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条性感裙子,对着镜子凹了个勾人的造型拍了照片发给闺蜜,却手误发给了继兄。
宝宝,性感吗
对面过了一会十五分钟左右才回的信息：你在勾引吗
看着对面的的头像,我人傻
正准备撤回,可对方却秒回：开门。
01
昨天去商场逛街,看到一条很性感的裙子,
突然想到闺蜜说我的穿衣风格太寡淡了,
于是想换个风格,就买下来了。
新买的裙子穿上去显得胸大腰细。
我对着镜子凹了几个造型拍了张给闺蜜发过去：
宝宝,性感吗想睡吗
对面显示一直在输入中。
我继续一段发：
你老说我穿的太寡淡了,今天刚好看到这条裙子,就买下来试了一下,怎么样好看不
我看着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宝宝,你在干什么,怎么回的这么慢。
我的闺蜜聊天,一直都是没个正形。
对面总算回了：你在勾引我吗
我看着跳出来的头像人傻了,怎么不小心发到我继兄那边了。
正准备撤回,那边秒回道：开门。
02
手机屏幕上的那句开门像一道惊雷劈进我的脑海,
指尖发麻,心跳骤然失序。
我死死盯着对话框,
仿佛那两个字会从屏幕上跳出来掐住我的喉咙。
继兄陆沉……怎么会是他
我明明是要发给闺蜜小满的！
我翻开发消息记录,手指颤抖着点开聊天界面——天啊,
我什么时候把陆沉的聊天框置顶了！
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零散飘落。
昨天逛街时,小满在微信上疯狂刷屏：
宝宝,你穿得跟个图书馆管理员似的,男人看了都犯困！今天必须给我买条辣的！
我一边笑骂她不正经,一边看她发过来的图片。
可那时陆沉刚好发来一条消息问晚饭想吃什么,
我顺手点进他对话框回了一句随便,再出来时,鬼使神差地……不小心置顶了。
而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叮——
又是一条新消息弹出,屏幕冷光刺得我眼睛发酸。
我上楼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房门,心脏几乎要撞出胸腔。
陆沉住在三楼,我住二楼,我们共用一条楼梯。
他的脚步声向来很轻,可此刻,
哪怕是最细微的响动都像重锤砸在我神经上。
咚、咚、咚。
脚步声在楼梯拐角响起,缓慢而坚定。
我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反扣在床头,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所有证据。
可镜子里的我依旧穿着那条酒红色丝绒吊带裙,
腰肢纤细,锁骨清晰,
裙摆刚好卡在大腿最细的位置——这身打扮,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眼前一亮。
脚步声停在门外。
我屏住呼吸,指甲掐进掌心。
咔哒一声,门把手转动。
我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
门被推开一条缝,陆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逆着走廊的光,轮廓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下摆塞进黑色长裤,
袖口微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向来整洁自律,连居家穿着都一丝不苟。
可此刻,他的眼神却不像平日那般平静。
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我身上,
从裙摆一路缓缓上移,掠过我的腿、腰、胸,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
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变得晦暗幽深。
哥,你怎么上来了。
不是你邀请我的
我窘迫：……发错人了。
所以你原来是想发给谁的
他眼神微眯,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凉：你谈男朋友了
我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是小满,你认识的。
裙子不错。他的声音低沉,像砂纸磨过耳膜,但下次,别发错人。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明明是在指责我,可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克制的沙哑。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弱得像蚊子哼,
我本来是发给小满的。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移开,
所以,你平时也这样跟她聊天
我脸一热：当然不是！我们就是闹着玩的！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闹着玩他往前一步,门槛内的阴影随之蔓延,
‘宝宝,性感吗’——这也叫闹着玩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眼。他竟一字不差地记住了那句话。
你……你怎么能……我语塞,羞愤交加,你删掉那条消息！
删了他挑眉,可我觉得……挺真实的。
陆沉！我急了,你别太过分！
他忽然停下逼近的脚步,就在我面前半步之遥。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冬夜的寒气,冷冽又蛊惑。
过分他低眸看我,声音压得极低,是你先发的。
我咬住下唇,不敢看他。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的目光像有实质,烫得我皮肤发颤。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终于问出口,声音发抖。
他没回答,而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我耳侧一缕散落的发丝。那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我全身一颤。
你怕我他问。
我摇头,又点头,最后垂下眼：我不知道。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时,忽然停下。
明天我朋友有个酒会,他背对着我说,穿这条裙子去。
我愣住：什么
他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说,穿这条裙子,陪我去。
03
十岁那年,我妈带着我嫁进了陆家。
陆家是当地有名的豪门,我也跟着鸡犬升天,成了富二代。
酒会当晚,我站在陆沉公寓的衣帽间里,手指绞着裙摆。
这条酒红色丝绒裙此刻穿在身上,感觉和昨天截然不同。
不再是试探闺蜜的玩笑,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赴约。
你确定要我穿这个去我对着镜子确认,声音发虚。
陆沉靠在门框上,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不然呢他反问,你有更好的选择
他递来一个黑色丝绒盒子,
我打开,里面是一条极细的钻石项链,
吊坠是一颗泪滴形的蓝钻,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光。
戴上。他说。
我迟疑着接过,手指微颤。他忽然走近,从我手中接过项链,绕过我的颈后。他的指节擦过我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
别动。他低声说。
我屏住呼吸,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扣环合上的瞬间,他指尖
停顿了一秒,才缓缓收回。
好了。他退后一步,审视着我,很美。
我低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裙摆勾勒出腰臀曲线,蓝钻垂在锁骨中央,像一滴凝固的夜。
我从未如此……耀眼。
走吧。他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五指收拢,将我的手完全包裹。
车停在市中心一家私人会所前,水晶吊灯从玻璃穹顶倾泻而下,
宾客衣香鬓影,香槟塔折射着迷离光芒。
陆总,这位是一位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笑着迎上来。
我妹妹。陆沉淡淡道,手臂却自然地环上我的腰,将我往身侧带了带。
妹妹我心头一紧。可他手臂的力道却不容挣脱。
整晚,他都像一头警觉的猎豹,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有人敬酒,他替我挡下；
有人搭讪,他一句她不喝酒她有约了便冷声截断。
他的态度疏离又强势,偏偏对我时,眼神却暗流涌动。
你很享受这样中场休息时,我忍不住问他。
我们在露台,夜风微凉。他递给我一杯果汁,自己则抿着威士忌。
怎样他问。
把我带出来,又不让别人靠近。我盯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抚过我唇角。你涂的口红,他低声道,太艳了。
我心跳一滞。
可你不是让我穿这条裙子来的吗我反问。
嗯。他点头,但不代表我喜欢别人看。
我怔住。
他忽然倾身,额头轻轻抵上我的,呼吸交织。
林晚,他唤我名字,声音沙哑,
你那天发消息时,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对你怎么样了,你会怎么办
寒风骤起,我浑身一颤。
我……
别回答。他打断我,现在还不行。
他退开,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的陆沉。
进去吧,他说,外面冷。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04
酒会结束后的第三天,陆沉出差了。
他走得很突然,只在早餐桌上留了一句：
公司有急事,我去趟新加坡。我正咬着吐司,差点被噎住。
几天回来我问,声音刻意放得平淡。
他抬眸看我,眼神深邃：看情况。
就这没了
我盯着他收拾公文包的背影,那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勾勒出他宽阔的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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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露台上的气息仿佛还缠绕在唇畔,他说现在还不行,
然后转身离开,连个明确期限都不给。
这算什么
我闷头喝完牛奶,故意把玻璃杯磕得响亮。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像在笑我幼稚。
门关上后,整栋房子忽然空了。
没有他的脚步声,没有他煮咖啡时低沉的哼歌,连空气都变得轻飘飘的。
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没发消息。
小满打开视频,一眼看出我魂不守舍：
姐妹,你不对劲啊！是不是那条裙子真让你开窍了快说,跟继哥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差点把手机摔了：闭嘴！什么继哥！再瞎说绝交！
哎哟,还装！她夸张地翻白眼,
你那天发错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完蛋。
我愣住：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笑了笑,我平时看你们俩这氛围都快凝固成水晶了,再不推一把,等到猴年马月陆沉
那家伙,表面冷冰冰,其实闷骚得要死,我觉得他就等着你主动呢！
我心口一跳：他……说过什么
可没跟我说过。小满耸肩,
但我妈跟他妈是闺蜜,去年听阿姨提过一嘴——陆沉大学时谈过一个,对方嫌他家里重租,
觉得他有个妹妹碍事,闹分手。他二话不说,当场散了。从那以后,再没见他带人回家。
我怔住。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像守着一道看不见的线。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手机忽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
是陆沉。
到了。酒店。
就这么三个词,连标点都没有。
可我却盯着看了好久,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像在触碰他本人。
我鼓起勇气回：嗯。工作顺利。
他过了十分钟才回：想我吗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这还是那个克制自持的陆沉吗！
我心跳如鼓,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不敢敲字。
不想他又发来。
想。我咬牙回了这个字,脸瞬间烧起来。
他秒回一张照片——是酒店床头柜,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间夹着一张我的照片。
我瞪大眼。
那是去年夏天,我在花园里拍的。
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挽起,笑着去够藤架上的茉莉。
阳光洒在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他什么时候偷拍的！
你……偷拍我我质问。
嗯。他回得坦然,
那天你说要去旅行,结果发烧在家躺了三天。我去看你,你睡着了,这张照片在你手机相
册最前面。
我心头一软。
原来他记得这么多。
所以,他缓缓打字,这次出差,换我发烧了。
我紧张起来：真的吃药了吗
没。他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等等,陆沉会用表情包！
没人照顾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林晚。他忽然叫全名,我想抱你。
空气凝固了。
我盯着那句话,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又缓缓松开,涌出密密麻麻的酸胀。
陆沉……我轻声唤他名字,哪怕他知道听不见,我也想。
他没再回。
但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05
其实在我妈嫁进陆家之后,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陆家关系多亲密。
更是没有用过他们一分钱。
整个大学,我都是靠自己兼职来挣钱,继父给过我,但是我也没要。
陆沉对我倒是很上心,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都对我要求的很严格。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感觉到他对我还是在我大一的时候。
学校有个同学在追我,我那会儿对他也没什么感觉,因为人挺好的,所以想试着相处看看。
陆沉知道了反应特别大,让我别跟他联系。
有一次小满往我包里面塞了小雨伞,被陆沉发现了,发了好大的火。
他把我扛上楼甩在了他的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林晚,你就这么喜欢他
我低着头,认错得很快。
不是我买的,是小满塞到我包里面的。
那你为什么要留着
粗重的呼吸靠近,浓重而灼热,显然在压抑着怒气。
我心里很慌：我,我就是有些好奇……
哥,你先放开我
我不是你哥！
他忽然把小雨伞当着我的面拆开了。
你不是好奇吗
既然你这么好奇,作为哥哥,不介意亲自给你示范一下使用方法。
当然,他也没有真正的给我示范,就是想吓唬我,让我乖一些,
后来再来男生跟我表白,我都不敢再答应了。
一周后,陆沉回国。
我站在机场接机口,手心冒汗。
他穿着深色风衣,拖着行李箱走来,眉眼依旧清冷,可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却微微软了。
怎么来了他问,声音低哑。
顺路。我别扭地移开眼,顺便取快递。
他轻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撒谎都不会。
回程车上,气氛微妙。我坐副驾,他开车,车窗半开,夜风灌进来,吹不散车内灼热的空气。
新加坡热吗我找话题。
热。他目视前方,但不如你那天穿裙子的样子烫。
我猛地转头看他,他却一脸平静,仿佛只是说了句天气不错。
陆沉！我恼羞成怒,你……你变了！
嗯。他点头,被你勾引的。
我气结,正要反驳,他忽然降下车速,将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我问。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看我,眼神幽深：林晚,我们之间,不能再装了。
我呼吸一滞。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他声音很轻,怕别人说闲话,怕妈妈难过,怕……越界。可有些事,从你第一次叫我‘哥哥’开始,就已经越界了。
我心头巨震。
那是七年前,母亲改嫁那天。我躲在房间哭,他敲门进来,递给我一杯热可可。
别哭了,他说,以后我保护你。
我抽泣着抬头：哥哥……
他僵了一瞬,随即轻轻应了声：嗯。
从那天起,我叫了他七年哥哥。而他,从未纠正。
你……早就……我声音发颤。
早就心动了。
他接过话,毫不避讳,你十五岁穿校服跳舞,我十六岁；你十八岁高考落榜哭了一夜,我
十九岁；你二十五岁买了条红裙子发错人——我一直都在。
泪水无声滑落。
他抬手,拇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所以,别躲了。让我抱你,好吗
我望着他,终于缓缓点头。
他倾身过来,手臂环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带进怀里。
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厚重而炽热。
我埋在他颈间,闻着他熟悉的雪松香,像漂泊多年终于靠岸。
宝宝。他在我耳边低语,这次,换我问你——性感吗想睡吗
我红着脸捶他：流氓！
他低笑,箍得更紧：只对你流氓。
06
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像一场无声的雪,悄然覆盖了生活。
起初,只是些微小的变化。
早餐桌上,陆沉会把煎蛋金黄的溏心戳破,推到我碗边；
雨天出门,他的车总会提前停在楼下车库,车窗降下,递出一把黑伞；
我熬夜赶设计稿,凌晨三点,一杯热牛奶会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杯底压着一张字条：别太累,我在。
他依旧叫我宝宝,只在四目相对时,眼神里藏着灼人的火。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母亲是在一个周日家庭聚餐时察觉的。
小晚最近气色真好,
她夹了块红烧肉放我碗里,笑眯眯地说,脸都圆了,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筷子一抖,肉块掉进汤里。
陆沉正慢条斯理地切牛排,闻言抬眸看我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妈,瞎说啥。我低头喝汤,掩饰发烫的脸。
还害羞呢母亲打趣,
有对象了记得带回来啊,别像你陆沉哥,三十了还单着,我都愁死了。
空气忽然凝固。
陆沉放下刀叉,声音平静：妈,我不急。
你当然不急,母亲叹气,你有事业,有房子,可小晚不一样,她得有人疼……
我疼。陆沉忽然开口。
我和母亲同时抬头。
他目光直视母亲,眼神坚定：妈,我来疼她。
母亲愣住：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小晚。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不是哥哥喜欢妹妹的那种。是男人,喜欢女人。
餐厅里死一般寂静。
母亲的脸色从震惊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你们……你们怎么能……陆沉,她是我的女儿！你爸爸的……
我们没有血缘。陆沉冷静打断,您和我爸重组家庭时,我们都清楚这一点。感情不是义务,是选择。我选择了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母亲猛地站起来,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声响：荒唐！外人会怎么说亲戚会怎么看你们这是……这是……
是爱。我终于开口,声音轻却坚定。
我站起身,走到陆沉身边,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反手将我十指紧扣。
妈,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我看着母亲通红的眼眶,
可陆沉陪了我七年。我发烧,是他整夜守着；我失恋,是他陪我喝酒到天亮；我拿到第一个设计奖,是他比我还开心……他不是哥哥,他是……最重要的人。
母亲颤抖着手指指向我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她抓起包冲出门去。
07
母亲摔门而去的那个雨夜,我以为一切都完了。
可陆沉只是轻轻抱住我,说：别怕,我在。
那一夜,我们谁都没睡。他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像守护一个易碎的梦。
明天,他声音低沉,我会跟妈谈。
别。我摇头,让她冷静几天。
不是为结婚。他指尖拂过我发梢,是为让她知道——我不是在玩火,是认定了你。
我靠在他肩上,听雨声敲窗,心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只要有他在,风雨也像摇篮曲。
第二天,陆沉请了假,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清蒸鲈鱼、红烧肉、蒜蓉西兰花……全是母亲爱吃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惊讶。
大学。他擦着手,你妈刚嫁过来那年,你挑食,我总怕你营养不良。后来……就习惯了。
我心头一暖。原来他早就开始照顾我们。
母亲回来时,看见满桌饭菜,愣住了。
妈,陆沉起身,语气平静,坐吧,菜要凉了。
她没动：你们……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他拉开椅子,就想请您吃顿饭。七年来,我叫您一声妈,从没让您失望过。今天,我依然不想。
母亲看着他,眼神复杂：可你们是兄妹。
继兄妹。我轻声说,无血缘关系。
外人不会管这些！她声音提高,你们要结婚,孩子怎么上户口亲戚怎么看待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空气凝固。
陆沉却没退缩：妈,如果林晚是个外人,我追她,您会反对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直视她,她善良、独立、有才华,爱我的程度不比任何人少。您担心的不是她,是别人的眼光。
母亲语塞。
我知道您难做。他语气缓和,所以我不急。您可以慢慢接受,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但有一件事——他握住我的手,我不会再放开她。
母亲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们……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和陆沉同时点头。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
陆沉想追,我拉住他：让我去。
我跟着进了我妈的房间,我妈坐在书桌前,背影佝偻,像瞬间老了十岁。
妈。我轻声唤她,挨着她坐下。
她不看我,眼泪无声滑落：小晚,妈妈只是……怕你受伤。陆沉他……他太冷静了,我怕他玩弄你……
不会的。我靠上她肩膀,
他比谁都认真。您记得我十八岁那年,钢琴比赛失误,哭着说再也不碰琴了。是谁每天放
学后,默默在琴房陪我练到深夜是陆沉。您记得我大学实习被上司骚扰,是谁一句话没说,
直接辞职陪我换城市是陆沉。他不是哥哥,可他给我的,比任何哥哥都多。
母亲终于转头看我,眼中满是挣扎：可外人……
我不在乎外人。我握住她的手,我在乎您。如果您觉得丢脸,我们可以搬出去住；如果您不想见他,我可以……
傻孩子。母亲打断我,轻轻抱住我,妈妈只是需要时间。不是不接受你们,是……太突然了。我总把你当小孩,可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
她抚摸我的发：只是答应我,要幸福。如果有一天他敢欺负你,妈妈第一个不放过他。
我破涕为笑：嗯,我答应您。
跟妈妈谈完后,我给陆沉发消息：我妈说,你敢欺负我,她第一个不放过你。
他秒回：收到。我会用一生证明,她女儿跟对了人。
我妈让我先出去一下,
我以为她还是不同意,可半小时后,她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你们的DNA检测报告,她说,我托老同学加急做的。证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愣住。
妈……
别叫我。她把文件塞给我,拿去,以后有人问起,你们好自证清白。
她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小晚,明天李薇婚礼,你去吧。穿那条红裙。
门关上,我抱着文件,泪如雨下。
陆沉轻轻抱住我：听见了吗她认了。
08
李薇的婚礼在湖畔庄园举行。
我穿了那条改变命运的红裙,发髻松挽,珍珠耳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陆沉一身深灰西装,领带是我送的第一条——藏青底色,暗纹是细小的音符。
紧张他接过我手中的包,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
有一点。我承认。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我：林晚,记住——今天你不是‘继妹’,不是‘陆家养女’,你是林晚,是我陆沉此生唯一想娶的人。谁敢非议,我让他当场闭嘴。
我心头一暖,却故作镇定：你少来,这里是婚礼,别闹事。
不闹事。他低笑,只是陈述事实。
我们并肩走入宴会厅,立刻引来无数目光。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那就是陆沉的妹妹长得是挺水灵……
听说还没公开男友,该不会……
嘘,小声点,陆家最忌讳这个。
我握紧手包,指甲掐进掌心。
陆沉却像没听见,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去主桌。
等等！新娘李薇拦在我们面前,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试探：林晚,这位是……
我未婚夫,陆沉。我直视她眼,声音清晰。
全场一静。
李薇愣住：陆……陆沉陆氏的CEO他是你……哥哥
继兄。陆沉补充,语气平静,无血缘关系。我们已决定结婚,择日公布。
李薇脸色变幻,最终挤出笑：哦……原来如此,恭喜啊。
她匆匆走开,留下满厅的窃议。
我松了口气,陆沉却忽然收紧手指：别理他们。看那边。
我顺他目光望去——湖心小岛上,一座玻璃教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颗坠落的星辰。
想去看看吗他问。
现在
嗯。他笑,反正婚礼仪式还没开始。
我们悄悄离席,乘小船前往小岛。
教堂空无一人,纯白花艺环绕,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晕。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你会弹我问。
会一点。他松了松领带,走到琴前坐下。
琴盖打开,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键上。
前奏轻柔如雨,我忽然听出是那首他母亲弹过的老歌。旋律流淌,像时光倒流,带我回到那个雷雨夜。
他边弹边唱,声音低沉温柔,每一个音符都像在诉说爱意。
一曲终了,我眼眶湿润。
陆沉……
嗯
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结婚呢我轻声问,如果妈妈最后反悔,如果陆家施压,如果……社会不允许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
不是求婚——他已求过。
而是一种仪式性的宣告。
林晚,他捧起我的手,放在心口,听见了吗它只为你跳。
我点头,泪落。
所以,他仰头看我,眼神炽热,别问能不能。问你想不想。你想和我结婚吗
想。我哽咽,想疯了。
他站起,将我拥入怀中：那就够了。其他的一切,我来扛。
09
三个月后,我们在初遇的花园里举办了小型订婚宴。
没有宾客满堂,只有双方至亲。
他给我倒酒,以后家里的事情都听你的。
那公司呢
归我。他挑眉,但财务总监,必须是你。
我笑出声：谁要当财务总监！我要做设计师。
好。他点头,陆氏珠宝,新开一条‘陆光’系列,首席设计师——林晚。
我愣住：你记得
你说要设计一个系列,叫‘曙光’。他轻握我手,我说,叫‘陆光’吧,我的陆,照亮你的光。
我心头巨震。那是我随口一提的梦想,他竟一直记得。
夜幕降临,他带我去楼顶。
没有帐篷,没有篝火,只有一张躺椅,两杯红酒,和漫天星辰。
提前给你。他递来一个戒指盒。
我打开,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枚素圈银戒,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宝宝,性感吗
我愣住,随即笑出声：你就不能正经点
正经他挑眉,那我该说‘愿与你共度余生’
嗯。
可我更想说——他把我拉进怀里,唇几乎贴上我的,宝宝,性感吗
我笑着捶他：流氓！
只对你流氓。他收紧手臂,抬头望向星空,你知道吗星星的光,要走几百年才能到达地球。我们看到的,都是过去的影子。
我靠着他,轻声问：所以呢
所以,他低头看我,眼里映着星光,我爱你,可能从几百年前就开始了。只是这辈子,才终于走到你身边。
我心头一颤,眼眶湿润。
他为我戴上戒指,然后吻我,温柔而绵长,像要把整个宇宙的星光,都注入这个吻里。
10
清晨六点十七分。
阳光斜切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
我醒来时,陆沉已经不在身边。
床头柜上,一杯温水,一张字条：去买桂花糕和豆浆。小树发烧了,别让他喝冷的。——沉
我轻手轻脚起身,推开儿童房门。
五岁的小树蜷在被子里,脸颊泛红。三岁的小芽趴在他床边,手里捏着湿毛巾,一下下擦他额头。
芽芽,我轻声唤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回头,眼睛亮亮的：妈妈,哥哥不舒服,我要照顾他。爸爸说,我是姐姐。
我心头一软,抱她起来：乖,让妈妈来,好不好你去吃早餐。
不要！我要等爸爸回来！她搂紧我脖子,爸爸说,今天有双份桂花糕,一份给哥哥,一份给我！
门开了。
陆沉提着纸袋进来,发梢沾着露水,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爸爸！小芽挣脱我,扑进他怀里。
他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递给我豆浆：趁热。
小树烧到38.5,我接过,得去医院。
嗯。他放下小芽,转身去拿医药箱,我已经取消上午董事会。
不用吧重要吗
不重要。他抬头看我,眼神坚定,他们可以等。我的孩子不行。
候诊室里,小树昏昏欲睡,小芽数着墙上的卡通动物。
我靠在陆沉肩上,轻声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医院吗
他低头看我,嘴角微扬：当然。你阑尾炎,半夜疼醒,给我发消息说……。
我脸一红：我是说‘难受’！
嗯,我知道。他低笑,可那一刻,我就决定了——以后你的每一次难受,我都陪你熬过去。
雨停了。
阳光穿透云层,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小芽拍手：看！彩虹！
陆沉停车,摇下车窗。
我们一家四口,静静看着那道七彩桥。
爸爸,小树忽然问,你和妈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呀
陆沉看向我,眼神温柔：很久以前,妈妈发错了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这是个秘密。
孩子们笑着闹起来：爸爸你又骗人！
我红着脸瞪他。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我很高兴她发错了这条信息
然后呢小芽追问。
然后,我靠上他肩,轻声说,我们就再也没有分开。
风过处,茉莉落如雪。
而我们的爱,早已生根,长成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