我，没有她我就会命丧虎口，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苏婉愣愣问道：「什么纳妾？」
我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裴郎刚才跟我说要贬你为妾，娶我为妻呢。」
苏婉面色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清。
可裴清连一眼都未分给她，只直直地看着我。
我也回看他：「我不会再嫁给你。」
「裴清，在你放弃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彻底与你无缘了。」
裴清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瞳孔骤然一缩。
他敛目，无声地笑了笑，再抬眸，恢复清明。
「也好。」
他转身，没再看我，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还是跟自己说。
「那便这样吧。」
苏婉一路跑着追上，到了外面和他争吵了起来。
「什么纳妾？」
「你把我当做什么？」
「婉婉，够了，我累了」
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清。
第二日，听母亲说，裴清和苏婉的婚事推后了，比我成亲的日子还要晚上一个月。
我也再没见过裴清，听人说，裴清推迟婚期后连夜出了京都，不知去往了何处。
直到我顺利嫁入周家，他都没再出现。
可就在我三朝回门那日，他突然现身相府，说有我的物品要归还。
我现身，疏离问道：「我能有什么东西在你那？」
他风尘仆仆的脸上笑了笑，「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给你添添妆。」
不等我拒绝，他拿出一盒东珠，每一颗都又大又圆又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当初承诺过要用南海东珠给你作聘礼，如今就给你添妆吧。」
我见过他给苏婉下的聘礼，所有的东西加一起都比不过这一颗东珠值钱，何况还是一整盒。
我蹙眉：「你走吧，这东西我不要。」
我转身离开往内院走，却碰到苏婉。
她看到我，眸色涌出恨意：
「你很得意吧？」
我不理她，她就抓住我不撒手：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着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来的人却认了别的女人做恩人，还要抛弃你娶了那个女人，这滋味不好受吧？」
我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还未开口，不远处啪的一声，一盒东珠散落了一地。
追我而来的裴清狠狠怔住。
他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揉碎了、摔烂了，狠狠丢弃，就是为了履行承诺对苏婉报恩。
可到头来，这恩情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他的声音又沉又冷，像是从牙缝里飘出来：
「苏婉，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