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晏的理由，被顾斯璨反驳了：
“芜芜要是改姓顾，谁还敢找她的麻烦，当我们顾家吃素的？”
顾斯晏：“……”
他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顾斯璨，对方似笑非笑的迎着他的审视，嘴巴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你忍者神龟吗？
顾斯晏一怔，并不知道顾斯璨做的口型是什么，但是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连说的两个理由都被反驳了，顾斯晏知道，除非说出他的心思，不然，让芜芜改姓这件事，他找不到其他的有力理由。
毕竟改姓顾这件事对大家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他如果知道今天为芜芜高兴聚餐的事会发展成这样，只怕就会选择单独陪她庆祝了。
可是事情没有如果，他今晚如果不把心意表明，芜芜一旦改姓顾，就等于真的成了自己的妹妹，在外人眼中，自己的心思就是乱伦，他不想让她遭受更多的非议。
改姓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那就只剩下坦白这个选择。
下定了决心，顾斯晏手撑在大腿上捏紧了指腹，薄唇动了动：
“其实……”
一道清亮的声音先一步发声了，秦冰芜开口道：
“奶奶，哥哥们，顾先生，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喜欢，但是我觉得晏哥哥说的没错，我的公司还在起步阶段，负面新闻越少越好，而且，就算外界知道我不是秦家的女儿，我要改姓，也应该改母姓，而不是姓顾。
大家都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觉得不用改了，姓秦，是我的来时路，我的过去，不会因为不姓秦而改变，我的未来，也不会因为我姓秦而被影响。”
听完女孩的述说，顾斯晏指腹互掐的手指缓缓松开。
秦冰芜说完，垂下了眼睑。
她看得出来，他并不赞同她改姓。
但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她发现自己刚刚听到奶奶的提议时，脑海里第一反应是，改了姓之后，就等同于成了顾斯晏的亲妹妹。
秦冰芜发现自己真的对顾斯晏动了心。
但是他几次都说了，只把她当妹妹。
所以这份心动，只能成为心底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顾斯璨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了两遍，最后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更加玩味儿了。
改姓这件事被放在了一边，餐厅里继续热闹欢乐着。
用完餐，秦冰芜陪着妈妈和老夫人在阳光房看花聊天消食，顾斯晏手里拿着三条披肩进来：
“晚上冷，别着凉。”
秦冰芜接过披肩为妈妈披上，顾斯晏也已经为老夫人披上了披肩，正要自己接过最后一条，只见男人微微抬手，将披肩温柔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老夫人在一旁看的一脸的笑：
“阿晏，之前你在餐厅拒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芜芜这个妹妹，可是奶奶看你对芜芜这么温柔细致，你明明是喜欢芜芜的对吧。”
秦冰芜心里一紧，察觉出自己的心思后，她就有点不敢再看顾斯晏的眼睛。
“自然，我拒绝，不代表我喜欢，答应，也不代表我喜欢，我对芜芜好，是因为她值得，我照顾她，是因为她需要。”
男人温和的语调不急不缓，柔和中透着坚定，好像能给人强大的信服力，和满满的安全感。
顾老夫人满意的点头：
“对，你这样回答，奶奶就放心了，也是懂得照顾女孩子了，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是你有这样的改变，奶奶很高兴，将来你有了女朋友有了妻子，就不用奶奶替你操心了。”
顾斯晏：“……”
“奶奶说什么话，什么女朋友？还早。”
他话是回的奶奶，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冰芜，只是女孩从晚餐过后就不再看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直找理由不让她改姓，让她生气了。
顾老夫人很不满道：
“你墨奶奶可跟我说了，你上次跟墨家那丫头一起吃饭了，你说说你这些年，除了商务晚宴，还和别的女孩子吃过一顿饭吗？”
“有，我跟芜芜一起吃过饭。”
秦冰芜瞪大了眼睛：“？？？”
顾老夫人抬起手拍了他一巴掌：
“不像话，跟妹妹一起吃饭能这么算吗？反正奶奶不管，你墨奶奶说了，墨家那丫头过两天生日，已经邀请你了，你必须去。”
顾斯晏拒绝：
“她邀请的不是我，是芜芜。”
秦冰芜并没有去的打算，却不料老夫人很高兴：
“芜芜也去啊，芜芜在京市没什么朋友，跟墨家那丫头要是投缘，更好，还有玉芝，让你顾叔叔陪着一起去玩。”
秦冰芜：“……奶奶我……”
不等秦冰芜拒绝，顾老夫人直接语重心长道：
“芜芜，你可能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但是你如今是我顾家的人，你妈妈也已经是我顾家的太太，以后各种各样的应酬和大场面都是会要经历的，那就不如从这些小宴会开始习惯，积攒经验。
这样，将来你妈妈办婚礼的时候，才不会慌神。”
对于老夫人一番好意，秦冰芜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奶奶，我会去的。”
顾老夫人劝动了秦冰芜，转眸没好气的看向顾斯晏：
“芜芜都比你懂事，你去不去？”
顾斯晏快速的掠过面前的女孩一眼，她去参加墨家的生日宴，他肯定要过去护着她：
“嗯。”
顾老夫人达成所愿，满意的笑成了一朵花。
……
生日宴转瞬即到。
秦冰芜并没有多紧张，反而妈妈紧张了好几天，她已经许久没有正常面对过除医生以外的陌生人了。
车上，穿着礼服的程玉芝时不时就会扯一扯旗袍开叉的位置，虽然那开叉的位置并不高，只在膝盖上面一点点，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安。
几天的相处，秦冰芜已经知道妈妈恢复的程度并不乐观，顾先生悄悄跟她说，医生的诊断是，妈妈的大脑自行的保护机制让她忘掉了痛苦的事，以至于恢复正常的妈妈只有几岁孩子时的智商和记忆。
而她还记得秦冰芜这个女儿，则是因为在她被关精神病院的那段时间里，只有秦冰芜隔三差五的去看她，带吃的给她，喊她妈妈。
妈妈不记得怎么认识的秦百川，甚至，已经忘记秦百川这个人。
同样，也忘记了秦冰芜的亲生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