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陆沉渊,今天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
我主导开发的软件项目,刚刚拿下了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价值三千万。老板当场拍板,项目奖金七位数,下周一就到账。
我捏着手机,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家告诉我的妻子,温婉。
她刚怀上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正因为孕期反应难受。这笔钱,能让她辞掉工作,安心养胎,也能让我们换个更大的学区房。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没提前打电话,特地绕路去她最喜欢的蛋糕店,买了她最爱的黑森林蛋糕。
车停在楼下,我看着我们一起打拼买下的这套房子,心里暖洋洋的。我和温婉是大学同学,她家境比我好,当初岳父岳母对我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是我拼了命地工作,三年时间就坐上了项目总监的位置,付了这套房子的首付,才让他们松了口。
虽然房产证上写着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但岳父岳母总有意无意地提醒我,温婉是下嫁。
我不在乎,我爱温婉,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我哼着歌,拎着蛋糕,用指纹解锁了家门。
老婆,我回来啦！
客厅里没人回应。
换鞋的时候,我愣住了。鞋柜里,我那双崭新的、只在家里穿的进口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脏兮兮的运动鞋,胡乱地塞在角落。
一股淡淡的烟味从书房的方向飘来,我眉头一皱。我从不抽烟,温婉怀孕后,对烟味更是敏感得不行。
我放下蛋糕,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还有游戏里打打杀杀的音效。
我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我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正大喇喇地靠在我那张人体工学椅上,脚翘在我的书桌上。他身上穿着我的睡袍,嘴里叼着烟,正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
更让我眼眶欲裂的是,他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我那块手表！
那不是什么百万名表,但那是我父亲去世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块老旧的欧米茄,我平时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总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的表盒里。
现在,它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腕上,随着他敲击键盘的动作,和桌面磕碰得当当作响。
你他妈谁啊！我压抑着怒火,声音低沉得可怕。
那男人被我吓了一跳,嘴里的烟都掉在了地上。他手忙脚乱地踩灭,抬头看我,一脸的不爽：你谁啊一惊一乍的,吓死爹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手腕：把它给我摘下来！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他非但没摘,反而把手腕亮了亮,一脸挑衅,我姐夫的东西,我戴戴怎么了小气鬼。
姐夫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温婉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到我,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老公,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她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挽我的胳膊。
我侧身躲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温婉,他是谁我的手表,我的睡袍,为什么会在他身上
温婉的脸色白了白,连忙解释：老公,你别生气,这是我表弟秦风。他刚毕业,来市里找工作,暂时没地方住,我就让他先住咱家了。他说他没带睡衣,我就……
你就把我的给他穿我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那手表呢我放在床头柜的表盒里,他怎么拿到的
我、我拿给他戴着玩的……温婉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块表而已,老公你别这么小气嘛,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被这三个字气笑了,他是我哪门子的一家人他进来,经过我同意了吗他动我的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的声音有些大,秦风从书房里趿拉着我的拖鞋走了出来,吊儿郎当地说：我说姐夫,你至于吗不就一件睡袍一块表吗我姐都没说话,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嚷嚷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家呢。
他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
是啊,岳父岳母不就总觉得我是个外人,是个上门女婿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看着温婉,一字一句地说：让他现在,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温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陆沉渊,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我弟弟！他刚来大城市,无依无靠的,我们不帮他谁帮他
帮他可以,给他钱租房子,给他介绍工作,都行。但住在我家,不行。动我的东西,更不行！这是我的底线。这个家,是我拼死拼活挣出来的,是我唯一的港湾,我不能容忍一个外人在这里鸠占鹊巢。
姐夫,你这就没意思了。秦风嗤笑一声,靠在墙上,这房子我姐也有一半,她让我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你一个靠我姐家里才混出头的,牛什么啊
你闭嘴！我怒吼一声,指着门口,滚！
陆沉渊！温婉尖叫起来,她冲到我面前,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你疯了！为了这点小事,你要把我弟弟赶出去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婆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那张我曾经觉得世界上最温柔美丽的脸,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和不可理喻。
温婉,这不是小事。这是尊重,是底线。他没有尊重我,你也没有。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什么尊重什么底线我看你就是自私！就是看不起我们家的人！温婉哭得更凶了,我为了你,跟我爸妈吵了多少次我怀着你的孩子,每天吐得昏天黑地,你就不能为我着想一下吗
她一边哭,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在提醒我什么。
我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所有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所取代。
孩子……
是啊,她怀着我的孩子。
我能怎么办我现在跟她大吵大闹,把她弟弟赶出去,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看到我沉默了,秦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温婉则以为自己抓住了我的软肋,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委屈的抽泣：老公,我知道你辛苦,可秦风他真的没地方去。你就让他住一段时间,等他找到工作就搬走,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
她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晃,语气软了下来。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每次我们有矛盾,只要她一撒娇,一示弱,我都会心软。
但今天,我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得意洋洋的秦风,感觉自己像个小丑。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拼杀,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未来。可我的妻子,却毫不犹豫地联合外人,来践踏我的尊严。
我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没有看她,只是平静地对秦风说：手表,摘下来。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秦风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把手表从手腕上撸了下来,随手扔在茶几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我走过去,拿起手表,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拭着表盘,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我转身,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温婉安慰秦风的声音。
小风,别理你姐夫,他就是那臭脾气……
我靠在门上,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表,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别人家里的外人。
而我买的那个黑森林蛋糕,还孤零零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无人问津。
2
那晚,我把自己锁在卧室,温婉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我都没开。
我需要冷静。我告诉自己,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得体谅她。表弟不懂事,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可一闭上眼,就是秦风戴着我父亲手表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有温婉那句一块表而已,别那么小气。
我的心就像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疼。
后半夜,我听到温婉回了房,躺在了我身边。她似乎想抱我,但我身体僵硬,她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起来,温婉和秦风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了。
看到我,温婉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老公,我给你热了牛奶。
秦风头都没抬,嘴里塞满了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姐,再给我煎个蛋呗,一个不够吃。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卫生间洗漱。
等我出来,秦天已经吃完,又一头扎进了我的书房,打起了游戏。而温婉正在厨房里,哼着歌给他煎鸡蛋。
那一刻,我感觉这个家,已经彻底成了他们的。
我沉默地喝完牛奶,对温婉说：我今天开始休假一周,你把客房收拾一下,让秦风住客房。
之前为了方便,温婉是让他住在我书房的折叠床上的。
温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待会儿就收拾。
我没再说什么,换了衣服就出门了。我需要出去透透气。
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里一团乱麻。千万奖金带来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我甚至在想,这个婚,是不是结错了
但我很快就掐掉了这个念头。不行,温婉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这么自私。也许,等孩子出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在外面待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回去。
推开门,秦风还是老样子,在书房里打游戏。
我走到书房门口,冷冷地说：客房收拾好了,你搬过去。
秦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打完这局。
我没动,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发毛,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退出了游戏,开始收拾他的东西。
我走进书房,检查我的电脑。果然,桌面上多了好几个游戏图标,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全是他看直播、逛论坛的痕迹。
我强忍着怒火,把那些垃圾软件一个个卸载干净,然后给电脑设置了开机密码。
晚上,温婉小心翼翼地跟我搭话：老公,你还在生气啊我已经说过小风了,他保证以后不动你东西了。
我看着她,问：他什么时候走
温婉的脸色一僵：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他找到工作就走。你催什么呀
他有在找工作吗我反问。这几天,我就没看他出过门,天天在家不是打游戏就是睡大觉。
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温婉替他辩解,他刚来,总要先适应适应。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休假吗正好可以帮他看看,你人脉广。
我气笑了。我的人脉,是给他这种人用的
我累了,睡觉。我懒得再跟她争辩,翻身躺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无比煎熬。
秦风虽然搬到了客房,但还是把整个家当成了他自己的地盘。他用我的杯子喝水,在我的沙发上葛优躺,把薯片屑掉得到处都是。
我跟温婉说过几次,她每次都口头答应会说说他,但秦风依旧我行我素。温婉甚至还反过来劝我：老公,你别老是盯着他,把他当空气不就行了你越大度,他反而会越尊重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我那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领地正在一步步被蚕食。
那天下午,我临时有个线上会议,需要用书房的电脑。我推开门,发现秦风又坐在我的椅子上,这次他没打游戏,而是在跟人视频聊天。
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孩。
……我跟你说,我姐夫这书房,比我以前的卧室都大！看到没,这电脑,顶配的游戏本,打游戏爽死了！秦风炫耀着,摄像头扫过我的书架,我的收藏品。
你姐夫对你真好啊！女孩娇滴滴地说。
那当然,我姐可是我们家的宝,我姐夫敢不对我好秦风得意洋洋。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风吓了一跳,慌忙要关视频。
别关。我按住他的手,对着摄像头冷冷地说,你好,我是他姐夫。我想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一个寄生在我家的废物。另外,请你转告你那些姐妹,如果他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借钱,一分钱都别给,我不会认的。
说完,我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
陆沉渊！你他妈有病吧！秦风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想让我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吗
你还有头可以抬吗我冷笑,住在别人家,用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炫耀秦风,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看见你进我书房,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的眼神,可能真的吓到他了。他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温婉闻声赶来,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又开始抹眼泪。
够了！陆沉渊,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才甘心吗
是我想闹吗我指着秦风,你问问你的好弟弟,他都干了些什么！
不就是进了下书房,跟朋友聊了会儿天吗至于吗你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温婉根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
我的心,彻底凉了。
在她眼里,我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成了心眼小。
好,好,是我心眼小。我连连点头,转身就走,这个家,你们住吧,我走。
我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我需要找个地方,好好想一想。这段婚姻,是不是还有必要继续下去。
我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鬼使神差地,我把车开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
开好房间,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我拿出手机,想找人倾诉,翻遍了通讯录,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合适。
家丑不可外扬。
就在这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云端存储的提示信息。
是我之前为了安全,在家门口和客厅装的监控,设置了动态捕捉和云端上传。
我心里一动,点开了APP。
监控画面很清晰,是我刚刚摔门而出的场景。
温婉追到门口,看我真的走了,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客厅。
秦风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姐,你看,我就说他是个怂包,吓唬一下就跑了。
温婉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脸上却没什么担忧的表情,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
行了,他走了正好,省得天天在家板着个死人脸,看着就烦。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对了,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秦...
我看到,秦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递给了温婉。
姐,放心吧,都搞定了。秦风笑嘻嘻地说,我找哥们弄的,绝对正品。你按时吃了,保证三个月后,检查出来一切正常,谁也看不出问题。
温婉接过药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孩子‘稳定’下来,我就让他把那套房子的名字,改成我一个人的。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药瓶检查看不出问题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让我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3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反复播放着那段录像。
秦风递给温婉的药瓶,温婉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还有那句保证三个月后,检查出来一切正常。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不是傻子。
一个女人,在怀孕初期,需要吃什么药来保证检查一切正常,甚至要瞒着自己的丈夫
答案不言而喻。
我的孩子……我心心念念的孩子……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在灼烧我的食道。
我扶着墙,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双眼赤红的男人,感觉无比的陌生。
这就是我陆沉渊那个拼了命工作,想要给妻子和孩子一个最好未来的男人
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崩溃。
温婉和秦风,他们以为我摔门而出,是懦弱的逃避。他们错了。
我要证据。
我要拿到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证据,让他们身败名裂,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那个药瓶,是什么药我必须弄清楚。
还有,他们说的检查,是指哪项检查是孕检,还是……亲子鉴定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孩子不是我的,那么是谁的
秦风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不会的,他们是表姐弟……
可转念一想,秦风住进来后的种种反常,温婉对他的无底线纵容,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超乎寻常的亲昵……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我输入了孕期、检查、修改月份等关键词。很快,一些信息跳了出来。
通过服用某些药物,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孕酮等激素水平,从而在B超检查时,让孕周看起来比实际的要小一些,以此来混淆真正的受孕时间。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温婉,我的好妻子,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立刻行动起来。
第一步,查清药瓶。
我打开外卖软件,搜索跑腿代购,然后找到一家24小时药店。我编辑了一条信息,谎称家里有急用,然后把监控视频里那个药瓶的截图发了过去,让骑手去药店问问,这是什么药,有什么作用。
下单后,我开始执行第二步。
我需要更多的,更直接的证据。客厅的监控还不够。
最关键的地方,是卧室。
我立刻驱车回家。小区楼下,我给温板发了条微信,语气充满了疲惫和妥协。
老婆,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你别生气,我只是压力太大了。我在楼下,想上去跟你道歉,你开下门好吗
信息发出去,我紧张地盯着手机。
过了大约五分钟,温婉回了信息：你以后别这样了,我怀着孕,经不起你吓。上来吧。
我长舒一口气。她上钩了。
我回到家,温含正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秦风则不见踪影,估计是在客房。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用我这辈子最真诚的演技,柔声说：老婆,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不该跟你发脾气。表弟住就住吧,只要你开心就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温婉的身体起初有些僵硬,但听到我服软的话,慢慢放松下来。
她转过身,捶了我的胸口一下：你早这么想不就好了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连忙点头,为了补偿你,我明天带你去逛街好不好你喜欢的那个包,我们去买了。
真的温婉的眼睛立刻亮了。
当然是真的。我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只要我的老婆和宝宝开心,花多少钱都值。
温婉终于破涕为笑,靠在我的怀里。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夜晚,我极尽温柔。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公司有急事,必须去一趟。出门前,我特地把钱包和家里大部分现金都留给了温婉。
老婆,密码你知道的。想买什么就买,别给我省钱。
温婉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笑着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却在门关上的瞬间,变得冰冷。
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奔电子城。
我买了一个最小的、带夜视和远程监控功能的针孔摄像头,还有一个录音笔。
做完这一切,跑腿骑手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先生,药店的药剂师说了,您发的这个药,是一种孕激素类的药物,主要是用来调理月经和安胎的。但是,如果不是遵医嘱,过量服用,可能会导致内分泌紊乱,影响B超对孕周的判断。
果然如此！
我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温婉和秦风已经出门了。
我走进我们的卧室,熟练地将摄像头安装在正对床的空调出风口,角度绝佳。然后,我把录音笔粘在了床头柜的背面。
做完这一切,我擦掉了所有痕迹,像个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家。
我在酒店里,用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是我们的卧室,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我点了一支烟,这是我戒了三年后,第一次复吸。
烟雾缭绕中,我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下午五点多,温婉和秦风回来了,两个人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他们把我留下的钱,花得一分不剩。
监控里,我能听到他们在客厅里兴奋的交谈声。
姐,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陆沉渊那傻子哄得团团转。
那是。男人嘛,顺着毛摸就行了。尤其是他这种,从小地方出来,自卑又自负,稍微给他点好脸色,他就以为拥有了全世界。温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得意。
我的心,又被捅了一刀。原来在她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房子……
不急。等下个月,我去做完检查,拿到报告,就说因为你住进来,他跟我吵架,导致我胎像不稳。医生建议静养,不能再受刺激。到时候,我再提出让他把房子过户给我,作为‘安抚’。他为了孩子,肯定会同意的。
好一盘大棋！温婉,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晚上,他们吃完饭,终于回了卧室。
我最期待的画面,要上演了。
我掐灭了烟头,死死地盯着屏幕。
卧室的门关上了。
温婉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对跟着进来的秦风说：你去洗澡吧,一身的汗味。
不急。秦风从背后抱住了温婉,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姐,我想你了。
温婉半推半就,娇嗔道：死鬼,陆沉渊今天刚回来过,你也不怕……
怕什么他现在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再说了,你肚子里这个,可是我的种！我这个亲爹,还不能碰碰你了
秦风笑着,一口吻了下去。
那一刻,我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血液仿佛凝固了。
虽然早已猜到,但当事实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时,那种冲击力,还是让我几乎窒息。
屏幕里,两个人已经滚到了床上。
那些污言秽语,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通过摄像头,一帧一帧地,清晰地传到了我的电脑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右手移动鼠标,点下了录制键。
录制,保存。
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重复着这个动作。
直到他们结束,直到秦风心满意足地离开卧室,我才关掉了电脑。
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片死海。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将要掀起一场最彻底的,毁灭性的风暴。
而温婉和秦风,就是风暴的中心。
4
接下来的三天,我像个幽灵一样,住在酒店里。
我没有联系温婉,温婉也没有联系我。她大概以为,我还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碌,或者,她巴不得我永远别回去。
这三天里,我做了三件事。
第一,我将所有的录像和录音证据,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上传到云盘,并且在三个不同的U盘里做了备份。这是我反击的核武器。
第二,我联系了我的律师朋友,咨询了关于离婚、财产分割以及欺诈的相关法律。朋友听完我的叙述,气得直骂娘,然后给了我最专业的建议。房子的首付和大部分月供都是我出的,只要能提供转账记录,即使房产证上有她的名字,我也能拿回绝大部分份额。更何况,她还存在婚姻欺诈行为。
第三,我打印了从我们谈恋爱开始,每一笔给她和她家人的大额转账记录。从买房的首付款,到每个月给岳父岳母的孝敬钱,再到这次秦风住进来后,她从我卡里划走的每一笔钱。厚厚的一沓A4纸,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看着这些记录,我只觉得可笑。我曾经以为,我是在为我们的爱情和未来投资,现在看来,我只是一个心甘情愿被吸血的傻子。
一切准备就绪。
周五晚上,我给温婉打了个电话。
老婆,忙完了。明天周六,我们请爸妈和叔叔阿姨（秦风的父母）一起吃个饭吧。一是庆祝我项目成功,二是……正式宣布你怀孕的喜讯。我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听不出任何波澜。
电话那头的温婉显然很惊喜：真的太好了！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
嗯,地点我来定。就定在市里最好的那家‘御品轩’,我已经订好包厢了。
老公你真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是啊,我真好。
这么一出大戏,怎么能没有观众呢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温家,养出了怎样一对人中龙凤。
第二天,御品轩。
我提前到了包厢,温婉和秦风挽着手,跟在我岳父岳母,还有他父母身后,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
哎哟,沉渊,真是出息了啊！听说你拿了个大项目,奖金都七位数了岳母一见我,就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嘛,我们家温婉的眼光,错不了！
岳父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欣慰：好好干,年轻人,前途无量。
秦风的父母也跟着附和,夸我年轻有为。
秦风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坐在温婉身边,得意地看着我。
我笑着应付着,给长辈们倒茶,张罗着点菜,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女婿。
温婉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满意和操控一切的自信。她大概觉得,我已经彻底被她驯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岳母清了清嗓子,笑着说：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双喜临门啊。第一喜,是沉渊事业有成。这第二喜嘛……
她看了一眼温婉,温婉娇羞地低下了头,抚摸着小腹。
我们家温婉,有啦！岳母激动地宣布,我要当外婆啦！
包厢里顿时一片欢腾。
恭喜恭喜啊！
婉婉真有福气！
秦风的母亲更是拉着温婉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婉婉啊,你可得好好养着,这可是你们陆家的第一个孙子呢！
我听着陆家的孙子这几个字,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爸,妈,叔叔,阿姨。我环视了一圈,今天请大家来,除了这两件喜事,我还有第三件事,想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温婉带着微笑,似乎在期待我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她更有面子的话。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我要和温婉,离婚。
轰！
一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包厢里炸开。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陆沉渊,你胡说什么！岳母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说这种混账话！
温婉也瞬间白了脸,眼泪涌了上来,楚楚可怜地看着我：老公,你……你是不是喝多了别开这种玩笑,爸妈都在呢。
我没喝多,也没开玩笑。我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温婉,我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
为什么岳父沉声问道,脸色铁青,沉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温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对啊,姐夫,我姐对你多好啊,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秦风也假惺惺地帮腔,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他恐怕巴不得我赶紧滚蛋。
孩子我笑了,笑得无比讥讽,秦风,你是不是也特别期待这个‘我的孩子’出生啊
秦风的脸色微微一变。
温婉的心里咯噔一下,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开始发颤：陆沉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我缓缓抽回我的胳膊,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台平板电脑,放在了桌子的转盘上。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想请大家看一出好戏。
我按下了播放键。
平板电脑的屏幕亮起,出现的画面,赫然是我们卧室的场景。
温婉和秦风的脸色,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陆沉渊！你干什么！你关掉！温婉尖叫着扑过来,想抢夺平板。
我轻轻一侧身,就让她扑了个空。
岳父一把按住她：让他放！
视频里,秦风从背后抱住温婉,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肚子里这个,可是我的种！我这个亲爹,还不能碰碰你了
这句话,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岳父岳母,秦风的父母,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巴无意识地张大,脸上写满了震惊、错愕和难以置信。
视频还在继续。
画面里,两个人滚到了床上,动作越来越露骨,声音越来越放肆。
啪！
一声脆响,岳父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温婉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温婉被打得摔倒在地,捂着脸,连哭都忘了。
秦风的父亲也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在还处于呆滞状态的秦风身上,把他踹翻在地。
畜生！我打死你这个畜生！她是你表姐啊！
包厢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骂,桌椅被撞翻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按下了暂停键,将平板电脑收回包里。
现在,大家还需要我解释吗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混乱的场面为之一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有羞愧,有愤怒,有悔恨。
陆沉渊……不,陆总……岳母的嘴唇哆嗦着,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只剩下乞求,这……这是个误会,是他们年轻人不懂事……你……你再给婉婉一次机会……
机会我冷笑一声,我给她的机会还少吗我把她当成宝,她把我当成傻子。我拼死拼活地挣钱养家,她却拿着我的钱,养着她的奸夫,怀着别人的野种,还盘算着怎么把我的房子也骗过去！
我从包里拿出那厚厚一沓的转账记录,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你们自己看看！从我认识温婉开始,我为你们温家花了多少钱！房子首付,月供,你们二老的养老钱,哪一笔不是我出的就连你,我指着秦风,你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还睡我的老婆,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秦风被他爸按在地上打,闻言还想嘴硬：你……你胡说！我姐的房子……
闭嘴！岳父怒吼一声,抄起一个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
我不再理会这群跳梁小丑,走到瘫坐在地的温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捂着脸,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温婉,你不是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觉得我自卑又自负吗我蹲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说完,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离婚协议,我的律师明天会送到你手上。房子,车子,存款,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我还会起诉你们,要求返还我所有的财产,并且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我环视了一圈失魂落魄的众人,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包厢门口。
哦,对了。我笑了笑,忘了告诉大家,为了防止某些人恼羞成怒,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我刚才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也快到了。
我的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谁报的警
我举了举手,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警察同志,是我。这里有人聚众淫乱,还涉嫌婚姻诈骗。
5
警察的到来,让这场家庭闹剧,彻底升级成了一场社会丑闻。
御品轩是高档餐厅,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包厢里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围观,现在警察一到,更是炸开了锅。
当温婉和秦风被警察带走问话时,他们那两家人的脸,已经丢得连地缝都钻不進去了。
岳父当场气得心脏病发,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岳母和秦风的父母,则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我作为报案人,也去警局做了笔录。我将备份好的视频证据和转账记录,全部提交给了警方。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深夜。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前闪烁,我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压在我心头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第二天,我的律师带着离婚协议和起诉书,直接去了医院。
据说,岳父醒来后,看到那些文件,又气得晕了过去。
温婉彻底慌了。
她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起初是咒骂,发现我根本不理会之后,又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看在……看在宝宝的份上！
沉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对我赶尽杀绝吗
只要你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马上让秦风滚蛋,我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我拉黑了她的号码。
但她并没有放弃。两天后,她竟然找到了我公司楼下。
那天我刚开完会,走到公司大厅,就看到温婉披头散发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体面,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一个疯婆子。
沉渊！你见我！你为什么不见我！她嚎啕大哭,引来了所有同事的围观。
保安！我冷冷地喊道。
陆沉渊,你不能这么对我！温婉死死地抱着我的腿,声嘶力竭地哭喊,我怀着你的孩子啊！你忘了你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了吗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用孩子来绑架我。
周围的同事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原来陆总监是这种人啊,老婆怀孕了还要离婚。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渣男。
我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只是低头看着温婉,眼神冰冷得像要将她冻结。
温婉,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肚子里的那个,到底是谁的种,需要我把视频在这里,公之于众吗
温婉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在光天化日之下,撕开她最后一块遮羞布。
你……你……她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放手。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不然,我不介意让全公司的人,都欣赏一下你和你表弟的‘精彩表演’。
恐惧,彻底击垮了她。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
我头也不回地从她身边走过,身后,是同事们恍然大悟的抽气声和鄙夷的目光。
那些目光,不再是射向我,而是射向了地上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从那天起,温婉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我们的离婚官司,进行得异常顺利。在我提供的铁证面前,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法院最终判决,由于温婉在婚姻存续期间存在严重过错,并且构成婚姻欺诈,我们名下的房产、车辆以及所有共同财产,全部归我所有。
不仅如此,她还需要返还婚姻期间,我以夫妻赠与名义转给她的所有大额财产,并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三十万元。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6
官司打完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套承载了太多肮脏回忆的房子挂牌出售。
价格比市场价低了十万,不到一周就成交了。
签完合同,拿到房款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彻底和过去做了个了断。
公司的七位数奖金也到账了。我用这笔钱,在离公司更近的一个高档小区,全款买了一套大平层。
搬家那天,我站在空旷明亮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的江景,感觉人生豁然开朗。
我没有再关注温婉和秦风那一家人的后续。但有些消息,总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我的耳朵里。
听说,温婉肚子里的孩子,最终没保住。在巨大的压力和羞耻下,她流产了。
出院后,她就被温家赶出了家门。岳父岳母觉得她丢尽了家族的脸,和她断绝了关系。因为名声彻底臭了,她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在一些小餐馆里打零工,过得非常潦倒。
秦风的下场更惨。他父母把他打了一顿后,也把他赶了出去。他好吃懒做惯了,又没有一技之长,很快就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因为参与一起盗窃案,被抓了进去,判了三年。
而我的前岳父岳母,以及秦风的父母,也因为这件丑闻,在亲戚朋友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他们失去了我这个摇钱树,生活水平一落千丈,整日在家唉声叹气,互相埋怨。
有一次,我律师朋友在饭局上遇见了我的前岳母。她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她托朋友给我带话,说他们知道错了,问我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帮他们一把。
我只是笑了笑,让朋友回了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有些错,是永远无法被原谅的。
我的人生,重新回到了正轨。
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很快,我又主导了公司一个更重要的项目。老板对我愈发器重,将我提拔成了公司的技术副总。
我开始健身,旅行,结交新的朋友。我的生活变得简单、纯粹而又充满阳光。
一年后的一个周末,我正在江边跑步,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懦又嘶哑的女声。
……陆沉渊。
是温婉。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我看到你公司上市的新闻了……恭喜你。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卑微和讨好。
有事吗我淡淡地问。
没……没事,我就是……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她说着,似乎哭了起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如果……如果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不会……
没有如果。我打断了她,温婉,给我打电话,是你这辈子做的,又一件错事。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号码。
我收起手机,继续沿着江边慢跑。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江风拂过脸颊,带着清新的气息。
我看着远处,江面波光粼粼,一艘轮船正鸣着汽笛,驶向远方。
我知道,我的生活,也像这艘轮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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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过去那个黑暗的港湾,正朝着一个更广阔,更光明的未来,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