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白月光哭着问他:你对我,真的就只是师兄妹之情吗
谈了五年的未婚夫,当着全城名流的面握住她的手,满眼疼惜。
当年是……是我不够勇敢。
对不起,错过了你。
我皱了皱眉,然后把那枚钻戒,狠狠丢进了香槟塔里。
沈浩泽,祝你勇敢。
我转身就走,出门却撞上了一辆天价的迈巴赫。
车主是我学生时代的死对头,傅砚辞。
他一脸冰霜地看着我。
我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内心的声音。
【卧槽,她终于肯甩了那个傻B了】
【太好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八年。】
——
宴会厅。
我穿着高定礼服,挽着沈浩泽的手臂。
他今晚是主角。
我也是。
由于我的退居幕后。
我们成了律界人人称羡的最佳拍档。
有相熟的律师端着酒杯过来。
浩泽,温黎,恭喜啊。
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强强联合。
沈浩泽笑着应酬。
滴水不漏。
我只是微笑。
在一起五年。
为了他,我从一个能在法庭上言辞锋利的辩护人,变成了一个只会微笑的背景板。
他说,温黎,你太强势了,男人不喜欢。
你在后面支持我就够了,第一线有我。
我信了。
我以为,今天是我五年投资的最终回报。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过来。
苏晓月。
沈浩泽的直系师妹。
也是他口中,那个才华横溢却家境贫困的白月光。
沈浩泽的身体僵了一下。
很轻微。
但我感觉到了。
苏晓月没看我。
她的眼睛里只有沈浩泽,盛满了泪水。
师兄,我知道不该再今天问,但我还是想知道答案……
你对我,真的就只是师兄妹之情吗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凝固了。
我看着沈浩泽。
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在犹豫。
但那一刻,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曾经,我们为这个问题争论过无数次。
每次都以他全家性命的对天发誓收场。
他握住苏晓月的手。
当着所有人的面。
满眼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疼惜。
当年是……是我不够勇敢。
对不起,是错过了你。
轰的一声。
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周围那些同情,怜悯,幸灾乐祸的目光。
像无数根针。
扎在我身上。
沈浩泽终于想起我,转头想拉我的手。
黎黎,你听我解释……
我躲开了。
闺蜜傅晚晚,像一阵风冲了过来。
她挡在我面前,指着沈浩泽的鼻子。
解释解释你妈!
沈浩泽你个吃软饭的凤凰男!没有温黎帮你改了多少遍稿子,熬了多少个夜查资料,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可以把黎黎的自尊随意蹂躏你还要不要点脸!
沈浩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苏晓月哭得更厉害了。
师兄你别这样……都怪我……
你闭嘴!傅晚晚火力全开,你没错,你就是单纯的坏。
沈浩泽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黎黎,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
又是面子。
我忽然就笑了。
我看着他,前所未有地平静。
沈浩泽。
五年来,我为你放弃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给足了你面子。
现在,是你自己把它扔在地上踩。
我从手上褪下那枚钻戒。
很闪。
我手腕一扬,戒指划出一道抛物线。
哐当。
落进了香槟塔里。
我看着沈浩泽惨白的脸,一字一句。
哦对了,下周一我会去律所办离职。
祝你和苏小姐,前程似锦。
说完。
我转身,坐上傅晚晚那辆炸街的兰博基尼。
绝尘而去。宿醉后,我在傅晚晚的顶层公寓醒来。
头很痛。
傅晚晚递给我一杯蜂蜜水。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
她一边说,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戳我额头。
我早就跟你说了,沈浩泽那个人,野心都写在脸上,你还一头扎进去。
……
再说了,我哥那种虽然嘴贱又讨人厌,但至少不会干出这种当众打脸的恶心事。
又提她哥。
我揉着太阳穴。
晚晚,别说了。
傅晚晚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我想好了。
嗯
我不干了,给自己放个假。
真的
真的,第一步,去买辆车。
自己的车,自己的方向盘。
我不想再坐任何人的副驾驶了。
我和沈浩泽,是在大学辩论队认识的。
苏晓月就是我们的小跟班。
每天捧着水杯,用一种崇拜到近乎卑微的眼神,看着沈浩泽。
大三那年。
全国大学生辩论赛。
带队老师点了我的名字,让我打最重要的四辩位置。
那是所有法学生都梦寐以求的机会。
沈浩泽那天晚上,找了我。
他说,黎黎,你知道的,这个机会对我有多重要。
他说,我家境不好,我需要这个奖项来证明自己。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
心软了。
苏晓月也在旁边,拉着我的衣角。
温黎姐,你就让给师兄吧,他真的太需要了,你就当帮帮他……
我让了。
我把所有熬夜整理的资料,所有的攻辩技巧,都给了他。
他赢了。
拿了那年的全国最佳辩手。
庆功宴上,他喝了很多酒,感谢了老师,感谢了队友。
最后才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说。
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苏晓月在旁边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星星。
毕业后,我们在一起了。
从那以后,我也好像就习惯了坐在副驾驶。
看着他在我的帮助下,一路疾驰。
现在,我才想起。
我自己,原来也会开车。
……
4S店里人很多。
我穿着傅晚晚的居家服就来了,有点格格不入。
一个销售上下打量我一眼,就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很现实。
我也不在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浩泽。
我挂断。
他又打来。
黎黎,求你了,见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解释。
声音听起来很卑微。
我心里一阵烦躁,直接拉黑。
指着旁边一辆红色的跑车,我对另一个销售说。
这辆,我能试驾吗
跑车的引擎声很带劲。
我喜欢这种感觉。
好像能把所有不开心都甩在身后。
路口。
红灯。
被拉黑的沈浩泽,换了个号码又发来一条长长的短信。
【黎黎,五年的感情,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当时那种情况,所有人都看着我们,晓月她一个小姑娘,当众被拒绝会很难堪的。】
【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想帮她解围,给她一个台阶下。】
【我心里根本没那么想,这你是知道的。】
她有面子了。
那我呢
我的面子,就不重要了吗
绿灯亮了。
后面的车在按喇叭。
我心里一慌,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前面的车,不知怎么就停了。
砰。
我追尾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
牌子我不认识,但看着就很贵。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很高。
穿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
他转过身。
一张英俊得让人喘不过气的脸。
鼻梁高挺,嘴唇很薄。
我愣住了。
傅砚辞。
傅晚晚那个嘴贱又讨人厌的哥哥。
也是我学生时代,辩论赛上唯一的死对头。
完了。
撞上谁不好,撞上他了。
我赶紧下车,准备道歉。
他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拍照。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响起。
【操,撞到我车了】
【太好了!终于有理由跟她说话了!】
我猛地抬头。
傅砚辞的嘴唇,紧紧抿着,根本没动。
我一定是宿醉还没醒,出现幻听了。
【她怎么瘦了这么多沈浩泽那个王八蛋是不是没让她好好吃饭!】
【我要不要直接把他告到破产】
【不行,会吓到她。】
【冷静,傅砚辞,你现在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理赔机器。】
我……
我好像,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功能。
傅砚辞拍完照,抬起头。
那张冰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对我开口。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
温小姐,你的全责。
驾照,行驶证。
我呆呆地看着他。
脑海里的弹幕,还在疯狂刷新。
【我的天,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好可爱,像只受惊的小鹿鹿。】
【我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要不要温柔一点】
【不行,人设不能崩!】
我沉默地从包里拿出证件。
第一次觉得。
这个被搞得一团糟的世界,好像……
也不是那么无趣。我把证件递过去。
傅砚辞伸手接。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很凉。
我看到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脑海里,立刻响起了海啸般的内心独白。
【啊啊啊碰到了!她的手好软!】
【我他妈是不是该去买彩票!】
我低下头,努力憋住笑。
要知道。
傅砚辞这个人,从学生时代起,就是出了名的活阎王。
别的男生在球场挥洒汗水。
他在图书馆里看卷宗。
别的男生在联谊会上说段子。
他在模拟法庭上,把对手辩得哑口无言。
傅晚晚说,她哥活了三十年,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干净得像个人形法条。
可现在……
傅砚辞为了掩饰尴尬,立刻恢复了冰山脸。
他一本正经地绕着车走了一圈,检查损伤。
其实就是保险杠上一点点擦痕。
他看得比高考阅卷老师还仔细。
【不行,我得表现得专业一点,不能让她看出我蓄谋已久……】
【呸,是期待已久!】
就在这时,一辆骚包的粉色跑车一个甩尾停在我们旁边。
傅晚晚从车上跳下来。
看到我和她哥大眼瞪小眼,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哥!黎黎!
你们俩怎么……撞一起了
她立刻冲过来,把我拉到身后,开启护犊子模式。
哥!你没欺负我们家黎黎吧!
傅砚辞皱眉。
我看起来像会欺负人
傅晚晚上下打量他。
像,你全身上下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我早就想把黎黎介绍给你了,结果她眼瞎看上了沈浩泽那个凤凰男!
你俩当年在辩论赛上不就是死对头吗王见王,谁也不服谁,我还以为你们这辈子都不会说话了呢!
死对头……
我好像是听过这个说法。
傅晚晚还在那儿口无遮拦。
哥你忘了你当年不还私下跟我说,温黎是那届最强的四辩,逻辑无人能敌吗
话音未落。
傅砚辞一个冰冷的眼刀扫了过去。
傅晚晚立刻噤声。
我听到傅砚辞内心在咆哮。
【傅晚晚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没了!!!】
原来,他还夸过我啊。
傅晚晚看气氛不对,想拉我走。
哥,这车多少钱,我赔!黎黎我先带走了!
不行。
傅砚辞一口回绝。
他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
递到我面前。
一码归一码,事故要按流程走。
温小姐,加个微信,修车费用出来后,我的助理会联系你。
我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晚晚干得漂亮!你的零花钱又回来了!快把她带走,这里风大,她穿得太少了!】
【留个微信,以后就有理由找她了,我真是个天才!】
【这张名片……不行,名片太正式了,还是直接加微信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公事公办的男人。
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通过。
然后在他略带期待的目光中,非常配合地说了句。
谢谢,傅律师。
坐上傅晚晚的车。
她还在一脸嫌弃地吐槽。
黎黎你离我哥远点,他就是个没人性的工作机器,无趣死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着手机里那个新的联系人。
头像是黑色的。
名字:傅砚辞。
朋友圈一条动态都没有。
确实像个无趣的机器。
可这个机器的内心戏,还挺丰富的。离职交接,财产分割。
这些词听起来,就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
沈浩泽没亲自来。
他派了助理,送来一份分割协议。
很厚。
我一页一页地翻。
我们共同出资购买的婚房,被写成了他的婚前个人财产增值。
我父母当年支持的三十万首付,被模糊成了亲友赠予。
我们一起买的车,登记在他名下,协议里提都没提。
倒是把我名下的一个理财账户,写得清清楚楚。
……
好一个沈浩泽。
算得真精明。
傅晚晚在我旁边,气得直接把文件摔在了地上。
卧槽!这孙子也太不要脸了!
黎黎你别管了!我这就去找我们家法务,告不死他!
她拿出手机就要摇人。
我自己就是律师。
这场官司,我不是不能打。
只是……
我不想再和他,在法庭上像仇人一样,一条条地清算过去五年的感情。
我只想快点结束。
彻底地,干净地。
电话响了。
是傅砚辞。
傅晚晚开了免提。
别瞎掺和。
电话那头,傅砚辞的声音很冷。
你那三脚猫的水平,只会把事情搞砸。
哥!
下午三点,楼下咖啡馆。
傅砚辞没理她,直接对我下指令。
把那几份垃圾带上。
我不想我妹妹将来跟人吹牛,说她闺蜜的分手官司是她打的。
咖啡馆里。
傅砚辞翻看着那份协议。
表情很平静。
像在看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我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内心的狂风暴雨。
【卧槽,这孙子真他妈不是人!】
【婚房首付温黎家里也出了三十万,他这写的什么狗屁赠与】
【还有这辆车,写的他的名字,但贷款全是温黎在还!】
【当我法条是白背的吗】
他放下文件,抬起头。
淡淡地对我说了句。
协议我看完了。
写得……很符合沈律师的一贯风格。
【嗯,确实符合他那不要脸的风格!】
我没忍住,嘴角弯了一下。
随后,他带我去了他的律所。
恒言。
律界神话般的存在。
他召集了律所最强的几个合伙人。
当着我的面,把那份协议投到了大屏幕上。
各位看一下。
这份协议,从程序到实体,有多少处违法,多少处无效条款,以及多少处可以构成欺诈。
半小时,给我一份反制方案。
接下来的半小时。
我看着这群业界顶尖的大佬,对我那份糟心的协议,进行了一场屠杀式的分析。
每一个漏洞,都被精准地揪了出来。
每一处陷阱,都被清晰地标注。
最后,他们给出了三套反制方案。
每一套,都能让沈浩泽脱层皮。
我看着那个站在最前面,冷静地指挥着一切的男人。
五年来。
那些关于未来的、挥之不去的不安。
在这一刻,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会议结束。
傅砚辞送我到门口。
这几天手机保持畅通。
我的团队随时可能需要你提供证据。
我点点头。
好。
【嘿嘿,这样我能随时能给你打电话……】
【她今天换了香水,淡淡的橘子味,好好闻。】
【她跟我说好了!她好乖!】
我转身,对他说了句。
麻烦你了,傅律。
然后,在他略显错愕的目光中,补充了一句。
橘子味的,你喜欢就好。
沈浩泽发现我请了傅砚辞。
他彻底慌了。
专业途径走不通,他就开始打感情牌。
第二天,我们在律所继续对资料。
他的电话打了进来,换了个新号码。
我接了。
黎黎。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被苏晓月……她就是个小姑娘,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你知道,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
不得不承认。
特别是对于我这种,付出了五年感情的人。
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酸了一下。
就在我快要心软的瞬间。
坐对面的傅砚辞示意我开免提。
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免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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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沈浩泽还在深情地忏悔。
我那天真的喝多了,黎黎,我……
然后,我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傅砚辞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同声传译。
【放屁。】
【这孙子的酒量我清楚,三瓶威士忌都不倒,那天他最多喝了两杯香槟。】
我愣住了。
电话里,沈浩泽还在继续。
我对晓月真的只是同情和愧疚,你知道的,她家境不好,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脑海里的傅砚辞,冷笑了一声。
【呵呵,同情到昨天半夜十二点,还在给她朋友圈那张P得她妈都不认识的自拍点赞】
【愧疚到把温黎熬夜做的项目书,转头就送给她当实习成果是人事儿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不是因为难过。
是因为愤怒。
黎黎,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傅砚辞的内心OS,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所有谎言的皮囊。
【五年的感情】
【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段】
【是三年前,你背着温黎,偷偷拿你们的共同存款去给你弟弟买房那段】
【还是去年,你骗她说去出差,其实是跟苏晓月去海边团建那段】
……
我心中只剩下恶心。
够了,沈浩泽。
我冷静地打断他。
如果你是想探讨一下《民法典》中关于欺诈性行为的定义,我想我的代理律师会很乐意和你聊。
如果不是,我没时间。
说完。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看了傅砚辞一眼:谢谢。
他开口:不客气。
然后突然他愣住,皱眉。
【谢我什么我去,难道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
沈浩泽那边消停了。
苏晓月坐不住了。
周末下午。
我在常去的一家书店咖啡馆看书。
她像一阵风似的,坐到了我对面。
温黎姐,好巧啊。
我抬头,看着她那张精心修饰过楚楚可怜的脸。
没说话。
温黎姐,你别生师兄的气了。
她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
都怪我,那天不该问那种话,害你们吵架了。
……
她见我不理,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名牌钱包,放在桌上。
是我之前看中,但没舍得买的那款。
师兄他现在可后悔了,为了补偿我,他把他手上最重要的‘星海计划’都交给我负责了呢。
她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说我比你更有灵气,还说……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恶毒的快意。
他说,还是年轻女孩好,不像有些人年纪大了,只知道谈钱,俗气。
星海计划。
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才做完的项目书。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因为苏晓月笑得更得意了。
她拿起那只钱包,故作天真地问。
温黎姐,你以前跟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他送过你这么贵的礼物吗
哦,我忘了,那时候师兄还没什么钱,你肯定也没用过什么好东西吧
就在这时。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书架旁。
傅砚辞。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是淡淡地朝我这边点了点头,就像个真正的路人。
然后自顾自地翻起了书。
我却清晰地听见了他内心的声音。
【这绿茶怎么阴魂不散】
【她说的那个项目,温黎熬了三个通宵才做完的。】
【沈浩泽这个畜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我家黎黎受这委屈。】
苏晓月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炫耀着沈浩泽对她有多器重。
傅砚辞的内心,已经在飞速盘算。
【下周那个知识产权论坛,主办方是我老师。】
【我让他临时加个青年律师分享环节。】
【正好就是这个‘星海计划’。】
【让她在全行业面前,把这份荣耀亲手拿回来!】
我看着他。
他依然在认真地翻着书。
仿佛真的只是来消遣的。
几分钟后。
他拿着一本厚厚的法律文献,朝我们这边走来。
他完全无视了苏晓月。
直接对我开口。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邻座都听见。
温律师,正好遇见你。
下周在国际会议中心,有个关于知识产权保护的行业论坛。
主办方想邀请一位青年律师,分享一下近期有代表性的项目案例。
我推荐了你之前做的那个‘星海计划’,他们很感兴趣。
你有时间吗
他说得那么自然。
就像真的只是碰巧想起来。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我已经听到了全盘的计划。
于是,我微笑着,接住了他递过来的橄榄枝。
好啊。
我的荣幸。
苏晓月的脸,瞬间就白了。
我站起身,对她笑了笑。
苏小姐,不好意思。
我要和傅律师讨论一下论坛的细节,先失陪了。
对了。
我指了指她桌上的钱包。
这款钱包,去年的旧款了,配不上你。
让沈律师,给你买个新的吧。
我和傅砚辞并肩走向另一张桌子。
身后,是苏晓月僵硬的背影。
我听见傅砚辞的内心,在轻轻哼着小曲儿。
【我真是个天才!】
【怼绿茶还得用魔法!】
【我家黎黎要上台发光了,我得去给她订最好的西装!】沈浩泽的追妻模式,正式开启。
他可能看了不少偶像剧。
招数老套,但声势浩大。
周一。
999朵红玫瑰,空运来的,直接送到我公寓楼下。
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
很土。
我还没来得及拍照发给傅晚晚吐槽。
傅砚辞的电话就来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晚晚说你对玫瑰花粉过敏。
我已经让物业去清理了。
免得影响你休息。
我愣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对玫瑰过敏了
电话挂断。
我脑海里,却延迟听到了他刚刚的内心OS。
【开玩笑,能让这傻逼的花出现在我家黎黎楼下】
【晚晚这个情报给得及时,这个月零花钱翻倍!】
我笑了。
周二晚上。
沈浩泽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开始自弹自唱。
是我们当年最爱的歌。
唱得……很难听。
我正准备拉上窗帘,假装听不见。
傅砚辞的车,碰巧停在了楼下。
他摇下车窗。
对我招了招手。
我下楼。
他没看沈浩泽,只对我说。
根据《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在居民区夜间二十二点后制造噪声,属于违法行为。
上车,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那晚。
他带我去了郊区的山顶。
看了半夜的星星。
周三。
是我的生日。
沈浩泽包下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西餐厅。
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没去。
因为我正在傅砚辞的顶层公寓里。
吃他亲手做的法式大餐。
他还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
【这傻逼跟我比玩浪漫,差远喽——】
【还好我提前问了晚晚,黎黎的生日是今天。】
【嗯,对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惠灵顿牛排。】
我看着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样子。
觉得有点好笑。
他拍了张照片。
只拍了精致的菜品,和我的手。
发了朋友圈。
配文:【家常便饭。】
后来听说,沈浩泽一个人在西餐厅里,坐到了半夜。
周四。
沈浩泽改变了策略。
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了我父母家。
结果扑了个空。
因为我爸妈,正在傅砚辞家的私家园林里。
喝着顶级的普洱,陪傅砚陪他下棋。
傅晚晚在旁边,给我发来实况转播。
【我哥太有心机了!他说主要是我朋友的父母,非要好好照顾!】
【你爸妈都快被他收买了!】
我看着手机,彻底没了脾气。
沈浩泽的火葬场,好像变成了傅砚辞的游乐场。
而我,是那个全程开着上帝视角的观众。
说实话。
感觉……挺爽。下雨了。
瓢泼大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洗一遍。
沈浩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晚上十点,他站在我公寓楼下。
没打伞。
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他身上。
白衬衫湿透了,紧紧贴着身体,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他抬头,仰望着我的窗户。
那眼神,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狗。
我站在窗边。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我快要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我的视线。
停在了楼下。
是傅砚辞。
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下了车。
我立刻听到了他内心的咆哮。
【这傻逼是想淋雨得肺炎博同情吗!】
【不知道我家黎黎最心软吗!】
【不行,我得赶紧把她弄走!】
电话响了。
下来。
有份紧急文件,立刻。
我穿上外套,下了楼。
傅砚辞站在单元门口。
我走出去。
他立刻上前,用那把巨大的黑伞,将我和他自己完全罩住。
伞面向外倾斜。
彻底挡住了我看向沈浩泽的视线。
他拉住我的手腕,走向他的车。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很烫。
为了完全罩住我。
他自己的右半边肩膀,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了。
坐进温暖的车里。
车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纠缠。
我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看着他为我湿透的肩膀。
看着他为我撑起的一片晴天。
看着他眼里的紧张和伪装的冰冷。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
我凑过去。
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温暖的吻。
时间静止了。
傅砚辞瞬间石化。
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住了。
几秒钟后。
我终于听到了他重启后的心声。
那是一行无限循环的、代表着CPU烧了的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吻之后。
我和傅砚辞的关系,突飞猛进。
他开始了笨拙的、教科书式的约会。
周末。
他约我去看电影。
他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
【下午三点,万达影城,有空】
我仿佛能听到他内心的声音。
【快说有空,快说有空,快说有空!】
我回了个【好】。
电影院里。
灯光暗下来。
屏幕上男女主角正在深情对视。
我却清晰地听到身边人内心的天人交战。
【时机差不多了。】
【我假装去拿爆米花,然后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不行,太老套了。】
【那……我假装打哈欠,把胳膊搭在她椅子后面】
【更老套了!】
【哎,谈个恋爱怎么比打官司还难!】
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
我直接把怀里那桶爆米花,塞到了他手里。
然后,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紧扣。
傅砚辞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不敢转头看我。
只敢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
但我听见了他内心在放烟花。
【她牵我手了!】
【她主动牵我手了!】
【我的计划果然天衣无缝!】
我:……
行吧,你开心就好。
晚上在他家,非要展示厨艺。
结果因为太紧张,一边切菜一边偷看我。
嘶的一声。
切到了手指。
我赶紧拿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一边给他包扎,一边听他内心在想。
【值了!】
【这点小伤换来关心!】
【下次要不要试试从楼梯上摔下去】
【说不定能获得一个亲亲。】
我面无表情地,在他包扎好的伤口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嗷!
他痛得叫出了声。
我看着眼前这个幼稚的男人。
忽然觉得。
真好。
永远不用猜。
标准答案,就响在耳边。行业论坛的日子,到了。
会场很大。
台下坐满了律界的大佬和精英。
我和傅砚辞坐在第一排。
很显眼。
沈浩泽是今天的主讲人之一。
他站在台上,意气风发。
讲的,正是那个被他拿去的星海计划。
PPT的署名页上。
苏晓月的名字,被放在了很显眼的位置。
他甚至在开场时,特意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个项目,能有今天的成果,主要归功于我们团队的新鲜血液,苏晓月小姐。
她的很多想法,都非常具有创造性,让我这个‘老人’都自愧不如啊。
全场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和掌声。
坐在后排的苏晓月,一脸羞涩地站起来,对着大家鞠了一躬。
然后,她坐下时,朝我这边投来一个极其挑衅的、胜利者般的眼神。
看来沈浩泽这是求原谅不成,直接倒进温柔乡了。
我并不意外,面无表情的静静听着。
听着沈浩泽,把我熬了三个通宵写出的东西,颠三倒四、错漏百出地,当成他自己的高谈阔论。
我听到身边的傅砚辞,内心在冷笑。
【讲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核心观点全是抄黎黎的,还讲错了两个关键数据。】
【傻b。】
提问环节。
主持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笑眯眯地开口了。
沈律师,讲得很精彩。
我有一个小问题,关于‘星海计划’在实际操作中,如何规避知识产权交叉授权的三个潜在法律陷阱,不知您有什么见解
问题很刁钻。
是整个项目里,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沈浩泽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他额头冒汗。
支支吾吾地,开始说一些空洞的场面话。
这个问题……呃……非常专业,我们在实践中,会秉持客户利益至上的原则……
台下开始有了些微的骚动和窃笑。
主持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台下。
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听说,这个项目的早期架构者,温黎温律师今天也在场。
不知可否请她,来为我们分享一下
所有的灯光和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
沈浩泽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站起身。
从容地走上台。
接过话筒。
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而是先对台下的沈浩泽和苏晓月,露出了一个职业的微笑。
感谢沈律师和苏小姐的精彩分享。
特别是苏小姐,作为新人,能有如此‘创造性’的想法,实在令人‘佩服’。
我特意加重了几个词的读音。
苏晓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然后,我话锋一转。
关于教授提出的问题,我的看法是……
我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不仅完美解答了问题。
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了沈浩泽刚刚演讲中的两处致命的数据错误。
并给出了优化建议。
我说完。
全场静默了几秒。
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傅砚辞坐在台下。
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骄傲和欣赏。
他鼓掌鼓得比谁都用力。
而台上的沈浩泽和苏晓月。
像两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偷。
在聚光灯下,无地自容。论坛结束后。
沈浩泽的事,在圈子里传开了。
听说他输了一个很重要的官司,被律所停了职。
苏晓月也灰溜溜地走了。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傅砚辞带我回了一趟母校。
政法大学。
我们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
空气里都是桂花的香气。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着我的手。
一直走。
走到了法学系的模拟法庭。
这里空无一人。
阳光从高高的窗户里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很安静。
他带我走上那个小小的审判台。
他看着我。
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郑重。
温黎。
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带着一丝回响。
我看着你和沈浩泽在一起五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你的光芒,一点一点被磨灭。
看着你从一个能言善辩的律师,变成一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微笑的‘贤内助’。
我很心痛。
他只想把你变成他奖杯陈列柜里,最亮的那一个。
而我想让你,成为你自己的太阳。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原来。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
懂我所有的骄傲和不甘。
傅砚辞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想帮我擦眼泪。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
他在我面前,单膝跪地。
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这枚戒指。
他抬头,眼神紧张又虔诚。
我一早就买好了。
当时,听说你要订婚的消息。
我买下它,想着如果有一天,你有任何不幸,我至少有一个可以立刻冲到你面前的理由。
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温黎。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在他紧张到快要停止呼吸的目光中。
我听到了他内心,那疯狂虔诚的祈祷。
【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求你了……】
【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今天了……】
我破涕为笑。
点点头,伸出手。
我愿意。
他颤抖着,为我戴上那枚迟到的戒指。
然后起身。
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12番外
婚后。
一个周末的下午。
我和傅砚辞一起整理书房的旧物。
阳光很好。
我翻开一本厚厚的相册。
是大学辩论队的合照。
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一脸青涩。
我看到了沈浩泽。
他站在C位,意气风发。
也看到了我自己。
站在队伍的边缘,笑得没心没肺。
然后。
我的目光,定格在了照片最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冷少年。
他没有看镜头。
他在看我。
隔着人群,远远地。
是傅砚辞。
我拿着照片,凑到他面前。
傅律师,你当年……是不是有点暗恋我啊
他正在擦拭一个奖杯,闻言,动作一顿。
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不对啊。
我记得你大学时,一开始虽然也挺讨厌的,但还挺……有活力的。
辩论赛上,他咄咄逼人,逻辑清晰,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怎么后来大二还是大三就……传说你是个从来不笑的活阎王
傅砚辞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有吗我一直都这样。
我立刻听到了他内心的哀嚎。
【来了来了!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来了!】
【黑历史啊!老婆面前的形象要崩塌了!】
我眯起眼睛。
傅律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他看着我,终于缴械投降。
他叹了口气,开始了他的交代。
他说。
当年辩论赛后,他确实对我一见钟情。
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
就看到我,和沈浩泽在一起了。
他很难过。
也很不甘。
于是,他开始了他漫长的、痛苦的情敌研究。
我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我有点想笑。
原来学神也会干这种傻事。
然后呢研究出什么了
我……去问了晚晚。
傅晚晚。
又是她。
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果然。
傅砚辞说,他问妹妹,沈浩泽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晚晚当时正忙着打游戏,随口回了他一句。
沈浩泽就那样呗,一天到晚端着个架子,装高冷。
我们学校好多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就吃他这套。
……
我沉默了。
傅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
我信了。
我以为……你也会喜欢那样的。
于是。
年少的傅砚辞,我们法学院的天才。
开始了他笨拙的、东施效颦般的模仿。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和情绪。
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一个……
他以为我会喜欢的人。
……
听完。
我先是愣住。
然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眼泪都笑了出来。
最后。
我紧紧地抱住他。
把脸埋在他怀里。
在他耳边,轻轻说。
傅砚辞。
你真是个……
天字第一号的大傻x。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声音闷闷的,从我头顶传来。
嗯。
我听到他最后的心声。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只要能被你喜欢。】
【当个傻x,又何妨,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