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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了陆沉，跟着他回纽约。
离开的前一天，我去了一趟墓地。
我爸妈合葬在一起。
墓碑上镶嵌着照片，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放下一束白菊。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都结束了。”
“你们的仇，我报了。”
“我要走了，去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你们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
我在墓碑前坐了很久，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哭了。
这五年的委屈，不甘，痛苦，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哭累了，靠在墓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
是顾淮景。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走过来，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天凉了。”
我没有拒绝。
我们两个，就这么在墓地里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听腻了。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他说：“我只是想来跟叔叔阿姨说一声。”
他走到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温叔叔，阿姨，我对不起你们。”
“我害了你们，害了念念。”
“我是个罪人。”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如果有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说完，他又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我：“念念，明天，我就要去自首了。”
我愣住了：“自首？”
“当年收购沈氏，我用了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包括商业窃密，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噩梦里。”
“现在，我也该去赎罪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把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移到了一个信托基金上。”
“受益人写的你。”
“我不要。”我立刻拒绝。
“这是我欠你的。”
他苦笑：“你就当是替叔叔阿姨收下的吧。”
“他们也不想要。”
他没再坚持。
“念念，你多保重。”
他说完就走了。
这一次，他走上了绝路。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空荡荡的。
我以为我会很开心。
大仇得报，恶人有恶报。
但我没有。
原来，恨一个人，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现在，仇恨消失了，我的心也失去了方向。
第二天，我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陆沉坐在我旁边。
他看我情绪不高，递给我一张报纸。
头版头条，就是顾淮景自首的新闻。
标题很吸引人：【商业巨擘沦为阶下囚，昔日恩怨浮出水面】
报道里，详细写了他如何窃取温氏的商业机密，帮助沈氏起死回生，又如何反过来吞并沈氏。
也提到了温家的。
写得很详细，好像有人在背后提供了资料。
我看向陆沉。
他点点头：“是我做的。”
“为什么？”
“他想赎罪，我总得给他一个机会，而且，有些事，总要让世人知道真相。”
“温家的清白，需要被证明。”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
飞机起飞。
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
过去的一切，也都也跟着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