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咪要有家了
我蜷缩在纸箱的最深处,雨水早已浸透了这脆弱的庇护所。
我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每一根骨头都清晰可见。
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食物了。
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砂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
雨声淅沥,远处传来人类模糊的说话声和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在我眼中渐渐褪色成灰蒙蒙的一片。
我想我快要死了。
记忆中最深刻的饥饿感袭来,让我想起刚离开母亲那段日子。
那时候我还很小,不懂得如何寻找食物。
只能在垃圾桶旁等待其他野猫吃完后,小心翼翼地靠近。
希望能找到一些残羹剩饭。
雨越下越大,纸箱的一角已经塌陷。
冰冷的雨水直接浇在我的背上。
我试图挪动身体,但四肢已经不听使唤。
寒冷深入骨髓,我的意识开始飘散。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双旧布鞋停在了纸箱前。
伞面遮住了路灯昏暗的光线,一个模糊的身影弯下腰来。
我努力抬起头,看见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和一双慈祥的眼睛。
可怜的小东西,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带着浓重的口音,怎么淋成这样了。
我想要逃跑,但身体已经冻僵了。
那双粗糙却异常温柔的手轻轻抱起了我。
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随即瘫软在她怀里。
她的怀抱很温暖,带着阳光和肥皂的味道。
别怕,跟我回家吧。
她把我裹进她的大衣里,雨声顿时变得遥远。
我能听见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最安心的节拍。
一路上,她不停地对我说话。
虽然我听不懂大部分内容,但那种温和的语调让我放松下来。
那是一个不大的房子,但非常整洁。
一进门,暖意就包裹了我。
奶奶——后来我就这么称呼她——轻轻把我放在铺着旧毛巾的纸盒里,然后开始忙碌起来。
她先是用干毛巾仔细地擦干我的毛发,动作轻柔得让我几乎要睡着。
然后她端来一个小碟子,里面盛着温热的牛奶。
我犹豫了一下,但奶香诱惑着我,我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慢点喝,小可怜,奶奶蹲在旁边看着我,眼睛笑成了两条缝,饿坏了吧。
那天晚上,我睡在了有生以来最柔软温暖的窝里——一个铺着绒布的篮子,放在奶奶的床边。
半夜我醒来时,看见奶奶熟睡的侧脸,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包围了我。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阳光和香味唤醒的。
奶奶已经起床了,她在厨房里忙碌着。
看见我醒来,她笑眯眯地端来那只缺了口的瓷碗。
咪,来吃饭了。
碗里是香喷喷的鱼肉拌饭,奶奶细心地挑去了所有的鱼刺。
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她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用手摸摸我的头。
得给你起个名字,她自言自语道,就叫咪吧,简单好记。
从此,我有了名字——咪。
奶奶的生活很有规律。
每天早晨,她起床后会先给我准备早餐,然后给自己泡一杯茶,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慢慢喝着。
她会打开那台老旧的收音机,听着里面传出的戏曲节目。
虽然我完全听不懂,但那咿咿呀呀的唱腔和奶奶跟着哼唱的声音让我感到安心。
我最喜欢的时光是午后。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时,奶奶会抱着我坐在摇椅上,轻轻给我梳毛。
她有一把专门的小梳子,每次梳毛时都会轻声跟我说话。
咪的毛色越来越亮了,她会这么说,或者今天睡得好吗有没有做美梦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话,但我喜欢她的声音和抚摸。
我会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把爪子搭在她的膝头。
有时我会抬起头,看见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像是给她戴上了一顶金色的光环。
奶奶给我缝了一个小布老鼠,里面塞着某种让我兴奋的草。
后来我知道那叫猫薄荷。
那是我的第一个玩具,也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我常常叼着它在屋里跑来跑去,奶奶看见就会笑：咪抓到老鼠啦真厉害。
但奶奶也有沉默的时候。
那台黑色的座机电话响起来时,她会急急忙忙地去接,但通话总是很短。
忙啊......都忙......忙点好......放下电话后,她会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遥远而寂寞。
这时,我会跳上她的膝盖,用头蹭她的手,发出呼噜声。
然后奶奶就会抱起我,把脸埋在我的毛发里,很久都不松开。
还是咪最好,她会说,咪会一直陪着奶奶,对不对
我喵呜一声作为回应,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悲伤,但我想让她高兴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原本稀疏的毛发变得浓密有光泽,身体也圆润起来。
我熟悉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厨房里总是有美食的味道,奶奶的床上铺着晒过后有阳光味道的床单,阳台上的茉莉花开了又谢。
我有了家。
2
奶奶怎么不起床。
那是一个平常的早晨,阳光一如既往地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我伸了个懒腰,跳下我的小篮子,期待着奶奶像往常一样给我准备早餐。
但奶奶没有起床。
我跳到床上,用头蹭她的手,轻声喵喵叫着提醒她该起床了。
但她一动不动。
我加大力度,用头顶她的手,但她仍然没有反应。
一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在我心中蔓延。
我闻到她身上的气味有些不同,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我舔她的脸,她的皮肤异常地热。
喵呜！我大声叫着,用爪子轻轻拍打她的手臂。
没有回应。
我跳下床,在房间里不安地转圈。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强烈,街上开始有人声和车声,但奶奶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从窗户的缝隙挤了出去——那是奶奶特意为我留的通道。
跑到街上,我开始大声喵喵叫,希望有人能明白我的求助。
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停下来注意一只猫的叫声。
我跟着一个女人的脚步,拼命叫着,但她只是嫌恶地看了我一眼：去去去,野猫,别跟着我。
我继续尝试,转向另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我叫得更大声了,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真吵,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然后我感到一阵剧痛——有人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眼前一黑。
剧痛让我几乎窒息,我蜷缩在地上,艰难地喘息。
为什么
我只是想救奶奶,为什么他们要伤害我
疼痛稍缓后,我挣扎着站起来。
我不能放弃。
奶奶还在家里,她需要帮助。
这时,一个穿着黄色外套的年轻人骑着电动车停在了附近。
他正在查看手机,似乎是在确认地址。
我鼓起勇气,向他走去,发出哀哀的叫声。
嗯小猫,你怎么了他蹲下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转身向家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他,继续大声叫着。
他皱起眉头,没有跟上。
我更加焦急了,跑回他身边,用头蹭他的腿,然后又向家的方向跑,不断回头看他。我的叫声越来越急切。
你是不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
我喵呜一声,继续向家走去。
这次,他跟了上来。
我引着他来到窗边。
跳上窗台,透过缝隙向里看。
年轻人凑近窗户,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奶奶。
婆婆！婆婆您怎么了他惊呼道,立即掏出手机。
不久后。
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白色的车停在了门口。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抬着担架冲进屋内。
邻居们也被惊动了,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我想跟进屋里,看看奶奶怎么样了,但被人群挤到了角落。
这猫真碍事,一个胖女人说着,把我赶出了门外。
我蹲在门口,看着那些人把奶奶抬上担架,推出门来。
奶奶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
我冲上前去,想靠近她,但被人拦住了。
去去去,别捣乱！
救护车的门关上了,那辆白色的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开始移动。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追着车跑了起来。
奶奶！我喵喵叫着,虽然知道她听不见。
车轮溅起的泥水打在我脸上,我拼命奔跑,但肚子被踢的地方痛得厉害。
那辆白色的车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我瘫倒在地,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带走奶奶的车消失不见。
3
奶奶为什么还不回来,咪想你了。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回到了空荡荡的屋子。
空气中还残留着奶奶的气息,但那种温暖的、活着的感觉正在慢慢消散。
我跳上奶奶的床,枕着她睡过的枕头,那里还留着她的味道。
我蜷缩起来,期待着门会打开,奶奶会走进来,笑着叫我咪,然后给我准备吃的。
一天过去了,奶奶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吃完了碗里剩下的食物,喝光了水盆里的水。
奶奶还是没有回来。
第三天,饥饿迫使我从窗户出去,在附近寻找食物。
我抓到一只小虫子,但这远远不够。
回到家里,我继续等待。
第四天,门锁传来了响动。
我兴奋地跑到门口,期待着是奶奶回来了。
但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他看见我,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有只猫他自言自语道,开始收拾奶奶的东西。
我躲在床底下,看着他把我吃饭的碗、喝水的盆子,还有我的小布老鼠都扔进了一个大袋子里。
我想要冲出去救我的玩具,但恐惧让我不敢动弹。
最后,他发现了床下的我。
出来,小东西,他试图抓我,但我敏捷地躲开了,从窗户跳了出去。
我蹲在院子里的灌木丛中,看着那个男人锁上门,走到垃圾桶旁,把咪的碗扔进了垃圾桶里。
提着大袋子离开了。
站在垃圾桶旁我想......
现在,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但我不想离开。
这里是奶奶的家,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决定守在这里。
白天,我躲在灌木丛中休息；晚上,我会跳上窗台,透过玻璃看向屋内。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奶奶的身影。
几天后,我的伤好了些,但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我必须自己寻找食物了。
我记得奶奶喜欢我抓老鼠给她看。
每次我抓到虫子或老鼠,她都会笑着夸我：咪真厉害,会帮奶奶抓老鼠了。
也许如果我抓到一只又大又肥的老鼠,奶奶回来时会很高兴的。
这个想法让我振奋起来。
我开始在附近认真地狩猎。
多年的流浪生活让我还没有完全忘记这项技能,但吃饱喝足的日子让我的动作生疏了不少。
经过几天的尝试,我终于抓到了一只肥美的老鼠。
我小心地没有把它玩坏,保持着最完美的状态。
我把它放在奶奶家的门廊上,期待着奶奶回来时能看到我的礼物。
但是奶奶一直没有回来。
一个下雨的夜晚,我蜷缩在门廊的角落,守着我的老鼠礼物。
雨声让我想起了那个被奶奶救起的夜晚。
那天也是下着这样的雨,奶奶用她温暖的怀抱救了我。
现在奶奶在哪里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一个念头逐渐在我心中形成：如果奶奶不回来,那我就去找她。
我记得那辆白色的车和它消失的方向。
我记得那些穿制服的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一种消毒水和某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气息的混合体。
我决定出发寻找奶奶。
但我不能空着手去。
我要带上礼物——那只肥美的老鼠。
奶奶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我用嘴小心地叼起老鼠,调整到不会伤害它的姿势,然后迈出了第一步。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我知道我必须朝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前进。
4
咪要寻找奶奶,送给奶奶礼物。
离开熟悉的环境让我感到恐惧。
街道上的声音和气味都如此陌生,每走几步,我就想掉头回去。
但想到奶奶苍白的脸,我又鼓起勇气继续前进。
我走得很慢,一方面是因为要小心地叼着礼物,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只能朝着大致的方向前进,期待着能发现什么线索。
第一天,我只走了几条街。
天黑时,我躲在一个废弃的纸箱里过夜。
那只老鼠已经开始发出不好的气味,但我仍然小心地保护着它。
第二天,我遇到了一只傲慢的玳瑁猫。
她正蹲在墙头上舔毛,看见我叼着老鼠经过,嗤笑一声。
还留着晚餐呢不嫌累吗她讽刺道。
我放下老鼠,谨慎地回答：这是给咪的奶奶的礼物。咪在找她,她被一辆白色的大车带走了。你见过那样的车吗
玳瑁猫跳下墙头,绕着我转了一圈,嗅了嗅那只老鼠：嗯,已经开始坏了。你说的白色大车,是不是发出很大声音的那种
我急切地点头：对,声音很大,跑得很快。
往东边去了,她用尾巴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两脚兽的聚集地,很多生病的两脚兽都在那里。
我道谢后,重新叼起老鼠,朝着她指的方向前进。
嘿,玳瑁猫在身后叫道,如果找不到你奶奶,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虽然不富裕,但至少不会饿死。
我摇摇头：咪要找到奶奶。然后继续前进。
越往东走,建筑物越高大,街道上的车也越多。
我必须非常小心地过马路,那些飞驰的钢铁怪兽毫不留情。
有一次,我差点被车撞到,慌忙中我丢下了老鼠,险险地躲过车轮。
当我回头去找时,发现老鼠已经被碾扁了。
我悲伤地叼起它,但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不得不重新狩猎,花了两天时间才抓到另一只合适的老鼠。
这次我更加小心了。
几天后,一场大雨让我无处可躲。
我躲在一个屋檐下,但风把雨丝吹进来,打湿了我的毛发。
我冷得发抖,那只老鼠也开始发出不好的气味。
雨停后,我继续前进。
因为淋雨,我开始打喷嚏,身体也变得虚弱。
一天,我遇到了一群野猫。
他们正在分享一只鸽子。
我远远地看着,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只年长的公猫注意到了我：喂,新来的想分一口吗
我谨慎地走近,放下了嘴里的老鼠：咪在找咪的奶奶。她被白色大车带走了。你们见过那样的车吗
老猫眯起眼睛：白色大车...你说的是救护车吧往那个方向,他用尾巴指了个方向,但很远,非常远。你为什么要找它
咪奶奶在里面。咪要带礼物给她。我推了推那只已经开始腐烂的老鼠。
猫群中传来几声窃笑,
傻子,它肯定是被人类抛弃了。
哈哈哈.......它还想走过去,猫猫爪子都要磨烂掉.......
.......
老猫制止他们对我的嘲笑。
你的礼物已经坏了,他温和地说,而且那个地方很远,你可能到不了。
我必须去。我坚定地说。
老猫叹了口气：那么至少吃点东西吧。你需要力气。
他们分给我一些鸽子肉。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餐了。
吃完后,我感觉好多了。
谢谢你,我对老猫说,但我必须继续前进。
老猫点点头：愿星族照亮你的前路。猫群中传来几声应和的喵呜声。
我重新叼起老鼠,朝着他指的方向前进。
旅途漫长而艰难。
我的爪子磨破了,肚子上的伤时而作痛。
有时候饿了会翻垃圾桶。
树叶什么的。
可能因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的消化系统开始出现问题,腹部渐渐胀大。
但我没有放弃。
我学会了向其他动物问路。
一只老狗告诉我：白色房子,很多窗户,我主人最后就去那里了。
一只鸽子从空中指点我方向：往那边飞,看到很多两脚兽进出的地方就是。
三个月后,我瘦得皮包骨头,毛发脏乱打结,腹部却异常胀大。
我叼着的老鼠早已干瘪腐烂,但我仍然舍不得丢弃。
终于,在一个黄昏,我看到了那座白色的巨大建筑。
它有很多窗户,有些亮着灯,有些黑暗。
不断有车辆进出,包括那种白色的、会发出刺耳声音的车。
就是这里。
奶奶就在这里。
我兴奋地加快脚步,顾不上腹部的疼痛。
我就要见到奶奶了,我要把礼物送给她,她会抱起我,叫我咪,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5
无望的守候与结局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白色建筑的大门。
那里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有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身上带着那种特殊的消毒水味道。
我试图从门口溜进去,但立即被一个穿制服的人发现了。
去去去！野猫不能进来！他挥舞着手臂驱赶我。
我后退几步,但没有离开。
我蹲在门口,盯着每一个进出的人,期待着能看到奶奶的身影。
一天过去了,奶奶没有出现。
第二天,下起了雨。
我躲在一个稍微能遮雨的花坛下面,但仍然盯着门口。
雨打湿了我的毛发,让我冷得发抖。
腹部的胀痛越来越严重,呼吸也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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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注意到我,蹲下来看着我：小猫,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喵呜一声,期待她能明白我在找奶奶。
你生病了吗她轻声说,试图伸手摸我,但我警惕地后退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离开了。
不久后,她拿来一小碟食物放在我面前。
虽然很饿,但我没有吃。
我必须守着门口,不能错过奶奶。
雨连续下了一个星期。
我的情况越来越糟。
腹部胀得像个球,每走一步都疼痛难忍。
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让我看起来更加瘦骨嶙峋。
那个经常给我送食物的白衣女人又来了,这次她带着另一个男人。
就是这只猫,她说,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星期了,好像在等什么人。但它看起来病得很重。
男人蹲下来观察我：腹水很严重,可能还有内伤。得带它去看看。
但他们一靠近,我就挣扎着躲开。
咪听不懂,咪只知道不能离开这里,奶奶随时可能会出来。
算了,男人最终说,它不想被帮助。也许它就是在等它的主人吧。
你说的是不是上个月去世的那个老婆婆女人突然说,我记得那个老婆婆一直惦记着她的猫呢,临死前还在叫着咪,咪的。
可能吧。真可怜,它还不知道主人已经不在了。
他们的对话我听不懂,但我捕捉到了奶奶这个词。
我喵喵叫着,希望他们能带我去见奶奶。
但他们只是摇摇头,离开了。
雨又开始下了。
我蜷缩在我能找到的最能遮雨的地方,眼睛仍然盯着那扇门腹部痛得厉害,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为什么奶奶还不来找咪,是因为咪现在的毛发不漂亮了吗
因为咪的爪子不软了吗
因为咪的肚子太难看了吗
因为咪带来的礼物不好吗
咪好想奶奶......
奶奶......
视线开始模糊,就像那个被奶奶救起的雨夜。
冷,彻骨的冷。
但在朦胧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奶奶从门口走出来,微笑着向我张开双臂。
咪,我听见她温暖的声音,你来了。还带了礼物给我吗
我努力想站起来,想向她跑去,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奶奶走近我,蹲下来,轻轻抱起我。
她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全。
乖咪,我们回家吧。她说。
我感到无比的安宁和满足。
奶奶找到了我,我们终于团聚了。
我就知道奶奶不会抛弃咪的。
我不再疼痛,不再寒冷,只有被爱包围的温暖。
在最后的意识里,我依偎在奶奶的怀抱中,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我们回家了。
雨继续下着,冲刷着这个世界。
但在那片小小的屋檐下,一只瘦弱的猫静静地停止了呼吸,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仿佛只是陷入了甜蜜的梦境。
它终于见到了它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