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的瞬间,剧痛如同钢针攮进太阳穴,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像有几百只苍蝇在脑子里开派对。
晚晚晚晚你醒醒!别吓唬妈妈啊!
姐!你怎么样医生!医生!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保养得宜、写满焦虑的贵妇的脸,和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满脸急色的年轻男人。他们身后,是雪白的天花板、昂贵的医疗设备和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
我不是在给人看相时被雷劈了吗这哪儿
一股陌生的、庞杂的记忆洪流猛地冲进脑海,撞得我头晕目眩。
苏晚,二十岁,苏氏集团被抱错的假千金。骄纵跋扈,蠢笨无脑,暗恋男主(顾家少爷顾宸宇)而不得,因嫉妒刚刚被认回来的真千金苏清雨,在楼梯口与之争执,自己脚滑摔了下来,磕到了头。
而眼前这两位,是苏晚的养母林婉和养兄苏皓。
我,玄门第一百零八代面相掌脉,业界人称铁口直断的沈大师,居然……穿成了这个声名狼藉的恋爱脑假千金!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感年轻饱满,却隐隐能摸到眉梢眼角代表冲动无智、情路坎坷的细微纹路。这原身,还真是……把蠢惨二字写在了脸上。
晚晚,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林婉见我睁眼,连忙关切地询问,眼神里的担忧不似作假。这位养母倒是个心善的,只可惜原主被宠得无法无天,从不珍惜。
我尝试运转体内微薄得几乎不存在的相气,看向林婉的面门。
田宅宫丰润,鼻梁高挺有肉,一生富足无忧。但眉眼间缠绕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疾厄宫微微发青,主近期家中多有口舌纷争,且自身健康需防小人作祟。目光落回她看着我时那真诚的担忧上,我心里叹了口气,这苏家,恐怕也就这养母对原主还有几分真情。
妈……我没事。我哑着嗓子开口,适应着这具身体和新的身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婉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带上几分责备,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怎么能和清雨起冲突呢她刚回来,身子弱,你让着点她……
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身形纤细、脸色苍白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正是真千金苏清雨。她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看我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顾宸宇。原主痴恋的对象,苏清雨命定的官配。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苏清雨脸上。
只一眼,我的心就猛地一沉!
这苏清雨,印堂一片浓重的青黑之色,如同乌云盖顶!这绝非简单的时运不济,而是大凶之兆,主血光之灾,且有早夭之险!凶气直逼命宫,死劫就在眼前!
而且,这凶煞之气浓稠得诡异,不全是自身命数带来的,倒更像是……被什么阴毒的东西缠上了,或者……人为所致!
我再看她身边的顾宸宇。
男人面相极贵,紫气蕴绕,事业宫光明璀璨,是标准的霸总配置,一生顺遂,大富大贵。但此刻,他夫妻宫的位置却隐隐发暗,与苏清雨额间的黑气隐隐纠缠,显示他的正缘正遭遇巨大威胁,甚至会波及他自身。
晚晚姐,你、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苏清雨走上前几步,声音细弱,带着哭腔,楚楚可怜。
顾宸宇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苏晚,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苦肉计我告诉你,就算你摔死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离清雨远点!
若是原主,此刻怕是早已心碎欲绝、哭闹撒泼了。
但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甚至有点想笑。这男人眼神不好,自家媳妇都快没了,还在这儿对着无关紧要的人放狠话。
我的沉默和过于平静的反应,让顾宸宇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林婉赶紧打圆场:宸宇你怎么说话呢!晚晚刚醒!清雨,你也别多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没理会他们,只是盯着苏清雨的印堂,那团黑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我下意识地运转那点微薄的相气,集中精神,试图看得更清晰些——
突然,一阵更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猛地一黑!
晚晚!
姐!
我听到林婉和苏皓的惊呼,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苏皓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着盹。
我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心里骂了句这破身体和这坑爹的穿越。
但刚才那一眼,让我无法不在意。
苏清雨那死劫,太凶了。而且来得蹊跷。
苏家这潭水,恐怕比原主记忆里要深得多。
按照原著剧情,苏清雨认亲回来后,会各种被原主刁难陷害,但总能逢凶化吉,并和顾宸宇感情升温,最后打脸原主,幸福美满。原主则众叛亲离,下场凄惨。
可现在,真千金眼看就要挂了!这剧情还怎么走我这恶毒女配还怎么当更何况,那凶煞之气若是人为,说明这苏家藏着一条,不,可能是一窝毒蛇!我如今顶着苏晚的身份,住在这苏家大宅里,岂不是也身在局中
自保!必须自保!
而自保的第一步,就是得先保住苏清雨的小命!她要是现在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刚和她起过冲突的我!这口天降黑锅我可背不起!
再者……我看向沙发上哪怕睡着也皱着眉的苏皓,又想起林婉那真诚的担忧。这苏家,也并非全是恶人。
我试着再次凝聚相气,发现虽然微弱,但似乎比刚才顺畅了一丝。看来这能力还在,只是需要慢慢恢复和适应这具身体。
第二天,我坚持出院回家。
苏家别墅气派非凡,却总给我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尤其是当我踏入客厅时,目光扫过端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苏家当家人苏宏远——苏晚的养父,苏清雨的生父。
苏宏远的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确有成功商人的气势。但山根(鼻梁根部)处有一道细微的横纹断截,主中年事业有重大挫折或家庭变故。且他眉骨突出,眼带三角,眉尾散乱,显示其人性情刚愎自用,精明算计,亲情淡薄,且近期决策易受小人迷惑,有破财之兆。
他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语气疏离:既然没事了,以后就安分点。清雨刚回来,你多让着她,别整天惹是生非。
我乖巧应下,心里却冷笑。这爹,对养女没感情,对刚找回来的亲女儿,似乎也看不出多少失而复得的喜悦,反倒更关心家族的颜面和稳定。
这时,一个穿着优雅套装、端着果盘从厨房走出来的美妇人笑着接话:是啊晚晚,以后和清雨就是亲姐妹了,要和睦相处。来,吃点水果,刚空运来的。
这是苏宏远的现任妻子,苏皓的生母,王美琳。一位看着温柔似水、面面俱到的继母。
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心中顿时一凛!
王美琳的面相,堪称笑面虎的典范。脸型圆润,嘴角天然上翘,看似亲和。但仔细看,其眼白多于眼黑(三白眼),看人时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算计。鼻头尖细无肉,主心肠刻薄,善妒敛财。最重要的是,她夫妻宫暗淡,却对苏宏远表现得体贴入微,说明极其擅长伪装。子女宫也有异样,显示其与子嗣缘分并非表面那般和谐。
而且,我隐约看到她疾厄宫牵扯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晦气,竟与苏清雨印堂那团黑气,有那么一丝极细微的、恶毒的关联!
是她
难道是她对苏清雨下的黑手为什么因为苏清雨的出现,威胁到了她儿子苏皓的地位还是另有隐情
我压下心惊,故作天真地笑道:谢谢王姨,您真好。心里却已拉响了最高警报。
这个家,果然是个狼窝!
晚饭时,苏清雨依旧那副怯懦的样子,吃饭都不敢夹菜。顾宸宇也被请来了,坐在她身边,像个守护神,全程冷着脸,尤其对我,眼神里的防备几乎凝成实质。
我懒得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观察桌上每个人的气色和面相。
苏皓看似玩世不恭,但眼神清正,眉宇开阔,是个没什么心机的纨绔子弟,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好奇多于排斥。
林婉是真心疼苏清雨,不停给她夹菜,眼神里的怜爱不假。
苏宏远面无表情,心思显然不在饭桌上。
王美琳则八面玲珑,照顾着每一个人,言语间却在不动声色地抬高苏清雨,暗贬我以往的不懂事,试图挑起矛盾。
我注意到,王美琳每次给苏清雨夹菜时,手指都会无意间拂过苏清雨的手腕。而苏清雨腕子上,戴着一串看似普通的檀木珠子。
那珠子……有问题!
我的相气微弱,但能隐约感觉到那珠子上附着一层极阴晦的气息,正在不断滋养和加重苏清雨额间的死气!
好恶毒的手段!用开过光、但被邪术逆转的法器,贴身吸取人的生机气运!长期佩戴,必死无疑!
这王美琳,竟然还是个懂行的或者,她背后有高人
我必须尽快提醒苏清雨!
饭后,我瞅准苏清雨落单去花园的机会,跟了上去。
喂。我叫住她。
苏清雨吓得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过身紧张地看着我:晚、晚晚姐……有事吗
我走近她,压低声音,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手腕上那串珠子,谁给你的
苏清雨下意识地捂住手腕,眼神闪烁:是、是王姨给我的……她说是在大师那里求来的,能安神保平安……
保平安我冷笑,它再戴下去,你活不过一个月。
苏清雨猛地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没感觉吗我逼近一步,语气森然,是不是自从戴上它,每晚噩梦不断,白天心神不宁,身体也越来越虚,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苏清雨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我的话,显然句句戳中了她的症状!
摘下来!立刻!马上!我命令道。
可是……可是王姨她……苏清雨还在犹豫,对王美琳的好意似乎深信不疑,又或者是不敢违逆。
我没了耐心,正要强行帮她扯下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苏晚!你又想对清雨做什么!
顾宸宇大步流星地冲过来,一把将苏清雨拽到身后,如同护犊的猛兽,怒视着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刚消停一会儿又来欺负清雨!你刚才对她说了什么!
苏清雨躲在顾宸宇身后,抓着我的衣袖,吓得眼泪直掉,却下意识地把戴着珠子的手藏到了身后。
我看着顾宸宇这副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气得差点笑出来。
顾宸宇,我指着苏清雨藏在身后的手腕,你最好让她立刻把那串破珠子扔了!那玩意再戴下去,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宸宇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苏晚!你诅咒她!你简直恶毒得无可救药!什么珠子那是王姨好心求来给清雨安神的!我看你才是那个最该驱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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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说完,我懒得再跟这对眼瞎的苦命鸳鸯废话,转身就走。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但我不能真看着她死。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王美琳,你既然玩玄学害人。
那就别怪我,用老祖宗的手段,
教你做人了。
蠢货!我扔下这句话,懒得再看顾宸宇那张被愤怒和偏见扭曲的俊脸,以及苏清雨那副瑟瑟发抖、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转身就走。
胸腔里堵着一口闷气,既气顾宸宇的眼瞎,更气苏清雨的懦弱。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但偏偏这个鬼要是真死了,我这恶毒女配就得首当其冲背黑锅。
硬抢不行,提醒无效。那就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
那串檀木珠子是关键。必须弄到手,或者至少破坏掉它持续散发晦气的源头。
我回到自己那间奢华却空洞的卧室,反锁上门。尝试盘膝坐下,凝神静气,感应这具身体里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相气。前世修为虽十不存一,但基本的感应和引导法门还刻在灵魂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那一丝游弋的相气汇聚于指尖。指尖微微发烫,但力量太弱,不足以隔空做法破坏那明显被高手处理过的邪物。
需要媒介,需要机会。
第二天早餐时,我刻意留意了王美琳。她依旧笑得温婉得体,对苏清雨关怀备至,亲自给她盛粥,目光扫过苏清雨手腕那串珠子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满意和恶毒。
苏清雨的气色更差了,印堂的黑气几乎凝成实质,吃饭时都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清雨昨晚没睡好吗脸色这么差。林婉担忧地问。
没、没有,妈,我挺好的。苏清雨小声回答,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盖住手腕。
王美琳立刻接话,语气心疼:肯定是刚回来不适应,认床呢。我那还有些上好的血燕,待会儿让阿姨炖了给你送去。放宽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她说着,又亲手给苏清雨夹了个水晶饺,手指不经意地又碰了碰那串珠子。
我冷眼看着,心里冷笑:好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毒妇。
机会在下午来了。
王美琳约了闺蜜团出去喝下午茶做SPA。苏宏远在公司。苏皓不见人影。林婉陪着精神不济的苏清雨在花房晒太阳。
我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王美琳的卧室。
她的房间布置得极其奢华,却透着一股暴发户的俗气,和她对外表现的温婉风格很不相符。我屏息凝神,指尖那点微薄的相气运转到极致,仔细感知着房间里的气息流动。
梳妆台上,一个镶嵌着玳瑁的精致首饰盒吸引了我的注意。盒子本身没什么,但我能感觉到,盒子里散发着一股与那檀木珠子同源、却更加阴晦强大的能量波动!
就是它!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首饰盒。里面琳琅满目都是珠宝。但在最底层,压着一块用暗红色朱砂画着诡异符文的黄色绸布,上面并排放着三根细长的、隐隐发黑的针!还有一小撮用红绳捆着的、干枯蜷曲的毛发!
聚阴煞,夺生机!这是配套的邪术法器!那三根针是引煞针,用来将聚集的阴煞之气导入载体(比如那串珠子),再通过载体慢慢侵蚀佩戴者!这撮毛发,八成是苏清雨的!
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慢刀子割肉,让苏清雨死得无声无息,看起来就像自然虚弱而亡!
我强忍着恶心和愤怒,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普通黄纸(找厨房张妈要的,借口练毛笔字),咬破指尖,挤出一滴血,以血代朱砂,凭借记忆快速画了一个简单的破煞符。修为不够,只能以精血为引,勉强为之!
画完符,我脸色白了白,一阵头晕。将这血符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三根引煞针和那撮毛发。
就在血符包裹上去的瞬间!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响起。那三根引煞针上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了一丝,那股阴晦的能量波动也骤然减弱了大半!
成功了!
我不敢久留,迅速将东西恢复原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王美琳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我立刻反锁上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额头上全是虚汗。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相气和精力。
但值得!
那邪术的核心被我的血符暂时镇住了,虽然不能完全破除,但至少能极大减弱那珠子的效力,为苏清雨争取时间。
接下来几天,我暗中观察。
苏清雨的脸色果然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虽然依旧苍白,但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感减轻了些许。她偶尔甚至会看着窗外的阳光发一会儿呆,不像之前那样总是惊惶不安。
王美琳似乎有些焦躁,但她掩饰得很好,只是看向苏清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冷意。
顾宸宇还是那副全世界都想害他小白花的德行,对我横眉冷对。
直到那天,苏家举办一场小型家宴,邀请了一些走得近的亲戚和世交,正式把苏清雨介绍给大家。
宴会上,苏清雨穿着林婉特意为她定制的高级礼服,却依旧显得怯生生的,缩在顾宸宇身边。王美琳则像个真正的女主人,周旋在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我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东西,目光却时不时扫过苏清雨的手腕——那串珠子还在。
酒过三巡,一个穿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在王美琳的亲自引荐下,隆重登场。
各位,这位是青松观的玄尘道长,道法高深,是我特意请来,为我们家清雨祈福禳灾的。王美琳笑着介绍,清雨这孩子从小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身子弱,我就想着请道长来看看,求个平安。
宾客们纷纷称赞王美琳想得周到,心地善良。
那玄尘道长捋着胡须,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苏清雨身上,眉头顿时紧锁,一副凝重无比的样子:哎呀!这位小姐印堂发黑,周身晦气缠绕,这是……这是被恶物缠身,有大凶之兆啊!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苏清雨身上。
苏清雨吓得脸更白了,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宸宇的胳膊。
顾宸宇脸色一沉,将苏清雨护得更紧。
王美琳则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慌之色: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求您一定要救救清雨!
玄尘道长围着苏清雨转了两圈,手指掐算,口中念念有词,猛地,他目光如电般射向苏清雨的手腕:根源在此!这串珠子!此乃大凶之物,已被邪灵附体!正是它不断吸食苏小姐的生机阳气!快!快把它摘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那串檀木珠子!
苏清雨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想摘,又犹豫地看向王美琳。
王美琳一脸震惊和受伤:道长!这、这怎么可能这珠子是我在一位高僧那里求来的,是开过光保平安的啊!
妖物惑人!夫人您是被骗了!玄尘道长义正词严,此物煞气极重,必须立刻处置!否则,苏小姐性命难保!
顾宸宇此刻再无怀疑,立刻伸手,小心翼翼地从苏清雨手腕上解下那串珠子,仿佛那是什么剧毒之物,迅速递给了玄尘道长。
玄尘道长接过珠子,一脸凝重,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大喝一声敕,将黄符贴于珠串之上!
那黄符竟无火自燃,冒起一股诡异的青黑色烟雾!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宾客中发出一阵惊呼!
看到了吧!此乃邪秽之气!玄尘道长傲然道,将燃烧的珠串扔进一个铜盆里,很快烧成一堆灰烬。
王美琳抚着胸口,后怕不已:天哪!太可怕了!多谢道长!多谢您救了清雨!她拉着苏清雨的手,眼泪说来就来,清雨,对不起,是王姨不好,王姨差点害了你……
苏清雨似乎也信了,感动又后怕地摇头:不怪您,王姨,您也是为我好……
顾宸宇看着王美琳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我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贼喊捉贼、嫁祸于珠的大戏,差点没忍住鼓掌叫好。
高啊!实在是高!
先是用邪术害人,眼看邪术被不知名原因削弱(我的血符起作用),怕达不到快速害死苏清雨的目的,或者怕时间拖久了被发现端倪,干脆来了这么一出!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赚了一波感激,顺便把锅甩给了某个根本不存在的假高僧!
这王美琳和这个什么狗屁道长,绝对是串通好的!
那珠子上的邪气是真的,但刚才那燃烧符纸的把戏,不过是简单的化学手段,骗骗外行人罢了!
玄尘道长享受着众人的吹捧,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最后,竟然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眉头再次紧锁,指着我,声音陡然拔高:且慢!邪气根源虽除,但晦气并未完全消散!依贫道看,这宅中仍有不洁之人,与苏小姐命格相冲,持续影响她的气运!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那一盆灰烬,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王美琳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
苏宏远皱起了眉头。
林婉脸色一变,急忙道:道长,这话可不能乱说……
玄尘道长却一副铁口直断的模样,指着我的脸,厉声道:绝非虚言!此女面相带煞,眉宇含怨,乃孤克之相!她与此地风水格格不入,更与苏小姐生辰八字相冲!有她在,苏小姐永无宁日,苏家亦难有安宁!
他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宾客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怀疑、恐惧和排斥。
顾宸宇看着我的眼神,更是冰冷厌恶到了极致,仿佛我终于被揭穿了真面目。
苏清雨则害怕地往顾宸宇身后缩了缩。
王美琳适时地露出为难又痛苦的表情:道长……这……晚晚她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站在原地,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恶意目光,心脏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搞不死苏清雨,就干脆先把我这颗绊脚石踢出局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直接落在那个还在捋着胡子、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玄尘道长脸上。
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道长,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突然安静的宴会厅,你说我面相带煞,孤克六亲
没错!玄尘道长昂首挺胸。
哦我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他,那不如请道长看看自己的面相如何
你山根折断,眉尾散乱如扫帚,这是典型的破财败业、晚年孤苦之相!额间青暗,目露淫邪,可见你贪财好色,德行有亏,坑蒙拐骗之事没少做吧
再看你鼻翼左侧那颗带毛的黑痣!那可是标准的‘漏财痣’!说明你就算骗来再多的钱,也左手进右手出,根本存不住!最近是不是又欠了一屁股赌债,才急着出来配合演这出戏捞钱啊嗯玄尘‘道长’
我语速不快,声音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玄尘道长的脸上!
他脸上的高傲和仙风道骨瞬间碎裂,变成了极致的震惊和慌乱!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鼻翼的那颗痣,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什么!黄口小儿!竟敢污蔑本道长!
污蔑我冷笑,目光转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王美琳,王姨,您请来的这位‘高人’,道观地址在哪儿啊不会是哪个天桥底下或者胡同里临时租来的吧您给他开了多少演出费够他还赌债的吗
王美琳的脸色瞬间煞白,尖声道:苏晚!你放肆!怎么跟道长说话的!
还有您,王姨。我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您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尤其半夜子时,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人在你耳边吹气
王美琳浑身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手指猛地抓紧了衣襟: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替她说下去,声音带着一种玄妙的冷意,因为您身上,也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啊。那玩意儿……可比清雨妹妹那串珠子上的,厉害多了。毕竟,‘它’跟着您的时间,可不短了。
我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却足够引发人最深的恐惧。
王美琳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餐桌上,打翻了一个酒杯都浑然不觉,只是用见鬼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脸上血色尽失。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呆了!
刚才还被斥为不洁之人的我,转眼间竟然句句直戳道长和王美琳的死穴!而且看他们的反应,分明是被说中了!
苏宏远眉头紧锁,看看面如死灰的王美琳,又看看惊慌失措的玄尘道长,最后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我身上。
顾宸宇也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困惑。
苏清雨更是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那位玄尘道长,此刻已是汗如雨下,眼神乱瞟,再也维持不住高人的形象,猛地一甩袖子,色厉内荏地吼道:一派胡言!满口胡言!苏先生,贵府之事,贫道不便插手,告辞!
说完,竟像是怕我再说什么,几乎是落荒而逃!
王美琳也想走,却被我一步拦住。
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王姨,那三根针,用着还顺手吗血燕窝里加点别的东西,味道是不是更好
王美琳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极度恐惧地看着我,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阎罗!
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宴会厅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美琳!
王姨!
快叫医生!
混乱中,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一切。
苏宏远指挥着佣人,看向我的眼神无比复杂。
顾宸宇扶着晕倒的王美琳,再看向我时,那厌恶和冰冷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苏清雨则完全懵了,不知所措。
林婉快步走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晚晚……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什么时候会……
我拍了拍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没有回答。
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苏家的魑魅魍魉,有一个算一个,
谁都别想跑。
宴会厅里乱作一团。
王美琳的突然晕厥像一滴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锅。佣人们惊慌失措地围上去,苏宏远脸色铁青地指挥着叫家庭医生,宾客们交头接耳,目光在我和晕倒的王美琳之间惊疑不定地逡巡。
林婉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手指冰凉,声音发颤:晚晚……你、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什么时候会……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的惊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我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拍了拍,递给她一个复杂却安抚的眼神,没有回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我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捕捉到顾宸宇。他半抱着王美琳,抬头看向我,那双总是盛满厌恶和冷漠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一片茫然的空白,甚至……掺杂着一丝被颠覆认知后的恐惧。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苏清雨则完全吓傻了,像只受惊的雏鸟,躲在顾宸宇身后,瑟瑟发抖,看看晕倒的王美琳,又看看我,眼神里是全然的迷茫和恐惧。
苏宏远指挥若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一边让人安置王美琳,一边强撑着场面安抚宾客:各位,抱歉,突发状况,今日家宴就到此为止,改日苏某再登门致歉……
宾客们神色各异地告辞,临走前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敬畏和难以置信。我知道,今晚之后,苏晚这个名字,在苏家乃至整个上流圈子的定义,将彻底改变。
家庭医生匆匆赶来,检查后说是急火攻心,情绪过于激动所致,打了针镇静剂,让好好休息。
一场闹剧般的家宴,终于草草收场。
王美琳被抬回了房间。苏宏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惊疑,有审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最终什么也没说,沉着脸上了楼。
顾宸宇站在原地,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扶着依旧惶惑的苏清雨,低声道:我先送清雨回去休息。语气干涩,甚至不敢再看我。
顷刻间,喧嚣散尽,只剩下满室狼藉和一片诡异的寂静。
林婉没有松开我的手,她拉着我,脚步有些虚浮地回到我的卧室。关上门,她立刻转过身,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我,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剧烈的颤抖:晚晚!你告诉妈妈!你到底……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那些那个道长……还有美琳她……
我看着养母眼中真切的担忧和恐惧,知道不能再瞒她。但真相太过骇人听闻。
我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斟酌着开口:妈,我如果说,我摔了一跤之后,好像……突然能看到一些……以前看不到的东西,您信吗
林婉瞳孔一缩,抓着我的手更紧了:看、看到什么
看到一个人的气运,福祸,甚至……一些藏在暗处的算计。我选择性地透露,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王美琳给清雨的那串珠子,确实有问题,是害人的东西。那个道长,就是个骗子,和王美琳串通好的。王美琳身上……也确实背着不干净的事。
我没有说得太透,但足够林婉理解。
林婉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呼吸急促起来。她不是傻子,联系前后,再想到王美琳平日那些看似温柔实则挑拨的言行,以及苏清雨回来后王美琳过分的热情和此刻的反应,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在她脑中成型。
她……她难道是想……林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充满了骇然,为什么清雨那孩子刚回来,那么可怜……她怎么下得去手!
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清雨。我轻声提醒,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口。苏宏远的产业,苏皓的地位,都是动机。
林婉猛地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后怕,是愤怒,也是心寒:天哪……这么多年……我竟然……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我还以为……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用力地抓着我的手,仿佛我是她唯一的浮木。
那一晚,林婉在我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我们说了很多话。她哭,她后怕,她愤怒。我安抚她,也趁机将一些关于王美琳、甚至关于苏宏远可能存在的疏忽和冷漠,
subtly(巧妙地)地植入她的心里。
我需要盟友。而这位真心疼爱过我,也真心怜惜苏清雨的养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从那天起,苏家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王美琳称病,一连几天没有出房门,吃饭都是佣人送进去。她显然被吓破了胆,短时间内不敢再兴风作浪。
苏宏远变得沉默寡言,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一丝戒备。他开始频繁地打电话,私下里似乎在调查什么。
顾宸宇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不再冷言冷语,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每次遇见,眼神都复杂无比,欲言又止。他开始下意识地保护苏清雨,但那种保护里,多了几分清醒的审视,不再盲目。
苏清雨依旧怯懦,但看我的眼神里,除了害怕,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和好奇。她手腕上没了那串珠子,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种萦绕不去的死气确实在缓慢消散。
苏皓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家里的暗流涌动,偶尔还会没心没肺地问我:姐,你什么时候学的看相给我也看看呗我桃花运怎么样
我没有再主动提起任何关于面相、关于玄学的事情。但我偶尔无意间的几句话,却能精准地点拨局势。
比如,我会在苏宏远为某个合作项目犹豫不决时,淡淡地说一句:爸,合作方那个李总,鹰视狼顾,唇薄无肉,非善与之辈,合同条款要尤其注意资金监管。
苏宏远起初不信,暗中调查后,果然发现那位李总公司财务漏洞巨大,惊出一身冷汗,及时终止了合作,避免了巨大损失。从此,他对我的话,虽不至于全信,却再也不敢等闲视之。
我又会在林婉为王美琳迟迟病不好而略显心软时,看似无意地提起:心病还须心药医,做了亏心事,自然怕鬼敲门。妈,您说是不是
林婉闻言,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那点微末的心软瞬间消散。
我慢慢地,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这个家的走向,瓦解着王美琳多年经营的伪善面具,也将苏宏远的疑虑和调查方向,引向更深的角落。
期间,我借口散心,去了几趟本市著名的古玩市场和寺庙周边,并非真的淘宝,而是去寻找能恢复自身相气的物件或契机。可惜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收获甚微,只是让体内那丝相气不再继续萎缩。
时间悄然流逝。苏清雨的身体在我的暗中影响和林婉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好转,脸上甚至有了些红润。她开始尝试着走出房间,在花园里散步,偶尔还会对着我露出一个怯生生却真诚的微笑。
顾宸宇看着她的变化,看我的眼神愈发复杂。
转折点在一个月后。
苏宏远突然召开家庭会议,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疲惫。王美琳也被强制要求出席,她瘦了很多,眼神躲闪,不敢看任何人。
苏宏远将一沓调查资料摔在桌上,声音沙哑而愤怒:王美琳,你自己看看!这些年,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
资料里,有她挪用家族基金私下补贴娘家的证据,有她与那个玄尘道长(真名张二狗,职业骗子,欠巨额赌债)的资金往来记录,甚至……还有她早年试图在林婉孕期饮食中做手脚的模糊线索(年代久远,证据不足)!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林婉看着那些证据,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王美琳!我待你不薄!你竟然……你竟然从一开始就……
王美琳面无人色,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苏宏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失望和决绝:离婚吧。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给你留些颜面,协议离婚。但你从苏家拿走的东西,必须一分不少地吐出来!否则,我们就法庭上见!
王美琳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求饶,但苏宏远心意已决。
这场家庭会议,我没有说一句话。我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尘埃落定。
王美琳最终签了离婚协议,几乎是净身出户,灰溜溜地离开了苏家。那个所谓的玄尘道长也因诈骗罪被警方逮捕。
苏家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苏清雨彻底摆脱了生命危险,虽然性格依旧柔软,但在林婉的关爱和顾宸宇的陪伴下,渐渐有了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鲜活气。她后来才知道王美琳对她做的一切,后怕之余,对我充满了感激。
顾宸宇终于彻底认清了一切,他找到了我,郑重地向我道歉,眼神里是真诚的愧疚和感激:苏晚,对不起。以前是我眼瞎,误会了你。谢谢你……救了清雨。
我接受了他的道歉,但也仅此而已。我和他,注定不是一路人。
苏宏远经过此事,似乎苍老了许多,对林婉多了几分愧疚和依赖,对家事也更加上心。他开始真正尝试去了解和关心苏清雨这个女儿。
而我,苏晚。
我谢绝了苏宏远提出要给我公司股份的补偿,也婉拒了林婉让我搬回主宅常住的好意。
我用之前悄悄攒下的一点钱(原主的私房钱加上后来指点苏宏远避免损失后他硬塞的感谢费),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公寓,重新捡起了课本。
前世我是玄门大师,这一世,我想换个活法。
高考结束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国内顶尖大学的心理学系。辅修哲学。
偶尔,我还会看到一些东西。比如看到同学眉宇间的焦虑,会委婉提醒她注意休息;看到学长印堂发黑,会暗示他近期谨慎投资。
渐渐地,苏晚看得很准的消息在小范围传开,有人慕名而来,求问前程姻缘。我一概回绝,只笑着说:心理学角度看,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指尖那微弱的相气,似乎在一次次克制和沉淀中,变得愈发凝实和通透。它不再是为了窥探天机,而是让我更能看清人心,洞察世事,更好地……生活。
大学毕业那天,阳光很好。
我穿着学士服,抱着花束,和林婉、苏清雨合影。苏清雨考上了美术学院,笑容自信了许多。林婉看着我们,眼角带着欣慰的泪光。
苏宏远和顾宸宇也来了,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容。苏皓忙着给我们拍照,大呼小叫。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是憔悴了许多的王美琳,她似乎想上前,最终却只是躲在树后,看了一眼,便匆匆低头离开。
我没有在意。
过去的恩怨,早已消散在风里。
我看着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未来,不再需要玄之又玄的批命。
我的每一步,都将由我自己丈量。
我的星辰,我自己点亮。
(全文完)